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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影。
再杰出的预言家也没能对此作出预言。
就像当时的贝利夫无法知道,当他制定凤凰城西线攻略的时候,一支由他们占领了大部分国土的国家的军人和一群自由世界的亡命之徒组成的部队,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这群标准的乌合之众,在一个脑子不怎么正常的胖子的带领下,于1月5日的夜幕降临时,给了他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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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二十,匪军第二装甲师一团抢占枫叶坡,封锁了苏斯第二十一集团军的前进通道。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一团正面击溃苏斯2l22师四个装甲团后,随即向东北推进,配合迂回至苏斯二十一集团军东南方向的匪军第一装甲师三个整编团,向苏斯军发动全面强攻。
虽然彼得洛夫随即命令部队构建工事,就地展开防御,可是为时已晚。
这是一场在战前就注定了结局的战斗。急于抢占四九峰的彼得洛夫,给了虎视眈眈的匪军太多的机会。
首先,他的后勤部队还在上百公里以外,作战单位不但没有构筑阵地的必要物资,就连机甲的能量和弹药也不够充沛。
其次,一直将速度视为整个战役关键要素的二十一集团军,在长距离的急行军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阵型拉长的情况。
当他们被奥尼尔的一团堵在枫叶坡东北的时候,整个队伍前后延绵三十多公里,且组织混乱,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收拢成型。
如果是面对普通的敌人,彼得洛夫或许还有时间来纠正自己的错误,可惜,他遇见的,是一群平均手速高达每秒五十五动,实际操控输出高达每秒六十动以上的疯子。
这些在战斗中不断成长的机甲战士,用闪电般的推进,粉碎了他的一切幻想!
在匪军的前后夹击之下,二十一集团军,就像是一条被钉死了七寸的长蛇,被一节节抖散了骨架。
黑暗中,军官们找不到自己的部下,士兵们得不到明确的指令。在他们身旁,除了炮火,就是同伴在烈火中倒下的画面。
建制,在第一时间就被打乱。
一辆又一辆试图抵抗的苏斯机甲,被敌人毫不留情地屠杀。溃退的士兵,则将混乱和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向后传递。
在将苏斯军拦腰切成两截之后,拉希德命令一团向东北驱赶苏斯后卫部队,二团和三团向枫叶坡方向强攻。
在具体的战术执行方面,他进一步要求部队不要顾及两翼的溃兵,只集中力量粉碎敌人有组织的抵抗集团和阵地。
这个命令,宣布了二十一集团军的大溃败。其后半个小时,匪军几乎是踩着溃散部队的脚后跟向纵深突破。
苏斯人紧急建立的阵地,组织的抵抗部队,几乎刚刚成形就被匪军击碎。加上通讯指挥等电子系统被干扰,士兵们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周围有多少敌人。
当前面的溃军出现在视野中时,恐慌开始蔓延。
黑夜中的混乱和恐慌,是两服致命的毒药。可惜的是,这两服药,二十一集团军都一点不剩地吞了个干干净净。
晚上十点,奥尼尔率领的一团彻底击溃2122师,向东北的苏斯集团军临时防线发动试探性进攻。
十点二十五分,一团尖刀连迂回到枫叶坡东北四公里的苏斯出击阵地,切断其主力与前线的联系,并摧毁了大半个出击阵地。
随着后方军火库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苏斯临时防线顿时崩溃。
抓住机会的奥尼尔趁势挥军直入,向敌人的纵深发动攻击。
十点四十五分,一团占领枫叶坡东北六公里的一个山头,将二十一集团军2111师的二团、三团及2112师的一个团,挤压在一个宽两公里,长十二公里的狭长地带。
十点五十分,从东北方向发动攻击的匪军第一装甲师二团和三团,在相继击溃试图阻击的苏斯2111师二团,2112师三团的两个营后,完成了对苏斯二十一集团军前段部队的切割。
十一点二十,奥尼尔所部与拉希德的匪军第一装甲师会师。
十一点三十,一个位于枫叶坡东北九公里的无名山头被攻克,数百名身穿不同于普通士兵的黑色制服,驾驶高级机甲的士兵,连同三辆指挥机甲在绝望中宣布投降。
十一点四十,俘虏甄别工作完成,二十一集团军司令彼得洛夫及以下主要将领被俘。
凌晨一点,战役清扫工作完成。
当一队队走出机甲的苏斯士兵高举着双手,在匪军机甲的炮口下踩着泥泞土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临时战俘营时。
当力图保持贵族仪态的彼得洛夫在蛮横的匪军士兵的推攘下,踉踉跄跄走进拉希德的指挥机甲时,枫叶坡西北五公里,匪军主力,已经浩浩荡荡越过四九峰,挺进夕阳山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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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精致华美的酒杯,跌落在指挥机甲坚硬的地板上,摔得粉碎。飞溅的玻璃碎片,在灯光下翻飞,反射着迷离错乱的光,宛若一朵盛开的冰花。
贝利夫缓缓地垂下头,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铮亮的黑色勒梅尔水牛皮靴上飞溅的点点猩红的酒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宽敞而明亮的机舱里,鸦雀无声。衣着笔挺的军官们静静地站在一旁,如同被美杜莎的眼睛凝视过后的石雕。
天网屏幕的光线,在变幻着,如同夜里游泳池底的灯光,随水纹的波动,在众人的脸上身上轻轻荡漾。
可是,这如梦般的光芒,带来的不是浪漫,而是一股让人战栗的彻骨寒意。
弗伦索镇战区七个装甲师并一百辆裁决者机甲全军覆没,六大战区被敌人一举击穿,兵力超过十个师的斐盟部队越过四九峰,席卷夕阳山盆地。秀水河镇告急,七星镇告急……
精心策划两个月,数百参谋辛勤工作,前后动员近百个师的兵力,消耗了天量资金和物资支持的作战计划,到最后,竟然……
贝利夫死死咬着牙。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虽然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就收到了他派出的通讯小队自杰彭二十五集团军防区飞奔回来报告的消息,可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斐盟耍出的一个漂亮的小花招。
这些狡猾的斐盟人显然很明白,以他们捉襟见肘的兵力,根本无法破解夕阳山的危局。
他们的大部队,已经被进攻弗伦索镇的苏杰联军所牵制,夕阳山,就只有还依靠那个低矮的小山头抵抗的三个或者四个装甲师。
那是他们在夕阳山的最后一点力量,除了为他们争取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外,起不了任何作用。
于是,他们策划了这一出戏。
他们利用刚刚抵达雷斯克的匪军作为机动兵力,集中力量,突破比利镇,随即掉头向北,做出大部队向夕阳山迂回的姿态。试图以包围的威胁,逼迫进攻夕阳山的苏杰联军主动后撤。
一旦苏杰联军中计后撤,他们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以各个击破的方式,先稳定弗伦索战区,然后回师增援夕阳山。
毕竟,他们手头的预备兵力,还有整整二十个装甲师。这些部队分开来,毫无用处,集中到一起,又有足够的时间的话,完全可以取得一线生机。
一定是这样的!
当贝利夫在得到杰彭二十五集团军遭遇攻击的消息之后,趴在电子沙盘上看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出了以上的判断。
他坚信,早已经被他将兵力计算到极致的斐盟联军,不可能拥有在二十个小时内歼灭弗伦索镇七个装甲师,并横穿六大战区的兵力。
那只是他们的一个花招。
说不定,就在通讯小队离开杰彭二十五集团军的同时,他们那所谓的向北迂回的“大部队”,就已经撤了回去。
即便他们愿意做得更逼真一点,他们也不可能通过杰彭二十五集团军和苏斯二十一集团军的双重阻截!
毕竟,那是两个集团军整整十四个师的兵力,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捏的软柿子!
除了这个判断以外,还有一点让贝利夫气定神闲。
那就是早在十个小时之前,他就已经命令指挥部掌握的十个预备装甲师战备集结。只要再过十个小时,他就能在夕阳山盆地西面的地图上,再放下几个攻击箭头,为自己的作战计划,上一层保险。
他不想因为敌人的一个小花招兴师动众。
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强者的风范。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他,只需要等着夕阳山防线被攻克的消息传来。
防线一破,任何花招,都不过是一个不值一哂的笑话而已。
在等待夕阳山前线的消息时,贝利夫没有再看作战地图一眼。虽然他一向以谨慎著称,可他不是随便被人一吓就会缩回头的乌龟。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在享受美酒的同时,他更愿意将心思放在体会掌控一切的畅快和看穿对手小聪明的愉悦上,而不是去担心敌人不可能拥有的兵力在不可能的时间内通过不可能通过的地方。
他一直对自己基于最基本的常识和多年战争经验的判断有信心。直到,秀水河镇和七星镇的紧急报告传来。
“元帅阁下!”一位苏斯中将硬着头皮打破了机舱里的沉寂,“我想,我们应该通知前线部队尽快撤下来。如果七星镇和秀水河镇的斐盟守军与四九峰过来的敌人汇合,恐怕……”
这位陆军中将像咬舌头一般咬断了自己的猜测。
贝利夫铁青的脸,阴狠的眼神,让他本能地感到心惊肉跳。
近十年来,为了走出苏斯帝国日渐贫瘠的星域,皇室厉兵秣马,几乎耗尽了国库里的最后一个铜板,榨干了民间的最后一点财富。整个苏斯都在一刻不停地准备着迎接这场战争。
苏斯输不起,贝利夫也榆不起。事实上,如果这场精心策划的战役无功而退,对贝利夫来说,和失利没什么区别。
雷斯克战役,本就是苏杰两国最后孤注一掷的豪赌。
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夺取雷峰星,等到斐盟依靠他们的经济优势后程发力,等到他们的援军,他们新造的战舰、新造的机甲远远不断地输送到雷峰星,苏杰联军靠当掉底裤才勉强形成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可是,除了撤兵,贝利夫还能做什么?
不管弗作索镇到夏洛克运几大战区真实的情况是什么,至少,前方部队发回来的报告中,有超过十个装甲师的斐盟部队穿过四九峰,迂回至盆地西部的事实,是不容置疑的。
如果这支部队真的是在二十多个小时内,击穿了六大战区迂回到这里,那么,他们的战斗力……
中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无法再继续想象下去。尽管一切都在告诉他这可能是事实,可他无论是感情还是理智,却宁愿去相信贝利夫端着酒杯微笑着告诉大家的分析……这只是斐盟最后的疯狂而已。
那支名叫匪军的部队的到来,让他们有一点力气,玩上一个小花招。
虽然这个花招让人不寒而栗,但它终究还是花招!
中将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就在他要将自己彻底说服之前,一个念头无法遏制地涌上来。
这真的只是一个花招吗?!
沉默的气氛,如同夏季暴风雨前沉闷压抑的天气。
贝利夫走到电子沙盘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全力启动自己的大脑。
他的手指,顺着弗伦索镇向北,直到夕阳山盆地的两大重镇。
那是一条直线距离超过三百公里,即便以机甲的越野能力,实际行进距离也超过五百公里的线路。
别说一路打过来,就算是以每小时六十公里的行进速度,走完全程也需要八个小时。
能完成这样闪电般的战略迂回的,除了神,就只有魔鬼。
他不知道北泽宪和彼得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