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噢,谢谢! ”您太好了。我想打开什么东西时特别笨——我好像总是旋错方向,噢,您打开它了!非常感谢……“赫尔克里·波洛暗自好笑。
他站起身,沿着海滩向反方向漫步而去,他走得不算太远,但步子很轻闲,当他往回走时,戈尔德夫人从海里出来了,跟他走在一起。游泳过后,她的脸在一顶奇特而不相配的浴帽下焕发着红光。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说:“我太爱这大海了,它是那么温暖、可爱。”看得出,她是个非常热心的弄潮者。
她说:“道格拉斯和我对海水浴都特别着迷,他可以在水里面一呆就是几个小时。”
说话的时候,赫尔克里·波洛的眼睛滑过她的肩头,落在海滩那边那位热心的弄潮者,道格拉斯·戈尔德先生的身上,他正坐在那儿和瓦伦丁·钱特里聊天呢。
他的妻子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孩子般的困惑不解。
波洛若有所思地看着瓦伦丁·钱特里,他觉得换了别的女人在这种时候同样也会说上几句的。
他听到身边的戈尔德夫人深吸了一口气。
她声音冰冷地说:“在我看来她的确很吸引人,不过道格拉斯不会喜欢那类女人的。”
赫尔克里·波洛没有回答。
戈尔德夫人又一头扎进海里。
她离开了海岸,划得比较缓慢,但是非常平稳。能看得出,她对海水是多么地喜欢。
波洛沿着原路向海滩上那群人走去。
那儿又来了一个人,老将军巴恩斯,他是个常常与年轻人混在一块儿的退伍军人。现在他正坐在帕梅拉和萨拉中间,和帕梅拉不无夸张地谈论着各类丑闻。
钱特里中校完成他的使命回来了,他和道格拉斯·戈尔德分坐在瓦伦丁的两侧。
瓦伦丁在两个男人中间坐得笔直,用她那甜腻、拉长的腔调轻松地谈着,不时把头先转向这个男人,而后又转向另一个。
她刚讲完了一则轶事。
“你猜那个傻男人说了些什么?‘虽然可能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可我无论到哪儿都会把你记在心中,夫人!’对吧?托尼?你知道,我觉得他太和气了,我可不相信这是个和气的世界——我是说,每个人都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就是如此。不过我跟托尼说过——你还记得吧,亲爱的?——‘托尼,如果你想有所妒忌的话,就应该妒忌那个看门人。’因为他太令人钦慕了。”
停了一会儿,道格拉斯·戈尔德说:“真是好人呐——有些看门人。”
“噢,是的——尽管他遇到了那么多麻烦——一大堆的麻烦事——看上去却很高兴能帮我的忙。”
道格拉斯·戈尔德说:“那并不奇怪,我敢肯定,什么人都会甘愿为您效劳的。”
她兴奋地嚷起来:“您真是太好了!托尼,你听到了吗?”
钱特里中校嘟哝了一句。
他妻子叹息道:“托尼可从来不说这些漂亮话——是不是,我的乖乖?”
她用白皙的染了红指甲的手拨乱了他的一头黑发。
他突然斜了她一眼,她低声说:“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容忍我的,他非常聪明——虽然头脑里绝对要发狂了——我常常胡言乱语,而他好像从不介意,没有人介意我怎么做或怎么说——每个人都宽容我,我敢肯定这对我没什么好处。”
钱特里中校跟她另一侧的男人说:“海里游泳的是您太太?”
“是的,可能到了我和她一块游泳的时候了。”
瓦伦丁不太满意,“可在这太阳底下多惬意呀,您不必就到海里去吧。托尼,亲爱的,我不太想洗海水浴了——反正不在这第一天,我估计会着凉的,不过你现在为什么不到海里去游游泳呢,托尼,亲爱的?——你去的时候戈尔德先生会留在这儿陪我的。”
钱特里冷冷地说:“不了,谢谢,现在还不到时候,您的妻子好像在冲您招手呢,戈尔德。”
瓦伦丁说:“您妻子游得非常出色,我相信她是那种做什么像什么、特别能干的女人。
这些人常常能唬住我,因为我觉得她们看不起我。我不论做什么都是一团糟——可以说是个十足的笨瓜,是不是,托尼,亲爱的?“
可钱特里先生还只是嘟嘟囔囔地。
他妻子深情地低语,“你太体贴人了,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男人们都忠诚得令人惊讶——我最喜欢他们这样,我觉得男人比女人还要忠诚——他们从不提及龌龊的事,可说到女人,我觉得她们的气量太小了。”
萨拉·布莱克把身子转向波洛这边。
她咬着牙,低声说:“要找小家子气的例子,那位可爱的钱特里夫人无论如何都绝对合适!这女人完全是个白痴!我想瓦伦丁·钱特里是我遇到过的最愚蠢的那类女人,她除了说说‘托尼亲爱的’和转转眼珠儿之外,什么事都干不了。我怀疑她脑袋里是不是塞满了烂棉花。”
波洛扬起了他富于表情的眉毛。
“Un peu severe!(法文,意为:未免严重了点。——译注)”“噢,是埃如果您愿意的话,完全可以说她是个真正的‘恶妇人’,她自然有她的手腕儿!她能离了男人一个人呆着吗?她丈夫还是一副雷公嘴脸。”
波洛放眼眺望着大海,说:“戈尔德夫人游得很不错呀!”
“是啊,她可不像我们,生怕沾水上身。我不知道钱特里夫人来这儿到底想不想到海里去游泳。”
“不会的,”巴恩斯将军声音有些嘶哑,“她不会愿意拿自己的化妆冒险的,我可没说她不是个漂亮女人,尽管她的牙可能长了点。”
“她朝您这儿看了,将军。”萨拉不无恶意地说,“在化妆上面您搞错了,我们现在全是防水型加耐亲型的。”
“戈尔德夫人上来了。”帕梅拉一边通风报信。
“我们到这儿来收坚果和山楂,”萨拉哼起了小曲儿,“他的老婆接他回去——接他回去——接他回去……”戈尔德夫人笔直地走上海滩。她有姣好的身材,可是她那平顶的防水帽只有实用性,一点也不美观。
“你不来吗,道格拉斯?”她不耐烦地问,“海里又舒服又暖和呢。”
“好的!”
道格拉斯匆匆起身,他停了一会儿,这时瓦伦丁·钱特里在仰头看着他,带着甜蜜的微笑。
“An revoir。(法文,意为:再见。——译注)”戈尔德陪他太太走下海滩。
当他们远得听不到时,帕梅拉挖苦说:“您知道,我可不觉得那样做是聪明之举,把你的男人从另一个女人那儿抓回去总归是条失误的策略。让你看上去占有欲太强了。男人们都讨厌那么做。”
“您好像很懂得男人们的事啊,帕梅拉小姐。”巴恩斯将军说。
“别人也一样蔼—不光我自己嘛!”
“哈,那正是不一样的地方。”
“是啊,将军,我真有不少东西呢。”
“好了,亲爱的,”萨拉说,“总不该只为了一件事而乱扣帽子吧……”“我倒觉得她人很敏感,”将军说,“总体来看像是个漂亮而敏感的小女人。”
“说得对极了,将军,”萨拉说,“但你要知道敏感女人的敏感是有一定限度的。我想这事如果换了瓦伦丁·钱特里的话,她才不会这么敏感呢。”
她回头望了望,又兴奋地低声说:“看他现在的样子,活像个雷公一样,我想他有很多让人害怕的脾气……”钱特里中校此时果真瞪着走远的那对夫妇,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萨拉仰头看着波洛,“怎么样?”她说,“你对此有何想法?”
赫尔克里·波洛一言不发,又用他的手指在沙地上划了个图案,一模一样的图案——三角形。
“永恒的三角。”萨拉沉吟道,“可能您是对的,如果真这样的话,我们后几周就有好戏看了。”
二
赫尔克里·波洛先生对罗兹岛颇为失望,他到罗兹岛来的目的是要度假、休闲,尤其想过一段远离犯罪的假期。曾有人告诉过他,十月下旬的罗兹岛几乎空无一人,是个安宁、与世隔绝的好地方。
没错儿,钱特里夫妇、戈尔德夫妇、帕梅拉、萨拉、将军、波洛自己和两对意大利夫妇是岛上仅有的客人。可就在这个小圈子里,波洛先生以他睿智的头脑预感到某些事情即将发生了。
“我竟然按犯罪的情形考虑问题呢,”他暗暗责备自己,“肯定出了什么毛病!我在想像事情的发生。”
不过他仍然很担心。
一天早晨,他下楼去,看见戈尔德夫人坐在阳台上做针线活儿。
当他走过去时,发现一条麻纱手绢突然在眼前消失了。戈尔德夫人的眼睛是干涩的,然而却亮得让人怀疑。他感觉她的一举一动也太兴奋了点,未免有些过分了。
她说:“早上好,波洛先生。”言辞中夹着令他不解的热情。他认为她不可能像外表上看到这样高兴见到他,毕竟她对他知之不多。尽管在职业方面赫尔克里·波洛是个颇为自负的小个儿男人,但他对自己本人的魅力还是有相当确切的估计的。
“早上好,夫人。”他答道,“又是个好天气。”
“是啊,真走运!道格拉斯和我在度假时总能交好运。”
“真的吗?”
“当然,我们也确实事事可心。您知道,波洛先生,要是一个人见过众多的烦恼与不幸,夫妻反目,以及诸如此类的话,他就会对自己的幸福感到心满意足了。”
“听您这么说我很高兴,夫人。”
“是的,道格拉斯跟我在一起非常幸福。我们俩结婚已经五年了。您知道,五年在今天毕竟算是相当长的时间了。”
“毫无疑问,某种意义上说这可以视为永恒了,夫人。”波洛干巴巴地回答道。
“——而我相信现在我们比当初结婚时还要幸福,我们俩绝对是和睦相待。”
“那当然。”
“所以我一看见不幸的人心里就难过。”
“您的意思是……”
“噢,我只是说说而已,波洛先生。”
“我明白,我明白。”
戈尔德夫人捏起一根丝线,对着光亮看好,继续说道:“比如,钱特里夫人……”“钱特里夫人?”
“我觉得她压根儿就不是个好女人。”
“不,不,也许并非如此呢。”
“事实上,我敢肯定她不是。但是在某种意义上人们会为她而感到惋惜,因为除了她的钱和美貌以及所有的……”戈尔德夫人的手指发颤,无法穿上针,“她不是那种真正让男人着迷的女人,她是那种男人很容易就厌倦的女人,我想,您不这么想吗?”
“就我本人来讲,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自然厌倦了她的谈话方式。”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她确实还有些媚人……”戈尔德夫人犹豫了一下,她的嘴唇也哆嗦起来,手里乱缝一气,即使一个不如赫尔克里·波洛敏锐的旁观者也能察觉得到她的悲痛,她语无伦次地接着说:“男人都像是小孩子!他们什么都信……”她伏到了针线活儿上,那块麻纱手绢又突然出现了。
赫尔克里·波洛想还是换个话题为妙。
他说:“您今天上午没去洗海水浴?您丈夫在海滩上吗?”
戈尔德夫人仰起头,眨眨眼睛,又恢复了刚才富于挑战色彩的欢快态度,回答道:“不,今天上午没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