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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山谷远处送来一声悠长的清啸,声如龙吟,群雄不禁一怔。啸声未绝,只见远远现出一点豆大人影,疾如流星掠来,身法绝快。
九如上人不禁高宣了一声佛号,道:「来人莫非就是森罗宫主者。」
突然群雄中腾起一声惊呼道:「怎麽是他。」群雄循声望去,只见鹿角堡主百臂神叉张晓澜。
不禁众口出声问道:「来人是谁?」
张晓澜目露诧容道:「上官相大师兄梅六。」话方落音,梅六已掠至,炯然目光扫视了群雄一眼,向张晓澜抱拳道:「堡主一向可好吗?」
张晓澜面现赧愧之色道:「托庇粗安,老前辈别来无恙?」
九如上人上前合掌施礼,微笑道:「三十年前老衲与梅檀樾在王屋山曾把略相聚,想不到如今卿云谷再度重逢。」
梅六朗笑道:「自号飘零江湖客,飞絮因风偶相逢,老禅师方外高僧,为何也卷入这是非漩涡中。」
力加上人道:「魔劫未清,何能证果极乐,我佛有云: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梅六呵呵大笑,良久笑定,面色一正道:「老禅师昨晚当已见过铁翅蝙蝠主者。」
九如上人摇首叹息道:「未曾。」并将卿云谷内所见所遇详说一遍。
梅六黯然长叹一声道:「这早在老朽意料中。」
展天行不禁瞪目诧道:「既早知森罗宫主者来历,何不及早公诸武林,也好趁时截止血腥┅┅」
梅六面色一沉,冷笑道:「展帮主,你说得太轻松了,别说你不成,就是九大门派掌门也无能为敌,老朽倘说出他的来历姓名,数年前武林己面目全非了,何能等到现在。」展天行不禁面红耳赤,气血激涌,但他究竟是─帮之主,度量非常,强自把一腔怒气压抑下去。
茅焕望了梅六一眼,含笑道:「梅老前辈是说森罗宫主者身负绝学,天下无人能敌。」
「可说正是。」「既然天下无敌,何以挨延至今,他畏怯什麽?等待什麽?」茅焕犀利词锋,使人无法招架。
梅六微笑道:「武学一道,相生相克,千百年来,尚未听闻无敌天下之人,但此人心机诡绝,擅於暗算,所惧者白阳图解而巳,昨晚未露面者,此人必是尚在白阳图解藏处叁悟图解未竟,是以未能赶回卿云谷中,老朽庆幸诸位免去一步杀身大难。」群雄不禁闻言暗暗惊心。
茅焕道:「然则,梅老前辈何不率领我等赶往白阳图解藏处扑杀此獠,以免后患。」
梅六哈哈一笑道:「别说老朽不知白阳图解真正藏处,就是知道也不能带领诸位老师前往送死。」
展天行诧道:「这是何意?」
梅六道:「白阳真人尊称武圣,学究天人,在图解处藏设下极厉害的禁制,各位白问能否安然通过,如果森罗宫主人已习成白阳图解绝学,那位可制伏他。」群雄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茅焕道:「那麽我等岂非束手待宰不成?」
梅六微笑道:「茅老弟,久闻你才华过人,料事如神,见微知着,你去卿云谷可曾察觉有何蹊跷麽?」
茅焕闻言不禁一怔,道:「老前辈是说森罗宫麽?」
梅六不禁长叹─声道:「诸位叁与卿云谷英雄大会,为何不见各派掌门亲自来┅┅」说着目注九如上人,接着:「老禅师应知有何异常之处?」
九如上人不禁大讶,默默忖思:「只觉少林掌门多少年来性情变得异常忧郁,冷漠孤独,只严命门下少问江湖是非,武林恩怨,分明胸中蕴藏隐衷己久┅┅这与森罗宫主者有关麽?」
梅六悯恻叹息道:「老甯师,武功一道,犹若水涨船高,令掌门多年以来,如不出老朽意料,武功不但未见增进,反而有着显着的退步,老禅师是否有察觉麽?」
九如上人不禁面色微变,忆起前年掌门人独自在达摩后院中施展金刚禅掌,对准一株巨柏虚空推出,枝叶微摇,不禁仰天低喟了声,目光黯然,慢慢踱回室中,为自己偶然瞥见,当时不便询问,事后又忘怀,此刻经梅六一问,顿感有异,道:「梅檀樾可否请道其详。」
梅六目光一扫武林群雄,正色道:「溯因在诸大门派掌门人及江湖群雄合击赤手屠龙何昆仑起,当年何大侠耿直嫉恶,铁面无私,各大门派均有门户之见,未免护犊,更经一位隐名高手挑唆威诱之下,遂发生此─不齿蒙羞之事。」
「那隐名高手是准?」「森罗宫主者。」
茅焕冷笑道:「正邪势若水火,少林掌门无论如何也不致与此妖邪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梅六正色道:「茅老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森罗宫主者在各大掌门身上暗中使了手脚,「阳关」穴上钉入逆影穿骨毒针┅┅」一言未了,群雄不禁骇然色变。
茅焕皱了皱眉头,道:「这样说来,森罗宫主若要图霸武林早在多年前就该放手而为,何致等到现在?」
梅六微笑道:「说得正是,但森罗宫主者巳魂归离恨天,贲志而殁,令人慨叹。」
群雄中有人冷笑道:「想不到梅老前辈婉惜此盖世凶邪,真是┅┅」
梅六哈哈大笑道:「诸位岂不知一蟹不如一蟹,目下的森罗宫主者比死者更凶狠狡毒。」
「他是谁?」
「第二代森罗宫主,森罗宫主者衣钵传人,何昆仑虽不慎失手被擒,但却予森罗宫主者致命重伤,终因伤重不治,然而森罗宫主手下却不知他们的主人已死。」梅六说着叹息一声道:「幸亏森罗宫主者死得太早,未将全身绝艺悉数授於这位衣钵传人,所以武林才能维持短暂的平和局面,不过森罗宫主者临死之前遗留下三道毒计,并嘱咐这位衣钵传人在未习得白阳图解之前,决无望图霸武林。」武林群雄始恍然明白其中因果。
九如上人高宣了一声佛号道:「梅檀樾为何这般清楚。」
梅六黯然一笑道:「老朽就是获知底蕴,才会避居鹿角堡五行楼下地穴,幽囚多年不见天日,唉,知迷途之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武林群雄至此如梦初醒,梅六昔年亦被森罗宫主所网罗,只听梅六又道:「老朽昔年沉沦,奈逼不得已,而知也不甚多,诸位若须扑灭此獠,应同舟相济,共筹对策才是,倘再存门户之见,彼此勾心斗角,则武林永无宁日矣。」说时面色突变,斜身五指送出,弹出五缕劲风。
只听一声闷嗥,一个身穿蓝衫中年人身形摇摇欲倒,面色苍白如纸,黄豆大小汗珠由额角沁沁冒出,目露惊悸之色。梅六冷笑道:「马伯犀,别以为老朽不知你是森罗宫爪牙,亏你还是衡山名手,丧心病狂,卖身投靠,至死尚执迷不悟。」展天行一声大喝,往马伯犀疾扑了过去。
只见马伯犀面泛青紫,口角溢出─丝黑血,气绝而死,展天行不禁怔住。梅六道:「他已将齿缝内所藏烈性毒药咬破,来不及啦。展帮主,非但你帮内有森罗宫卧底奸细,老朽敢说诸大门派内均有森罗宫耳目潜伏。」群雄不禁相顾失色。
九如上人趋前两步,低声向梅六道:「老衲等不愿坐而待毙,请问梅檀樾计将安出。」
梅六面色凝重,垂首沉思良久,道:「欲速则不达,攘外必安内,老朽倒有一策,未知老禅师等能否应允┅┅」用密语传声法与九如上人交谈。
九如上人颔首道:「老朽勉为其难。」
梅六又与展天行微笑道:「老衲并非秘而不宣,奈群雄良莠不齐,恐有森罗宫爪牙在内,请与老禅师密商,老朽尚须往卿云谷内一探。」
展天行知是实情,抱拳施礼道:「展某人虽粗鲁不文,尚知分寸,梅大侠有事只管请便吧。」
九如上人高声道:「诸位施主可愿随老衲前往武夷一行。」武林群雄此刻已是同仇敌忾,唯九如上人马首是瞻,随着九如上人疾奔而去。
梅六长吁一声,正**卿云谷门掠入,忽闻一声悦耳银铃娇笑道:「梅老前辈。」葱郁丛草中无风自动,翩若惊鸿般闪出一个明眸酷齿,翠衣少女。
「姑娘是何来历?为何识得老朽麽?」
翠衣少女嫣然一笑道:「老前辈是来相寻奚少侠麽?少侠现正施治我家老主人伤势,请随婢子来。」
梅六更是一怔道:「姑娘的老主人是谁?」
「陆骥。」梅六长长哦了一声道:「姑娘请快带路?」
翠衣少女嫣然一笑,转身穿入绿草丛中,梅方疾随在后,穿过一条深密狭长的草原,转入一条幽壑,两侧危壁干仞,榛荫交柯,不见天日。只见少女停身在一处洞口,洞内走出了严三畏哈哈大笑道:「梅兄,你怎麽不如期赶至,险些误了大事。」
梅六道:「老朽为查明森罗宫分布武林各处暗舵,不慎形迹为当年共事之匪徒发现,差点误中暗算,费尽周折,才将他毙命掌下,因此耽误。」
严三畏笑道:「少侠现在正在紧要关头,你我不必惊扰於他,卿云谷幸亏陆曼玲姑娘计诱刘文杰等群邪自投森罗宫内,绊住森罗宫高手,才使谷内群雄幸能逃出。」
梅六恍然道:「难怪武林群雄立在谷外,不见森罗宫爪牙追出,怎麽奚老弟不在雁荡龙湫,为何来在卿云谷。」
严三畏道:「庞镇寰狠毒如豺,以陆骥性命肋迫陆曼玲为他作饵,诱使天下群雄自投罗网,陆姑娘一面虚与委蛇,一面命婢女青兰前往雁荡龙湫寻访少侠相救,这也是天数使然,正与少侠相遇┅┅」
梅六霜眉浓皱,摇手道:「不必说了,老朽知情,但与老朽原定之计背道相驰。」
严三畏面色微变,惊诧道:「梅兄这是何意?」
梅六长叹一声道:「元凶首恶不过是庞镇寰而已,如老朽意料不差,庞镇寰尚在白阳图解藏处,若奚老弟仍留在洞内,以奚老弟睿智武功必不难将庞镇寰制住,卿云谷一切恶毒安排自然烟消瓦解。」说罢又是一声沉沉叹息道:「这些,俱在老朽意料中┅┅」
忽闻远处随风飘送过来阴侧侧冷笑道:「总瓢把子算无遗策,这也在他意料中,梅六,念在你我共事一场,还有什麽遗言要说。」
梅六面色大变,回身大喝道:「龚澄,何不现身一见。」相距洞穴十丈开外一声惊天霹雳巨震,木石冲天,火焰四射,迅疾蔓延开来。
刹那间,烈焰高张,火热炙人,由四面八方涌袭洞穴,火势之猛,严三畏梅六纵然身负卓绝武功,胁生双翅,也无法逃出,不禁骇然色变。只闻熊熊烈火之外腾起一声桀桀怪笑,笑声宏烈刺耳。梅六须发绯张,目中神光暴射,大喝道:「龚澄,老朽不死必将你粉身碎骨。」
但闻怪笑道:「姓梅的,此番你死定了。」浓烟烈火,使严、梅二人难禁,严三畏伸手一扯梅六,高声道:「梅兄,你我且退入洞内,想一脱困良策。」忽见洞内迅速掠出一条人影,正是奚凤啸,扑入烈火熊焰中。
梅严二人不禁大惊,只见烈火浓烟立时四散逼开,火舌倒卷反燃,奚凤啸忽地身如电射而去。接着一声凄厉刺耳惨嗥腾起,火势转向四外远移开去,空中散落霏霏水雾。梅六不胜惊骇,岂止惊於这人的身法迅快,毕生之年,却未见识过如此旷绝武功,难道武学境域中竟有此呼风唤雨之能,瞠目望着严三畏道:「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