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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人的那个见伙伴总是问不到关键之处,急急张口:“山西的傅山先生在给你们讲理学吗?”
白梓岐:“正是。”
众人哗然,因为他们几天之前听到这个消息还都不信,昨日来看究竟,但宅子里一直没有人出来,好不容易等到几个书生出来,都是津津有味的回味着傅山课堂。
就是说傅山真的给宅子里的人讲课。
问那几个书生什么办法可以进去听课,他们只说因为里面有朋友。
想要找他们走走后门,他们又做不了主。
正当大家心急如焚的时候,那几个人又说可以试着明天让管事的出来一下。
于是今天来的人就更多了。
白梓岐明显就是可以做主这件事的。
那人又问:“你们是谁请到的傅先生?”
白梓岐道:“自然是公主殿下,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师承永安公主?”
以前他们是不知道的。
因为以前永安公主只不过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还得罪了薛世攀。
谁知道之后她会被皇上封为公主。
公主就是皇家的人,皇家人自然人脉广。
能请到傅山也就没什么说不通了。
众人听了一阵艳羡,同时有人还有些后悔,因为他们也有机会拜入永安公主门下的,不过抹不开面子又不愿意得罪薛世攀。
那人懊悔之际又问了一个问题:“可是公主殿下不是教你们学医吗?为什么还请傅山先生来讲课?”
是啊,如果当时她说是学理学,还有大儒做老师,肯定入门的人会很多。
白梓岐笑道:“这有什么矛盾的吗?我们不光要学理学,公主还教我们学易经,先秦诸子,两晋玄学,学理学有什么可奇怪的?”
不奇怪吗?
你们只是大夫。
如果这些都学,那还是什么大夫,明明是饱学之士。
众人议论纷纷,多有不信,当然傅山都请来了,还有一些人是十分相信。
白梓岐看着下面一个挨一个的人头有些好笑,道:“我们公主说了,医非神圣不能,知识学到上面就是想通的了,很简单。”
医非神圣不能,就是没有足够好的学问,就别当医生。
可有足够好的学问谁去当大夫?
当大官多好。
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如果照白梓岐所言,那永安公主岂不是学问非常好?
好到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毕竟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一个人生命有限急了,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学问?尤其是永安公主据说才十七岁。
白梓岐的话真是谁也不信,简单,怎么会简单?十年寒窗苦,若是简单就不会说苦了。
白梓岐料想到众人会有如此反应,所以一脸淡然,不再多加解释。
不过他没有注意,在靠着院墙离他稍远的地方,有四个穿着儒衫的青年正围着一个目光精明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听了他的话却是连连的点头。
问白梓岐话的少年显然已经成了众人的先锋,学子们乱了一会就安静下来,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那句话,就红着脸道:“傅先生讲的好吗?”
就像是有人想吃别人手里的食物,流着哈喇子问对方,好吃吗?
正常有点大量心思的人就会说你尝一尝。
不过白梓岐是点着头:“讲的好。”
众人:“……”
因为之前没有跟随林孝珏学医术,众人都不好意思要求到里面听讲,读书人嘛,都有点节气。
白梓岐的话说完,外面就渐渐冷场了。
白梓岐一笑,撩着袍子就要进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白兄,进来可好?”
白梓岐回头一看,一个身穿青色锦袍的男子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他们相仿年纪,对方五官不见得多么出众,但是眉宇间的笑容,难以掩饰他颇为自信的傲然。
曾几何时,他还只算是个眉清目秀的书生,现在已经是官老爷了,气质当然不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昔日的好友杨泽文。
不过自打他拜入林孝珏门下,对方就没联系过他,应该说放榜之后对方就没联系过他了。
白梓岐拱手一笑:“杨兄,好久不见。”
杨泽文身后跟来四五个青年,都是儒生打扮,他指着那些青年道;“这是我的一些好友,听说傅山先生在府上讲课,他们能否有幸去听一听教诲?”
白梓岐道:“当然可以了。”
杨泽文听了很高兴,道:“我就是以咱们之间的关系,你不能拒绝我吗。”然后回头看着跟过来的人:“没有骗你们吧?想听课很容易的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颇为自得。
附近的学子都对他投来敬佩的目光,对他身后的人当然也很是羡慕。
白梓岐站在台阶上还是淡淡的笑。
这时候一个身材很瘦弱的人慢慢举起手,怯懦道:“我对傅山先生十分仰慕,能去听先生讲课吗?”
众人嗤笑一声,仰慕就能去听?
以为你是谁?
跟谁有关系吗?
台阶上的白梓岐像是答应杨泽文那样的,一笑,点头:“有何不可。”
嘘……
众人大哔。
一个人带头,就会鼓足其他人的勇气。
众人开始争先恐后:“我也很仰慕傅山先生啊,能去听先生讲课吗?”
“有何不可?”
白梓岐来者不拒。
众人高声喝彩,击掌相庆。
这让杨泽文好没面子,他以为他做了官,又认得白梓岐,这才可以带人进去听课。
现在竟然都可以。
他有些恼怒的看着白梓岐:“这么多人,你家院子里放得下吗?”
这里有二百多人,非要放下,也放得下,但是由于部分院子是后院,是林孝珏平日来居住的地方,跟他们活动的地方分的很清楚。
白梓岐一笑,回头对田管事道;“把先生讲课地方的那面墙拆了,任谁都可以站在不远处听课。”
拆墙?
就为了让别人听课,拆自己家的墙?
众人再次大哔……
如果这样,可能就不止是这么几个人来听课了。
理学不是考试的学问,不是死记硬背,不是四书五经,是能让人明白事理的学问。
平民百姓也可以听。
宅子的墙破了
里面的山水亭台全部暴露在外人眼中。
真是山幽水静,亭台雅致,十分宜人,在这种地方读书,就算考不上进士都甘愿了。
傅山坐在临水的风也亭中,拿着羽扇,侃侃而谈。
他的坐下,有十八张案几,那是人家宅子里的学子特有的待遇。
其他来听课的人,没准备的只能站着,离着近的到底可以般一张小杌子,坐着听着。
“心,一心也,理,一理也,至当归一,精一无二,此心此理,实不容有二……本心就是理,学习的目的就在于发现本心,只要切己自反,便无需向外去求,因此,哪怕是大字不识一个,也可以堂堂正正在天地间做人。”
这话说的没什么错。
十八张案几的分两排,第二排第二个位置,一个面容清丽无双的少年认真的记录着傅山的话。
她边写边想,这些话她都听过,是母亲讲给她的,傅先生讲的理学不是程朱理学,而是祝九渊的心学,难怪能在山西自成一派,跟许文馨是不同的。
这人因是坐在低着头,所以没引起别人的注意,不然以她特意的气质,熟悉的人一眼就能把她认出来,她就是好多人都在寻找的林孝珏。
病人不看了,她在自己院子里女扮男装,来听傅先生讲课嘞,又有谁能想得到呢?自在观说上两天把白梓岐的名字跟杨泽文搞混了,不改了,大家明白就行。今天因为写到了理学,卡文,明天还卡,卡卡卡卡,所以我是卡卡西的妹妹卡卡观。
第653章 危机感
傅山的学说通俗易懂,而且他本人十分平易近人。
林孝珏特意让人安排了提问环节,他都有问必答,解释的也十分有道理。
这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追捧他。
到了第四天开讲的时候,听课的园子已经站满了人,甚至街道上都是人。
这种文学盛况,是近年来空前的。
可是傅山的学说并不是程朱理学,这就让程朱理学的传人很有危机感。
许文馨听了一天,连夜便去找薛大人商量。
薛大人的书房灯光熠熠,薛大人和许文馨分别坐在案子的两边。
“文才。”许文馨叫着薛大人的字:“傅山讲的理学完全不是程朱理学,可是那些愚昧之人听得津津有味,我怕继续下去,他这种异类学说要大肆推广,我们得想个办法制止才行。”
薛大人因为被皇上降了官职,郁闷了好些时候,把自己关在家里到现在还没有出过门。
他也没关注外面发生什么事。
就问了许文馨过程。
许文馨便把傅山去林孝珏的宅院讲课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我开始听那举子说永安公主的主张还蛮和心意,她说学问到了一定境界就是想通的,很简单,谁知道她会请这样的人给举子们讲课,这不是要误人子弟吗?
原来那日在宅子门口被四个儒生簇拥着的中年人就是许文馨,他是特意去听傅山讲课的。
薛大人听了一脸不愉:“如果是跟那位公主有关的,就一定是歪理邪说,您不知道,她有三寸不烂之舌,连我都说不过她,也不是我说不过,她尽是些强词夺理之词,可是皇上偏偏信她。”
许文馨对于薛大人被贬略有耳闻,但是林孝珏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
点着头道:“那你看怎么办?”
正说着薛世攀从外面走进来:“父亲,老师。”他分别行了礼,然后面向许文馨:“听闻老师前来,徒儿特地给老师请安。”
许文馨满意的点着头,指着下首的椅子:“你也坐,我正跟你爹商量如何应对傅山的讲课,看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薛世攀看了父亲一眼,说了声是,捋着袍子静静的坐到薛大人下首。
许文馨问他:“傅山在百花深处讲课,你去了吗?”
因为是林孝珏的宅子,薛世攀当然去了,但他不愿意让人知道,就摇摇头;“近日来正在看朱熹先生的四书章句集注,没有时间外出。”
薛大人也没有心思看着儿子,所以不知道他撒谎,就对许文馨道:“下次春闱,他不能再缺考了,所以要早早做准备。”
许文馨听了点点头。
薛世攀就问许文馨;“老师说的傅山是山西的傅先生吗?他做了什么,让老师这样为难?”
许文馨又把自己听课的过程讲了一遍,然后说出自己的顾虑:“我怕他的学说在京城推广,你们也知道,京城之地,多智慧者,一旦把他的学说传播开来,对程朱理学就是一种迫害。”
因为这时候朱熹的学问受到官方保护,所以陆九渊的心学早已经衰落,程朱理学才是正统,而且许文馨是程朱理学的嫡系传人,保护自家学说,理当义不容辞。
薛世攀心想原来老师如此关注这件事,还好我去的时候他没看见我。
他道:“傅山能够开讲,父亲和老师不也可以吗?以父亲和老师的名声,定然压过傅山,还怕他的学说泛滥吗?”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薛大人沉思者。
没想到许文馨连想都不想就拒绝:“圣人的学问岂能谁都能听懂的?那永安公主还拆了自家的墙面让一些贩夫走卒去听课,简直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