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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就你选的这玩意儿水灵呢?”
卖梨子的咔嚓咬了一口,含糊道:“怎么样?你那边也没有动静吗。”
小梨哥摇摇头:“至今没见女子来过。”
栗子哥又咬了一口:“再等等吧,这才过用膳时辰多久?兴许在路上呢。”
小梨哥问道:“你说会不会咱们来晚了?那小姐已经来过了。”
栗子哥想打死他,左右看了下,有行人路过,忍住了,小声道:“放屁,咱们来的时候正是用早膳的时辰,你们家给人复诊起大早来啊?”
梨哥搔搔头:“我这个人就是这脾气,什么东西都不太信任自己。”
“滚滚滚。”栗子哥不耐烦的道:“卖你的梨去,别耽误老子办事。”
小梨哥不满的转身离去。
屋里的三个丫鬟并一个捡来的野孩子一直没吃早餐,确切的说,从昨晚就没饭吃了。
周一月信初来,身体不适。再加上饿,躺在屋里哼唧。
路遥听她哎呦哎呦的难受,眼珠一转,到厅里找陵南:“陵南姐,她这么疼下去不是办法,我去厨房看看,能不能要一碗热粥来。要是有红糖就更好了。”
陵南正在擦拭桌椅。她本想着小姐是快要回来的,可又一想,也不能傻等着小姐。万一她有事耽搁了呢?
可如果让路遥去,她们几个人跟厨房的交情只是每日如拿饭菜,连一句私话都没有,现在是二老爷下的命令。路遥如何能要的来吃的呢?
她想了想道:“还是我去吧,我这里还有几两碎银子。”
路遥道:“那我再去烧壶水来。”
“行。”路遥道:“给那小东西好好洗洗脸。我去去就回。”说着撂下抹布,用裙摆擦擦手,出来房门。
路遥假装端盆去打水,站在门口一直瞄着她。直到见她出了大门,她匆匆回房放下盆,不知道着急什么。风一样的往院外跑。
周一不知哎呦了多久,就听房门口传来沉重的呼气声。
“谁啊?”她懒懒的问道。
没人回答。抬头看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小乞丐,眼露奇怪。
“你怎么了?”她有气无力的说。
小乞丐面无血色,指着门口嘎巴嘴,好似是惊吓的说不出话了。
周一回头一看,一轱辘爬到床里,一只一人长的大黑狗正龇牙盯着她,狼一般的细眼倒,尖尖的牙齿泛光。
周一将小乞丐拢在怀里,安慰道:“不怕,不怕,有姐姐在。”眼睛却一刻也不敢离开那黑狗。
小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
周一更心慌了,朝门外试探喊道:“陵南姐,路遥姐,有没有人啊,谁的大狗。”声音已哑,又怕声音太大,惊吓了黑狗。
这时,就听见刺耳一声哨儿响,她还奇怪着,哪来的吹哨声,想时迟那时快,那大恶狗抬起两条前爪就扑上床来。
周一抱起小乞丐,躲闪不急,小腿肚硬生生被恶狗咬住了。
她吃痛叫喊,用力挣扎,可怎能敌得过长毛畜生?
小乞丐哭的更大声,更瞥见床单上血淋淋的痕迹:“周一姐,我怕。”这是她入到这里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周一忍着剧痛,额头汗珠顿时渗出来,她柔声道:“你趁着现在,快躲起来,别怕,这里有姐姐。”
小乞丐呜呜擦着眼泪。
周一放下小乞丐,露出一抹笑:“快躲起来。”
小乞丐擦着眼睛呜呜道:“姐姐,你的肉掉在床上了。”
周一小腿肉早就被恶狗咬下了,她这下子爆发了,怒道:“你快躲起来,躲到柜子里。”
小孩子还是哭。
这时那恶狗又来一口,这次是她的胳膊。
她又吼一声:“躲起来,别出来。”然后抄起手边的枕头就去打那恶狗。
好在枕头里是满满的谷糠,沉的很,那恶狗当头被砸了一下,嗷的一声松开嘴。
周一撒腿就跑。
瘸着跑了两步,回头确定那恶狗来追她了,更是拼了命,边跑边喊救命。
渐渐的她的声音离院子越来越远。
小乞丐很听话的蹲在床头的衣柜里,感受不到周一姐姐的动静了,只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她抱膝无声的哭泣着。
林孝珏和兰君垣打包了一只烤鸭,二人刚出烤鸭店,林孝珏便停住了脚步。
兰君垣忙回头站住:“你怎么了?”声音带着关切。
林孝珏手捂着心口:“我这里,疼了一下。”
“是病了?”兰君垣忙过来扶她。
林孝珏抬起头道:“我心里难受,眼皮直跳,总觉得,心神不宁,不知道是不是家里,丫鬟们出了事。”
兰君垣松了一口气:“你人没事就行,那咱们快点回去,你不是说她们该饿了?我快点赶车。”
林孝珏点点头,可眉头蹙着还是没展开。
兰君垣马车停在林府的小巷子里,然后用最快的办法,将林孝珏托到墙里面。
听见小声通的一下,兰君垣确认问道:“落地了吗?”
“好似有事。”
兰君垣只听见这一句话。再后来就是她独有的,快但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大白天的,他又不好跟进去,可听她说有事发生,到底什么事呢?
正担心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君垣哥。”
兰君垣回头一看。是贤王世子。
“照哥。你怎么在这?”
贤王世子毫不避讳:“昨日小姐不是说会到陈府复诊?我一早就等在这了。”
兰君垣笑道:“若是因为这事,那就不必了,小姐已经从陈府回来了。刚进去。”他指了指墙的那边。
林小姐出门不方便,不知何时会出现,贤王世子早早就来了,可还是赶了晚集?说明什么。兰君垣五更天就把人接走了。
贤王世子笑道:“君垣哥什么时候来的?”
兰君垣想了想:“昨夜与小姐谈了两个时辰,天亮了刚好送她去陈府。”又笑道:“没想到照哥也来接她。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小姐的福气。”
贤王世子听得不爽,笑道:“君垣哥怎知小姐把我当朋友?”
兰君垣得意一笑:“小姐越是把人当朋友,在此人面前就会越随意。你试想一下,小姐在你面前随意与否?”
贤王世子一愣,回想他与林小姐相处的点滴。她曾与他共处一室,她曾与他并肩长谈。她也曾说过,根本不介意他是男是女,这就是她的随意吧。
贤王世子对兰君垣又一笑,好似无意说起的样子:“君垣哥还不知道吧?小姐好似定亲了,我还与小姐一起去看过她的嫁妆,在“百花深处。””
兰君垣笑容转的客套:“所以说小姐对朋友很随意,她就不曾邀请我去看过。”
贤王世子憋了一口气。
院外两个男人斗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院里林孝珏越往院子方向走,心越不安。
她开始只是脚步放纵,到最后变得小跑。
果真,大门口已经没有守卫了,大门四开,一股血腥扑鼻而来,低头一看,从正门到脚下,零零洒洒一路血迹。
“出来,都出来。”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非常沙哑,再想点丫鬟的名字,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突然的,最稳重的那个丫头扶着门框站出来,林孝珏心又沉下一点,最不让人放下那两个没在?
“小姐,人不见了,周一和路遥都不知去哪了。”陵南一边脸淌着泪串,声音涩而无力。
林孝珏希冀的看着地上的血迹,希望她的回答不是她心中想的那个。
陵南看出小姐的担心,摇摇头哭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去了厨房,回来人就都不见了,不知道这血是谁的,我也是刚刚到屋,喊了一圈都没人。”
林孝珏不由分说回到房里。
陵南找到了主心骨,腿也没那么软了,三步并作两步跟进来,见小姐正翻找着什么。
“小姐……”
“跟紧我。”林孝珏从床头摘下兰君垣送她的宝剑,唰的一声亮出剑刃,将剑鞘一丢,急匆匆又冲出房里。
陵南预感到不好,赶紧追上小姐:“小姐,今日林府人太多。”
林孝珏挡掉她拉扯的手,回头一怒:“先找人,别耽误我。”
陵南感受到一股悲怆的杀气从小姐的目光中射出,她忙松开手,跟在小姐身后。
林孝珏沿着血迹去寻人,可血迹出了大门口就不见了。
她想了想,举剑去了西边。
林府的西面有两个大院子,一个是林家大房住的,一个是小姐林孝瑜住的。
林孝珏七拐八拐,直奔林孝瑜的院子去了。
路上越来越多的丫鬟经过,看见这一身鲜红,都差点背过气去。
两个穿着淡绿裙子的丫鬟远远看着一个陌生美人举剑而来,后面还跟着她们所认识的三太太的丫鬟,想也知道是谁了。
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不好,你去前院找老爷,我去回去告诉小姐。”
二人强忍着惊慌分头行事,一瞬间就不见了。
林孝珏走在红木搭建的回廊里,所遇之人无不见她就跑。
前面刚好有一个跑的慢的,一下子就让她逮到了,她拎着她的衣领,让她正视她。
低声问道:“可看见,我的丫鬟。”
小丫头被这小姐的黑眼珠吓得半死,瑟瑟抖着牙齿:“奴婢,奴婢不知。”
林孝珏举起白刃。
“我知道,我知道,小姐饶命。”她目光看向前方,正是林孝瑜的院子。
林孝珏冷剑落下,一股鲜红喷出来,她没有躲,染了她整张脸。
之后她放开手,而那倒霉的小丫头连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摊在一边去了。
陵南跟在小姐后面,一个踉跄,小姐已经开始乱杀无辜了。
她意识到时态的严重,心里有眼泪却流不出,就只能紧追着小姐的步伐。
越来越多的下人开始尖叫逃窜,林孝玨无心理会他们,她直着目光到了林孝瑜的院子,刚要进去,大长脸带着两队家丁匆匆而来。
“小姐疯了,快抓住她。”
林孝玨转个头奔向她,风一样,众人还没分清楚什么事,马婆子呜咽一声就跪下去了,再一看脖颈上鲜红一条,杀人者的剑刃还在滴血。
出了陵南所有人都往后退。
林孝玨视线被血喷的模糊,她胡了一把,再次转头。
任谁都看出她的目标是林孝瑜。
林孝瑜院里看门的下人忙去插门,可惜毫无用处,林孝玨双手举剑,一个用力就把那木栅栏的东西劈开了。
咣当一声踢开们。
下人被踢趟在地上,打着滚,踉踉跄跄爬起来:“快让小姐躲起来。”她一边跑一边传信。
林孝瑜正在房里跟表哥表姐又说有笑呢,两个女孩围着桌子嗑瓜子,少施行医用绢布擦着小匕首。
“可惜不是三太太的那个死丫头,是那个二愣子。”
“表妹急什么,一个两个的还不是表妹一句话。”
“可再找这样的机会就难得了,那个路遥也是,用过了一次,下次她也接近不了她的身。”
“总之这一次就够她难受的了,她打了姑姑那么多下人,这次教训她一个人,也是让她长长记性。”
“表姐说的是,这人确实太猖狂……”
说的正解恨呢,一个下人连滚带爬闯进来。
“小姐,南院那个小姐来了。”
林孝瑜站起来:“她来了就来了,你怕什么?她又三头六臂不成?”
那下人哪还有胆量细说,能支持着讲话已实属不易,她嚎啕大哭道:“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