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是大日本帝国的秘密,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尼泊尔人联手?”服部九兵操的嘴角淋淋沥沥地滴下血来。
“以你的智慧,能做到今天这样子,已经是百尺竿头的最后一步。你自己很清楚,一个踮起脚尖摘桃子的人,就算再辛苦,也只能摘到半篮。你任凭吸血蚯蚓盘踞体内啮噬内脏,为的不就是等到异术通幽、联络到幻觉中那个人的一刻?现在,我抛根橄榄枝给你,接,还是不接?”夏玛诺布艰涩地笑了,仿佛能够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已经难上加难。
“出……了……大……问……题……超……级……武……器……有……大……麻……烦……”那声音又响起来。
“什么大麻烦?超级武器是天皇扭转帝国败局的最后一道保险栓,我们做了那么多,是不容许出任何差错的。司令官阁下,你愧对天皇的重托,作为帝国武士,你必须剖腹谢罪。你是帝国的罪人,是你让大日本天皇陛下在西方战舰前蒙羞!”服部九兵操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面目狰狞,声如破锣。
“联手吧,只有联手,你才能打通异术通幽的最后一道音障。服部九兵操,油尽灯枯的时候就要到了,你我至多还能支撑三天三夜,如果不想带着秘密进入坟墓,就敞开心胸,跟我们联手。”夏玛诺布伸出左手,平放在棋盘上。
服部九兵操迟疑了几秒钟,终于伸出右手,按在棋盘上。
一瞬间,两个人手臂上缠绕的蚯蚓汹涌前冲,在棋盘上交汇纠缠,覆盖了所有棋子。蚯蚓成了他们身体相连的载体,于是三个人的智慧紧密地联合在了一处。
“喀嚓、喀嚓、喀嚓”,叶天听到了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他本想告诉夏玛诺布那个神秘电话的内容,但屋顶幻觉的骤变,却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深井不再幽暗遥远,那盘坐的军官倏忽到了叶天的眼前,声音也变得沉稳连贯起来:“表面看来,超级武器的研制非常顺利,帝国的科学家们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能够任意地调校爆炸时间、攻击线路,而且对它本身的物理特性、化学特性也进行了细致的分析研究。服部君,做为一名军人,我必定会严格遵守天皇诏书,一丝不苟地执行天皇命令,但是,我们不得不正视一点,以现阶段的帝国科研水平,要彻底了解超级武器,还是力不从心。更重要的是,我们在研发之初,就错误地启用了一名美籍华人科学家,更忽视了中国人的爱国之心,直接埋下了翻盘的最大隐患。”
当对方面无表情地叙述时,叶天的思想仿佛坠入了神秘莫测的时空隧道,与二战历史搭接起来。
资料记载,二战时的美英联合情报局曾派驻了十余组谍报人员潜入日本本土,刺探日军最高指挥层的战争意图。其中被命名为“旧风车”的一个小组曾传回消息说,日本已经研发出了一举扭转败局的超级武器,其威力之大,能够瞬间毁灭北美洲或是整个欧洲,将两大洲的陆地化为海底深坑。当时,资料中还附有一些清晰度很差的图片,经过武器专家的反复辨认,最终得出了肯定的结论。
正是因为这份报告的出现,美国才加速原子弹的研发过程,并果断采取行动,一举掌控了二战历史进程。
“现在,超级武器还能够启动吗?回答我,回答我!”服部九兵操每怒喝一声,与他相连的两人就能感觉到浑身一震。
那军官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平静地叙述下去:“我日夜反思,终于领悟到了一个道理,真正的超级武器不是为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服务的,因为它能毁灭全人类和整个地球。一旦启动,后果无法控制。如果这是一次毁灭地球的战争,那么胜者、败者还有区别吗?最后不全都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战争,是为了让大和民族更好地生存下去,利用亚洲的丰饶土地,让本民族的优良品种无限地传宗接代,我相信这才是天皇陛下的本意。我们只想要毁灭强大的敌人,而不是眼前已经获得的一切。此时此刻,我多想面见天皇,如实地汇报这一切啊!我们的超级武器计划必须更改……必须更改……”
服部九兵操还要喝问,夏玛诺布突然出声阻止:“停,他根本听不到你的声音,而是自说自话,不要白费力气了。”
叶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那军官端坐的姿势一动不动,脸上无忧无喜。
“他活着,他活着,他明明还活着……”服部九兵操固执地大声吼叫。
“谁活着?大角岑生吗?那个日本军官?他不是已经被中国军队击落战机后烧成灰烬了吗?”夏玛诺布问。
“当然是他,当然是大角司令官!”服部九兵操嘴里发出饿狼磨牙吮血的古怪声音。
“他死了,我们看到的只是某种自动播放的录影带。”夏玛诺布淡然回答。
砰地一声,服部九兵操踢飞了棋盘以及盘面上所有蠕动着的蚯蚓,右手如钩,锁住夏玛诺布的喉咙,大拇指虚按在他的喉结正中。
“那是我全部的希望,是我延续生命的意义所在。我坚信,帝国的勇士们并没有死,他们正在地底守护着伟大的超级武器,并随时准备为天皇统一世界的崇高理想而献身。所以,你既然从尼泊尔天龙寺来到大理无为寺,就应该顺应时势,做我的助手,一起找到他们。只有这样,才能破解我半生不解的死局。”服部九兵操龇着满口白森森的牙齿逼近,嘴里吐出的丝丝白气直喷到夏玛诺布脸上。
叶天一直隐忍着,小刀蛰伏在腕底,只等夏玛诺布有所指示,便要立即出手,制止服部九兵操的疯狂举动。
他也认为此刻看到的不过是录影带,如果能控制服部九兵操,也许可以将与大角岑生有关的事理顺清楚。
“怎样找到他们?你有什么计划?”夏玛诺布沉声问。
“石化山谷就在金沙江以西的大山里,大角司令官研制超级武器的地方就在附近,我们必须开始行动——”
喀嚓一声,服部九兵操的拇指第一截突然断掉,啪嗒一声落地。
“嗯?怎么回事?”他低头向下看,整个人都僵住。
叶天连续听到爆豆一般的“喀嚓”声,同时从夏玛诺布和服部九兵操身上传来。
唯一置身事外的方纯倏地掠近,俯身抄起断指,举在三个人面前,颤声叫着:“是石头……手指变成了石头!我想这一定是……石化,是石化!”
那截断指果然变成了灰白色的石头,就像技艺高超的石匠在青石上凿刻出来的一样,但它几秒钟前,明明长在服部九兵操手上。
所有人都呆住,八只眼睛死死地盯住已经石化的断指。
“石化山谷的死神降临了……”服部九兵操桀桀怪笑起来。他举起右手,断指中并没有一滴鲜血流出,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仿佛整只手、整条手臂都已经石化。
他被方纯射中后,肋本来下血流不止,但此刻枪伤处的血迹也变成了灰白色。
叶天的心底仿佛突然被闪电照亮了,因为那个神秘来电中警告过,不要靠近棋盘和棋子。
“方纯,退后,不要靠近我们,退后!”叶天咬住嘴唇,控制住全身的抖颤,低声下令。如果三人必死,那么就不要把无辜的方纯再拖进来。
喀嚓声瞬间响亮起来,服部九兵操的右臂骤然断成五节,分别是手掌、腕关节、小臂、肘关节、上臂,先后坠地,跌在一起。
巨大的恐惧面前,每个人都忘记了惊叫与呼救,只是无声地看着眼前的惨变,像是一脚踏入了无边的噩梦一样。
这种诡异的石化应该早就开始了,也许两人一坐到棋盘前时,就已经遭到了暗算。
“看看那个电话是哪里打来的,快看看是什么号码?”方纯的声调变了,变得忽而尖利忽而沙哑,并且随着身体的颤抖高低起伏着。
叶天去口袋中掏电话,发觉自己的手臂也渐渐麻木,十指屈伸时迟滞笨重。等他取出电话,缠在臂上的吸血蚯蚓和长生藤也遭到石化,变成了完完全全的石条,纷纷断裂坠落。
那个神秘来电并没在电话里留下号码记录,他翻遍了通讯录,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相反,他的手指正在肿大,肘部以下,逐渐失去知觉。
“方纯,你快离开吧,我们三个……完了。”他抬起头,努力使自己脸上浮起微笑,想在方纯的记忆中留下最后一个笑脸。
方纯倒吸了一口凉气:“叶天,你的脸?”
叶天从对方的惊骇表情中,知道自己最后的努力也失败了,石化已经发生,从指尖到脚尖,从发梢到内脏,全都失去了控制。加入海豹突击队的数年中,他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的死亡结局,刀伤、枪伤、毒气弹、炸弹、水下溺毙、飞机坠亡或是遭到一公里外飞来的子弹狙杀。一切结局都想到了,却从未有“石化而死”这个概念。
“白晓蝶,你是不是白晓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只想求证这个问题,那是他心里永远拆解不开的死结。
方纯的声音像是从极遥远处传来的:“不……是。”
叶天忽然觉得身心俱疲,最后一点牵挂也彻底放下了,死神的阴影也突然向他笼罩下来。
“再见了,再见了,这个美好的世界。”他苦笑着长叹。
“炼狱狮子印、狂龙解锁天杀印、风火千轮印、心神绝灭轮回印……”生命的最后一刻,叶天听到了夏玛诺布的天外惊雷般的大喝声。然后,一股热浪铺天盖地席卷藏经阁,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即将焚烧起来。
“握紧……我的手!”方纯低喝着,清凉的双手探过来,双臂一环,将他紧紧搂住。
两个人如同葛藤般缠绕在一起,热的他、冷的她,身心交融,仿佛要被熔化浇筑在一起。
“你不能死,只有你能揭开谜底,世界的命运系于你一身,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告诉迦楠,天龙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全人类的光明未来而奋斗,哪怕牺牲所有智者的性命。今天,我为真理正义蹈火而亡,未来,希望你也一样,怀着大无畏之心,披荆斩棘向前……”夏玛诺布的身体被橘红色的光芒笼罩着,他的长发、长眉、长须已经被烧尽,一直昂然挺立,双手在头顶结印,仿佛一尊护持佛法的天神。
叶天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恢复正常,麻木僵化的部位逐渐柔软缓和。
呼的一声,之前棋盘下面压着的一块灰色毡毯自动燃烧起来,转眼间化为灰烬,露出了下边平铺着的一片手掌大小的椭圆形黑色鳞片。
“那是什么?”方纯惊问。
“不要碰那东西。”夏玛诺布大叫,一道绚丽的彩虹从他身体内飞跃而出,卷住鳞片,重新回到体内。橘红色的光芒蓦地强盛了数倍,把他的身体烧得红彤彤的,最终轰然炸开,灰烬满地散落。
汹涌的气浪迎面扑来,把叶天与方纯猛推出去,撞在身后的墙上。
四壁的地图也燃烧起来,其中一幅垂落下来,横在叶天眼前,看那标题,竟然是二战时的日军作战地图,描绘的是金沙江西岸某处的地貌。
“这一夜好长,这一夜的事情莫不是梦吗?”彼时,方纯用自己的身体护卫着他,喃喃低语着。封锁门窗的铁闸已经落下,看看窗外,已经是日上三竿之时。耀眼的日光涌进黑暗的藏经阁,叶天的头脑一阵急速眩晕,立刻双眼发黑,人事不知。
叶天醒来时,是在一张干净整洁的檀香木罗汉床上,日光透过窗棂,投射在他枕边。
“醒了?”有人在床前低语,一股茶香、一缕佛香巧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