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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再想到那女子的名字,我心中终于有了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猜测,刚好此时她俩也结束了纠缠,我见状皱着眉开口问道:“所以,她是你家属吗?”
她女子闻言眼神不羁地笑了笑,韩芊闻言却摆了摆手,看着我解释道:“不是,她只是我很好的朋友。”说到这儿,她面色黯了黯,又喃喃着说道:“不过,家人又怎么样呢?有的时候,还不如朋友呢!”
见她神色越来越沮丧,我忙岔开话题道:“好了,好了,不管怎样,就算是朋友,也不能这样说话啊!”说着我看着那女子脸色严肃地继续道:“病人身患胸外疾病,病情跟心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是稍有不慎,受了大刺激,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吗?”
那女子闻言倒是没再跟我顶撞,低着头思考的样子看起来,还真的像是在后怕。我见状也才终于接受了她的身份,又看向韩芊说道:“你俩要是没啥事儿,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回床上躺着好好休息,身体调整好了,手术时,你也能轻松点。”
说完我见她点头,转过身就要离开了,还没走几步,身后又响起了韩芊的声音:“杜医师。”我闻言停步,转过头看向她。
“你今天下班后还有时间吗?我,我想跟你聊聊天。”她看着我,语气真诚,却中略带着些许不确定地说道。
我对着她笑了笑,神色坚定地点了点头,才又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回办公室的路上,在拐角,我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廖佳磊。他一见到我,面露高兴的举起手来,显得过于热情地跟我打着招呼,我对此却直接选择视而不见,面无表情地就要与他擦肩而过。
不意味地被他拦在身前,我面色十分不耐烦,一语不发地抬头看向他。廖佳磊见状有些莫名地挠了挠后脑勺,不尴不尬地“呵呵”了两声说道:“这又是怎么了?刚出院,就对主治医师态度这么不好啊!”
我闻言撇了撇嘴,顶撞道:“说得就跟我住院期间,对你态度有多好似的。”
大概听出我话中有气,他渐渐敛了脸上的笑,神色稍稍认真了些,看着我问道:“到底怎么了?难道我哪次又没注意,把玩笑开大了?”
我耸耸眉,一脸问罪的样子看着他道:“你为什么要跟唐生说,我之前晕过去的事?”
他听言一怔,脱口而出道:“怎,怎么了?这,这不能说吗?”说完见我一脸无语的样子,他又赶忙补充道:“不,不,他当时问我,我就顺口说了。不是我主动告诉他的!是不是你跟他闹矛盾啦?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再。。。。。。”
见他越想越歪,我实在没忍住打断道:“你别在这儿乱猜,我跟他能有什么矛盾。我的意思是,这状况原本就只发生过一次,之后我也是屁事儿没有,你还抓着这不放,跟他多话干嘛?”
他闻言露出一副不赞同的表情,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首先你得明白,你这从楼梯上摔下来,是绝对有脑震荡的可能的,再加上你后来晕倒的症状,那就必须得多加注意了,毕竟你这很可能就。。。。。”
“就产生了淤血堆积?”我斜瞥着他又打断道,“这病哪有那么容易,我的身体我知道,你多管什么闲事儿!”说完见他又要反驳,我忙又抢白道:“再说了,我之前一年,可是跟着咱神外大专家唐生实习的,是不是脑震荡,我自己判断不出来吗?你个骨科医师,瞎凑什么热闹?”
廖佳磊闻言这才撇了撇嘴,没再说话,我自觉已劝服了他,抿了抿嘴,正打算开口缓和一下气氛。这时,过道那边匆匆跑来一名护士,一看见站在我对面的廖佳磊,便语气急切地大声说道:“廖医师,快去门口接车,有车祸急救马上到医院。”
廖佳磊闻言再没管我,忙快步向大门的方向走去。我跟在后面,心里估摸着,加上跟车的医师,完成手术应该没问题,就没着急,慢悠悠地踱步过去。
走到大厅时,看到廖佳磊一脸凝重地和几个护士推着移动病床正要进电梯。他一瞥见我,便用手挡住就要关上的电梯门,语气严肃地对着我开口道:“你别回办公室了,过来帮忙,我已经让护士取消了你下午的坐诊。”
我闻言眉头一皱,见他神色凝重,也没再多问,一边加快脚步向电梯靠近,一边开始观察床上的病患。
送来急救的患者是位十分年轻的女孩子,看起来,应该还未成年。此时一张不着粉黛的素净脸上,布满星星点点的血渍,肤色惨白得几乎透明。
我进了电梯,站在床的一边,继续打量着。
女孩儿的上肢及上半身完整且不见血污,效果毒的医用蓝色隔离布遮盖了她胸口至整个下肢的位置,由此我无法从整体上,看出病因。再往她身下的病床一瞥,赫然发现,她下肢周围的布料正慢慢被鲜血浸染。
看到这样的出血量,我猛然抬头看向廖佳磊,发现他此时脸上更是凝重。此时电梯到了手术室的层次,我也只好暂时咽下心中的疑问,和其他医护人员一起,推着病床往隔离门走去。
看着护工将病患送上手术台时,我终于在掀开的医用布下看到了患者的下肢,顿时也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我想这个女孩大概是经历了严重的车祸,此时,她的下半身,从股骨下三分之一部分开始,到踝关节的位置,完全辨不出大小腿应有的形状,包括关节骨在内,一片血肉模糊。唯一还隐约可见的,是各肌群接头处,还算坚韧的肌腱组织。
由此我也逐渐清楚了廖佳磊叫我过来的目的,这么大规模的清理分离工程,大概也就只有胸外医师,敢接这个活儿了。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情不由变得十分沉重,皱着眉头走出手术室,打算着到盥洗台先做消毒准备。路过过道时,还是难免被从门那边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呜呜呜~医师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她不能就这样废了,她还有大好的前程啊!”是一个男子凄凄惨惨的话语。
“行,行,我知道了,你淡定些,先让我进去。”廖佳磊此时的声音听上去倒很平静镇定。
随着一连串急促的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廖佳磊的身影在拐角处出现,而我听见那阵动静,一时停住了脚步,没有再走动。
他走过来看见我立在原地,面露疑惑地一边走向洗手台,一边看着我问道:“你立那儿干嘛?还不快点准备。”
我眉头紧蹙着了他好几秒,才抬步走到他身边,踩开水龙头,就这哗哗的水声开口道:“你出去干嘛?调血库吗?”
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我见状继续道:“刚刚手术室外那个跟你说话的,是患者的家属?”
他又点头,回答道:“是她爸爸,刚拉着我不让我走,遇到这种事儿,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闻言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你刚刚怎么不抓住这个机会跟他好好说说她女儿的病情?这情况完全是没办法的啊!”
他听言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一脸理所应当地回答道:“这不是手术着急吗?哪能有那么多时间解释。”
我摇了摇头,侧脸看着他说道:“那你也不该答应他啊!她腿都成那样了,除了截肢,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救她?”
他不认同地又皱了皱眉,此时他已洗手完毕,于是便松了阀门,转过身,一边往手术室走着,一边说道:“这话不能这么说,但凡是有一线希望,都得考虑修复而不是截肢,你别想这么悲观,洗好了就快进来吧!“
第九十六章 棘手的手术(2)
有些愣神地看着廖佳磊稍显轻松的身影,消失在慢慢关上的手术室门后,我的心实在难以抑制地更加沉重。思虑了好一会儿,我才松了冲水阀门,皱着眉头叹着气,跟着也走进了手术室内。
由于紧急急救手术除消毒措施外,需一切从简,我进去时,室内的众人已经是准备好了一切,看样子,是等我就位后,马上就可以开始了。怕耽搁病情,我急忙加快了动作,急匆匆地穿好手术灭菌服,快步走到了廖佳磊对面站定。
随着主刀医师的一声令下,这场比我预想的还要艰难很多的急救手术,以及它之后我们谁都没想到的旷日持久的修复手术,就在这样一个午后拉开了帷幕。
人体膝盖的结构大致由股骨,髌骨,胫骨三部分的接头处组成。由于组成较多,关节的结构致密而精巧。处于三个组分接触部位的两个半月板更是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缓解,润滑作用,在另一方面,也在解剖学上,具有了利于宏观观察的特点。
只是这样的特点,对于此时躺在病床的这位年轻患者来说,是不存在的。作为发生意外时腿部的主要承重部位,她的膝关节,粉碎得十分彻底。被覆盖在其上的表皮及结缔组织,当然也难以幸免遇难地化为一滩肉泥。
以膝盖为中心,向她腿部其它组分扩散的伤情越变越小,但大腿的深动脉还是不可避免的破裂了。眼看着患者心率虽大出血波动明显,止血成了手术的首要目标,而在主治医师坚决拒绝采用截肢手段的情况下,找到血管进行结扎成了唯一的选择。
这场手术,工程浩大的程度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我估摸着光是抽调血袋,就差不多用了全血库五分之三以上的血。更别提,在正常解剖结构的几乎是完全破坏的情况下,比剥丝抽茧要难上一万倍的清理工作,所消耗的时间。
由于其繁琐程度绝对的超乎人想象,我在手术过程中,无数次的想过要放弃。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廖佳磊,通过他从双眼自始自终从未变过的坚定,来支撑着自己。
如此这般的循环往复,当手术中与在我打完最后一个绷带的结后宣布结束时,我看着眼前,双腿还算得上健在的病患,意识恍惚得就像是在梦里。
看着护工将病人小心地从手术台上移下来,我心中的劲仿佛一下子便泄了个干净,虚脱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子无力地靠在墙上,眼睛闭着,一动也不想再动。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也没有人来打扰。当我终于找回了些力气,缓缓睁开眼,便发现此时手术室内,竟只剩了我和看着比我状态稍好些的廖佳磊。
他不知从哪搬了把椅子,坐在手术台旁,左手手肘撑在台上,手掌扶着下巴,一副没什么力气的模样,眼神莫名地看着我。抛开客观上的生理状态不讲,他此时的精神状态,我想是个人都能看出,是十分兴奋的!
出于对神经活动也会消耗大量能量的考虑,我怀着怕他过度内耗导致晕厥的担忧,咳了咳开口道:“你既然还有力气,不快去收拾收拾回家,还坐这儿干嘛?”
他对着我笑了笑,目光闪烁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过了好几秒才回答道:“这不是高兴吗?正等着跟你分享成功的喜悦呢!”
我闻言没忍住笑了出来,“呵呵”了几声便又感到一阵虚脱,一边停了笑,一边在心里暗叹,中午那顿饭怎么就没想着多吃点。长叹了口气,我兴致缺缺的说道:“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她那情况,这往后,还不知道得怎么麻烦呢!”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开口道:“总归是避免了截肢,怎么着都是个值得庆贺的事儿!”
我听他这乐观的语调,也不由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他不解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