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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后退一步:“别以为住进楼里的就都得听娘子的,小姐有本事在身,谁都得敬重。”阐明了她们是管不了小姐的。
见为首的人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为了不吃眼前亏,她话音一转:“不过我还是会转达老爷的意思,只有小姐如何选择,那实在不是我力所能及的。”
听她服软,为首的人脸色稍稍变得好看些,他刚要说什么,一个脑袋突然凑过来,在他耳边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有高手。”
这人是府里唯一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老爷因为府里被打劫特意请来的。为首的人眼睛瞪大了一点,再抬眼看仆人,气势不自觉的降了些:“那你好好劝劝小姐,不然难做的是四娘子。”
门口的对话在暗中潜伏的兰君垣和风少羽怎么会听不见?
等那些杂碎走后,风少羽姿态慵懒的往屋檐上一趟:“小结巴为什么不让我们把他们全做了,有空受这份闲气,人都杀了算了。”他好似抱怨的说道。
兰君垣眉眼一弯:“那是节外生枝,现在对方的人已经探到了我们的踪迹,估计在过几日他们准备好了又会动手,小姐是不想我们徒增是非。”
“是,她想的可周到了,哥你自己发现没有?你现在总喜欢说小姐小姐的,嘴边处处挂着他不说,性子好像都变了,变得婆婆妈妈的。”风少羽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吃味和不屑的数落兰君垣。
他哪里有?兰君垣照着他的额头弹了个大栗子。
“净胡说,别扯这些,大人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等瘟疫的尾风一过我们就起程,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这几日你打起精神,不要出任何岔子,都安排好了我们就走。”
是很急切,他们已经拖了很久了,风少羽听了正是,也严肃的坐起来。
“哥,那她们怎么办啊?”他目光看着楼下天井处的空地。
“小姐帮我们的,我们能帮就多帮些,剩下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你要想小姐那么聪慧,没有我们这些事她也应付得来。”
是啊,随便弄那什么地雷,就能炸平个小村庄。
听兰君垣这么一说,风少羽对小结巴和楼里女子的担忧减少了几分,而令他没注意的是,他风少为什么会有闲情逸致担心一些不相干的人了?
晨曦初照,小山熹微,又是新的一条,一大早林孝玨要像往常一样在山顶练戏,她哼哼呀呀的唱着。
兰君垣四处找着王子悦,听见奇怪的声音,循声找到林孝玨。(未完待续)
第057章 对话
“你找我的丫鬟有事?”兰君垣突然的出现,让林孝珏停了歌声,她看着他问道,目光不解,很是天真,有认真的成分在里面。
就因为他随意问了那么一句“怎么不见周一”这丫头就以为他要找她的丫鬟?那只是客气的打招呼好不好。
兰君垣一本正经的摇摇头:“只是随意问问,方才从山下而来,听见奇怪的叫声,所以过来看看。”
“什么样的叫声?”林孝珏心中一动,面不改色的问道。
“像是鸟叫?”兰君垣很认真的回想:“也说不好,从来没听过,不过不怎么好听,有些刺耳。”
“哦!”林孝珏像是了然什么的点点头:“我没听见,可能是你听错的,那你再去找找吧。”她急着赶他走的样子。
有什么事要瞒着他呢?兰君垣猜不到,他是来找王子悦的,还是先忙正事去吧,兰君垣桃花眼动了动,深施一礼:“那我再去找找。”
林孝珏回礼,二人客套作别,他走后不久去山中采清晨清泉水的周一就回来了。
她很奇怪的跑过来:“小姐我取了水来,您是不是嗓子哑了,怎么不唱了?”
林孝珏被问中尴尬的事,表面像没事人一样,她很稳重的说道:“我在唱呢。”
“那怎么听不见呢?”周一将手放在耳边,四顾聆听,就没听出小姐在唱曲子啊。
林孝珏看着丫鬟的傻样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嗓子唱歌能不像鸟叫。”
林孝珏和周一在坡顶练嗓子还没回楼里,楼里却来了一个青年人,这个年轻人穿着儒衫长褂,样貌白净清秀,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
他的眉宇间带着憔悴和伤心。最突出的是眼皮,双眼皮肿的老高,显然是整日哭泣的接过,眼珠子都布满了红血丝。
仆人给他打开门,听他说要找神医小姐。仆人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不像坏人,以为是来求医的。就让他在门口等着。然后差遣路遥去山上找人,路遥自知小结巴不待见她,所以也从不去山上凑近乎。主要是她怕她。
现在让她去找人,心中忐忑但还有些窃喜,起码不用在厨房闻泔水味了。
她去找人的时候要路过门口,匆匆看了一眼在门口等候的年轻人。确定没见过,这人软弱的样子。一定也不想楼里三位公子的潇洒,她心中瞥了一下年轻人,然后就去山上找人了。
当林孝珏听到路遥描述的状况的时候,心中也在打鼓。他会是谁呢?她搜寻她自林孝珏以来认识的人,想到了一个,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她带着其他两个丫鬟回来的时候。在门口果真看见了陶省三,张岳敬找陶省三和女儿很久都没找到。而此时他却出现在这里,还哭过,男儿有泪不轻弹,陶省三虽然有些老实,但不像是娘娘腔,何况他度过四书五经,这样的儒生多少有些骨气,不遇到大事是不会掉眼泪的。
林孝珏快步几步走过去:“陶公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就喊着他的名字。
陶省三见就等的人来了,抬胳膊用袖子擦擦眼泪,忙迎了过去:“小姐,小姐……”他又开始哽咽。
“出了什么,事?”林孝珏心中着急,脸上奇怪,她努力让自己平静的问道。
陶省三跪下来:“师父去世了。”说完这五个字就泣不成声。
张岳敬死了?即使再做好心理准备,林孝珏还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周一更是心急,她一跺脚便去扶陶省三起来:“陶公子,您小别哭啊,您说的师父是张先生吗?”任谁听到这种消息都是意外,周一也不信,故而还要确定一边。
陶省三眼泪纵横的看着她,想说话最后还是化成眼泪,无助的点点头。
上一世张岳敬是因为儿子麒麟好赌,输光了家产,最后被人逼死,这一世林孝珏预感也会与张麒麟有关,只不过比上一世快了整整半年。
是因为上一世是母亲出现而这一世是她,她改变了林孝珏的命运,难道也会改变别人的命运?
林孝珏很难过,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陶公子,张先生的死可与张公子有关?”叹息过后,她问道。
陶省三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是师父的儿子要了师父的性命。
“师父失踪的那段时间,师兄赌博输了钱,把嫂子押了出去,我们四处找师父都找不到,嫂子又被人带走,我只好带着师妹是追嫂子,可是那些买人的凶神恶煞,他们要将嫂子卖到外地去,我和师妹追到了,他们打了我一顿,又将嫂子带走了。我和师妹不甘心就一直追,追到隔壁县的时候却失了踪迹。”
说到这里他大男人拳头握得紧紧的,额头青筋都起来了,显然是非常气愤和无奈这件事。换了一口气,他又接着道:“后来就听说咱们城里闹了瘟疫,西山有个小姐在施药,我和师妹猜想可能是小姐您,本来想投靠您来的,可是隔壁县也封了城,我们出不来,赶不回来。直到后来城门开了我们才能往家赶。”
原来是这样,张麒麟赌博连媳妇都卖了,已经没有任何人性,而张岳敬找不到家人,是因为陶省三和她女儿去追人了。
看来这段时间他们一家人过得很不好。
林孝珏听得眉心轻拢。
四周寂静,周一和路遥也被这个凄惨的故事吸引了,大家都不说话,就听陶省三讲张岳敬生死的来龙去脉。
“最后万幸,我和师妹终于回来了,没想到的师父也回到了医馆,正想着一起去找师兄,让他把嫂子赎回来,没想到特使要表彰少施岚云的功绩。”
表彰少施岚云和张岳敬的死有关?林孝珏下巴测了测,眉心的恨戾更浓了。
陶省三继续道:“少施岚云的功劳都是小姐的。这个百姓都知道,官方也有所听闻,所以表彰起来名不正言不顺,没想到的是少施岚云心狠手辣,他为了名正言顺,强迫师兄将医馆卖给他,然后放话出去。小姐是医馆的坐馆医生。小姐义诊施药其实是少施医馆的决定。”
“你的意思是张氏医馆现在是少施医馆产业,而他们还造谣说小姐是他们家的坐馆大夫?”听着这个不可思议的传闻,周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路遥不知道两家有多少恩怨。她只见到小结巴的眼神吓人,就像当年杀死何三一样,娘啊,她是不是又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让她走好不好?她不想再知道她的秘密了。太吓人了。
谁都没在意路遥的脸快哭出来,林孝珏还有一点不明白:“少施岚云怎么逼迫的。张麒麟?”她一顿,磕巴问道。
“还能怎么逼迫?师兄卖了嫂子,可还印子钱还是不够的,利滚利的放印子钱的很快就找到了他。他没有钱,正好少施岚云答应给他钱,让他去还债。他还偷偷翻了师父的药柜,将小姐的给师父的方子和缝合术全都卖给了施岚云。”陶省三说着这些糟心的事。真是又气又恨,滔滔不绝。
“那就不是逼迫,你不用气愤,了。”张岳敬没教育好儿子,如今自己吃了苦果,真怨不得别人,有时候这些做父母的很可怜,但可怜的人就伴着可恨的地方,这是真理,永远不会改变。
林孝珏这时候信奉的是成王败寇,物竞天择,她不会同情可怜的人,不过跟张岳敬的交情和少施家的仇恨另算。
这就涉及不到同情和气氛,只有想着如何解决。
显然张岳敬是早早就谋划好了,他觊觎她的医术,现在麻沸散和缝合术都在他那里,不知道她辛苦书写的敖氏伤寒金镜录被没被他拿走。
可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最无奈的,张岳敬死了。
“你师父是,少施岚云,逼死的?”林孝珏脑中转的飞快,捋顺了一些事之后,问道最关键的问题。
陶省三可怜巴巴的摇摇头:“师兄欠的钱远远比卖了医馆还多,我们拿不出来钱,他们就跟师父追债,师父最后自缢身亡了,欠的是赌场的钱,不是少施医馆的钱。”
无论是谁,最终的结果都是人被逼死了。
林孝珏听完陶省三讲完事情的经过,对周一和路遥道:“进城。”
她的语气不待什么情绪,要说进城去报仇,好像有点平静。
“小姐,就我们三个吗?”她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此时此刻不应该请那个兰公子和风少羽帮忙吗?去找少施家算账。
林孝珏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摇摇头:“周二在城里,探听消息,应该,已经知道了,就我们一家人,过去,我们去,送张先生。”
一家人?她也是,路遥心里明白,这一家人不包括她,偷偷的撇撇嘴。
只是送终料理后事,果真不是去报仇。
周一委屈的噘嘴:“难道这也忍了,小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张先生都死了,我们不给他报仇吗?”
“怎么报仇?”林孝珏侧身厉眼看她:“你是有人,还是有权?我告诉过你,要么忍要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