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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身倒地不起。
只见那武士由头顶至印堂而鼻准、人中、下颔显出一线血痕,渐渐裂开身躯立分两半,鲜血凝结,五脏六腑原封不动,宛如置在水晶版下,清澈无遗,纤毫毕现。庞镇寰看得心头猛震,只觉寿人杰剑学委实诡异霸道,想不出这剑学源自武林中何人。
正在忖思之间,武士中有两人窜出,横刃凝式待一击出手,庞镇寰知这两人身手甚高,亦未出言阻止。他此刻是想在观察寿人杰真正来历及剑学变化,再找出克制之策,多送几条冤死性命还是合算。只听寿人杰阴冷笑声道:「对寿某用车轮战术未免不智,寿某早已有言,我这金剑一出,立即横尸如丘,血流成渠,转眼之间,你这庞府鸡犬不留,庞镇寰,何不献珠留命。」庞镇寰闻言不答。
彭天麟神色淡漠,料定庞镇寰决不致冒然出手,脑中徐思对策,他不为庞镇寰,而是何湘君。一双武士突暴喝出声,分攻「飞虹掣电」、「巫山云断」两招,招式辛辣神奇,配合更是严密,泛常人之辈无法幸免这两招合击之下。
寿人杰不禁冷冷一笑,金剑一式「惊虹离华」斜出,寒芒疾吐暴仲,飞向两武士右臂砍去。只闻两声微响,一双武士手臂齐肘被削坠地,寒芒暴卷,头颅接着离肩飞向半空,更令人惊骇的是点血均无。庞镇寰震惊得面色铁青,示意八名武士围攻出手后,即命一人速去请公孙先生。
八名武士改变搏敌之策,远远在寿人杰剑势之外挥招攻击,此进彼退,在寿人杰无法顾及之处攻出一招。此一阵法意外收效,寿人杰吐剑半途,只觉身后一股寒劲如割,刃风袭至,他立即回身挥剑洒出。岂料他回身之际,突闻身后高喝一声「打」。数十点暗器,以满天花雨手法罩袭而至。
经一前后呼应,配合严谨之策,与少林罗汉阵式有异曲同功之妙,须知庞府武士一身武学内外兼休,都是武林上乘高手,被庞镇寰网罗,应不时之需。寿人杰深明这一点,不敢大意,冷笑一声,金剑幻成一个光团,将袭来暗器悉数震飞开去。
他藏身光团内,令人不见他的身形,使八武士迷惑不敢冒昧出手进招,但八武士似训练有素,暗相契合,每两人前后备闪电攻出一招配合得严谨异常,以八支兵刃同时出手,宛如长江大河,叠湖猛浪袭去。於是,寿人杰一时之间采取守势,俟隙出手。只见一名武士领着一瘦长老人奔来,面肤宛如染色一般,靛蓝如漆,目中神光如炬,却显得有点呆滞。
庞镇寰立时问道:「公孙先生可胜得此人麽?」
老人定睛望了寿人杰一眼,道:「公孙入云愿请一试,虽不胜亦不致落败。」
庞镇寰道:「如此,公孙先生小心了。」
公孙入云在武士手中要过一支长剑,迈步向寿人杰走去。只见光团中突然爆射出八道金黄色寒芒,射向八名武士而去,势如奔雷,认穴奇准,八名武士似不及闪避,寒芒穿胸而过,惨叫出声,横尸在地。光团一敛,显露出寿人杰身形,张嘴哈哈狂笑中途,只见公孙入云身如山岳迈步走来,不禁笑声嗄然而止,目光慑人,沉声道:「你也要送死麽?」
公孙入云道:「未必见得。」长剑呼地攻出一招「长虹吸水」,飞虹掣电指向寿人杰的心窝。
剑势未至,寒劲之气已自逼人。行家伸手,便知有无,像寿人杰如此剑学名家,最是识货,即知公孙入云剑学造诣高绝,金剑一式「云断巫山」封出,挥出一片金色光芒。「叮叮」金铁交鸣,两剑交击。公孙入云身形迈前了一步,寿人杰身形摇撼了几下,又自稳住。
只见公孙入云手中长剑断去了寸许剑抄,寿人杰足下沉陷了两寸。公孙入云口中绽出了春雷似的大喝,断剑迅疾无伦攻出五式,招招辛辣猛厉,全无章法,交杂纷乱攻出。寿人杰目光冗凝,那口金色短剑并立时封出了五招,诡异绝伦。
彭天麟目睹公孙入云剑招递出,不禁暗暗哦了一声,心说:「这是乱披风剑法。」
表面上看来全无章法,其实玄奥已极,本身剑学非至炉火纯青境域,无法曲心尽其妙,这五招攻出,后面怪异奇招立即绵绵攻出。果然,公孙入云剑势突变,漫空只见交织错杂的剑光,掣电奔袭。寿人杰金剑招式更是诡异,剑飚如潮,精芒闪烁,洒下漫空金黄寒星,眩目耀眼。
双方紧迫猛攻,互抢先机,公孙入云身法如风,向不同方位出手,而寿人杰身形不辩方寸部位,每一招出手都是攻招。彭天麟与庞镇寰忽然同时惊噫出声,原来公孙入云每一剑出手后,长剑每次均削去了一分,数十招过去,公孙入云手中剩下五尺来断剑。可是,公孙入云却丝毫不气馁,断剑仍是乱披如麻,攻势如山。
彭天麟心中一动,突然大喝一声道:「住手。」寿人杰与公孙入云身形倏退。
彭天麟冷冷一笑,大步走去。庞镇寰暗中一惊,忖道:「他未必有如此高绝的功力可胜得了寿人杰,但他此举显然胸有成竹。」不禁注视着彭天麟的举动。
寿人杰冷笑道:「你也要找死不成?」
彭天麟面寒似水,淡淡一笑道:「阁下不过恃着金剑犀利无匹,如我等换易一口春秋神物,阁下未必胜得了公孙老师。」
寿人杰闻言不由气往上冲,目中凶芒暴射,大喝道:「寿某等你换易宝剑就是。」
彭天麟微笑道:「老朽要去百里外取来干将名剑,天色不早,不如明晨再战。」
寿人杰双眉一挑,冷笑道:「你是用缓兵之计麽?」
彭天麟道:「阁下如自认武功无敌,何惧我等缓兵之计,明晨如我等不敌,当束手献珠。」庞镇寰闻言不禁一怔。
寿人杰沉吟须臾,颔首道:「好,就此一言为定。」话落人起,穿空疾杳。公孙入云缓缓转身,用呆滞的目光望了彭天麟一眼,迳自迈步离去。
庞镇寰道:「彭老师也认为在下攘有移墨定风宝珠麽?」
彭天麟微笑道:「庞少侠自承明晨胜不了寿人杰麽?」
庞镇寰剑眉微皱道:「不论胜负,此言一经说出,立时不胫而走,武林中必确认在下夺得二珠,无异引火焚身,这如何是好?」
彭天麟道:「这话由彭某亲口说出,彭某身为客宾,如何担当得这大干系?」
庞镇寰不禁恍然大悟,朗声高笑道:「彭老师真是智谋盖世,在下不啻置身局外,见了群邪也有话说。」说着眼珠一转,接道:「彭老师智退寿人杰,不知尚有何妙计,可否见告。」
彭天麟叹息─声道:「寿人杰不知是何来历,少侠从他剑招上可曾看出?」庞镇寰摇摇首,神色不胜忧郁。
彭天麟暗暗争笑一声,心说:「不管你如何装作,大难临头时,定要你显露原形。」望了庞镇寰一眼,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少侠─身武学博杂异常,而且人缘极广,竟瞧不出寻人武功来历,莫非他不是中原武林人物。」
庞镇寰道:「家父比在下所知甚多,或许他老人家目睹此人即知来历,无奈长年卧病后,性情大变,喜怒不测,答非所问┅┅」
彭天麟道:「少侠不妨一问,兹事体大,令尊不致不明辩厉害,如令尊实在不知寿人杰来历,再恩对策不迟,依彭某料测,明晨群邪必然赶至,相继来犯,少侠只动以危词,使之自相残杀,府上谅可稳如磐石。」
庞镇寰长叹一声道:「这一点在下也曾想到,无如寿人杰剑学一道已臻化境,倘有万一,在下岂非弄巧成拙。」
彭天麟婉言相慰道:「吉人天相,少侠不可妄生杞人忧天,但事不宜迟,分秒必争,你我立即拜见令尊如何?」
庞镇寰极其勉强颔首道好,他自寿人杰一来,全部策划巳不适用,不禁心乱如麻,恐群邪来犯时,似此枝节横生,穷於应付,怎能不忧。两人向庞老爷子所居那幢高楼急步行去,身形转眼消失於暮色沉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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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老爷子自彭天麟一来,本来静止如水的心绪又起激澜,抚昔思今,感慨无穷,两眼仰视在承尘板上暗暗叹息。案上燃着一盏油灯,吐出昏黄的光芒,映得一室景物模糊,平添了几许凄凉气氛。灯影一晃,一条身形疾飘而入,正是庞镇寰。
庞老爷子业已警觉,很快地闭上双目,只听庞镇寰语声道:「我带来一位武林朋友,现在玉虎帮刑堂堂主,名唤彭天麟,昔年你纵横武林,显赫江湖时,不知可曾见过此人麽?」庞镇寰说时,疾伸两指朝庞老爷子喉结穴点下。
只见庞老了身躯一震,双目倏睁,面现痛苦之容,喉中迸出哦哦之声。这使庞镇寰大感意外,楼下尚有彭天麟立候,庞老爷子倘有巨变,自己将蒙上杀父之名,百忙中不遑思索,伸指疾点在右胁「天豁穴」下三分。庞老爷子面色疾转,长叹了一声道:「你带他见我做甚?我已说过不见外人,何况彭天麟此人在我记忆中甚是陌生。」
「事非得已,无可奈何。」庞镇寰说时,面现尴尬阴森的假笑。
庞老爷子鼻中冷哼一声,道:「你也有无可奈何之事。」庞镇寰冷笑─声,身形疾晃外出。
庞老爷子只觉颈部可左右转侧,但酸痛异常,心中惊喜交集,暗道:「九荫这孩子果然聪明绝伦,日后必冠冕武林。」只见庞镇寰带着一个面如珠砂,貌像威严的老者快步进入室中。
彭天麟朝榻上庞老爷子抱拳一揖道:「晚辈久仰老前辈英风侠名,只恨无缘拜谒,如今得以┅┅」
庞老爷子巳自沉声道:「彭老师,老朽已无足称道,垂暮之年,犹如风中践烛,有云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百年岁月,无非弹指光阴,有劳老师探望老朽,老朽心感不已,这武林中算是除了老朽之名。」
彭天麟怔得一怔,微笑道:「哀乐痛苦,人生必经,老前辈必可复元,忧能伤人,但愿老前辈善自珍摄。」
庞老爷子嘴角泛起一丝凄凉的笑容,道:「但愿如此。」
庞镇寰趁机道出寿人杰侵扰本宅经过,并道:「您老人家可知寿人杰真正来历,有否破解他那诡异剑招之法。」庞老爷子缓缓闭上两目,沉心思索。
只见庞镇寰在室中来踱步,神色之间显得不耐。庞老爷子只觉彭天麟蚁语传声嘱他如何答话。忽然,庞老爷子睁目吐声道:「如寰儿所说不错,这寿人杰并非中原武林隐世高人门下,那支金色短剑为父昔年亦无所闻,不过┅┅」话音中断,瞑目又苦苦思索。
庞镇寰皱眉道:「孩儿不信您老人家说一无所知。」
庞老爷子突沉声道:「这等重大之事岂可凭空臆断,分毫之差足谬失千里,我尽一晚时间找出寿人杰金剑来历┅┅」
庞镇寰面色愠色道:「西江之水难救涸澈之鱼,等到明晨,寿人杰已卷上重来,恐无唯类矣。」
庞老爷子怒道:「脚长在你身上,难道你不会逃之夭夭,哼,南天三燕之首,身蕴正邪两家武学之长,怎不敢与寿人杰放手一拚,为父数十年威名荡然送在你手上,真是虎父生犬子。」
庞老爷子声色俱厉,字字宛如钢锤击在庞镇寰心坎上,庞镇寰一张玉面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