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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人杰微笑道:「不敢,但寿某急须知道纯阳子现在何处?」
寿人杰阴阴一笑,倏地反腕撤出金剑,金虹逼吐,寒气回逼,道:「天下事天下人管,老龙神威望已荡然无存,在寿某面前疾言厉色未免不智。」说时金剑一式「指天划日」攻出。
上官相眉宇间充满杀机,龙旗一招「托梁换柱」斜击挥去,左掌暗运真力即待发出石破天惊一掌。就在这掌力欲吐未发之际,林中突弓弦乱响,弩箭暗器如雨由四面八方狂射而至。上官相、寿人杰猝然不防,如非机警以剑旗抢护自身,几乎丧身在乱箭之下。
两人大怒,分扑而出,寿人杰金剑剑势暴洒,草木披靡中血光喷冒,杀出一条血路,正要腾身离去之际,突感一股巨大无比的罡力打中胸后,身形不禁冲出数步。忽闻身后传来庞镇寰冷笑道:「姓寿的,还不纳命来麽?」
寿人杰只感头目晕眩,胸口气血逆腾,闻声大惊,知落在庞镇寰手中生不如死,忙逼聚一口真气,疾如流星奔去,一口气奔出十数里,身形不支倒在一处幽僻涧谷内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渐渐醒转过来,睁目望去,只见夜空繁星闪烁。察视星象,已是三更将残,暗道:「我已昏睡几乎一个对时了。」他只觉胸膈隐隐作痛,四肢乏力疲软,心知内伤不轻,取出两颗灵药服下,调息行功。
天色渐明,伤势已渐平愈,寿人杰立起,痛定思痛,暗中切齿道:「庞镇寰,我日后不杀你,誓不甘休。」身形缓缓走去。
一轮金黄旭日升起海面,涌起满天红紫彩霞,寿人杰登至山峰绝顶,眺望多时,只觉又头目晕眩,不禁忙跌坐於地暗运玄功自疗伤势。一个潇洒俊秀的少年突悄立在他身后丈外,负手默然无语。
蓦地,一条黑色人影疾冒上峰,显出一个面目森冷持剑的中年汉子,目睹寿人杰端坐运功,不由狞声怪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话之际,忽瞥见少年,不由目露惊愕之色,大喝道:「尊驾是他什麽人?」
少年笑道:「在下不过是游山士子,登临绝峰观视浴日奇景,与这位陌不相识。」
汉子面色一寒,道:「那麽尊驾快下山去。」
少年怔了怔道;「名山胜境,任人登临,阁下何以说话如此骄横霸道。」
这汉子闻言恍然悟出对方并非普通士子,冷笑道:「你这是找死。」一招「毒龙寻穴」吐出。
少年立时面上如罩一重浓霜,剑招刺来,不闪不避,来剑堪堪距胸前五寸,倏向右一让,手指一把扣在剑身,左掌猛出击实汉子右肩骨。只听「叭」地一声脆响,一柄长剑已到得少年手中。少年冷笑道:「你是庞镇寰门下麽?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南天三燕之首,指唆门下用此卑鄙暗算的手段。」
汉子目露怨毒道:「尊驾无须得理不饶人,兄弟如三寸气尚在,他日江湖上相见有期。」说罢转身即待离去。
「站住。」少年峻喝一声:「想走,没这麽容易。」
汉子转面神色大变,道:「尊驾未免欺人太甚,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有什麽话说?兄弟引颈就戮,决不皱眉就是。」
少年冷笑一声道:「庞镇寰的稳秘,阁下想必知道甚多,但愿一闻。」
那汉子脸现强傲不屈之色道:「兄弟即是知道,也别想在兄弟口中套出一个字。」
少年道:「真的麽?」剑尖点在汉子左肩上,接道:「阁下不说,在下也不敢勉强,不过在下决不容尊驾在世为恶,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你一死,但须斩断你十二处主经,残废终身。」
汉於面色大变,额角冒出豆大汗珠,只觉这种活罪非人所能忍受,苦笑一声,道:「尊驾竟如此心狠意毒,庞公子行事隐秘异常,做事难测,在下职司微末,何能叁与机密,但有一点能奉告,庞公子府中已撤走一空,意欲掀起一场滔天杀劫。」
少年不禁一怔道:「他这是为什麽?」
汉子慨叹一声道:「尊驾既是武林中人,谅不会没有个耳闻,眼前武林谣言,谓定风、移墨二珠乃公子攘得,是否如此,兄弟却不能证实,但庞公子已成为众矢之的,庞老爷子又被人劫持而去,试问庞公子如何容忍得下,决意掀起武林杀劫。」
少年微笑道:「铤而走险,君子不为,这无异自掘坟墓,与人何尤,但庞镇寰举众他撤,尊驾必知撤往何处,可否见告。」
汉子摇首道:「不知,但命兄弟赶往燕京卢沟挢,午时自有人通知。」
「那必须以暗号联络,不然,怎知是自己同党。」
汉子心中一惊,暗道:「此人委实精明难骗。」答道:「以柳叶三片为记,散铺在肩上。」
少年略一沉吟,道:「承蒙见告,无任心感,在下还有一事相问,公孙入云是何来历?」
汉子摇首道:「兄弟也不知他的来历,他来府中十馀年,乎日深居简出,沉默寡言,终日局居斗室,从不与人交谈,庞公子却对他恭敬异常,称以先生而不名。」
少年暗诧道:「公孙入云来庞府已十馀年,怎麽我竟不知情。」不禁垂首沉吟。
汉子望了少年一眼,道:「尊驾如无其他要问,恕兄弟告辞了。」
少年颔首道:「阁下走吧?」汉子闻言转过身去,少年忽疾伸两指虚空点下,汉子应指倒地。
寿人杰恰巧这时醒转过来,眼角发现一具尸体倒在距身不远,不禁一怔,转面望去,只见一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含笑望着自己,不由大感错愕。少年露齿微笑道:「陆姑娘别来无恙?」
寿人杰一跃而起,诧道:「你怎麽识破我的乔装。」
这少年正是奚凤啸,闻言答道:「在下於庞府内目睹姑娘与公孙入云激拚猛搏,其中剑招有「行钓垂江」、「百鸟朝风」两式,方省悟寿人杰即是姑娘的化身。」
陆曼玲秀目望了奚凤啸一眼,道:「武学浩繁,雷同之处不胜枚举,那公孙入云不也使出这两招麽?」奚凤啸含笑不言,目光上下打量陆曼玲。
陆曼玲不禁面上发热白眼相向,嗔道:「那有这般瞧人的。」忽指在地尸体又道:「此人是你所为麽?」
奚凤啸微笑道:「如非在下,姑娘此时已香消玉殒了。」
陆曼玲不禁啐了一口,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奚凤啸笑了一笑道:「在下瞧出姑娘初至庞府中才显露了真才实学,但后来似虚应故事,莫非姑娘目的不在定风、移墨二珠,而是别有所图?」
陆曼玲闻言忽目露黯然之色,凄然欲泪,道:「苍天怎负我苦心人,此处说话不便,你我走吧。」奚凤啸一把抓起地上的尸体,掷入茫茫大海中,与陆曼玲如飞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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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江口地广人稀,阡陌纵横,碧绿无涯,江滨秀竹围绕着一幢尼庵。四婢中青兰凝注了奚凤啸一眼,忽红晕双颊,低垂螓首,道:「奚公子怎麽也在此。」
奚风啸含笑道:「四位姑娘好。」陆曼玲已先掠入庵内而去,四婢众星捧月般帘拥着奚凤啸问长问短。
奚凤啸随口应付,缓缓走入庵内。须臾,静室内走出明艳照人的陆曼玲,相对而坐,媚娓倾谈。陆曼玲忽星眸一红,道:「你知道我的来历麽?」
奚凤啸道:「姑娘是否海天钓叟陆骥芙蓉夫人伉俪独生爱女?令尊令堂武林尊称南海双仙,隐居世外,人间仙侣,至今尚为武林中欣羡不已。」
陆曼玲泪珠盈眶道:「这是早年之事,如今往事成烟,不堪追忆,十五年前家父无故失踪,家母也不知中了什麽暗算,只觉体内气血不能凝聚,知不能再跋涉江湖,寻觅家父,强护着心脉不断,携我迁居无人荒岛上,调教我一身武功,习成后命我追访仇踪及家父生死下落。」
说着,泪珠似断线般流了下来,哽咽凄楚地接道:「一年前,家母终因不治撒手尘寰,临终前嘱咐我,说家父凶多吉少,如欲手刃仇人,必须习成白阳图解旷世奇学不可,是以我来到中原,亟亟求取白阳图及寻觅家父生死下落。」
奚凤啸闻言不胜悯恻,暗道:「她与湘姐遭遇相同,看来必是庞镇寰所为,但庞镇寰内心图谋委实难测。」不禁长叹一声道:「不知姑娘查出了令尊下落一丝线索否?」
陆曼玲螓首一摇道:「未曾,但昨日公孙入云剑扫招乃南海武学,或与家父失踪有着莫大关连,故亟亟於追踪公孙入云,却不慎被庞镇寰小贼暗算,啸弟,今晚你我重往小贼宅中一探如何?」
奚凤啸摇首叹息道:「恐姑娘难偿心愿,小贼举众撤一空,意图掀起一场武林滔天血劫。」继将庞老爷子被劫走之事说出。
陆曼玲惊诧道:「庞镇寰之父亦为人劫走麽?与家父失踪同出一辙,恐系同一人所为。」
奚凤啸有难言之隐,微笑道:「姑娘不可妄测,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在下决助姑娘查出令尊生死下落。」
陆曼玲闻言芳心不胜感激,凄然一笑道:「啸弟,你不可改称我一声玲姐麽?」
奚凤啸玉面一红道:「玲姐天人,小弟岂可亵渎,既然如此,小弟改口就是。」说着面色一正,接道:「庞镇寰武学卓绝,掌力阴毒,玲姐不妨以搜宫过穴搜觅有无异征,千万不可疏忽,因循引误,岂不使令堂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陆曼玲不禁花容微变,忆起其母惨遇,前车可鉴,忙依言盘膝坐下,暗运真气搜宫过穴,只觉少阴气脉阻常滞不能固凝,心神不由大震。奚凤啸目睹陆曼玲玉容惨白,忙伸右手三指搭在陆曼玲腕脉上,以纯阳真气透穴输入。
半晌,奚凤啸叹息道:「玲姐,如非发觉得早,玲姐将抱憾终身了,但小弟只能保住玲姐伤势一年之内不再发,倘欲痊愈,小弟尚须至一处采取一本稀种灵药不可。」
陆曼玲展颜妩媚娇笑道:「有啸弟华陀妙手,愚姐有何可惧,请施治吧。」
奚凤啸道:「小弟恳求玲姐一事。」
陆曼玲不禁一怔道:「你我之间何事不能说,纵有天大,愚姐无有不允之理。」
奚凤啸正色道:「四十九日内玲姐不能妄用真力,施治后玲姐暂回家调养,诸事自有小弟代劳,一有端倪,立遣人报与玲姐知道。」
陆曼玲不由响起银铃悦耳娇笑道:「我道是什麽重要之事,你放心,愚姐应允你就是。」奚凤啸忽玉面一红,欲言又止,似是为难已极。
陆曼玲目睹奚凤啸如此神色,不禁芳心一震,暗道:「难道啸弟动了男女相悦之情麽?」玉靥陡涌两朵红云,嗔道:「啸弟,你还有什麽话要说?」
奚凤啸倏地立起,竟牵着立在陆曼玲身后的青兰走出庵外。陆曼玲如坠五里云雾中,忖侧不出奚凤啸究为了何故,只觉心上人举止离奇怪异。须臾,青兰独自一人飘然返转,附着陆曼玲耳边密语了一阵。陆曼玲不禁红云过耳,低垂螓首不语。
青兰知陆曼玲已是暗允,但女儿家矜持羞於出言,当下说道:「姑娘伤势要紧,虽然男女有别,但奚公子不是外人。」说着强拉着陆曼玲走入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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