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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说得这么玄。”
“哪里玄了?都可以用科学道理来解释的。”乔小姐换了个坐姿,一脸严肃地说:“首先是石头,这金微山大多为矿石,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铁哦石,这些石头有着较强磁性。再有就是水流,博勒图河是由冰川积雪融化形成,矿石在这些带冰碎的雪水冲刷、摩擦下,会加大磁性,特别是这种S形地带,能累积成难以想象的巨大的磁场,从而影响人的神经,让人处于半疯癫状态。结合这三点,北单于只要控制S形上端水流的速度,就能产生磁煞的效果。”
“那……为什么大家的幻觉都一样,都是看到虫子呢?”
“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你一开始就认定这里有虫子,如果之前你听说这里有老虎的话,那你就会幻觉到老虎,这都是潜意识在对号人座。相信那帮外国的盗墓贼也是如此,他们肯定听那个老牧民说起过‘蒙古死亡之虫’,当受到磁煞影响时,就自然而然地看到了,最后自己把自己吓死。”
“你是说,根本就没什么虫子,那三个人是吓死的?那尸体干瘪成木乃伊又怎么解释?”
“还不都是心理暗示。这种意识能量是很强大的,科学家做过试验,把冰水说成开水泼在试验者手臂上,结果他真的出现被烫伤的水泡……”
乔小姐很认真地说着,还不时望向那段S形河床,好像在验证自己的推断。突然,她脸色一沉,“嗖”地一下蹦起来,却又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死死盯着远处山林。
这突然变故意味着有事情发生,我愣了下,内心顿时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然而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更让人觉得不安。
“是他,真的是他……”乔小姐突然哭喊着朝山林跑去。
难道乔老头出现了?我反射般地跳起来,回头看了天保一眼,他正眯着眼安静地蜷缩在地上,人已是半昏迷状态,想必暂时不会有动静,便拔腿追赶乔小姐而去。
从远处看,乌里拉明显的分为绿、灰、白三层,最底下的山脚布满杂草碎石,再往上,便是大片的墨绿色山林,乔小姐此时就站在杂草碎石与苍松云杉的交界处,头向下垂,双肩微微抖动,像是在掩面哭泣。
“怎么啦?”我边跑边不安地喊问,乔小姐回过头来,也不答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前方。我靠近一瞧,才发现在她面前有块近一米高的石头,而她指的正是石头上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当认出那东西是什么时,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内心那份不祥感越发强烈……
“这……这不是你爹爹那只胝犬吗?怎么死在这儿了?”我惊愕地望着乔小姐,只见她苍白的脸上挂满泪珠,嘴唇一张一合地想要说什么,却许久吐不出一个字来。
乔老头最心爱的宝贝暴尸荒山,这绝对不是好兆头,我理解乔小姐此时的心情,也知道现在怎么安慰都没用,当务之急,就是查看这只癞皮狗的死因,或许它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我上前一步,仔细打量起这只原本就很恶心的家伙来。只见它直挺挺地趴在石头上,浑身脏得像一团抹手布,但却看不到任何伤口或血迹,从沾满泥土的四条肢腿来看,它临死前肯定挖过土,而且是很仓皇、长时间的挖土,因为其中有不少尖爪已经脱落或折断。虽说胝犬经过专门训练,干的就是刨土挖洞,但如此惊慌,如此卖命,说明它自身也感受到威胁。是什么让它拼死一搏呢?我心里又蒙上一层阴云,下意识地瞅向它的脸,却看到一双暴突而且浑浊的眼睛,好像带着极度的恐惧与不甘。
此时乔小姐仍魂不守舍地傻站着,听完我对胝犬尸体的描述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我爹爹就在下面,你快把洞口找出来啊!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乔小姐虽然有些神志不清,但却跟我想到一块,胝犬挖的逃生洞口肯定就在附近,而乔老头想必还在下面,因为他如果出来的话,是不会对胝犬不闻不理的,那可是他最亲密的战友,就算已是一只死狗。
我绕着石头搜索,刚拐到另一边,便看到一个二十几公分宽的洞,上面的泥土还很新鲜,这应该就是胝犬逃生挖出来的洞口了。我蹲下去一瞧,只见里边黑黢黢的深不可测,而且还有阵阵阴风吹出,这说明下面不是密封的,肯定还有别的通口,当然了,就这么小的一个洞,乔老头是不可能从这出来的,我赶紧招呼乔小姐过来看。
乔小姐一个箭步冲过来,先是一愣,接着趴到地上,用极其尖锐且带点颤音的声调对着洞口大声叫唤。然而,直到她声嘶力竭、捏着脖子不停干咳,下边还是一片死寂,就连回音都没有,仿佛一切都被这无底洞给吞噬了。
“铲子呢?铲子呢?”她失魂般地拉扯着我的背包,全然忘了那些工具都在自己的背包里。
“还是我来吧!你去把胝犬给葬了。”
我解下小铁铲,并把她轻轻推开,一是担心洞里边潜藏着什么怪物,再是怕她太过激动,便找个借口支走她,免得在这儿越看越心急,毕竟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事。哪知她并不领情,一把抢过小铁铲,神思恍惚地刨起土来。
眼看拗她不过,我干脆退到一边,坐在石头上做着放松筋骨的动作,因为我知道她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到时候还得我上。
果然,没一会儿乔小姐便慢了下来,呼呼地喘着粗气,那孱弱的身躯看似摇摇欲坠。我正想过去帮忙,这时,手无意中碰到身边那只胝犬的尸体,只听“啪”地一响,一道蓝光突然闪起,紧接着,指尖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剧痛。
“这家伙带电?”我痛得嗷嗷大叫。乔小姐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答话,又继续挥汗如雨地挖土。
难道这家伙是被肠蛆电死的?想起那恶心玩意,我打了个颤,突然明悟一个一直深藏在内心的疑惑,那就是——为什么尸体不会被狼群吞噬。要知道狼的嗅觉比狗还灵,这胝犬死了至少有一两天的时间,能保住尸身是件匪夷所思的事,狼总不会嫌它长得太丑,恶心得连胃口都没了吧?肯定另有原因。
我挠了挠头,再次把目光投向胝犬僵硬的尸体,但看了半天,仍找不到有电击的痕迹,最后按捺不住好奇,又用手掌背轻轻碰了一下,然而,这次却没任何反应,于是我放大胆,抓住胝犬的腿把它吊起来……太奇怪了!刚才的电击是怎么回事?我正纳闷,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冰凉,就像有块冰贴在脊梁骨上……
“啊!”我一下跳起来,手脚不由自主地乱舞乱蹦,直到把背包掉落,那种刺骨的冰冷感才突然消散。是包里那枚蓝钻石?我一个激灵,立刻联想到这块神秘的石头,难道它的能量要靠电来激发?还是它会吸取电能?怪不得会放电的肠蛆那么怕它。我颤动着打开背包,一阵寒气冒出之后,只见包里蓝光闪烁,那枚诡异的蓝钻好像又复活了。
第23章 往事
夕阳把乌里拉顶部映得金碧辉煌,而山脚处却已是朦胧一片,此时乔小姐仍在拼命挖洞,只是扬起的泥土稀稀落落,频率也越来越缓慢,在旁边那些高耸人云的杉木衬托下,她瘦小的身影给人一种很无奈的感觉。
我把蓝钻石弄进火柴盒里,再塞到背包的最外层,垫上所有东西后,那温度还算能勉强接受,于是重新搭到背上,回头去帮乔小姐的忙。
或许是实在没力气挖了,乔小姐不再争持,默默地退到一旁,不过目光始终注视着洞口。其实她折腾了这么久,只不过刨出个一米不到的浅洞,我摇摇头,抡起铁铲顺着胝犬挖出的地道往下刨。
就这样卖力地干了一会儿后,脚下的土突然变得坚硬,还夹杂着不少浑圆的石头,看似河床上那种冰水冲刷出来羊背石。这情况马上引起乔小姐的注意,她拿起一块看了看,又抬头观察四周的地形,然后一脸坚定地说:
“这里不可能有羊背石,明显是回填土,也就是说,北单于的墓穴就在这块范围。”
“真的?”我感到一阵兴奋。
其实从发现胝犬逃生洞口的那一刻起,我就隐隐觉得单于墓在下边,只是不敢相信,令耿家魂牵梦系了千百年的东西会如此轻易找到。或许天怜天悯、百劫到头吧!我叹了口气,踮起脚望了远处的天保一眼,朦胧中,只看到一团黑影蜷缩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就如一具尸体。是不是该过去瞧瞧?我正犹豫,突然觉得脚下有些晃动,接着一声闷响,整个人迷迷糊糊往下溜。我赶紧腾出手来,撑住两边洞壁,脚则不停地蹬着土,好不容易才把下滑的速度降下来。
这是乔老头挖的逃生洞道?肯定是的,只有他相土门的荷花铲才能弄出这么圆、这么滑的洞来,之前盗李志墓时我就曾领教过。可是,这儿离地面只差两米不到,他为什么停下来呢?是什么迫使他功败垂成?他还在下面吗?我一下想到很多,最后干脆放开手,让身子顺着洞壁慢慢往下溜。
大约滑了十来米后,脚突然一个踩空,紧接着一屁股跌坐在碎石堆上,痛得我龇牙咧嘴地叫。难道这就是北单于的墓室?我挣扎着站起来,顾不得拍去身上泥土,抽出手电筒就是一通乱照。
这是一间硕大无比的墓室,整个呈圆筒形,全部由大小不一的羊背石垒砌,空荡荡的,怎么看怎么像白石山王陵的前殿,特别是墓室顶部那穹庐式的拱形,同样的如一个巨大蒙古包。唯一不同的是,这间圆形墓室有好几个小拱门,想必是通往其他墓室的甬道,单就这点,里边的复杂程度可想而之。
这时,身后的盗洞传来一阵声响。是乔小姐按捺不住溜下来吧?我转过身去,刚想提醒她这洞口到地面有个落差,突然眼前一黑,硬生生地被她撞倒在地……
“是天桦吗?怎么回事?”乔小姐从我怀里爬起来,也打开手电筒,朝四周照了一会儿后,把光柱对向身后那条盗洞,这才发现,原来洞口要比墓室地面高出一米多。
“这是我爹爹挖的,他肯定还在里边。”她很坚定地说。
“我也觉得是。不过,这么厚的墓壁他是怎么挖穿的呢?”就着手电筒的光线,我看清这洞道像个喇叭口,破口处露出厚厚一层石壁。
“炸药呗!”
“炸……炸药?老乔也玩这个?”
“是啊!挖坟盗墓虽说靠的是经验,可也是个体力活,我爹爹以前是不屑用的,可现在上年纪了,总有些力不从心。”乔小姐心不在焉地说着,注意力全集中在墓壁一那些小拱门上,她照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喃喃自语:“匈奴人崇尚白色,这墓室全涂上白灰,倒也符合单于墓风格,可这么多甬道又是怎么回事呢?肯定是个诡局,好眼熟,就是想不起来,看来我得冷静冷静……”
“这就对了,越是危急关头就越该控制好情绪。”我装模作样地说着,其实自己心虚得很,面对这些阴森森的甬道,我内心早已积满阴霾,乱成一团。
“那是什么?”乔小姐突然把光柱定格在其中一个拱门上,我也跟着照过去,只见金光一闪,门口处一东西折射着光芒。
乔小姐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也不考虑是否有机关,可见她仍处在激动中。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却见她捡起那东西跑了回来。
“这……这是相土门的‘开穴辟邪如律令’!”
“你怎么知道?”乔小姐惊讶地问。
“这是我在老家捡到的啊!后来让你爹爹要去了,说是他相土门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