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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鸿山顿时心(情qíng)愉悦,对青石先生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先生若是觉得无聊可以骑着马四处转转,我派个侍卫贴(身呻)保护先生,不过,为了先生的安全不能走远了。若是先生累了,就先歇着,晚膳到时候我让人直接送到先生的帐篷。还有,先生若缺什么直接跟我说,咱们野外扎营条件不好,再怎么也不能苦了先生……”这态度说有多(热rè)(情qíng)就有多(热rè)(情qíng)。
青石先生心(情qíng)五味杂陈。
高高被人捧着,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锦衣玉食,绫罗绸缎,招手即来的荣华富贵是他毕生所求,可此时,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整件事就不是他算出来的。
卫鸿山将青石先生的话,掐头去尾,摘出重要部份,禀告给了皇帝。当然他不可能像余念娘那样直白的说出来,只说前阵子京城出了几桩案子,今夜野外扎营,要多加小心,会增加侍卫巡夜人数。
见卫鸿山对自己如此忠心耿耿,皇帝当然乐得,夸了卫鸿山一句:“卫卿辛苦了。”然后便让三人离开了。
这次出行的安全问题由省(殿diàn)卫士和中尉卒共同负责,出了皇帝的帐篷,卫鸿山便和耿忠,还有池郎宜进了耿忠的帐篷内商量起来,对这两人,他就完全不用遮掩了,直接说夜深人静,最是要小心刺客。
两人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
惊讶之后又是疑问。
耿忠道:“卫将军是如何得知的。”
卫鸿山也没打算骗两人:“是府中一位供奉推算出来的。”
将军府有供奉朝廷都知道。
不过,这也太儿戏了!
这让耿忠想到十年前天师去西北监军的事。
顿时(胸胸)口升起一团怒火。
一旁的池朗宜却显得特别平静,只问卫鸿山:“将军打算如何安排?”竟是一点儿不怀疑。
耿忠看着池朗宜半天没回过神来。
天朝推崇天道,朝廷重用天师,难道连宁安候府的人也开始相信所谓的玄术了?
耿忠脑子突然空了,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该做什么,眼前一片茫然!
“三个营地全都加强防卫,特别是中营,增加一层外围防护……”卫鸿山将自己的布置说出来了,他也是上过战争,杀过不少突厥的老将,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到他。
耿忠收敛了心绪,见池郎宜点头,表示自己也无异议。
等卫鸿山走后,耿忠立刻一脸愤怒,坐在帐篷里低声道:“这种事竟然也能听一个地师的?若是行军打仗也这样,那岂不是将数以万计的将士(性性)命视为儿戏?”
然后他又愤又急又无耐:“皇上怎么偏信天道院那群道士的话呢,世子爷,你瞧瞧现在的钦天监,除了还有一个名义上的监正,连钦天监办事的院子也变成了天道院的后院了……”接着一脸痛心疾:“一个王朝怎可任由一群胡说八道的道士来左右啊?”
一旁默不作声的池朗宜垂了眼眸。
许是因为没有听到池朗宜的声音,耿忠朝他望去,见池朗宜竟是难得的一脸平静。
以往只要提到天道院,不管是宁安候还是宁安候世子池朗宜都是一脸不屑,嫌弃恶心的模样。
今(日rì)这般什么意思?
“世子爷,你怎么不说话?”耿忠奇怪的看着池朗宜。
池朗宜抬头看向他,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我不是正听着耿大人说吗?”
耿忠表(情qíng)更加奇怪,思索着池朗宜今(日rì)异常表现的原因,然后他一脸色变:“难不成世子爷相信了卫将军的话?”
池朗宜又笑了,道:“自是不信。”他信的是另有人。接着起(身呻),冷静的道:“不过,为了皇上的安全,不管卫将军说的准与否,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耿忠一下也回过神来,知道当前职务在(身呻),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神色略有不自在,干笑着道:“世子爷说的是,是我过于激动了。”送着池朗宜出了帐篷。
一直坐着马车赶路,用过晚膳后,余念娘便在榻上躺了下来,她只想将整个人拉直了放在(床床)上,如果现在能有一面墙更好,那她就可以整个人倒起来,也好让腿上的血液往上流流。
五彩撩起帘子进来就看见余念娘大剌剌的,毫无形象的抬腿踢腿的躺在(床床)上,她忙将帘子放下,生怕外面的人瞧见,急急走到榻边,低声道:“姑娘,您,您这也太不雅观了!快起来,世子爷来了。”
余念娘抬腿的动作就停在半空中。
“哪个世子?”余念娘看着五彩。
五彩看着余念娘无奈的道:“宁安候世子。”整个朝廷姑娘除了认识宁安候世子,还认识哪个世子?
余念娘只好坐起来,整理好衣衫,重新梳好头,这才在榻上坐好。
帘子撩起,池朗宜穿着宝蓝底紫金色团花直裰走了进来。
余念娘站了起来。
“坐吧。”池朗宜直接在一旁几边坐了下来,这才看向余念娘。
余念娘穿了一件雪青的纱衣,轻柔飘逸,墨如玉简单的盘在头上,没有戴任何头饰。她明眸皓齿,一双漂亮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静静的看着他,等他说话。
那一瞬间竟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划过。
池朗宜愣了愣。
正在这时,五彩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只菊瓣翡翠茶盅,替池朗宜蓄满了茶。
池朗宜回过神来,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涌动的心绪已经平静了下来,他这才从袖笼里拿出一包东西,道:“这个你拿去喝。”
五彩将东西给了余念娘,余念娘一看,竟然是安溪铁观音,足有二两。
第273章 狗屎运
余念娘看着面前的茶叶,愣了愣。
不是说是贡茶吗?不是说没有了吗?
她弧疑看向池朗宜。
池朗宜只好道:“这是下面的人私自扣下的,只有这么多了,先喝着吧。到时候再帮你寻其它的茶叶。”
这话,这语气让余念娘有片刻茫然。
她仔细回想又琢磨了下,好像她的确没让谁帮着买铁观音,也问谁要什么其它的茶叶!
余念娘盘算了下(身呻)上的银子,好像也不够,只好道:“没想到世子爷会这时候送过来,(身呻)上也没带这么多银子,不如等回到京城我再给世子爷吧?”
池朗宜握着茶盅的手顿住,抬头看向余念娘,漆黑的眸子涌动着莫明的(情qíng)绪,余念娘没看懂,却感觉到池朗宜好像有些生气。
她就道:“上次就拿了世子爷一些茶叶,这次怎么好又白拿。”
这话一说完,余念娘就感觉到池朗宜脸色明显难看了许多,眼眸中淡然的神色也疏离了不少。就连说话也变得冷淡了一些。
“你打算给多少钱?”池朗宜放下茶盅,看着余念娘。
余念娘一愣,这东西当然是按市面上的价格,不过,这是贡茶,难不成还要翻倍?
那可不行,又不是她让他拿来的。
“当然外面卖多少就多少!”余念娘道。
池朗宜笑了:“市面有贡茶卖吗?”
余念娘一噎。
“贡茶怎么能和一般的茶一样。”池朗宜道。
余念娘皱起眉头,又听池朗宜道:“给你,你喝便是,如此多废话。你要想给银子是吧,那好,就连上次的一起给吧,价钱嘛,怎么也得是市面上的茶叶的三倍。”
什么,余念娘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三倍?抢钱啊!
这茶又不是她要的,是他自己给的,现在又跟她要这么多钱,有毛病啊。
余念娘抿了抿唇,板着脸道:“要三倍是吧?好啊。别说三倍,十倍都成。这世上有钱的人多了,一辈子都没喝过贡茶的也多了。我过几(日rì)便把这茶叶拿到市面去卖,把你这三倍再翻个两倍,别说上次,再来个上上次的钱都有了。”
池朗宜气得嘴都歪了。
怒不可揭的站起来,瞪着余念娘,道:“谁让你去卖,我让你喝,谁让你卖了?你敢卖给我看试试。”说完衣袖一甩,抬脚就走。
余念娘气呼呼的瞪着池朗宜的背影,咬牙切齿的道:“大晚上的,神经病!”
刚走出帐篷的池朗宜脚下一顿。
一直站在帐篷门口竖起耳朵听墙角的十一听到声音马上站直了(身呻)子,然后见池朗宜走出出来,又站在帐篷门口不动了,他奇怪的看过去,现池朗宜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那表(情qíng)可谓精彩。
他吧唧了下嘴,不就是想送茶叶,不好意思嘛,这世子爷也是,干什么事都老成稳重,怎么一遇上余姑娘就嘴不对心,两人总吵架。
想了想,池朗宜从小众星捧月,宁安候手握重兵,他姐姐又是当今皇后,很小就立了功,带着满(身呻)的骄傲长大,从来都是别人围着他转,他可还没主动去贴过别人的冷(屁pì)股。
别扭的人总要有人递梯子给他下。
于是,十一笑嘻嘻的凑过去:“世子爷,不如让我去告诉余姑娘,这茶叶你是特意替她收的……”
池朗宜面无表(情qíng)的看过来,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
月黑风高最适杀人夜。
一道道黑影闪过,穿梭在树林之间,其个个(身呻)手灵巧,武功高强,手上拿着怪异的武器,他们宛若幽灵一般悄然无息的就进入了营地,然后扬起武器冲进了帐篷,惊吓惨叫不绝于其,鲜红的血将黑夜染成了红色。宛如戏折上的表演一样让人惊魂!
睡在软榻上的皇帝突然一惊而起,满脸苍白,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他惊魂未定的看着周围,然后全(身呻)一软倒回榻上,吐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身呻)上,哪有什么血?
原来是场梦啊!
在外面听见声音的太监忙撩帘子走进来,见皇上躺在(床床)上,以为自己听错了,暗松了一口气。贴(身呻)侍伺皇帝最忌讳的是眼不观六路,耳不听八方,看事不用心,做事不用心。不然,一辈子只能当个小太监。
可当太监走近一看,皇帝静静的躺在(床床)上,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帐篷顶,哪有人睁大眼睛睡觉的,圆溜溜的两个眼珠子怪渗人。
妈呀,太监手快的捂住嘴,声音在喉咙里打个转,他吓得忙上前跪下,颤声喊道:“皇上。”
皇帝慢悠悠转过头来。
太监一下觉得自己的魂回来了,他先是一喜,马上又担忧的道:“皇上怎么醒了?是渴了吗?”
皇帝没说话,慢悠悠坐了起来,隔着轻纱帐蔓看过来:“是你在外面?大将军呢?”
太监一愣,大将军这会儿肯定已经歇了,他忙道:“大将军才回帐篷没多久,不如奴婢去请?”
“那谁在外面守着?”皇帝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刚才梦里乱七八糟的,只记得(挺挺)吓人,他竟忘了都梦见了些什么了。
“是卫大将军的二公子,越骑校尉卫校尉。”太监弓(身呻)回道,然后看了皇帝一眼,道:“要奴婢去请卫校尉吗?”
皇帝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卫其宇(身呻)穿甲胄,腰带佩刀走了进来,朝着皇帝跪下行礼。
皇帝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眉宇间难掩疲惫,他朝着卫其宇抬手:“起来吧?今夜是你在外面值夜?”
卫其宇点头:“回皇上,是的。”
“宁安候世子呢?”皇帝道。
“回皇上,刚才营地外现了可疑的人,宁安候世子带着人追去了。”卫其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