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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澄碧道:「与其说我爹丧在日月五行轮金旭的三阴绝户掌下,毋宁说是误在少林达摩院三老及昆仑掌门师弟秋叶道人拦劫夺,武林名门正派,也一样卑鄙无行,我日后若有成就,伪貌良善,心地鬼蜮之辈必手刃之。」
奚凤啸心中有事,也不细心推索吴澄碧之言,在怀中囊内取出本「三元秘笈」递与吴澄碧。吴澄碧按过,似有深意望了奚凤啸一眼,道:「你我择一幽静之处,一同叁研,彼此切磋,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奚凤啸摇首微笑道:「姑娘情意可感,怎奈在下为事羁绊,一时之间无法抽身,俟在下事了,定赶去看望姑娘。」
吴澄碧见奚凤啸神情语意真挚不似作伪,微含螓首道:「我住在昆明监官巷姑父罗湘家中,少侠一言如山,谅不致食言。」说罢望了坟墓一眼,一跃而出,头也不回,转瞬消失在夜色苍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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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凤啸徐徐长叹一声,四顾茫然,下意识摸向囊中,只觉有异,不禁呆得一呆。原来三元秘笈因装线脱落,尚留有数页仍在囊中,有心追上吴澄碧,只一想到天色将即放曙,骊山鬼母之约不能不去,只得暗暗叹息,身形一展,飘然走去。
他此行又是扑空,阁上骊山鬼母及二女已无踪影,显然离去甚久,也未见留下片言支字,知怨已结下,魔障又深一重,江湖险恶之感油然兴起,只觉帐触无端。只听一声大笑传来道:「奚老弟,叫老朽好找。」奚凤啸不禁一惊,转面望去,只见一条庞大身影穿窗而入,身形落定,却是那铁面锺馗杜长龄。
他又不由赧然笑道:「杜老前辈为何知晓辈在此,晚辈为事耽误,竟┅┅」
铁面锺馗杜长龄大笑道:「老朽知道,不然老弟也不致爽约,风闻群雄赶来此宅劫夺鬼母二女所得之白阳图解宝钥,谅老弟必然目睹,但不知真有其事麽?」
奚凤啸点首道:「诚有其事,但却为一蒙面老叟得去,此人就是在龙泉驿重伤何姑娘同为一人,不过白阳图解宝钥是否是真,其中大有可疑。」
杜长龄诧道:「老弟可否将经过详情见告。」奚凤啸遂滔滔不绝,不厌其详将经过和盘托出。
杜长龄垂首沉吟良久,抬面摇首慨叹道:「鬼母二女机智狠辣,蒙面老叟得去之明珠必不是白阳图解宝钥。」
「老弟沉稳睿智,此事显然有差,欧阳翠英之言大有文章,惜其重伤未竟其言,老弟为何呈怒而去,尽悉其言总比凭空摸索为强。」
奚凤啸面现愧容道:「晚辈少不更事,想不及此。」
杜长龄随即大笑道:「事过境迁,又何愧悔,亡羊补牢,犹未为晚,老弟只去方城山一元真人处求得「玉髓仙露丹」,奔上骊山一道尚有挽回馀地。」奚凤啸苦笑一声不答。
杜长龄长叹道:「这蒙面老贼来历,我杜长龄决心要查出,但白阳图解宝属渺茫,三年五载未必能找出踪迹,只苦了武林苍生,受尽荼毒。」
奚凤啸道:「老前辈有何所见。」
杜长龄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你我且拭目以待。」说着略略一顿,又道:「老弟如今意欲何往?」
奚凤啸答道:「晚辈意欲赴京。」
杜长龄道:「好,老弟此去赴京说不定可与何姑娘晤面,老朽须上武当拜望多年旧友,稍作勾留后也要去京,老弟,你我京城会面。」说罢穿窗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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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鲁西道上现出奚凤啸寂寞的身影,孑然萧索,他胸中怀有太多的怅触,只觉在短短时日中,竟让他独有许多离奇遇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脑中思想纷歧,心乱如麻。晚来栖息荒山野庙,孤村客店,每为烦虑所苦,遂凝神三元秘笈中所忆武学,逐句推解,三日来武功虽大有进境,却依然排遣不去怅触。
残阳已遏,暮霭四垂,远远望去,炊烟徐徐四起,现出三两灯火。奚凤啸暗道:「无炊烟,必是市集。」放开脚步疾奔而去。果是一市廛繁盛市镇,华灯正上,一条不太宽的街道,人群熙来攘往不绝如缕。
他因饥腹雷鸣,信步走入一家酒楼,一踏入门中,只闻嚣潮如雷,热气酒香扑面,楼下竟座无虚席。奚凤啸毫不思索,拾级登楼。登上楼面,目光扫视了一眼,除了靠窗三张八仙桌面空无一人外,其馀也上了十成座,不禁皱了皱眉头,暗道:「好旺的生意。」
一个酒保笑着脸走了过来,道:「你老┅┅」
奚凤啸沉声道:「速送上五斤陈年醇酒,四盘应时菜肴。」说时迳向一张八仙桌面走去,择靠窗位坐下。
酒保暗暗叫苦,疾趋随后,苦着脸低声下气说:「小的┅┅」
奚凤啸双目一瞪,两道神光如挟霜刃,沉声道:「命你速送上酒菜,快去。」酒保与奚凤啸目光一接,不禁心中发毛,喏喏连声退下。四座食客目光不约而同地投注在奚凤啸身上,露出惊愕之色。
须臾酒保领着一身材矮肥,穿着一件团花天青长衫,面如满月,微髭四旬上下中年人走了上来。店夥低声道:「就是那位客官。」
这矮肥中年人似是店主,疾趋上前向奚凤啸─揖至地,堆起满面笑容道:「这三张桌面已有客人事先订下,爷台照顾小店生意,就是财神爷,那有见拒之理,无奈事有先后,碍难之极,小的与爷台另择一付雅座如何?」
奚凤啸微笑道:「买卖规榘,先到先买,在下也不与贵店为难,反正这订座客人尚未到来,在下用饱了就走,何必无事争持,客人来了在下再让座也不迟。」
店主不禁语塞,拱拱手道:「爷台请坐,小的即命人将酒菜送上。」转面向酒保一瞪眼,酒堡不禁一个哆嗦,三步变作两步奔往楼下而去。转眼,酒菜已自送上,肴制甚精,味搜可口。
奚凤啸暗赞道:「怪道这酒店买卖如此鼎盛,其巾自有道理。」执起酒壶,满满斟了一杯,酒香扑鼻,醇碧如醪,他浅赏轻酌,面上流露出怡然自得之色。
站在远处酒保,可真急坏了,急出满头大汗,目光愣直,腹内嘟嚷不绝。蓦地街上起了一阵奔马蹄声,到得店口骤然停住。那酒保神色一变,疾向奚凤啸座上趋去。但未及半途,楼口一阵风掠上五个身怀兵刃武林人物,老少不一,气宇方正,一望而知都是正派人物,眉宇均含有忧急之色。
为首的是一六旬上下老者,见座上奚凤啸,不禁望了洒保一眼。酒保面露惶恐,嗫嚅说道:「这位客官说了用完就走,小的就去请这位客官让座。」
老者摇手阻止道:「无须,只两席已够。」酒保一颗吊着的心方始放下。
五人向奚凤啸邻席坐了下来,一个壮年汉子低声道:「他们也该到了,咱们如此低声下气,未必就能无事,二庄主至今未回,令人不胜忧虑。」
老者微叹一声道:「我等用意无大非是捱延策略,终久不免一战,待二庄主所邀人手赶到,方能解救一庄生灵。」
「玉虎帮近来愈形狂妄猖獗,大有不惜与各大门派为敌之意,目前不过是开始而已。」
另一虎目浓眉汉子,道:「难道展天行新近习成一项旷绝武学,动念图霸武林麽?」
老者摇首苦笑道:「此中内情尚难获知。」
蓦地,楼下涌上一群黑衣劲装人,胸前缀乡一支山中玉虎。座上五人纷纷起立相迎,面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玉虎帮中一个面目凶狠,左嘴角长有铜钱大小的黑疤五旬左右老者,微抱拳说道:「林庄主,胡飞熊率弟兄一步来迟,有劳庄主久候,请海涵是幸。」说时嘴咧了一咧,泛出一丝阴险谲笑,目中露出异样寒芒。
「岂敢。」先来老者答道:「胡堂主能拨冗光临,兄弟林树德不胜荣幸,请入席上座。」说着抚抱拳微笑,欠身让客,便他的目光落在胡飞熊身后一个长瘦汉子上。
这瘦长汉子捧着一支札以红布方形木盒,不知内贮何物,但携着来此赴宴必非寻常了。胡飞熊又是阴阴一笑,似瞧出林树德惊愕神色迈步走去。宾主落座后,酒菜也立即送上,林树德亲身斟酒劝饮,酒过三巡后,胡飞熊冷然一笑道:「林庄主,三月之期已届,谅庄主必有睿智决定,胡某当洗耳恭听。」
林树德抚髯微笑道:「老朽武功微薄,德望不孚,投盟贵帮,於事无济,为此踌躇难决,何况艺事荒疏,髀肉重生┅┅」
语尚未了,胡飞熊桀桀狂笑道:「林庄主太客气了,胡某武林粗人,说活不喜绕脖子拐弯,敝帮主早有吩咐,如庄主愿加盟敝帮,前仇一笔勾消,否则,则视作强仇大敌。」与林树德同来四人不由勃然色变。
但林树德姜是老的辣,毫不动容,道:「老朽心想此事又非十万火急,恐非贵帮主本人心意,稍缓数日有何不可。」
胡飞熊面色不禁微变,道:「稍候数日当然无妨,但庄主谓非敝帮主本人心意,是何所指,难道是胡某挟怨矫命麽?」语气寒森,咄咄逼人。
林树德忙道:「胡堂主休请误会,老朽与异帮主只是缘悭一面,但久闻他为人豁达大度,恩重干威,决不会轻出此言,於人於已,无益有损,最近武林盛传,贵帮总坛内来了几个神秘人物,武功绝奇,能左右毕帮主心意,胡堂主膺在任西分堂重寄,不能不知?」
胡飞熊怫然不悦道:「此乃无稽传闻,何能置信,题外文章,休要再说,至於庄主稍候数日之言,用意难明,请予明告。」
林树德答道:「出处大计,不可不与二庄主商量,二庄主外出访友未归,三两日内必返回庄下。」
胡飞熊桀桀大笑道:「好,胡某从命,还有避火宝珠之事,可否赐借敞帮主一用?」
林树德道:「此珠也在二庄主身上,一俟他回来,无不如命。」
胡飞熊大笑道:「林庄主真打开瞧瞧,是否还合意?」
林树德迟疑了一下,双手解开红布活结,掀开盒盖,不禁骇然色变,如中蛇蝎,双手颤震,面如死灰,胡飞熊则冷然微笑不语。原来盒内贮有一颗首级,毛发茸茸,双目怒瞪,显然死得极为怨恨。与林树德同来四人齐声惊叫出口,霍地立起。
胡飞熊冷冷说道:「齐二庄主一去不回,林庄主也断了妄念啦。」
林树德面如巽血,大喝道:「齐绍鸿与胡堂主何仇何怨,惨遭毒害?」
胡飞熊发出一声慑人心魄的阴恻恻怪笑道:「此乃林庄主心狠意毒,命齐绍鸿邀集能手,意欲扫荡鲁西分堂,置胡某於死地,你既不仁,何能责斥胡某不义,何况避火宝珠亦不在齐绍鸿身上。」
林树德不禁胸中热血沸腾,大喝道:「胡飞熊,你我除了一死相拚,别无话说。」
胡飞熊卑屑一笑,冷冷答道:「恐怕由不得林庄主了。」非但这座洒楼四周伏桩密布,庄主各位插翅难飞,就是宝庄亦不例外,不如束手就缚,献出宝珠,以免殃及无辜,」
突然,木盒内头颅竟自动缓缓离盒长起,虚空悬着静止不动。玉虎帮匪众均相顾失色,行发悚然,一股奇寒之气泛布全身。胡飞熊勃然色变,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