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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秦煜迟迟没有开车，杜晓汐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于是说道：“我，回家。”
秦煜不放心的说道：“你肯定会怕父母担心，不告诉他们你生病的事，这样谁来照顾你？”
杜晓汐笑笑，说道：“睡觉就好啦，哪里用得着人照顾啊。”
秦煜仍不放心，靠近解开安全带，侧身靠近杜晓汐说道：“那怎么行，你……”
正在说着话的嘴，被杜晓汐柔软温暖的纤手按住。
手心传来湿糯的触感，杜晓汐娇娇滴滴地问道：“老板，我明天可不可以请假呀？”
趁机先吻了一下杜晓汐柔软的手心，秦煜拿开杜晓汐的手无奈的叹道：“你啊……”
“送我回家嘛。”杜晓汐晃着秦煜的手臂，恳求道。
杜晓汐难得的撒娇，让秦煜心里一阵酥麻，再也没有办法拒绝杜晓汐提出的任何要求，秦煜发动汽车，开出了停车场。
手机铃响，开着车不方便接电话，秦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打开了车载蓝牙。
“快上来！莫伊的脑电波监控有变化！”安瑜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内空间像一颗原子弹一样炸开。秦煜一个急刹车，停在路当中。
后面一片愤愤的鸣笛声，把秦煜拉回到现实世界，安瑜早就挂断了电话，车里一片忙音回荡。
胳膊上搭上一只纤纤玉手，杜晓汐担心的看着秦煜。看到杜晓汐，秦煜回过神来，勉强克制住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双手，把车开到了路边停好。
“赶快回去啊！”杜晓汐催促道。
“回去？”秦煜的思绪无法集中。
“回医院啊，安瑜不是叫你回去吗？”杜晓汐提醒道。
“那你怎么办？”秦煜茫然的问道。
杜晓汐敏锐的察觉到，这一刻，秦煜的天枰是倾向莫伊的。眼神一瞬间失去了光彩，杜晓汐说道：“我打车回家。”
细心的看出杜晓汐的黯淡，秦煜迅速恢复了理智，“我先送你回家。”
杜晓汐没给他机会，直接解开安全带下车，扶着车门，杜晓汐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啦，这个时间很好打车，你赶紧回医院去吧。”
秦煜坠下车来，想要把杜晓汐重新推回到车里，嘴里说着：“我先送你回家，再回医院也来得及。”
“别闹。”杜晓汐板住秦煜的肩膀，说道：“把我送回家这一趟多远，有什么事就真来不及了。”
杜晓汐伸手拦停了一辆出租车，推开秦煜直接上车走了。望着远去的车影，秦煜表情冷的可怕，他迅速坐回车里，开车，一骑绝尘，飞回医院。
杜晓汐坐在出租车上，怅然若失。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段爱情也许就要结束了，或者，根本就不曾真正开始过。
这时候除了表姐何雅姿，她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了。也顾不得表姐一家还在海外度假，如果不和谁倾吐这番变故，她会活活纠结死。
中途下车，杜晓汐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馆。
大年初二，咖啡馆内客人寥寥，杜晓汐轻易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急不可待的拨通了何雅姿的电话。
听了杜晓汐的简单描述，何雅姿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这份震惊真是难以言表，沉默了半天，何雅姿只吐出一句：“你不是给我念电影简介呢吧？”
杜晓汐哪有心情和她开玩笑，嗔怒道：“表姐！人家跟你说心事，你正经点好不好。”
“不是，你等我冷静一下哈。”电话里，就听何雅姿几个夸张的深呼吸。然后问道：“那女的醒了？”
“没有。”杜晓汐精神萎靡的说道。
何雅姿：“那你在纠结什么？”
杜晓汐酸酸的说道：“我觉得秦煜还爱着莫伊，就是他未婚妻。”
“爱就爱呗，她躺在病床上还能跟你抢男人不成？”何雅姿的声音充满不屑。
“表姐，你没明白吗？现在是我爱的人心里还爱着别人。”杜晓汐烦躁的说着。
“呵呵，我爱的人还娶了别人呢。”何雅姿满不在乎的自嘲，让杜晓汐哑然。
感觉自己话说的重了，何雅姿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晓汐，你怎么这么傻呢？这年头，除了你没谈过恋爱，谁心里还没装着点儿过去的什么回忆啊！只要现在他是你的不就行了？”
“一个昏迷了十年的植物人，难道她还能再起来跟你争？就算她醒了，你也不是就没机会啦。我看得出来，那个姓秦的是真喜欢你，相信表姐，不用担心。”
杜晓汐悻悻的挂断电话，何雅姿根本不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从何雅姿的处境来看，抓住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最重要，可是杜晓汐更看重的是心。
杜晓汐意识到，自己和秦煜之间，永远都夹着一个莫伊，一个在秦煜心中，比她更重要的女人。
得出这个结论，让杜晓汐痛苦不堪，她的胃更疼了，胡乱摸索出止疼药，杜晓汐招手点了一杯咖啡。
“咖啡送药可不行。”
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带，按住杜晓汐端着咖啡的手。
杜晓汐抬头，顾明高大的身影正伫立在她身侧，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第五十八章 你若不爱我便休
杜晓汐一时慌了心神，紧张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明拉开椅子，在杜晓汐对面安稳坐下，笑道：“我从这里路过，隔着窗户就看到你了。老师，你说，这是不是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啊？”
杜晓汐这才注意到，顾明尚带着一身的寒气，连鼻尖都冻得微微的有些发红。
既然是刚进来，想必没有听到电话的内容吧？杜晓汐不敢确定，试探着问道：“进来怎么不打招呼呢，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顾明说：“我一进来就看见你要正用咖啡送药吃，才吓了我一跳呢。我赶紧跑过来阻止，那还来得及打招呼啊。老师，你哪里不舒服吗？”
杜晓汐放下心来，回答道：“胃疼，没事的。”
顾明表情严肃的正色说道：“老师，你太不在意了，胃疼本来就不能再喝像咖啡这种刺激性这么强的东西，你还敢用它送药？很危险知不知道！”
说着，顾明抢过杜晓汐的咖啡杯，招呼服务生要来了一杯白开水。顾明摸摸水温，确定不冷不烫之后，才推给杜晓汐说道：“喝这个。”
看着杜晓汐把药吃下去之后，顾明问道：“老师，怎么这个时间，你会一个人在这啊，我记得你是不喝咖啡的，更何况是今天，这个时间？”
“刚从医院开了药回来，走到这儿附近觉得饿了，就想进来吃点简餐。”杜晓汐编出一个自认为圆满，经得起推敲的谎言。
“那正好！”顾明兴奋的说道：“我也没吃晚饭呢，可以和老师共进晚餐啦。”
本来丝毫没有食欲的杜晓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明兴致高昂的点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明紧着劝杜晓汐吃这个吃那个，杜晓汐没有办法，又不敢多吃，只好掰着面包泡在奶油汤里，用小汤匙舀着小口小口的咽着。
“你妈妈，还好吗？”杜晓汐问候道。
顾明放下刀叉，有些失落，又强打精神地说道：“车祸的外伤没问题了，情绪也算是被控制住，稳定下来了，这样的状态对她来说，就算是挺好的了。”
杜晓汐仔细的看着顾明，身材俊挺，相貌清秀，眉宇间英气逼人，和黄祖峰几乎没有丝毫相像之处。不禁问道：“你长得很像你妈妈吧？”
“嗯。”顾明笑着回忆道：“从很小的时候，人们就都说我和妈妈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似的。”
“你妈妈一定是个大美人。”杜晓汐由衷赞美道。
“老师，你这话是在夸我帅呢，还是说我娘啊？”顾明调皮的问道。
杜晓汐笑着敲了一下他的头，说道：“夸你帅！”
顾明一边同杜晓汐闲扯着，一边风卷残云的消灭了一桌子的食物，末了还意犹未尽的含着勺子说了一句：“没饱。”
杜晓汐笑笑，起身要去结账，说道：“回家再弄东西吃吧，不早了。”
顾明拉着杜晓汐说：“老师，你要是买单，咱们就绝交！”
看着顾明气鼓鼓的样子，杜晓汐不明所以，“这话是怎么话说的，怎么好好的还生气了呢？”
顾明认真的说道：“和男人出来吃饭，哪有女人抢着花钱的，老师你这是还把我当做小孩子的下意识行为！”
杜晓汐那句“在老师面前，你本来就是小孩子。”的话，含在嘴边，终于还是又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好好好，我的绅士，请你结账吧。”杜晓汐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顾明让到自己前面。顾明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杜晓汐在其身后，无奈的摇着头，笑道：“还说不是小孩子，这不就是小孩儿心性嘛。”
出了咖啡馆，经不住顾明的软磨硬泡，杜晓汐同意让顾明送自己回家。这里距离杜晓汐家已经很近了，两个人便步行走在路上，慢慢走着，如同散步。
“老师，你没住在那个姓秦的那里啦？”顾明问道。
“嗯。”杜晓汐随便应了一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老师，那个人，没再去骚扰你吧？”顾明咬着牙，问出这句话。前一句话提到秦煜，杜晓汐的思绪就被秦煜占满了，她忍不住掏出手机看看，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信息。
“老师，老师。”顾明张着手，在杜晓汐眼前摇摆。
“啊？”杜晓汐回过神来，恍惚记得刚才顾明似乎问了自己一句什么话，“你说什么？”
“我问那个人，有没有再去骚扰你。”顾明恨恨地说道。
“哪个人……哦，你说你爸爸啊。”杜晓汐恍然。
雪夜的那一幕惊心动魄，冲出记忆的牢笼，汹涌的重击了杜晓汐的精神。仿佛情景重现，杜晓汐再次清晰的感觉到黄祖峰手指上的茧子磨砺在自己皮肤上的痛，口中的血腥味和黏腻感愈强，杜晓汐忍不住的反胃恶心。
见杜晓汐突然脸色惨白，全身颤抖的蹲了下来，顾明吓坏的不知所措。
杜晓汐蹲在路边，直到把刚刚吃的还没有消化的食物和药统统吐了个干净，才勉强扶着顾明的手站了起来。
杜晓汐安抚着说道：“没事，刚吃完东西就吹了冷风，一下刺激到了，吐出来舒服多了。”
看着杜晓汐难受，顾明比自己生病还要难受，杜晓汐安慰他道：“还有两分钟的路程，老师回家喝点热水，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放心吧。”
回到家，杜晓汐哪里睡的着觉，巴巴地等着秦煜的消息，却迟迟等不到。
午夜，医院。
秦煜疲惫不堪的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
安瑜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从办公室里溜达出来。见秦煜还没走，便信不走到走到秦煜身边。
安瑜伸出一直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变化的就是好消息，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回家歇着去吧。”
秦煜无力的靠着墙壁，苦笑道：“十年了，这是第几次了？五次，还是六次？每一次我都满怀希望，以为莫伊终于要醒过来了。”
安瑜也同秦煜一样，半靠在了墙壁上，看着颓唐的秦煜，安瑜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秦煜喃喃说着：“一次一次的给我希望，又一次一次的把我的心从半空重重摔倒谷。安瑜，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几次这样的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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