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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一向不爱这种浮夸风的,不过听百岁说怎么就那么欢喜呢,好看的眉眼间满是温柔的笑意。
不过等百岁将红果糖条小口小口的啃完后,他又陷入了忧郁之中,恹恹地靠在庞统的肩上,双眸却直勾勾的盯着月亮门那里,显然是在盼着刘世昌与吕娘子的出现呢。可偏偏他又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心里头极想同爹娘在一块儿,也不愿吵闹着叫人带他寻过去,他听那个奶奶说了,爹娘有很多悄悄话要讲呢。
“想要飞吗?”这时候庞统果断站出来为方慕分忧了,他掂了掂颇有些分量的百岁,面色不改的问道。
百岁明显有些懵,不过他很快便反映过来了,圆溜溜的双眸添了六七分神采,明亮而有神,他那软塌塌的上半身也紧跟着绷得直挺挺的。他道:“想,想要飞高高!”
百岁的话音刚落,圆滚滚的小身子便已腾空而起,越升越高,让他觉得天越来越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把蓬松洁白的云朵抓到手中舔一舔呢。
在庞统问百岁是不是想飞的时候,方慕还以为庞统是想抱着百岁用轻功飞檐走壁,谁承想转眼间百岁就被庞统抛向了半空中,她都被吓懵了!
放过百岁吧,他还是个孩子呀!
“我的神呐!”
“我的天啊!”
周大嫂和陈嫂子被吓得腿都软了。
“庞大哥,快把百岁放——放下来罢,他还小呢,受不住这样的游戏。”方慕的声音比先前虚弱了几分,她朝庞统连连摆手,示意他快些停下来。
方慕刚说完就被打脸了。
“哈哈,好玩,要再高些!”再次腾空而起的百岁咯咯笑道。
“方慕说得极是,百岁年纪尚幼,的确不适合玩这等游戏。是我的错,没顾虑到这些。”话音未落,庞统的足尖轻点,飞身跃起,将乐得手舞足蹈的百岁揽入怀中,然后平稳地落了地。
方慕听了庞统这话,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俏脸上浮起了一层桃粉色。
百岁则失落极了。
不过很快吕娘子与刘世昌便穿过月亮门朝方慕他们这边奔过来了,俱是一副惊慌模样。他们真的快要被吓死(或吓活),正在小花园里谈得好好的呢,就见儿子飞到半空中了,然后又掉落下去,又飞了起来,他们能不怕吗?!吕娘子的腿都软了,跑三步跌了俩跟头。
“百岁……”吕娘子将百岁从庞统怀中接了过来,那颗高悬着的心才算是落回到原处。她捏了捏百岁那张笑脸,又好气又好笑,她道:“你这娃娃,险些吓死我和你爹爹呀!”
“娘,抛高高好玩!”百岁极懂得讨好吕娘子,他用软乎乎的脸蛋儿蹭了蹭吕娘子的脸颊,咯咯直笑。
“叫你们担惊受怕,是我的错,十分抱歉!”方慕心中愧疚不安,连忙赔礼道。
“这哪是你的错呢!我家这个小魔星啊,我清楚得很,若不是他一直瘪着嘴儿不高兴,你们也不会想这样哄他。说起来,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吕娘子忙道:“百岁呀,就是喜欢抛高高,性子野得很。”
“百岁这样很好。”方慕的唇边绽开了一抹极真诚的笑容,回道。
“若是……若是以后他能一直这样欢喜无忧就好了……”想到以后她失去了夫君,百岁失去了爹爹,她便心痛如绞,脸上的笑容愈发淡了。
气氛不可避免的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小娘子,您,您就帮帮吕娘子和小百岁罢,他们如今才不过团聚了半日。”陈嫂子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小百岁这样可爱,若是从此不能再见他的——他该有多难过。”周大嫂附和道。
吕娘子也是从刘世昌口中才确认了方慕的身份,可见方慕这样和善可亲,她就越不愿说出心中所求来为难方慕。只是,她终究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为了百岁,叫于他们一家有恩的方慕为难。她抱着百岁,跪倒在地,哀求道:“小娘子,求您,求您帮帮世昌吧!”
百岁环视四周,惊慌无助,便哇哇大哭起来。
“这,这,刘家嫂子,你快些起来,莫把百岁吓着。”方慕也甚是无奈,她忙半蹲下身子,伸手去搀扶吕娘子,她叹了口气道:“我自是不想看到你与夫君阴阳相隔,不想叫百岁小小年纪就……,只是,我真的是有心无力呀!”
“可您能叫我家夫君的神魂稳定,能叫他的魂体凝实呀。”吕娘子道。
“方慕既然说是有心无力,那便是真的无法相助于你,你依旧跪倒不起是想威胁方慕吗?她心肠软,我却狠得下心来!”庞统快步走到方慕身旁,伸手将她搀扶起来,另一只空闲的手则紧紧地握住了剑柄,面上一派肃杀之气。
“还请恩公莫要怪罪吾妻阿晚,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我,我愿一力承担!”刘世昌也跪倒在地,叩首道:“恩公已竭尽所能,我们不该叫您为难!”
“对不起,小娘子,对不起,我不该——”吕娘子心中既痛又悔,一再叩首道:“是我糊涂了,竟做了那恩将仇报的小人!”
他们这一番话也点醒了陈嫂子和周大嫂,叫这两人也悔得流出眼泪来。自家小娘子宅心仁厚,若她真晓得如何能帮到刘家夫妻,定会去做的,她们不该那样理所当然的为难她。
“若真是我一句话就能解决,那就好了!”方慕叹道。生离与死别,总叫人心生不忍,难以释怀。
周大嫂和陈嫂子心想:一定可以的!如果一句话不能解决,那就两句!
事实证明,她们俩是对的。
第95章 包青天篇
未及三更, 阴风乍起, 浓雾一般的云往一处聚, 将清亮亮的半月遮掩住了。
县衙后宅正堂中点着的几盏烛火随风摇曳,带来了光与影的频繁转换,而后大开的窗户也吱呀呀作响, 最后砰的一声齐刷刷的关上了, 直叫人心惊胆战、坐立不安。随着咣啷啷的铁链拖地而行的声响, 半掩着的大门猛然大开,铺满而来的冷风叫坐于堂中的诸人忍不住侧过头避开了些。
吕娘子最是信这些神神鬼鬼的,这会儿腿都吓软了,两排银牙直打架,不过她强撑着,半点也不肯退缩, 她抖着嗓音道:“知县大人, 小娘子, 这——这怕是鬼差大人来了呀,可, 可如何是好?!”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刘世昌的手,结果抓了个空。
“娘子莫怕,不管是什么结果, 我都能受着, 别为我担心!”刘世昌心中酸涩,伸手虚虚地在吕娘子手背上拍了拍,柔声安抚道。
这夫妻俩说话的功夫一黑一白两个鬼差已然飘到了正堂大门出, 只见黑衣鬼差伸手一扬,手腕粗的锁链便套到了刘世昌的脖子上,叫他动弹不得。那白衣鬼差则道:“你在尘世的仇怨已了,且随我等去阎罗殿罢!”
吕娘子登时泪流满面,满含祈求之意的眸光投向了包拯与方慕。
“且慢!”包拯朗声道。
“谁敢——”黑白鬼差异口同声叱道,他们转头看向出声的包拯,本就狭长的双眸此时更是眯成了一条缝隙,身子僵硬了片刻后,他们俩猛地睁大了双眼,惊声道:“竟——此处竟有三位星主!”
近视眼害死人呐!
“三位大人在上,请受小黑(大白)一拜!”黑白鬼差齐刷刷跪倒在地,慌忙忙赔罪道:“方才小的们只顾着锁拿冤魂,没先同三位星主见礼,实在是罪过,万望三位星主宽恕我等啊!”
“夫君,你怎么了?夫君!”吕娘子扑到刘世昌的身边,哭道。
“两位鬼差大人,可否先将那锁链松开些,刘世昌怕是叫你们给勒晕了……”方慕以手扶额,无奈道。刚刚这俩鬼差不由分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可手上的锁链半分没松,直接将刘世昌拽到在地。她看得分明,那刘世昌被勒得直翻白眼,然后就厥过去了。
真是醉了!
“哦,哦,星主说的是!”黑衣鬼差这才注意到刘世昌的惨状,一抖手将锁魂链收回了袖中。
“鬼差大人,星主什么的可不必再提,咱们坐着叙话可好?”包拯道。
“诺。”星主有命,他们怎敢不听。
“两位鬼差,刘世昌生前为善,遭逢大难而死后依旧保有纯善心性,只一心求官府做主,并未以恶止恶。他不该得这样的结果啊!”包拯言道:“他的老母已怀着遗憾离开了人世,若此时再将刘世昌带走,留下那孤儿寡母,可叫他们如何度日?”
“是是是!”黑白鬼差忙不迭点头。
“况刘世昌前几日还助我们抓了恶贯满盈的采花贼玉蝴蝶,若没有他在,还不知有多少好人家的姑娘要受到伤害,这样的大功德二位可不能忽视!”方慕接着道。
“是是是!”黑白鬼差继续点头。
“所以,你们且说说,到底是个怎么解决法?”庞统道。
“嘤嘤嘤~”黑白鬼差被庞统扫视过来的那一眼吓得哆哆嗦嗦抱成了一团,眼里含着两泡泪水。
这位不愧是主杀伐的星主,也太可怕了!要是早知道来此处会碰到他,就算打滚儿耍赖他们也绝不接这任务,坑死鬼差了啊!
“可生死簿上写得清清楚楚,刘世昌他阳寿已尽……”大白嗫嚅数次,最终鼓足了勇气开口道。
“嗯?”庞统挑眉,轻哼一声。
“这,这,这不怪我们俩,我们只是小小的鬼差而已啊,求放过!”小黑扑过去抱住庞统的大腿,哭道。他们做鬼差的心里也苦啊!
然后他被庞统踢开了……
“我们明白两位鬼差的苦衷,既然生死簿上定了刘世昌的死期,那必是不能还阳的,我们怎么也不能为难鬼差大人,叫你们去撕了那一页罢。”方慕的笑容可亲,语调温和,言辞更是善解人意到到极致,叫黑白鬼差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不愧是主守护的善星,听听,这话说的多好,叫鬼心里熨贴!
“不过,叫他作为鬼留在阳间如何?有乌盆寄托魂魄,由我为他提供生机,若两位鬼差愿意,叫他替你们跑跑腿也好呀!”方慕的言语间带着些试探之意,说真的,她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能一直为刘世昌提供稳定魂体的力量。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小黑不由得点了点头。
“可行倒是可行,只是怎么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鬼差大白皱着眉头做思考状。
“既然可行,那就这样定了!”庞统将手中的宝剑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脆响,他直接替两位鬼差拍板了。他心里清楚得很,这黑白鬼差不知为何异常惧他怕他,他若不好好利用岂不浪费了。
“是是是,您说的是!”庞统一发话,白衣鬼差哪还顾得上再思考到底是何处不对劲,只与小黑一同连连点头,生怕点头晚了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刘世昌与吕娘子所求之事算是得到了圆满的结局。
被吓得不轻的黑白二位鬼差蔫头耷拉脑的回到了阴曹地府,刚一进门,鬼差大白猛地一拍脑门,叫道:“我想明白了!我就说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吧,你说,那刘世昌替咱俩跑腿儿了,咱俩做甚么?这是要丢了差事啊!”
黑衣鬼差差点就哭了,心里拔凉拔凉的!
此时,定远县衙后宅正堂内,醒转过来的刘世昌与吕娘子喜极而泣,两人跪倒在包拯他们三人的面前,连连磕头道:“三位恩公的情谊我们一家永生永世不会忘怀,但凡恩公有需要,便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二位快快请起!”包拯忙道:“能叫你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