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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这个疯狂大胆的计划,惊得目瞪口呆。阿克萨要塞里,参谋成千上万,名将如云,可再疯的家伙,也没想过这样的作战计划。
凤凰城西线,已经成了一个无法改变的防御体系。所有人都知道防线上被牵制了太多的兵力,可谁都不敢动。
一动,就可能是全线崩溃的结果!
谁知道,面对贝利夫的进攻,雷峰星方面军,竟然就以这种方式动了。他们横扫六个战区的闪电推进,在击溃防线正面部队的同时,也将防线上的部队解放了出来。
这些兵力,分散在防线上的时,毫无作用。可当他们聚集在一起,穿过四九峰,进入夕阳山盆地时,他们就是横在贝利夫脖子上的一把刀!
贝利夫,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他算死了的斐盟兵力,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突破了他的计算。
这个疯狂的计划,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整个参谋部,都在等待着。
所有人的心,都在剧烈地跳动。直到现在,他们也不敢相信,这个疯狂的计划,竟然已经到了奇迹诞生的边缘。
只要……
“攻克秀水河镇!”一名通讯参谋抬起头,颤声道。
天网的实时态势图,依旧滞后十五分钟。所有人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看着那代表斐盟的箭头,不断向北延伸。
只是,所有人的心,都跳得快蹦出嗓子眼了。
“攻克七星镇。”
几分钟后,答案,在那位直接和雷峰星联系的参谋口中,提前十五分钟揭晓了。
参谋们,军官们静静地看着这位负责通讯的参谋,透过参谋摘下来挂在脖子上的耳机,他们隐约能听到来自雷峰星前线指挥部的欢声雷动。
“疯了。”
一名参谋喃喃地道。
第九卷 第四十四章 战旗飘扬
“命令……”陈凤西站在指挥台上,只说了两个字,声音就堵住了。他的手死死攥着栏杆,青筋毕露,眼睛因为激动而闪着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陈凤西的声音,在指挥大厅中回荡,有些紊乱的气息,顺着开启的广播传遍整个大楼。
冬日的寒风,自四方形的大楼掠过,刮得窗户楼道呜呜作响。奔忙来去的参谋们停下了脚步。他们仰起头,静静地倾听着。
天色已是大亮,太阳在云层中时隐时现。
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看天空云涛奔流,所有人都有一种时光飞逝沧海桑田的感觉。
回想三十多个小时之前,再看看现在,恍若一梦!
喧闹的大厅,渐渐安静下来。大楼的楼道走廊,大大小小的办公室,四方的天井院落,也都变得鸦雀无声。
一些参谋走出了庭院中央的电子机甲,脚下的青石地板,还残留着夜雨的水渍。卫兵们,停下了巡逻机甲,打开了座舱。人群如同流动的沙砾,向有广播的地方汇集。
大楼门外,一辆飞驰而来的越野车嘎吱一声,在堆满沙包和隔离网的围墙前停下,飞扬的尘土中,司机和拿着重要文件的军官开门下车,惶惑地看着仿若时光凝固般的指挥中心。
垂挂于大楼窗前的查克纳军旗国旗,在风中轻轻拂动,那一张张扬起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泛着红光。
所有人都知道,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的战斗,这一场注定被铭刻于人类战争史的战役,终于即将迎来最后的胜利!
在夕阳山前线,苏杰联军接连十八次全线进攻无法越雷池一步,两百辆无可阻挡的【裁决者】,现在也只剩下了不到四十辆!
海浪般的敌军装甲集群,一遍又一遍地拍击着阵地,却一次又一次地被撞得粉碎。破烂的阵地不知道被削去了多少层,晨曦中,只见鲜血横流,尸横遍野。
可成千上万的斐盟战士,就那么死死挡在敌人面前,历经死战,不曾退却一步。匪军和查克纳的旗帜,至今依然在阵地上猎猎飞扬!
而与此同时,在夕阳山盆地西面,胖子领导下的斐盟联军,已经迅如闪电地横扫六大战区。
最新传回来的战报显示,围困七星及秀水河两大重镇的西约联军,已在匪军五百辆【横行】机甲摧枯拉朽般的攻势下彻底崩溃。
死伤无数的敌人四散奔逃,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狼奔豕突不辨东西。城市中心外围,公路桥梁,到处都是敌人的尸体和机甲残骸。两大重镇,终于重回斐盟联军手中。
随着总计十四个斐盟师的滚滚铁流,沿着两镇城际公路向四周扩散,贝利夫北方集群主力的退路,已经被切断!
现在,只等陈凤西一声令下,早在夕阳山后等待多时的斐盟预备部队,就会如同下山的猛虎,向敌人发动最后的致命一击!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皮埃尔站在陈凤西身旁,仰着头,牙关咬得咔咔作响,太阳穴隐约能看见青筋蜿蜒扭动,整个身体,都因为无法压抑的激动,而微微颢抖着。
左侧两米外,玛格丽特则沉着了许多。她轻轻扶着指挥台栏杆,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蕾并肩和她站在一起,两个女孩凹凸有致的身躯,在制服的包裹下,更显得清丽窈窕,宛若两株淡雅馨香的幽兰。
这个由鲜血、烈火和钢铁组成的世界,因为她们的存在,终究还保持着一份柔软。
指挥台的右侧,是布拉特、费欧文等匪军将领和一干雷峰星方面军的高级军官。身前电子沙盘的光,照在这些肃然而立的军人身上,映出他们眼睛中那一抹宛若烈火般的炽烈。
这火焰,在熊熊燃烧着。
是时候了。
陈凤西深吸一口气,广播里,传出一声滋滋的嘈杂。
他身体前倾,一字一顿地下令道;“总攻开始!”
低沉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宛若一声渐渐嘹亮的冲锋号。
短暂的沉寂之后,整个指挥部,轰的一声沸腾起来。所有人都仿佛从石化状态中复活了。没有担忧,焦虑,没有在此之前的患得患失,这个时候,就只有一个目标!
数以百计的参谋们,乱作一团,噼里啪啦的键盘敲打声,飞奔来去的脚步声,吼声,报告声,呼叫声,不绝于耳。
黛安娜、艾萨克和加菲尔德,站在指挥大厅二楼平台上。
“我们似乎错过了什么。”黛安娜神色黯然,语气中,有说不出来的萧瑟无力。
艾萨克低着头,面色冷峻。
加菲尔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见证了一个奇迹的诞生,却没能参与其中。
“干死他们!”楼下控制台前,一名参谋正抓着通讯器,冲前方的部队联络官大声吼道。
“明白!看我们的!”通讯器里,传来一个恶狠狠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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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一位查克纳上等兵狠狠踢飞了脚下的石头,如同笼子里的斗兽一般,飞快的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身旁,数不清的查克纳机甲和士兵早已经集结完毕,队伍一直蔓延到丛林远端,所有人都侧着头。
距离不到十公里的夕阳山,就在战士们的眼前一片接一片地闪着光,升腾着火山喷发般的滚滚浓烟。
枪身、炮声,轰轰地沿着大地而来,穿过树林,猛地灌进大家的耳朵,刺激得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片通红。
整整二十个师的预备队,除了三个运气好的师被分批抽调上夕阳山防线外,剩下的,都在抵达集结地点之后,被严令原地等候。
对于这些查克纳战士们来说,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所有人都知道夕阳山的战斗有多么惨烈。
一个团拉上去,不到一个小时就打光了,一个阵地刚刚修补好,过不了几分钟,就成了一片浅浅的破烂壕沟。
守卫夕阳山的战友们,一遍遍地冲出战壕,与敌人同归于尽。他们驾驶着机甲和敌人滚在一起,提着便携式能量炮冲到距备敌人机甲不到二十米的位置上开火,抱着捆扎的聚变手雷往敌人机甲的脚下滚。
阵地被鲜血染红了,又被炮弹剥去土层,然后又被鲜血染红。到最后,每一发炮弹落下时炸开的弹坑里,如水花般掀起的泥土中,都是那浸染到地底深处的红色。
从白天到夜晚,从夜晚又打到天明。至少有整整三个师的将士,永远地留在了这血染的高地上。
夕阳山的惨烈,让后方集结等候命令的这些战士眼睛红了又红。
他们无法用想象去描绘那永远在闪着光的山头上,是怎样的一副地狱般的场景。
他们只知道,在那里,屹立着这片土地养育的查克纳子弟,他们用他们滚烫的胸膛,年轻的生命,粉碎着敌人的进攻。只要他们还有一个人,还有一口气,敌人就无法突破夕阳山。除了这些查克纳战士外,最值得敬佩的,还有那些被称为匪军的机士。
这些来自勒雷联邦,来自玛尔斯自由世界的机甲战士,是整条防线的中流砥柱!虽然整整一个特种营,打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不足百辆机甲。可正是他们,让不可一世的【裁决者】无法越雷池一步!
他们是夕阳山防线上最耀眼的明星,他们在硝烟中浴血奋战的身影,鼓舞着所有查克纳战士。
一缕箫声,幽幽响起。
吹箫的老兵,背靠在树根下,呜咽的箫声,在轰隆的炮火声中,时断时续。
同一个连的战士们默默地围了上去,静静地听着。每一个人都咬着嘴唇,攥着拳头。
他们知道,这是查克纳一支古老的送行曲。
老兵送的不是离家的游子,而是夕阳山的屡屡英魂!
匪军已经完成了奇迹般的战略迂回,这场战役,也到了最后的关头。在这里苦苦等候的战士们,终于就要踏上战场。
前方将士,用牺牲,赢得了胜利的机会。逝去的战友们,此刻就在夕阳山上,英魂不远。
他们会牢牢攥紧这个机会,绝不让它从手中溜走!
哔哔……随着每一辆机甲通讯器此起彼伏的电子音,萧声停了下来。
战士们扭过头,看见自己的连长将耳机从头上摘下来。
年轻的连长眼睛微眯,目光如刀。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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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地上,一片狼藉。
满地的残骸哔哔剥剥地燃烧,冒起一股股黑烟。焦黑的弹坑一个连着一个,一个套着一个。金属防弹墙和防爆棚,已经被撕裂成了一块块破铜烂铁。双方士兵的尸体,檬七竖八地摆满了整个阵地。
一名苏斯机士的尸体,软软地搭在焦黑的机甲残骸上。他的下半身已经被烧焦,胸口血肉模糊,只有一张脸,还清晰可辨。金黄色的睫毛下,淡蓝色的眼睛大睁着,带着一丝空洞和绝望。
在他身旁两米开外,是一辆【裁决者】机甲的残骸。
不可一世的钢铁斯巴达战士的脖子断掉了,胸口流线型的铠甲被开了个大洞,一只被炸断的腿已经不翼而飞,左手自关节处断裂,只剩下一根连接杆,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弯曲着。
如同棺材般的座舱,从胸口的大洞滑了出来。舱里的绿色营养液早已经漏了个干净,机士苍白的脸杵在焦黑的土地上,嘴大张着,脑后银白色的金属头颅,让这张脸看起来十分诡异。
旁边,数以千计的残骸、尸体,一片片地铺向远方。
有苏斯军的,有【裁决者】的,有查克纳的,也有匪军的。交战双方的士兵,纠缠着,倒在这不足两公里宽的山坡上。
一些人,只剩下了残肢断臂,碎成一块块的血肉洒得到处都是。另一些人,则还保持着遗体的完整。
有些人躺着,有些人蜷缩着,有些人跪在地上,头杵着地面,有些人则靠在机甲上,身体还保持着站姿。
虽然进攻的西约军才退了下去,阵地上还有零星的炮弹落下。泥土,人体残肢,钢铁碎片,在爆炸中如同水花般冲上天空。
远方的云霞,一片血红。
斯提勒坐在壕沟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