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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么走路的?”司机从窗口伸出头来,大声质问着。
方天仇自知理屈,只好笑笑,忽然发现车子是空的,于是理直气壮地说:“我要乘车嘛!”
司机这才没话可说,开了车门,让这个冒里冒失的客人登车。
“云咸东街!”方天仇向司机吩咐。
他这时只想到了要去“黑美人”酒吧,好像其他的任何事都已置于脑后了。
车到云咸东街的巷口,方天仇就吩咐停车,下车付了车资,便朝巷子里的“黑美人”走去。
酒吧的营业是在下午以后,一直到深夜,这时候才九点钟,“黑美人”还没有开门,不过旁边的侧门倒是开着的。
方天仇由侧门进去,看见只有个小厮在打扫,其余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小弟弟!”方天仇走过去叫了一声。
正在打扫的小厮,被他从后面突然一叫,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回过身来,睁着一对惺忪的眼睛,惊诧地说:“哟,你这人怎么不声不响地走进来,吓了我一大跳……”
“对不起,”方天仇歉然地说:“我要找你们经理,她在吗?”
“在,在楼上……哦不,不在……”小厮本是脱口而出,可是他立刻发觉说漏了嘴,连忙更正说:“我们经理不住这儿……”
这孩子根本不善于说谎,尤其自己刚才已说漏了嘴,怎能骗得过方天仇。所以方天仇只朝他笑笑,就径自走进酒台旁的窄门,由楼梯直往上走。
小厮连忙追了进来,大叫着:“喂!喂!你这人怎么乱闯呀!”
方天仇根本充耳不闻,三步当两步地就跨上了楼,一看楼上有着五六个同样的房间,门上连个号码都没有,怎知这里的女经理住在哪一间。
正在困惑之间,那小厮也赶上楼来,又急又气地说:“你这人真不讲理,告诉你我们经理不住在这里,你还偏要往楼上跑。回头把我们经理吵醒了,我准得挨一顿臭骂!”
方天仇听出了他的语病,不竟失笑起来:“你不是说经理不住这里吗?那么又怎会把她吵醒?这不是分明说谎!”
“这……”小厮一时面红耳赤,讷讷地答不上话来。
“小弟弟,”方天仇笑笑,和颜悦色地哄着他说:“我有点要紧的事找你们经理,告诉我,她住那间房?”
小厮犹豫了一下,终于无可奈何地朝里面一指说:“最里面的那一间。”
方天仇谢了一声,就径自向走廊最里面的房间走去。到了房间口,他毫不迟疑地便在门上重敲了两下。
“谁呀?”房里传出了女经理的声音。
“对不起,我找经理有点事。”方天仇歉然地说。
“什么事这么大清早来找我?”女经理很不悦地问。
“你们这里的白茜小姐出了事!”方天仇大声说。
“白茜出了事?”房里的女经理显然很吃惊。
“是的,”方天仇说:“所以我想通知小朱,或者金胜保,可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
女经理正想把事推开,不料房里却传出个男人的声音,急问:“白茜出了什么事?”
方天仇一听这口音,立刻就问:“是小朱吗?”
“请等一等……”
房里与女经理交颈而卧的,果然就是小朱。他昨夜跟金胜保为了巴结洪堃,威逼利诱地把白茜送到国际大饭店去,回“黑美人”后已经打烊。反正黑骑士的哥儿们谁都跟这里的女经理有一手,小朱索性就留下不走了。
一夜的“盘肠大战”,使他精疲力尽,本想拥着女经理多睡一会儿,偏偏方天仇赶来说白茜出了事。因为白茜等于是属于他的禁脔,非但占有了她的身体,更是他的一棵摇钱树。尤其昨夜是他自己逼着白茜去洪堃那里的,现在听说白茜出了事,自然不能不闻不问。
匆匆忙忙穿起了衣服,他就开门出房与方天仇相见。
“怎么回事?”小朱迫不及待地问。
“你自己难道不知道?”方天仇铁青着脸。
“我们到楼下谈……”
小朱大概是怕女经理听见,连忙拉着方天仇就往楼下去,到了酒吧间里,来不及坐定就说:“昨夜我替她介绍了个阔佬,完全是一番好意,想替她弄个好户头……到底她出了什么事?”
“看样子,你对她倒还很关心?”方天仇冷笑着。
小朱顿觉面红耳赤,他生涩地笑笑,愧然说:“说实在的,白茜对我确实不错,有时候我对她也太过份了一些……”
方天仇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像是藉此发泄他积压在心头的愤怒,直笑得小朱心惊肉跳,他才止住了,两眼逼视着小朱,恨声说:“你居然还知道自己对她太过份了,那她死也可以瞑目了!”
“你说什么?”小朱吃惊地追问。
方天仇没有回答,却以行动代替了回答,出手快逾闪电,狠狠一记重拳捣在小朱的腹部。
“啊!……”
小朱痛得一弯腰,方天仇跟着向他下巴上又是一拳,击得他踉跄着连往后退,要不是身后的酒吧台挡住,非得跌个四脚朝
方天仇的情绪已无法控制,他的全部愤恨,似乎都要藉一双铁拳发泄出来。
小朱连挨两拳,痛得他几乎站不直腰了,一口气还没喘过来,眼见方天仇又扑了过来,一时情急生智,连忙双手抓起一张凳子,照准冲来的方天仇头上就砸!
方天仇只得拳臂硬架,“哗啦啦”一阵乱响,木凳已被他铁臂挡得支离破碎,散落在一地。
小朱却乘机双手一撑酒吧台,全身腾起,在台面上一滚,就翻进酒台里面去了。
方天仇正要由旁边的缺口冲进酒吧台里面,只见小朱己抓到个洋酒瓶,手握瓶口部分,朝酒吧台上猛力一敲,瓶底部分被击碎了,留着齿状不规则的半个碎酒瓶,便成了小朱的武器。
小朱手里有了武器,顿时胆气一壮,竟反向方天仇一步步逼过去。
方天仇赤手空拳,又不愿掏枪,只好退出了酒台。
他们这一动手,早已惊动了住在酒吧的酒女,一个个衣衫不整地从楼上赶下来,堵在那窄门里面,吓得乱嚷乱叫起来。
幸而这里离街很远,否则早已引来警察了。
方天仇双臂向前屈伸,摆出扑斗的姿势,而小朱则把半个破酒瓶紧握着,一步步地向他逼近。
“嘿嘿……嘿嘿……”
小朱不住地狞笑着,突然全身向前一扑,举起酒瓶就朝方天仇脸上刺去!
方天仇表现了他矫捷的身手,身子一闪,铁爪有如闪电般执住了小朱执瓶的手腕。
小朱右手被执,左手猛可一拳击来,不料又被方天仇接住,竟然无法挣脱。
方天仇毫不怠慢,用劲一拖,把小朱拖到了酒吧台前,将他执酒瓶的手腕,猛朝台边上一敲。
“啊!”小朱痛得把手一松,半截酒瓶落在了酒吧台上,砸了个粉碎!
方天仇再也不客气了,双拳左右开弓,如雨点般落在小朱的脸颊上、下巴、胸前之间……直到小朱哼不出声来,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他才停止了。
他喘了口气,目光移向窄门后那几个吓得魂不附体的酒女,忿忿地说:“等他醒过来,请你们转告他,就说白茜死在国际大饭店了!”
说完,他把衣服整理一下,便径自从容地走出了“黑美人”酒吧。
走出狭巷,上了大街,他才恢复了冷静。
拦了一部街车,他立刻吩咐司机说:“铜锣湾游艇码头!”
由皇后大道到铜锣湾的路很不近,他便利用在车上的时间,独自冷静地沉思起来。
照目前的情势估计,小朱醒后是必然会去国际大饭店的,不过他绝没有胆量找洪堃的麻烦,说不定还会从洪堃那里捞一笔,白茜的生命算是白白牺牲了!
金色响尾蛇之谜,照洪堃说最迟明晚便知分晓,但他决心要在明晚以前查出这神秘人物。因为听洪堃的口气,明晚金色响尾蛇既然将以真面目出现,必然是没有再隐瞒身份的必要了,那么将会有什么惊人的事故发生呢?
如果明晚不可预料的情势,将足以改变整个港九黑社会的局面,那他就更必须在这势态造成以前,尽全力去阻止了!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林广泰的下落,和玛格丽特的安全。像洪堃这种人,他的话实在不足以听信,尤其他拉拢方天仇合作没有成功,极可能在恼羞成怒的心情下,而向玛格丽特下毒手以为报复,这是不能不防的。
恐吓信上说明十二点钟送“样品”,现在已经九点多,在这两个多小时之内,毫无线索,又如何能设法救出玛格丽特呢?
对!只有在这短短的两个多小时内,找出金色响尾蛇来!
早晨庄德成已带着一批人,往各码头寻查“黄玫瑰”号的行踪。如果宋公治的消息不错,而庄德成他们也得到了线索,这倒是个事半功倍的唯一捷径,可以很快查出金色响尾蛇的藏匿地点。可是对这一点他并不敢过份乐观,只有先找到庄德成他们再说。
车经北角巴士站,看到街边摆着的书报摊,他忽然叫司机停了车,下车去买了份早报,然后继续驶往铜锣湾。
他在车上展开了报纸,在娱乐版上果然找到了要廖逸之发的消息,广告栏里更有蓝天大戏院的启事,一切内容都依照他的意思刊载,照登如拟,可是……
忽然一个心血来潮,使他对洪堃的话回味起来:“明晚,金色响尾蛇之谜将揭开,明晚不是金氏姊妹要在蓝天大戏院恢复登台表演吗?明晚,明晚!难道这两件事会有牵连?”
这一个意念的突如其来,使他立刻改变了去铜锣湾的主意,急向司机吩咐:“开回去,过海到九龙!”
司机立即转头,由海底隧道过海,依照方天仇的指示驶往九龙城,直趋蓝天大戏院。
偏偏周强这一大早便出去了,问了半天,戏院里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经理上那里去了。
方天仇不得要领,只好怅然离开蓝天大戏院,正准备雇车到郑公馆去一趟,探探郑二爷的伤势,忽见对街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汉子,急急穿过马路朝他走来。
等那人走近,方天仇立即认出是郑二爷手下的小角色,也就是曾被派了暗中跟着露娜的那人。
“方爷早!”那汉子老远就恭敬地招呼起来。
“早!”方天仇也打了个招呼,同时间:“有事吗?”
那汉子向方天仇使了个眼色,井肩走离蓝天戏院较远,才低声说:“昨晚露娜小姐表演的时候,几乎闹出大乱子,幸亏有人及时出面排解,二爷派去戏院的人才没有动手。后来周经理当众宣布辞了露娜小姐,她哭得很伤心,一个人跑回旅馆去。马老三立刻向二爷报告,请示如何处理。二爷担心露娜小姐会出事,就指示马老三和小的们负责保护,并且在她的房间左右都住了人。小的从昨夜到现在还没离开过,可是她进房间到现在,也一直没有出来……”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喘了口气又接着说:“马老三他们未得二爷的吩咐,谁也不好去敲开她房门看看,所以叫小的去向二爷请示,刚巧看见方爷来,方爷跟她比较接近,您……”
“好!我去看看!”
方天仇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立刻就到露娜住的旅馆去。
来到露娜的房门口,见马老三他们三五个人,正在不安地来回踱着。
马老三刚要出声招呼,方天仇连忙以手势阻止,过去向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