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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欧阳翠英服下药丸,待药力发动布运五脏六腑后,凄然一笑道:「暂莫动她,二丫头福泽比我来得深厚,危险中亦可安详无惊,强似我命运多乖┅┅」
奚凤啸叹息一声道:「可否容在下试解二姑娘被制穴道。」
欧阳翠英道:「蒙面老贼手法歹毒,强行解穴,必口喷逆血而死。」
奚凤啸倏的面色一变,低喊道:「有人来啦,姑娘速闭上双目,装着昏迷模样。」话时身形疾晃,掠向室外而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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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人影在风雨飘摇中,迅以惊鸿翻入室中,身形一定,两道锐利寒芒缓缓向室中扫视。欧阳翠英睁开眼帘一看,只来人正是那武林名宿太极双环刘文杰去而复回,显然未追上蒙面老叟,面上仍挂有失望懊丧之色。刘文杰察出室中无人藏匿,叹息一声,轻轻的唤道:「贤侄女,你伤势如何?」
欧阳翠英知不能佯装,睁开眼睛,凄然一笑道:「原来是刘老前辈,恕晚辈伤重,不能全礼。」
刘文杰迅即探腕抓住欧阳翠英脉门,细察脉象,不禁失声惊诧道:「此人手法歹毒奥绝,经络全被错开,气血散逆,伤在内腑,所幸为药力逼住,暂时保住性命三月,你已服下令堂秘制灵丹麽?」
欧阳翠英点点头道:「晚辈已然服用。」
刘文杰不禁目露诧容道:「贤侄女四肢既不能动弹,何人代劳取出。」
欧阳翠英不禁心神大震,忙道:「老前辈料事如神,就是与蒙面老贼动尹相拚的面目森冷中年汉子,蒙他相助倾出灵丹喂服。」
「他人呢?」
「现已离去,他相助晚辈得以不死并非善意,欲自晚辈口中获得一些白阳图解奥秘,其实晚辈并不知,武林谣传只是莫须有之罪,此人大为失望,一怒而去。
刘文杰忖道;「这鬼丫头诡计多端,不要上了她的大当。」遂微微一笑,道:「贤侄女似言之不实,为何白阳图解宝钥┅┅」
欧阳翠英忙道:「老前辈误会了,晚辈不过欲逃去一步杀身之祸,信口胡说,那颗明珠为家母赐给,世俗之物,那是什麽白阳图解宝钥。」
说着凄然一笑道:「晚辈最多可苟延三月生命,百药罔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前辈德高望重,武林生佛,家母钦仰备至,日后老前辈如是看家母时,将晚辈冤死情形转告。」
刘文杰不禁双目一皱,道:「二位为何不回骊山?老朽不信此是不治之伤。」
欧阳翠英幽怨一笑道:「老前辈试想怎能返转骊山。」
刘文杰叹息道:「老朽命人带个口信转交令堂就是。」说时目中神光一亮,沉声道:「妖邪横行,老朽决不坐视,那蒙面人姑娘可知他的来历?」欧阳翠英摇头苦笑不语。
刘文杰抓起欧阳翠英腕咏察看,只觉她的脉象散窜,虽然凶险难治,但以他的功力,不难治愈,却需耗费时日及真力,他不愿为此不必要而伸手,踌躇须臾,忽的伸指在二女胁下戳了九指。
点穴拿脉手法内功已臻功候的武林高手均擅此道,但造诣深浅却大有不同,其指力大小,拿捏分寸。血行部位,丝毫都差不得,否则将谬以千里,故点穴武学易学难精,多望而生畏,轻易不愿妄试玄露,以免弄巧成拙。
欧阳翠英猛感身形一震,但听刘文杰语声道:「两位姑娘珍重身体,不可急燥愤怒,吉人天相,当能化险为夷。」只见刘文杰身形疾晃穿窗面出。
须臾,只觉气血急涌四肢,那阵麻痒滋味令她无法禁受,嗯咛一声,浑身撼震不已。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麻移感觉渐止,四肢已可缓缓行动。垂目望去,发现其妹满头大汗,已睁目醒转,脸色痛苦难禁,不由柔声唤道:「妹妹,你忍着一点。」
欧阳翠华苦笑一声道:「姐姐,只要不死,这点痛苦小妹还能忍受。」
欧阳翠英感丹田升起一缕如焚奇热,飞涌周天,口内烦渴,眼中直冒金星,暗道:「不好。」迅即瞑日端坐,吸取一股外气将体内焚热徐徐压仰而下。
这时,奚凤啸迈步走入室内,见二女神色,微微一愕,正耍启齿,忽地一条身影疾闪而入,不由大骇,迅退三步,横掌当晌凝蓄真力待发。抬目望去,只见是一宫装中年妇人,螺髻高耸,眉目如画,惜面含冰煞浓霜。
那中年妇人望了二女一眼,倏地双眉一挑,风目中吐出两道威芒,如挟霜刃,逼注在奚凤啸面上,道:「两女可是你所伤的麽?」语音寒冷澈骨,飕飕侵入。
奚凤啸不禁一怔,道:「不是。」
「那麽是谁?」宫装妇人冷笑道:「快说。」咄咄逼人。
奚凤啸不由怒火上涌,厉声答道:「不知。」
宫装妇人凤目中突射出两道杀气,冷笑道:「分明是你,尚推称不知。」话才出口,一招虚拍过去。
奚凤啸只觉一股冰寒潜劲袭而出,不知为何,他身内真气竟自动飞涌周天,封闭住全身穴道,那股寒劲拂体而过,恍若无觉。宫装妇人不禁面色大变,深深打量了奚凤啸两眼,只觉此人面目可憎,不禁心底泛上一股无名的厌恶,道:「你是何来历,师承是谁?」
那知奚凤啸正如她观感一般,心内异常厌恶,怒道:「在下来历师承不劳费心见问,似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猝袭出手,就算你在武林中深负时望,如此行为令人不齿。」
宫装妇人闻言大怒,道:「你这是自己找死。」侧身电欺,右手拂出,迅疾无伦攻出七招,无一不是奇诡奥绝之奇招。快若奔电,挟着阴寒气劲指向要害。
奚凤啸交手经验不似前时慌乱无序,退了一步,气定神□以静制动,右臂徐徐伸出,两指如戟,以臂代剑,弧形圈挥而出,指划劲啸如割。此招乃是天飚三式化出,渗用金刚指法,威力无匹。宫装妇人锐利,猛觉此人武学极高,心中一凛,丝毫不敢大意,旋身飘开让过来招,复又欺身猛攻而出,漫天掌影纷纷落向奚凤啸要害重穴。
她那掌吐阴寒罡劲竟是愈来愈强,密啸刺耳。奚凤啸右臂未撤,只飞速轮转挥动,身法变幻不测,戟指如刃,指端逆吐一缕真力随着宫装妇人掌心,宛右附骨之蛆戳去。宫装妇人心胸偏狭,竟存杀机将奚凤啸废在掌下。
奚凤啸虽对宫装妇人不齿其行,但无怨无仇,存心在动手过招中。习练他那无师自通的何湘君梅六并三元秘笈中叁悟玄奥所得,以增加对敌经验。室内相搏,地形极隘,又恐伤及二女,动手之间,故有三分顾忌之念,不敢动手猛拚。
宫装妇人厉叱道:「你走得了麽?」正待迫身赶去。
突闻欧阳翠华娇唤一声道:「娘。」宫装妇人不禁呆得一呆,止住追势回望,只见二女均一跃而起。
欧阳翠华嫣道:「你为何知道女儿在此?」
欧阳翠英见宫装妇人面上怒容尚未敛去,不禁诧道:「娘为何盛怒,似与人动过手模样,但不知此人是谁?」
宫装妇人正是骊山鬼母,泛上慈霭笑容道:「你们姐妹未受伤麽?为娘方才就在此屋与一面目可憎汉子动手┅┅」
欧阳翠华不待骊山鬼母说完,即忧形於色道:「娘可是将他伤在掌下逃走了麽?」
骊山鬼母听出其女语气似有蹊跷,目露诧异之色道:「此人武功甚强,似不耐与娘久拚,趁隙遁去,你们可足伤在此人手中麽?」
欧阳翠英闻言黛眉微皱,道:「此人是女儿异性莫逆,娘岂能不分皂白,出手迅辣,激怒而去。」说至异性莫逆时,苍白的脸上忽泛出霞红,似不胜羞赧,与其妹相视一笑。
骊山鬼母微愠道:「此人虽然武功甚高,但面目可憎,眸子不正,言语闪烁,分明居心叵测,你们岂可与匪人为伍。」
欧阳翠英忽噗嗤一笑道:「娘常自负眼力不虚,料事如神,此番也失了眼啦,这人并非本来面目。」骊山鬼不禁呆住。
一阵凉风由震破屋顶孔隙中涌入,骊山鬼不禁仰面望了一眼,道:「你们将经过情形与娘详细道出。」欧阳翠英便将此行经过,一丝不漏,倾吐而出。
骊山鬼母面色顿现阴沉,喃喃自语道:「这蒙面老者是谁?」继又说道:「刘文杰用心奇险,杀人不见血,外貌良善,誉重四海,其实是武林巨奸,他对你们二人未必就是偶发善念。」说着面色一变,双手分出,疾如电光石火扣在二女腕脉上,细察二女脉象。
片刻,骊山鬼母面泛杀机,目中神光暴射道:「果然为娘所料不差,蒙面老贼重伤你们在先,刘文杰藉解你们穴道中又做了手脚,如不设法救冶,你们只有三个月好活。」
欧阳翠英愕然一笑道:「这样说来,想必娘有方法可以救治女儿了。」
骊山鬼母摇首黯然苦笑道:「白阳图解中治伤筛可冶这六脉散窜,气血逆行之法,此无异痴人说梦,三月之期何能觅得白阳图解,除此之外,只有方城山一元真人「玉髓仙骆丹」可治,不要说一元真人将此丹视如性命,何况与娘结有宿怨,虽恳跪求也不可得。」
欧阳翠英幽怨出声长叹:「方才此人娘把他激怒而去,不啻断送女儿性命。」
骊山鬼母愕然道:「为娘不信此人有此功力。」
欧阳翠华道:「你不信麽?蒙面老贼暗算猝袭将他点住踢在门口,但蒙面老贼威逼女儿之际,他忽一跃而起,与老贼动手猛搏,终至刘文杰将蒙面老贼惊走,女儿料他必有自解穴道之法,如非身负旷绝武学,焉能臻此,显然他能救治女儿。」
话声略略一顿,又道:「倘与女儿所料有误,女儿托他上方城山一行,谅不致见拒,一元真人最爱根骨上乘,英秀挺拨后学,又无传人,说不定爱上他资质,慨赐数粒「玉髓仙露丹」也未可知。」
骊山鬼母长叹一声道:「丫头说话最喜绕圈子,直截了当明说,也不致於耽误时刻,娘追他去。」话落人出,人已飞掠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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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凤啸飞掠出楼外时,突听欧阳翠英娇呼一声娘,不禁一怔。他身形电泻落地,暗道:「这宫装妇人就是骊山鬼母麽?爱女莫母,她自有救女之策,免却我见死不救之议。」风雨已止,凉风飕飕,园中景物异常凄清。
奚凤啸卓立园中,依袂飘飞,心底不由泛起一股无名的惆怅,只觉江湖多冷酷,得不到一丝温暖,张望四顾,感慨唏嘘良久。继而转念道:「我何能以概论全,人间岂无温暖,何湘君恩重如山,梅六前辈独垂青睐,一双无名父女义赠三元秘笈,虽说投以琼瑶,报之以木桃,但君子落落之风,令人感动。」随即想到那负伤沉重,慨赠三元秘笈的老叟,或可从治伤篇救治老叟之伤,但不知他们现在何处?心中一动,猛生寻觅他们父女之念,急急在园内巡视一遍,并未发现伍梦龙踪迹,遂即长身一跃,翻出诧墙翩然走去。
曙光乍现,东方显出一线青白,晨雾霏霏,草木如洗,初夏季节,料峭寒意犹未祛净,风劲衣袂依然仍有瑟之感。郊外景物清新触目,道旁桃杏垒垒初坠,柳丝迎风摇曳,秧翠菜黄,扑鼻送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