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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杜邦的祈祷》作者:'日'伊坂幸太郎【完结】
出版社: 凤凰出版传媒集团,译林出版社; 第1版 (2011年1月1日)
丛书名: 伊坂幸太郎系列05·青马文库
ISBN: 9787544715232; 754471523X
简介:
活在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价值?这座与世隔绝百年的小岛,究竟缺少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抢劫便利店失败潜逃的伊藤,误闯入与世隔绝的奇怪小岛。岛上住着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人:只会说反话的画家、胖到无法行动的兔子小姐、作为“岛上的法律”而能够合法杀人的美男、老是贴着地聆听什么的少女、会说话且能预见未来的稻草人优午……
有一天,稻草人惨遭杀害,并且被残忍地分尸,头部不知去向。这个可以预见未来的稻草人,为什么无法阻止自己的死亡?
优午的死亡,使罪恶抬头,随后,第二次凶杀开始了。一连串的变故使岛民陷入永无止境的恐慌。
奥杜邦的祈祷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追逐一个乳沟里夹著打火机的兔女郎,追著追著,就来到一个未知的国度。
那不算恶梦。至少,城山没有出现在梦境中,光是这一点就值得庆幸。
我从枕头上抬起头,望向一旁,阳光从藏青色的窗帘缝隙射进来,在同样是藏青色的地毯上拉出一道白光。我挺起上半身凑近床沿的木框,发出叽叽嘎嘎的声响。
这里不是我家,我家在晨曦映入的方位没有窗户,更何况我家根本没有床。
我用右手摸摸脸颊,皮肤光滑却有些肿胀,像是起荨麻疹般肿肿的,那是被城山揍过的痕迹。我惶惶然地用指腹轻轻一按,还留著令人不舒服的痛楚,而那痕迹偏偏是出自警察之手。
我试著用不灵光的脑袋掌握目前的状况。
不知道为什么,最先想起来的是辞职时的事,也就是向工作五年的软体公司递出辞呈时所发生的事。
我看著手表上的口期,今天是十二月一日,所以那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当时,一头灰发的课长一脸错愕,慎重其事地收下我的辞呈,在软体世界中,技术与程式语言日新月异,系统工程师的身价随著年资增长而水涨船高,小公司应该很欢迎狂妄员工和高取代性劳工辞职。
那位上司公事化地问我为什么要辞职。
“眼睛,”我想我是那么回答的。“眼睛疲劳。这五年来,每天盯著电脑萤幕,我的眼睛已经坏了。”
“伊藤,你几岁?”
“二十八。”
课长看著我,他的目光中夹杂著轻蔑与嘲笑,说我明明选很年轻嘛。
“年纪轻轻就弄坏眼睛,你不同情我吗?”
当时,我的视力以惊人的速度衰退,继眼睛疲劳之后,是慢性肩膀酸痛。此外,背部还会感到莫名的疼痛,光是盯著萤幕就觉得浑身发冷。
“都是因为电磁波。”我说明原因,课长还是臭著一张脸。快三十岁的人了,连下一份工作也没著落就辞职,在搞什么鬼啊?课长一睑不悦,大概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辞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那时的情景,当时的不愉快和这个陌生的房间毫无关联。
玄关处发出敲门声。我一想要起身,右脚就发疼,膝盖一带撞伤,大概是从警车上跳车时弄伤的吧。
敲门声没有停止的迹象,我只好摸摸鼻子往玄关走去。这里究竟是哪里?我应该逃出来了呀。
这是一间套房,四坪左右大小,地毯上没有布满灰尘的发丝,感觉很干净,房间和厨房之间隔著—道门,厨房再过去才是玄关,泥地的玄关和房间之间几乎没有落差,如此不自然的玄关处(注:日式房屋的玄关和屋内会有高低落差,所以请人进屋在日语是说“请上来”。)放著一双鞋;我用最后一份薪水买的篮球鞋,鞋尖乖乖地朝著大门方向,但我不记得自己曾经将鞋摆好。
敲门声仍旧不停歇。不得已,我只好伸手开门,我怕开门的那一瞬间城山会冲进来,但实际上门口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男子。我松了一口气之后,感到诧异。
“嗨!”对方亲昵地举起手招呼。我不知该对他那亲密的态度放松还是采取警戒,我眨眨眼观察他的模样。
我最先想到的是狗,他的脸很像一只正在闹别扭的拘,一头自然的发型,体型与我相仿,年纪八成也相去不远。他身后是—片万里晴空,感觉有点寒冷,但是个晴天;天气稳定的冬日晴空。
“请问……”我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嘴巴很干。
“我是日比野。”他抬头挺胸地报上姓名,我说我姓“伊藤”。“轰大叔拜托我带你参观这座岛。”他一说起话来,更像黄金猎犬了。仔细看的话,说不定还有一副端正的五官哩。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黄金猎犬长得很帅呢。”
黄金?他讶异地歪著脖子。
“嗯……,你刚才说的轰大叔是谁?”我对于一无所知的事也只好一一询问。
“你不记得了吗?”他说话的口吻防佛是我柑识十多年的老友,并不会让人不悦。
“再说,你说的岛指的是哪里?”话一出口,疑问旋即接二连三地涌现。“话说回来,这屋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屋子目前没人住,很久以前住过一个木工,不过现在没人。因为没有屋主,所以随时都有人住进来。”
“也有床喔。”
“没有保险套。”
“咦?”
“开玩笑啦。”他的表情依旧认真。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荻岛;从仙台附近的牡鹿半岛一直往南走的地方。你是搭轰大叔的船,一路摇摇晃晃过来的。”
我眯起眼睛,从来没听过这个岛名。
“你不记得了吗?也难怪啦,你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完全不醒人事。照过镜子没?哎呀,这里没镜子啊,你待会儿找面镜子照照,脸都肿了,你跟人打过架吧?轰大叔说见你有难,就直接把你带回来了。”
确实看起来很像是打架。“我在逃难。”我老实说。
“逃什么难?”
我为之语塞。当时,超速行驶的警车冲出大马路,差点撞上巷子里的电线杆,警车为了闪躲,让车胎稍稍打滑才停下来。我趁身旁的城山慌忙冲出车外的那一瞬间,从后座逃走,我奋力狂奔并不是想要逃离警方,而是害怕城山。
不过话说回来,我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在逃走之后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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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逃跑喔!
前年因为癌症去世的祖母,生前直截了当地指著我说。
祖母用一种宛如预言的说法。她说得对,我大概是属于那种碰上困难时,会选择逃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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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起来耶。”我怯生生地开口。
“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他提高声调,单手握拳,用力捶了另一只手掌,说:“全盘理解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快乐生活是两码子事吧?”又说:“不知道魔术的秘密,还是可以享受看魔术表演的乐趣,不是吗?”
我侧著头心想是这样吗?
“可以确定的是,际现在在这座岛上,还有我得带你四处参观,”
日比野怎么看都很可疑。别的不说,这里是座岛这句话本身就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我想离开这个陌生的屋子,亲眼确认目前的处境,于是一脚踩进篮球鞋,决定跟他出去瞧瞧。
“你有没有带什么东西来?”一出玄关,日比野看著我的手说。他像是在盼望我拿出名产,害得我不知所措,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没想到会来这里。”他显得一脸失望。
这座岛很怪喔。才刚迈开脚步,日比野劈头就丢出这么一句话。“我自己是不觉得啦,可是对于从岛外来的你来说,这里的感觉应该挺奇怪吧?”我很好奇从岛外来的这种说法。
公寓前面有一条铺上柏油的步道,就只有那么一条路,四周是水田,现在是十二月份,或许应该说是收割后的水田,田里只见干燥的泥土,连收割后掉在地上的稻子一粒也没有,
走著走著,步道微微出现坡度,抬头一看,远方可见大海般的景色,长长的缓坡,让人光是故步都觉得心旷神恰,我听不见任何喧嚣,只有不时拂过耳畔的风声,
“这里真的是岛吗?”
“一座名叫荻岛的岛。”
“可是我没听过这名字耶,”
“你当然不可能听过,这里是没人知道的小岛。”
“这里到仙台的交游方便吗?”我在想回去时该怎么办。
他露出惊愕的表情。我以为他没听懂,但似乎不是如此,过了一会儿,他说:“这座岛与世隔绝,怎么可能与仙台等地互通呢?我在这座岛上出生,—辈子都不会踏出这座岛一步,然后死在这座岛上,荻岛上的几千人都是这样。”
“咦?”我惊呼一声。“你说它是孤岛?”
“很怪的岛吧?但这里真的是孤岛,与外界隔绝。”
“这太奇怪了。”
“所以我才说它怪呀。”
“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这里只是普通的岛啊,又不是一个采取锁国政策的国家,但它居然不与外界交流,这太奇怪了,现在这个时代,就连非洲丛林也会与外界往来。”
“这里不是非洲丛林。”他一睑认真,不像在开玩笑。这下子事情严重了。
我们继续向前走。我无法接受日比野说的,这里有柏油路,也有公寓和床铺,甚至可以听见远方的汽牵引擎声。假如这是一座与外界隔绝的岛,那它是如何发展到这种地步的呢?难不成这座岛独自开发土木技术、建筑房屋、开采石油吗?
“这一百五十年来……”日比野仿佛看穿我心中的疑惑,他说:“这座岛在这一百五十年来,完全不与外界交流,以前曾经往来过,所以不可能完全像原始时代那样落后。”
“可是,如果日比野先生说得没错……”
“叫我日比野就行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从岛外来到这里,岂不是一件天大的新闻?”这个疑问虽然有一半是开玩笑,但另一半则是出自真心。
“你是从岛的对岸过来的。这一百五十年来,我们和外界不曾有过交流,你的出现肯定会引起一阵大骚动。”
“可是你看,并没有引起大骚动啊。”
“那是因为大家遗不知道。知情的人只有轰大叔跟我,还有极少数人。要是大家都知道的话,一定会引起大骚动。”
“我在等你跟我说:‘骗你的啦。’”
“曾根川—开始也不相信。”
“曾根川?”
日比野说到这里,停下了脚步,一脸遗憾地眉毛下垂:“曾根川大概在二个星期前来到这座岛、就我所知,这一百五十年来,岛外来的人只有两个。”
“其中一个就是我?”
“另一个是三个星期以前来的曾根川。”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可以确定的是,我完全没有那种像是好不容易抵达南极点,却让其他男人抢先竖旗,被捷足先登的沮丧感。我所面临的不是名誉、地位、一个世纪半或对待等问题,而是更单纯且重大的问题,也就是真实感和常识。
“他是个讨厌的男人。”日比野接著说:“从未知世界过来的第—名造访者,竟然是个不起眼的中年老头。”
“他现在在哪?”
“山丘的另—头吧,”他伸出食指,指著一个曲线浑圆,甚至带点温馨气氛的小山丘。或许是冬天的缘故,草木并不茂盛。
“他怎么来的?”
“那家伙也是轰大叔带来的,除了椅子,公车,甚至语言,只有那个熊老头会从外面带东西回来,最后连人也带了过来。”
语言?我反问。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他讲话的抑扬顿挫听起来有点奇怪。“那个叫曾根川的人,也是偷渡上岸的吗?”
他一副要吐口水的表情。“全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