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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茜怎么了?”金胜保惊诧地问。
“你去问洪堃吧!”方天仇冷冷地回答。
金胜保这时茫然了,他急的倒不是别的,而是昨夜到国际大饭店去专程拜访洪堃。这位红巾党的头子曾亲口答应,愿意帮助他一百万港币,要他能直得起腰来,坚持要郑二爷方面准时交出金氏姊妹来。现在他获悉两个姐姐已经死了,而昨夜为了巴结洪堃,跟小朱两人威逼利诱,才把被洪堃看中的白茜送去国际大饭店,而白茜又出了事,那么一百万巨款岂不成了泡影?
方天仇看着沙滩上倒着的两个人,一死一伤,真是感觉难以处理。再看手表,已经是快十一点了,他已没有时间来处理现场,于是向赵长风说:“老烟虫,今天的事,我们到此为止。火是你撩起来的,周强请你送医院,尚东明
可以通知郑二爷派人来处理。就说他被人下了毒手,不必说明是哪方面的人,希望你能暂时不要放出风去,事情由兄弟去解决,你能办得到吗?”
赵长风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在这种情势之下,他哪能说个不字,当即一口答应说:“成!我赵长风说话算话,今天的事就算没我姓赵的在场,谁面前也绝不漏一个字!”
旋即他又声色俱厉地向手下关照:“你们都听见了,谁要是在外边放了风,我老烟虫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是!”几个打手齐声应着。
“好了,”方天仇说:“现在兄弟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了,各位后会有期!”
“牛兄……”
方天仇哈哈一笑说:“对不起,兄弟叫方天仇!”
金胜保一脸尴尬的神情说:“抱歉,我忘了昨夜洪老板已经提过方兄的大名,方兄能够跟兄弟单独谈几句话吗?”
方天仇犹豫一下,终于点点头,表示同意。
金胜保大喜,便与方天仇离开了海边,向着大路上走去。
走了一段,已经距离赵长风他们很远,金胜保才说:“方兄,你知道洪堃叫兄弟来捉老烟虫,是布的一步什么棋?”
“一石双鸟!”方天仇毫不思索地说:“他这一步棋确实很高,想利用黑骑士跟兄弟为敌,使我们鱼蚌相争,而他坐收渔利!”
“不错,”金胜保不禁叫道:“兄弟差一点上了他们的圈套!”
方天仇置之一笑,接着说:“金老大如果有意为两位令姐收尸,兄弟倒可以帮忙提供一点线索。”
“在那里?”金胜保激动地急问。
“永安堆栈!”方天仇说:“在堆栈的二楼梯口的小房间里,有个大木箱,如果兄弟的判断不错,那么就是那只大木箱了。”
这时他们已走上了街道,远远驶来一辆街车,方天仇立刻把手一挥,街车驶了过来。
“兄弟要先走一步了。”
方天仇向金胜保打个招呼,就独自登上街车,向司机吩咐:
“过海!”
现在已经十一点钟,距离送“样品”的时间已快到,时间不允许他再查寻金色响尾
蛇的行踪,只有赶回林公馆去,看洪堃的保证究竟如何了。
途中,他要司机在路边公用电话亭停了车,下车去拨了个电话到郑公馆。接电话的
是盛国才,方天仇没有说出自己身份,只说要郑二奶奶讲话。
郑二奶奶娇滴滴的声音才传过来,方大仇就压低了嗓子说:
“二奶奶,金氏姊妹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尚东明已经自杀,为了郑二爷的颜面,
我不想把这件事张扬开去,所以对你不准备追究……”电话里传来郑二奶奶惊急的声音:
“喂,喂,你是哪一位?”
“你不用问我是谁,我打这个电话的意思,就是要二奶奶知道,任何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希望二奶奶知过能改,今后好自为之,就不辜负我这番苦心了。哈哈……”
豪笑声中,方天仇挂断了电话。
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他好似吐出了梗在喉间的一块鱼骨,忽然之间感觉轻松了。
六、逆袭
方天仇赶到麦当奴道的林公馆,十二点尚差五分。
客厅里坐着费云和廖逸之,他们一见方天仇到来,就争着说:
“又出了事……”
“真他妈的见鬼……”
“怎么回事?”方天仇心里一突,急不可待地问。
“让我先说!”费云推开了廖逸之,抢着说:“罗老三跟俞老么不是让浅水湾差馆带去的,现在已经落在金色响尾蛇的手里啦!”
“又是他们冒充警署的人?”方天仇忿忿地问。
“嗯!”
费云点了下头,廖逸之接着说:“老大跟老二刚才一起回来过了……”
这消息使方天仇欣喜不已,林广泰的行踪整夜不明,是他们最担心不过的。现在能够跟宋公治会合在一起,自然可以放心了,他不禁兴奋地说:“林大哥没遇上危险吧?”
“昨夜倒是没有,”廖逸之说:“可是他回来以后,却遇上了麻烦!”
“哦?……”方天仇颇觉诧然。
“老大刚到家没五分钟,就接到电话,”廖逸之神色凝重地说:“电话是个男人打来的,这与我猜的金色响尾蛇是个女的颇有出入……”
费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地说:“老六,你别在那里推理吧,现在又不要你写侦探小说!还是让我替你说吧,那个电话说,林老大的女儿和罗老三,俞老么都已经在他们手里,要老大在今天到明天午夜十二点钟以前,停止一切活动,否则将以那三个人的生命作为报复……”
正说之间,电话铃响了。
方天仇抢先抓起了电话,对方传来个低沉的声音:“请叫方天仇讲话!”
方天仇顿时一怔,想不到对方的消息真快,他才来到林公馆没有五分钟,电话立即打了来,不禁又惊又疑,便沉声说:“敝人就是方天仇,老兄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不敢当,”对方笑了起来,“兄弟对方兄一向颇有好感,所以想跟方兄再谈谈,哈哈……”
方天仇从对方的语气和笑声,已经猜到了是谁,不由冷笑了两声,忿声说:“承洪老大看得起,不胜荣幸之至,现在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对方果然是洪堃,他笑着说:“佩服佩服,方兄居然已经听出是兄弟了,哈哈……方兄,我们十二点钟有个约会,大概还记得吧?”
方天仇听得一惊,但他却强自镇定,言不由衷地说:“当然记得,现在十二点还差二十秒,兄弟正在等洪老大派人送样品来!”
洪堃倒料不到方天仇的态度如此强硬,他顿了顿,才狞声说:“现在兄弟改变了主意,‘样品’不送了,如果林广泰希望兄弟‘原封不动’,那么从现在起一直到明天午夜十二点钟止,最好停止一切活动——我是说对兄弟这方面的行动!”
“这是洪老大的条件?还是威胁?”方天仇怒问。
“都不是,也可以说都是!”洪堃老奸巨猾地说:“究竟是什么性质的样品,说不上来,反正其中利害,相信方兄一定比兄弟更清楚,兄弟言尽于此,明晚见了,哈哈……”
电话挂断了。
费云和廖逸之由方天仇对话筒里说的话,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等方天仇忿怒地扔下电话,廖逸之立即说:“老大刚才已经通知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他说跟老二已经有了安排,回头会回来跟大家商量的。”
“哼!”方天仇忿忿地冷哼了一声,不服地说:“我方天仇从来就不受人威胁的,今天倒要碰碰这自命不凡的角色!”
廖逸之顿时大急,连忙劝说:“方兄不可意气用事,现在我们的人落在对方手里,为了投鼠忌器,只好暂且忍一忍吧……”
“廖兄放心,兄弟不会太冲动的,”方天仇看他急成这样,不禁笑了起来:“廖兄可知道,林大哥跟宋律师去哪里了?”
廖逸之摇摇头说:“老大没告诉我们,不过,我看老大提了只大公事皮包出去,看样子是要跟老二去办什么公事呢。”
“哦?”方天仇诧然地哦了一声,接着问:“那么庄经理有没有消息?”
“还没有,”廖逸之说:“老大要我们留在这里,就是等方兄和老四的消息。”
方天仇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笑笑说:“那我们现在岂不是无事可作了?”
廖逸之往沙发上一靠,轻松地说:“我们何不趁机会养养精神……”
话还没完,电话铃又响了,三个人同时都紧张起来。
方天仇连忙抓起话筒一听,听出对方是庄德成,知道一定是有关“黄玫瑰”号的消息,立即说:“我是方天仇,庄兄有什么消息?”
话筒里传来庄德成急促的声音,他说:“‘黄玫瑰’号的行踪我们已经发现了,现在泊在九龙岛附近的海上,船上的人不多,我们要不要采取行动?”
“庄兄请派人继续盯着,”方天仇兴奋地叫道:“兄弟马上赶来,在哪里跟庄兄会合?”
“我在筲箕湾渔船码头……喂,等一等,可能有新情况……”庄德成说了一半,忽然停顿,半晌才继续说:“刚才我的人来报告,就有两个人乘橡皮艇到‘黄玫瑰’号上去了。”
方天仇当机立断说:“好!庄兄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惊动了‘黄玫瑰’号上的人,如果那只汽艇离开‘黄玫瑰’号,务必设法盯住,最好是能把那两个人截下,兄弟马上赶来。”
搁下电话,方天仇立即准备赶往筲箕湾去,廖逸之却忧形于色地说:“方兄,你要慎重考虑一下才是……”
“这个机会很难得,”方天仇毅然说:“我们不能始终站在挨打的地位,现在既然发现了‘黄玫瑰’号,我们正好采取主动,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了!”
“对!”费云表示赞同说:“我的车在外面,我们一起去!”
廖逸之看孤掌难鸣,只好叹了口气说:“唉!反正我说的话也算不了数,你们爱怎么就怎么吧……”
方天仇笑笑,在他肩上轻轻一拍,便与费云匆匆离去。
费云驾车赶到了筲箕湾,远远就看见庄德成站在渔船码头上等着,他认识费云的车子,老远便快步迎了过来。
方天仇下车就问:“那只汽艇离开‘黄玫瑰’号没有?”
“还没有,”庄德成手指停靠在码头上的一艘快艇说:“我已经租好了快艇,走吧!”
方天仇点点头,三个人立即奔向码头,跳上了快艇,发动马达向海上飞驶。
这种小型快艇一般都是租给人作滑水用的,艇身轻便,速度极高,而且驾驶非常容易。只要会开汽车的,稍为再懂一点航船的性能,差不多就能操纵自如了。
现在是由庄德成的手下掌舵的,全速向着筲箕湾外东北方的海上飞驶。
快艇的型式和大小,就跟一般大型轿车相似,不过稍长一些。除了驾驶室里有着一排坐位,后面露天的还有两排像敞篷跑车后座样的坐位,那是供顾客欣赏海上景色的。
方天仇他们避免为了惹人注意,都挤在驾驶室里,遥见孤零零悬浮在海上的九龙岛附近,果然停泊着一艘美仑美奂的巨型豪华游艇“黄玫瑰”号。这时在游艇右舷,正泊靠了一只橡皮汽艇,而游艇附近的海面上,却有几艘小舢板船,和两艘渔船在飘泊着,仿佛是在打鱼作业。
庄德成这时面呈得色地说:“那两艘渔船有一艘是我们的,其余舢板上都是我们的人,方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