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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袁勉也就放松心态了——管他的呢,先吃半个大半饱,免得一会儿跑路的时候跑不快。
然而,袁勉预想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吃完东西后,王凯旋就和司机把他送回了招待处,还不忘叮嘱他早上七点整在门口那里等他。
……
凌晨,夜空中繁星点点。
本该疲惫地沉睡的袁勉,此时却只穿了一条裤衩静静地站在那块巨大落地窗前看着星空。
不是认床,也不是精神好到睡不着觉,而是那股从心底的不踏实让他睡不着觉,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也许这是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对那片未知的世界的惶恐。
不可否认,袁勉是一个阳光而勇敢的人,但是阳光总也总有照射不到的地方,他也会彷徨,也会无助,只是这些懦弱他从不会、也不愿表露在别人面前。
正如老袁小时候教他的道理一样:面对饿狼,你只有一战到底,而不是逃避;一旦逃避了,你的后背就会留给想要伤害你的敌人,我袁纯的儿子,不能是个只会逃避的胆小鬼。
他是不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任何人面前的,袁勉就是这么一个坚强到让人心疼的人。
袁勉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月夜,父亲对他说这话的时候,他分明看见父亲眼中的迷茫和嘴角的苦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母亲的离开才让父亲难过了这么久了吧!
想起父亲袁纯,除了那一脸慈祥的笑容,和那发自内心的疼爱之外,还有的就是他的严厉和那一身不凡的身手,袁勉玩耍猎枪、徒手抓狼和那如何用一把匕首捕猎的本领都是父亲教的。
那时候,袁勉就在心里想,父亲真是个不平凡的人——无论是使用那把猎枪的百发百中,还是徒手抓狼和那出手就有猎物收获的飞刀,或是奔跑在那些凹凸不平的山地时的如履平地,所有的一切,都证明着父亲袁纯的不平凡。
可直到现在,袁勉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有那等本领,却是愿意隐藏于深山中,甘愿当一名大兴安岭最是平凡的护林员呢?
以前还在读国防生、还没下部队时,袁勉打枪打得很准,他总以为那是天赋,直到后来才明白,那是得益于平时在山里使用的那把猎枪。
想了许久,可还是想不明白的袁勉感觉有些累了,用手机调好闹钟后,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闹铃那响亮的声音就把袁勉给吵醒了。
拿起手机看了时间,6:05,即使是浑身疲惫还没恢复过来,但袁勉还是爬了起来。从小到大,他都没那赖床的习惯。
刷牙洗脸,刮胡子,又冲了个澡,穿好那身令人看上去十分的浪花白夏季常服,袁勉看了看时间,才是早上的6:30分。
整理了一下衣领,正了正头上那顶白色的大檐军帽,袁勉才拔了房卡出门,去到四楼的餐厅就餐。
这是他到总参军务部报到的第一天,务必要收拾好自己,不能给丝毫首长不好的印象。
不得不说,这军务部招待处的伙食是非常好的,几乎能比得上是五星级酒店的伙食水平了,更重要的是这是免费供应的。袁勉不挑食,他随意地挑了一杯豆浆和几个灌汤包子就随意地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不是袁勉不懂好货,而是他觉得早上吃那么油腻的东西对肠胃不太好,平时野外生存已经是饮食不规律,对身体不太好了,这要是在机关单位也这么搞法,他吃得得个什么肠胃病之类的。
没用多久,袁勉就吃好了早餐,随后就在招待处的门口等着王凯旋来接他了。
至于那些随身携带的东西,他放在了套房里,毕竟也不知道他一个借调来的基层干部会不会分发宿舍呢。
万一是在这招待处住俩月呢?难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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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那年那些事儿
王凯旋的军人作风还是很值得称赞的,说是早上七点到,实际上他提前了五分钟就到了。
那辆奥迪a6到达招待处的门口时,袁勉看了看时间,他也不过在这儿才等了五分钟而已。
……
军务部的大门的一侧的金属牌子上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军务部”这几个大字,大门的正中则挂着一个八一徽章,上边飘扬的五星红旗和两面八一军旗。
再加上大门两侧那两排精神抖擞、荷枪实弹的哨兵,地上还立着一个“哨兵神圣,不可侵犯”的牌子,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庄严肃穆。
袁勉坐在奥迪车的后排,正襟危坐,那手心里都沁出汗滴——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么大的首长,那可是纠察的头儿啊。
奥迪a6最终停在了大院里其中一幢气势恢宏的大楼面前,大楼前方,是一座旗台,上面挂着三面红旗,中间的是国旗,而两边的则是八一军旗;大楼楼体上除了正中挂着一个巨大的八一徽章外,两侧都挂着几排张牙舞爪的霸气大字:“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一切为了胜利”、“强军梦,中国梦”等等。
在王凯旋的带领下,袁勉走进了这栋也许其他军人一辈子也不会踏进的大楼。
张云的办公室在这幢大楼的中间楼层,6楼,办公室的指示牌上什么也没写,但是让人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感觉——废话,部长办公室,有人敢忽视吗?!
“笃笃笃,笃笃笃。”走到门口,王凯旋礼貌性地敲了俩下门。
“进来!”说话的是一名中校,看样子,应该就是张云的秘书了。
“龚主任,首长叫我接的人,来了。”王凯旋一脸和气地笑着,龚青云虽说职务上只是一个秘书,但是人儿可是张部长这种大领导的秘书,可是实际上的办公处主任,下边的人谁敢不拿他当一回事?
“哦,就是那个叫袁勉的中尉是吧?快快请进,首长可是在等着了。”龚青云的笑容春风和沐,让人很容易对他心生好感,果然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
“好咧,那人我可交给您了。”王凯旋呵呵笑着。
“好,那你就先回去忙你的事情吧!”龚青云点点头,随后对王凯旋身后的袁勉招招手。
“是。”王凯旋应了一声,扭头便走。
……
张云中将这些年都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每天早睡早起,雷打不动,除非真的是召开特别紧急的会议才会熬夜。当然了,抽烟这一点得排除在良好的生活习惯之外。
今天和往常一样,他来了个一大早,只是和往常不一样,这天他是在张家大院里回来的。
办公室里头的确有间休息室,那是他平时有紧急会议的时候才会将就着睡的地方。
北京这地方,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好的地方呢,就是这里是中国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办什么事相对可能比较容易些;至于不好的地方,大家都知道,那就是拥堵、拥挤,早上起那车都能堵老半天的。
平时张云一般是早上六点钟起的床,今天例外,五点钟就在张家大院起床出发了,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塞车么?不,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已经答应了他的爷爷——那个曾在抗战战场叱咤风云的老人的一个要求:那就是早日将老人的曾外孙给带回老张家,让老人再看一眼。
说实话,最近老人的身体很差,尤其是最近,经常感冒发烧的,毕竟那可是上了百岁的老人啊,可不比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了。
老人啥时候挺不住了,驾鹤仙逝,这种事情,谁也料不到,作为张家三代长子兼长孙,张云的责任可不轻。至少,他想帮老人把心中的那遗憾给填补了。
张云知道,在老人心里一直都有一根刺儿,那就是他妹妹张秀梅的事儿,也因为这个事儿,秀梅恨了爷爷将近二十几年。
张秀梅恨爷爷为什么如此绝情,宁可让她那还在襁褓中的儿子跟着袁纯一起颠沛流离,也不准她和袁纯在一起,难道就仅仅因为他没有那种背景么?
当初,张秀梅极力抗争,但始终却拗不过爷爷的一句话:“你张秀梅!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郡主!一个郡主嫁给一个没有前途背景的小统领,这像话吗?!你不去找袁纯,我保证他们还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着,要是你瞒着你爷爷我去找他,你试试!?”
当时,张秀梅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陆军中尉,还不是现在的干部部的二把手,说白了,她的所有能量加起来还比不上爷爷一根手指头,你让她如何去抗争?如何去反抗?
现在好了,张秀梅是没去找过袁纯,可她从此再也没回过老张家,靠着自己,一步一个坎儿的,终于走到了今天。
没有人知道这个终身未嫁的女将军到底吃了多少苦头,没有人知道她在无人的时候也会静静地流淌着眼泪,没有人知道她所过的一切是那么地痛苦。
但是,作为大哥的张云知道,妹妹的这一路,走得并不容易,所以他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袁勉。
虽然张云并没有亲眼见过袁勉,但是从他派出去的人的口中,都能清楚地知道着袁勉的成长。
“唉,自己这个兄长当的,可还真是累啊……”想着,坐在沙发上的张云就幽幽地叹了一句,随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特供,点燃。
正当张云还在暗自伤神之时,门外传来了秘书龚青云那熟悉的声音:“报告首长,袁勉到了。”
听到这句话后,张云收拾了一下脸上的情绪,说道:“进来吧!”
进门后,袁勉就看到了一个肩扛两颗金星、身穿橄榄绿常服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看,眼光炯炯有神。
若是从中年男人的角度来看,那中将无疑是一个中年美男子,从他那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五官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若是此时袁勉还看不出来眼前的人是谁,他该找块豆腐撞死了——只见他立正敬礼,朗声报告道:“报告首长,南海舰队种子样板部队刀锋特战小分队a组组长袁勉奉命报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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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警卫参谋
“袁勉是吧?”张云盯着那张和自己妹妹有50%相似的脸问道。
“是的,首长。”袁勉目不斜视地正视着前方的墙壁。
张云看着那张略显紧张的脸,问道:“知道我调你进来军务部,是要做什么的吗?”
“报告首长,袁勉不知。”袁勉老实说道。
张云笑了笑,随后正色道:“我调你进来,是来给我当警卫参谋的。”
“是!”袁勉一脸波澜不惊,他早已预想过这个结果了。
“哦?你不惊讶么?”张云看着袁勉,眼神中带了些少玩味。
袁勉说道:“报告首长,就算您调我来守大门,我也绝对服从命令,服从组织安排!”
“很好。”张云点点头,随后对身边的龚青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