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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此七八里城厢上突冒起面如珠砂老者,手抓着卜虎翻出城外。老者将身落在城沿,放下卜虎,伸掌拍开穴道。卜虎睁目醒来,只见老者满脸杀机,不禁吓得面无人色。老者寒声如冰,喝道:「卜虎,你知罪麽?」
卜虎连连叩首道:「小的知罪,小的该死,彭堂主请念小的尚有老母在堂┅┅」
「住口。」老者喝道:「你平日在彰仪门无恶不作,老夫已有耳闻,数日前帮主严命帮中一律人物均不得露面,违者处死,你居然忤令不遵,可见你胆大妄为之极,如宽贷免死,老夫则何以服众。」说时一掌向卜虎面门。只见卜虎气息室逆,眼耳口鼻内缓缓溢出一线黑血毙命。老者迅疾在怀中取出一支小瓶,倾出少许药末,洒入卜虎口中,伸臂抓起,丢入洼中。
蓦地──耳边突响起阴森低笑道:「天子脚下,竟敢做出毁尸灭迹恶行,目无法纪,还不束手认罪?」
话才入耳,老者不禁心神大凛,迅即运功护体,旋身出掌,猛感一缕指风如剑,点中「期门」穴上,立时周天气凝,眼前一黑,仰面倒下。个蒙面人疾将老者挟在胁下穿掠去,去势如电,瞬即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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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门外南下尘陶然亭,远无望去,林木阴翳,池水清碧,春秋佳日,都下士人,皆聚会於此,地极幽雅恬丽。亭本康熙时尚书江藻所建,是以又名江亭,江藻自题亭联:「愧吾不是丹青手,写出秋声夜听图。」因亭西有流泉,其声铮琮,秋夜听之,令人神往。其地临临野,层轩垒榭,水绿飘红,乔树依稀,平湖在望。
去亭数百武,垂柳掩拂中,隐隐可见一幢宅第,由宅门漆色斑剥蚀脱,可知家道衰微没落了。临野寂杳,一个蒙面人挟着一具身形飞掠在宅前,竟不推门而进,身形疾腾翻墙入去。这蒙面人入得一间暗室,「刷啦」一声,擦亮了火摺,燃点桌上残烛,将老者放在榻上。室中仅一榻一案,两张木凳,陈设简陋,四壁徒然,昏黄的烛光映照下,气氛异常凄凉。
蒙面人木立榻前目注老者学沉思良久,似踌躇未决,半晌,出声长叹道:「彭天麟,生死两途,唯有你自己取舍了。」伸掌拍下。
面如珠砂老者得睁日醒转,发觉情景有异,不由骇然变色一跃而起,右掌横胸,大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将老朽擒来此地。」
蒙面人微笑道:「彭兄,稍安勿躁,你还记得小弟麽?」说着已揭下蒙面乌巾。
「恕老朽眼拙┅┅」彭天麟愕然凝目注视,猛然忆起一人,惊诧道:「你可是崔星五贤弟?」
「正是。」崔星五目中精光闪闪道:「难得彭兄尚记得小弟。」
彭天麟道:「贤弟之恩,没齿难忘,自从别后,地北天南,彭某时刻在念,唉!岁月变迁,人事全非,我你已至暮老之境,若非彭某熟记贤弟语音,彭某还不敢冒叫出口。」
崔星五大笑道:「彭兄太言重了。」倏又正色接道:「彭兄视小弟与展天行两人,情谊孰重孰轻。」
彭天麟闻言愣得一愣,道:「一个恩深如海,一个义重如山,叫彭某如何答覆。」忽地诧然道:「贤弟是否与展天行有仇,怕我从中作梗,如所料不差,彭某立即远行他乡,置身事外。」
崔星五朗声大笑道:「小弟一向行事果断,从不因循自误,几曾怕人从中作梗过?」
彭天麟疑云满腹,道:「贤弟究竟为了何事?」
崔星五笑道:「别忙,小弟要请问彭兄,当今武林中彭兄最敬佩的是何人?」
彭天麟茫然不解崔星五此时此地问话真正用意,略一沉吟,答道:「彭某最钦服赤手屠龙何昆仑大侠,肝胆昭日月,神威扬九州,可惜江湖传言何大侠离奇失踪或谓仙去┅┅」
崔星五截住彭天麟话尾,道:「小弟追随何大侠多年,何大侠离奇失踪与贵帮中神秘人物有极大的关连,所以小弟想借重彭兄。」
彭天麟不禁骇然莫名,诧道:「神秘人物。」
「正是。」崔星五正色道:「贵帮迁移总坛,严令门下敛迹,亦是为了此人。」
「原来贤弟亦知敝帮隐情,这个彭某愿竭力殚智查出此人。」彭天麟叹息道:「恐怕甚难报命。」
崔星五微笑道:「不是小弟小看彭兄,此人暗中图谋贵帮,祸害武林,无论是武功、心机,那一方面都强出彭兄太多,彭兄恐不能当此大任。」
彭天麟佯怒道:「贤弟说话颠倒,是否神志有点不清。」
崔星五大笑道:「小弟神智清醒异常,彭兄愿否相助端在一言,如蒙应允,当听令於小弟。」
彭天麟实在不明白崔星五用意,长叹一声道:「彭某昔日诺言犹在,贤弟如有所命,纵粉身碎骨,在所不辞。」烛熠摇晃,香风扑鼻,一个面蒙白纱少女翩然若惊鸿般掠入,向彭天麟盈盈一福。彭天麟惊愕不胜,问崔星五道:「这位姑娘何人?」
崔星五答道:「何昆仑大侠独生掌珠,特来拜谢彭兄相助之情。」
鼓天麟不禁「啊」了一声,忙抱拳一揖道:「彭某失敬,请姑娘恕罪。」
何湘君道;「两位请坐,故友重逢,其快如何,我还有事不奉陪彭老英雄,已备酒菜,片刻送上,恕我失陪了。」说罢盈盈一福,转身走出,向后院行去。
只听何湘君唤道:「春梅。」一间小楼内春梅疾射而出,道:「小姐,呼唤婢子何事?」
何湘君道:「你持我信物去请奚少侠来,必须慎秘行踪,依计行事。」
春梅道:「婢子知道。」反身飞燕投林,身法美妙,已穿入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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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仪门大街小巷,行人肩摩踵接,车水马龙,人群中突现出太极双环刘文杰,行云流水向大森茶叶铺走去。他身法虽比常人快捷,但不惊世骇俗,更不易察觉丝毫有异,这份火候,非武林等闲人物可以企及。大森茶叶铺外行围聚如堵,彼此谈论方才卜虎之事,刘文杰无心听此,迳向邻庆远堂药店进入。
庆远堂是一规模甚小的药店,柜台内一个老叟见到刘文杰走入,忙堆上一脸笑容问道:「您老是┅┅」
刘文杰道:「我来探访一位小友,名叫奚凤啸,不知是否住在宝号?」
「他麽?」老叟露出歉然笑容道:「已去关外洽买一批药材,半月之后定可返回。」
刘文杰面露失望之色,微笑抱拳道:「如此老朽到时来访。」转身走出,觉挨身擦入一个老妪,掏出一张药方配药。
他鼻内闻入一缕淡淡幽香,暗道:「老妪那有此少女体香。」不禁一怔,正欲转面观察,忽见街心中现出老龙神上官相身影,鼻中冷哼一声,迳向上官相身后暗暗跟去。
庆远堂店主铺开方单镇住,正要照方抓药,一眼望去,不禁一怔,忙将方单收置怀中,低声道:「请回覆命,我命凤啸如约而至。」老妪谢了一声,转身甫一消失人丛中,太极双环刘文杰去而复返。
刘文杰不见老妪,由不得怔住,暗道:「其中必有蹊跷。」正欲询问店主,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冷笑,转目望去,只见一个黑衣老妇,凤目吐威,嘴角冷峻笑容未敛,目光凝注在庆远堂店招上。他略一沉吟,迳向黑衣老妇身前走去,微笑道:「骊山旧友别来无恙?」
黑衣老妇正是骊山鬼母,闻声发现出声之人竟是武林名宿太极双环刘文杰,不禁目露怒容,道:「刘老师不是与老神龙走在一处麽?怎会来此?」
刘文杰微微一笑道:「欧阳女侠你误会了,老朽虽与他们巧合凑在一起,却志不同道不合,各行其事,夏口镇外如非老朽暗助,二位令嫒恐无法全命。」
骊山鬼母黯然叹息道:「两个丫头负伤未愈,私自潜逃,害得我千里奔波,遍觅无着┅┅」
刘文杰微笑道:「所以想到一个少年人身上,因二位令嫒对这位少年情深一往,效那红拂私奔。」说时不禁忆起方才那买药老妪,体内发出少女持有的幽香,暗道:「莫非老妪就是鬼女易容扮成,哼,你既对老朽不敬,老朽也懒得管了。」
骊山鬼母闻言冷笑道:「刘老师无须出言讥讽,少年人血气方刚,遇事偏激在所难免。」
须知刘文杰外似宽宏,其实心胸狭窄,闻言暗中怒火猛腾,口中佯笑道:「这位少年人老朽知之甚深,少年方正,行不逾榘,老朽已视作未来衣钵传人,可惜他已远赴关外,欧阳女侠来得适非其时,不过老朽可断言令嫒为凶邪所掳。」
骊山鬼母心中感忧急,忙道:「为何人所掳,不知刘老师可否见告?」
刘文杰微作沉吟,道:「老朽向不作不实之言,燕京群雄毕集,只在可疑人物中必可寻出端倪,他们之来旨在寻获白阳图解,距都门东北九十里长城外燕山,是群雄必去之地,因燕山乃传说纷绁图解藏处之一,女侠何不去燕山一行。」
骊山鬼母深感刘文杰之话并非无理,颔首笑道:「燕山终须一行,多承指教,适才冒犯,请予宽谅。」
刘文杰微笑道:「老朽并非心胸狭窄之人,女侠无须挂怀。」骊山鬼母作别而去,刘文杰转身急欲向店主探询方才买药老妪,但不知想起什麽重大之事,迳自离去,消失於人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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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远堂中忽闪出奚风啸,易容成三旬上下精壮汉於,面孔干黄,颔下微髭,身着一袭灰旧长衫,朝前门外走去。去南下洼奚凤啸不走官塘大道,沿着城下择偏僻小径奔去,距陶然亭不过里许,忽闻树木阴翳中传出喝叱声,不禁心中一动,猛挺身一跃,拨起九尺高下,倏地腾腰弓腿,凌空一个疾翻,身如离弦之弩,疾射出七八丈外,突然仰腰一挺,穿入林内。
他在沾足树枝之际,似风送入耳一个语声道:「好俊的身法。」不禁心神一凛,知有人暗随自己身后,索兴稳住不动,只见一条疾飞的人影疾掠而过。
那身影似是太极双环刘文杰,内心更是一惊,犹豫了一阵,暗道:「怎能怕得这麽多?」身形疾动,如飞而去。
只见三个面目怪异阴冷,劲装紧服汉子的立着林内,面带谲笑,一个蓝衣汉子高声道:「朋友,玉虎帮我威振北五省,门下高手都是三头六臂,望重一方的人物,怎麽朋友躲躲藏藏鬼祟行踪,见不得人,不怕有损贵帮的威名麽?」目光炯炯凝向阴暗处。
阴暗处,忽掠出一个虎背熊腰,背插一对短戟,神熊猛悍的大汉,满面怒容,厉声喝道:「兄弟与三位朋友素不相识,为何如此相逼,未免欺人太甚,恕兄弟万难按忍。」
蓝衣汉子目光闪闪望望大汉肩头后寒光犀利短戟两眼,猛然忆起一人,道:「朋友是否就是威震三湘的追命温侯樊潜。」
「这是武林朋友抬爱,不足挂齿。」樊潜面露得意之色,道:「三位大名可否见告。」
蓝衣汉子察觉樊潜神色狂傲,不由冷笑道:「在下郭盛,与异姓兄弟陈玉、罗东野,蒙江湖朋友不弃,赐与晋北三鹰匪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