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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谎,你怎么会为了别人改变你自己呢?你那么固执。”薛世攀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林孝珏:“那你现在怎么还在行医。”
林孝珏笑道;“因为恰好我喜欢的人不介意我做这些事情,他也喜欢我高兴,所以不拦我。”
“你撒谎,因为你不愿意放弃这些,所以你骗我,你骗我,你是个骗子……”薛世攀难过的攥紧了双拳,他不愿意听出林孝珏话里的意思,吼道:“你是喜欢我的,你这个骗子。”
声音过高,林孝珏不愿意惹来旁的人。
眸子一沉,低声道:“请你稳重,我不会喜欢上你的,我说的是真的,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处处跟我作对的人?放榜那天你是怎么难为我的你忘了?我当时恨不得让你身败名裂,怎么会喜欢你,你都感受不到别人对你的厌恶之情吗?”
我恨不得让你身败名裂。
你都感受不到别人对你的厌恶之情吗?
薛世攀心里重复着林孝珏的话,原来她厌恶他,如遭雷击,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孝珏;“我那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却恨我?”
林孝珏摇着头道:“你看吧,你以为是为我好,但我觉得并不是为我好,我们根本合不来的,不要再来往了。”
林孝珏说一会就想回避,薛世攀拦住她的去路,面色激动道;“你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愿意娶你啊,你都不能生孩子,你还说不喜欢我?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以后的事不用你管。”林孝珏黑着脸道:“真是够了,忍耐也要有个限度吧,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再纠缠我,别怪我不客气。”
薛世攀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其实林孝珏已经忍让他很多了,对他的愧疚和怜惜之情也渐渐磨没了,他们就像两个不同国度的人,说的话对方完全不明白,可又明明都是华夏语言。
薛世攀快要挺不住的样子,他指着林孝珏的眉心,好似要再确认什么:“你真的不用我娶你?”
“不用。”
“那你要怎么办?”薛世攀大喊道。
“你闭嘴,闭嘴。”林孝珏也对着他吼:“我跟你说清楚是不想让你弥足深陷,我不想亏钱别人任何感情债,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从来没有,我要怎么办也不用你管,你给我闭嘴。”
她一股脑爆发出来,吓得薛世攀身子一抖。
可回过神来,他薛世攀可是不服输的,呵呵冷笑:“我明白了,你以前都是在耍我,那你以前怎么不说不喜欢我?等我为你痴狂的时候你才来告诉我。”
“我以前也没说过喜欢你。”林孝珏要被他逼疯了。
薛世攀目光阴鸷,带着仇恨,声音低低的说:“好,你现在不承认了,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意,我就不信,你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又不安于室,这满京城除了我还有人要你?你等着孤老终身吧。”
这诅咒的话可是够恶毒的。
买卖不成仁义还在呢,这人什么仁义都不留——他们还没有谈过买卖。
林孝珏气白了脸,想了想,笑了:“我暂时不跟你一般见识,以后的事,咱们就等着瞧。”
话不投机,这次她真的转身,不留余地。
薛世攀看不见她的脸,被她冷落,心里又充满后悔,伸手去拉她,同时道:“你别走,我……”
悔恨歉意的话还没说出,恰此时。
“放开你的手。”薛世攀耳边轰然传来一声怒吼。(未完待续。)
第230章 万幸,不幸
当薛世攀手指刚触碰到林孝珏袖口的时候,不等林孝珏回身甩巴掌,一只修长细滑的大手一下子攥住薛世攀的手腕,接下来一个用力,那手就把薛世攀推了个趔趄。
薛世攀先前就感觉一阵劲风吹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离林孝珏十步远了,而且差点还摔了。
一抬头又看见他最讨厌的人之一。
“是你。”薛世攀指着前方怒道:“你这鳏夫,你敢跟我动手?”
来人正是兰君垣,兰君垣算好了时间要在医馆门口等林孝珏,出发前却被风少羽耽搁了一小会,他是来了晚了,可巧路过的时候正赶上有人骚扰他媳妇。
这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
兰君垣挡在林孝珏面前道:“你再碰她一下,我就打断你的胳膊。”
兰君垣在人前向来是翩翩君子,林孝珏和薛世攀都没见过他这么愤怒过,更没听过他说这么凶狠的话。
林孝珏低头一笑,谁还没点血性,老欺负人呢?
薛世攀听着恐吓,心中一慌,瞪着眼睛看着兰君垣:“你……敢。”
兰君垣二话不说把袖子挽起来。
“你敢,你敢。”薛世攀吓得身形颤抖,但也不跑,就一直梗着脖子喊话。
林孝珏看兰君垣右腿弓起,真的要冲过去了,一下子拉住他的手:“算了。”
兰君垣回头不满的看着她:“真是气死我了。”那意思非要教训薛世攀一顿不可。
林孝珏想着薛世攀的父亲,朝兰君垣摇摇头,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要呈匹夫之勇,咱们回去,我还有正事要说。”
她吐气如兰,两个人又离得那么近,兰君垣耳根和脖颈被她吹的痒痒的,心中一软,将她手紧紧抓在手里:“走吧。”
二人手拉着手就往医馆的方向走。
薛世攀都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了,一下子又被人晾在那里,这被晾还不是因为对方害怕,而是因为对方不屑。
想他向来受人尊敬,怎受得了这份屈辱。
气的脸皮发紫。
再看林孝珏和兰君垣亲密无间的举止,那珠联璧合的背影简直要刺痛他的眼睛。
他真傻啊,他们手牵着手,她真的不喜欢他啊,不然把他置于何处?难道他们中间吗?
他喜欢那个鳏夫。
喜欢鳏夫。
这是对他的侮辱,她认为他不如一个死了娘子的鳏夫。
她心里没有他的位置啊,可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不甘,不甘。
薛世攀攥紧了双拳扬天吼道:“林孝珏,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林孝珏和兰君垣都听到了愤怒的声音,但谁都没有回头。
兰君垣攥紧了林孝珏的手,道:“我不像方才那么生气了,他这么生气,是因为你选择了我。”
林孝珏叹息一声,将方才发生的事重头到尾跟兰君垣讲了一遍,然后感慨道:“我都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什么,又不忍心伤害他,我发现他在人前跟我特别固执,如果只我们两个人说话,好像还能通一些情理。”
兰君垣听着不对,看着她道:“你可别妇人之仁,有的人道理是说不通的。”
这个林孝珏赞同,而且对待感情她永远不会犹犹豫豫,那样害人害己。于是点点头。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医馆门口了。
林孝珏正要进屋,兰君垣忽然停下来。
他看向来路斑驳的墙壁。
此时已经没那么高大了,薛世攀模糊成点的身影还在。
林孝珏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回头问道:“你怎么了?”
兰君垣笑着看她:“我很幸运。”容颜灿如夏花。
林孝珏看那笑容心中温暖,却不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
兰君垣想着他的回忆,他的童年,他的父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傻了,可以因为如此,母亲暴躁狠厉,以责打他为生活重心,这样的他,本来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娶个母亲安排的女人,养着一家子,行尸走肉的过一生。
没想到会遇见一个很有趣的姑娘,更欢喜他喜欢那姑娘的同时,姑娘也愿意跟他在一起,
人生,何其幸运。
薛世攀感觉起来命比他好,父母没有傻的,都健在。
但他知道的,他也是十分不快乐的人。
薛家人读书都很厉害,那是藤条之下打出来的学问。
薛十三公子美誉四方,却没人知道他具体的性格,生活习惯,甚至都没听过他有什么喜好。
这说明什么?没人了解他。
没人了解,就是没有朋友。
或许他不需要朋友,但他的样子明明是需要的。需要却没有,薛世攀自小孤单的一个人。
相比较,他也是可怜之人啊。
所以林孝珏说他在人前固执,背后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还可以说通。
人前,他必须充当一个正义凛然的儒生,因为他姓薛,不可一世。
人后他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多情男子,他希望心爱的姑娘能因为她而感到高兴。
可他又因为人前的固执换到背后的时候也带着藐视人的傲气。
他想抓住林孝珏这么有趣的一个姑娘跟他共度余生,但又不得方法。
这一切他兰君垣能够理解,他也曾患得患失过,能理解。
因为太难得,所以怕得不到。
因为怕得不到,就会做任何疯狂的事。
因为疯狂,就跟心爱的姑娘距离更远了。
薛世攀的人生,何其不幸。
他因为太喜欢这个姑娘了,所以忘了疯狂,只她高兴就好,也可能他没有薛世攀那么喜欢这个姑娘?
不,他更喜欢,薛世攀的喜欢已经变成了仇恨。
而真喜欢一个人是不舍得去恨她的,哪怕她背叛了他。
喜欢一个人到忘了怎么疯狂,他得到了这个姑娘的心。
人生,何其幸运。
林孝珏一直在等着兰君垣说话,可对方就站在那里笑而不语,用怜爱的目光看着她。
她就以为他是想她了,那就看吧,也回以他羞涩的目光。
她哪里知道,兰君垣因为薛世攀刺激,心中正感慨万千,庆幸与不安交织,还有对薛世攀的同情,五味陈杂。
正当二人脉脉对视着,好像身边的空气都变成粉红色的。
这时他们身边走过一个大婶:“这干嘛呢?你们看什么呢?”大婶本要进医馆的,又退回来半蹲在二人中间,看看男的,又看看女的。
“嘿,你们眼睛长得好啊,这样练功就能长得好了吗?我这眼睛上有一层膜,能练好不?”
“……”
林孝珏忘了这是在街上,竟然跟兰君垣胡闹起来,顿时大窘。
兰君垣到一本正经的背过手去,对那大婶道;“您算是问对人了,跟这位小姐学,什么都能练好。”
那大婶喜出望外,差点趴在林孝珏身上,上下打量一下她;“姑娘你就是那位神医小姐吧?可巧,我就是来找你的,找你看病。”指着自己的眼睛。
林孝珏看她一直对着眼,果真是病人上门。
被逮个正着,她不好推辞有事,伸着手道;“这位大婶您里边请。”
林孝珏和那位大婶礼让着进入以医馆里。
兰君垣在后面关门,他关门的时候特意回身去看向墙头的方向,那里日常少人行走,此刻依然静寂。
日渐火红,将断瓦残垣染上一层不相匹配的高贵金黄,薛世攀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徒留下一片让人心中不舒服的凄凉。
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万幸。
你喜欢的人恰好不喜欢你,不幸。他心默默念叨。
几天来林孝珏都没有坐诊,外面又放了只抓药的牌子,所以她回来之前,医馆空荡荡的。
但接待完眼神不好的大婶,可能是被外面行人看见了,大婶一走,一下子涌入好些病人。
林孝珏又让王再生挂了正常行医的牌子,于是人更多了,有的纯属是来看她脸的,根本没有病。
但也耗费了她的时间,所以直到晚饭的时间她都没有忙碌完。
但不能再忙了,她退掉客人,到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