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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凤啸「鸠庭」穴上。奚凤啸眼前一黑,应指倒地。刘文杰翻腕伸指抓向奚凤啸蒙面乌绢,蓦地,一声厉啸传来,划破夜空,不禁呆得一呆。
只听一声阴森刺耳的冷笑道:「刘文杰,你又在此害人麽?一生伪善,终被漆某识破。」
太极双环刘文杰手臂疾撤,循声疾扑出去,双掌倏吐。惊天大震之下,三株碗口粗细杂树应掌而折,木叶飞溅四施,身形落处,空荡荡地一无人影,不禁一怔。十丈遥处,一蓬怪绿火焰冒起,映得刘文杰面目森厉骇人。四外起了一处鬼声啾啾,此起彼落,夜空如墨,涛音沙沙,益显得这郊野平添了几分浓厚恐怖气氛。
饶是刘文杰枭雄机智,胆大心壮,也忍不住心底冒上一股寒意。他双目进吐两道冷电寒芒,咳了一声,道:「滕老二,你我两人难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自为政,亦无须含血喷人,何况我一生伪善,未免用心毒辣,今晚所见并不如你所料。」
远处飘来阴寒忧人心神长笑道:「滕某不信料事有错,你如力辩清白,那人是何来历,是否十恶不赦之辈?」刘文杰不禁愣住,深悔一时疏忽托大,忘了详问那蒙面少年来历姓名。
谚云:「盛满之功,常败於细微之失。」此话一点不错。
刘文杰一着之差,致会满盘皆输,不禁哑口无言,半晌厉声道:「滕老二,你无须咄咄逼人,刘某挟来此人由你当面询问,是否刘某行事有舛。」只听远处飘来一声冷哼,并无答话。
刘文杰面色激怒如罩严霜,一顿足回身掠去。俟他落足原处,只见奚凤啸形影已杳,不由做声不得,胸头怒火翻腾,身形震颤不止。他成名多年以来,只觉有首次遭人戏弄愚弄之感,一股无比屈辱之怒火,直冲脑中,无颜再见丰都鬼王回话,一垫足穿空电飞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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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沙沙,云黯月黑,杂林深处忽响起银铃悦耳格格娇声长笑,林中缓缓走出二女一男,正是欧阳翠英姐妹及奚凤啸。欧阳翠华笑容满面道:「姐姐假冒丰都鬼王语声真像,连老奸巨滑的刘文杰都被瞒过。」
欧阳翠英冷冷答道:「此事可一而不可再,日后刘文杰相遇丰都鬼王时提起此事,必拆穿是我愚弄他,杀身之祸迟早不免。」
欧阳翠华冷笑道:「老贼最重颜面,丰都鬼王不说,自然他不提起此事,但世事常多出入意料之外,俟我等习成旷世绝学,也就不怕他了。」说着望了奚凤啸一瞥,道:「为了愚姐妹,如非刘文杰动了怜才之念,害得少侠几乎惨遭毒手,如今少侠意欲何往?」
奚凤啸道:「在下须护送张晓澜爱子回堡。」
欧阳翠英道:「张晓澜与刘文杰乃一丘之貉,互通声气,少侠回转鹿角堡,无异明告与刘文杰对招之蒙面少年就是少侠,徒然招致凶危。」
奚凤啸惊道:「姑娘所说是真的?」
欧阳翠英冷冷答道:「你如不信,就算我白说好啦。」奚凤啸闻言大感尴尬,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话来答对。
欧阳翠华嗔道:「姐姐,人家与你有救命大恩,你不但不知恩图报,反出语讥嘲,岂不令人寒心。」
欧阳翠英星目中泛出怒意,道:「我这性情,难道你还不知道麽?」目光转注奚凤啸的面上,接道:「奚少侠,你与张晓澜是什麽交情?事关武林动乱,少侠如无碍难,不妨请告其详?」
奚凤啸对她姐妹来历似谜,举止莫测深高,深怀戒心,如非先入为主,岂能对太极双环刘文杰无谓结怨,几乎丧命,闻言略一沉吟,遂详说客店相救陶庆奎父女,相偕同行前来鹿角堡,与张晓澜并无渊源,正恰老龙神手下匪徒明袭鹿角堡,自己发现三条人影潜入五行楼。
欧阳翠英闻得五行楼之字,双目神光大炽,道:「少侠也随之入楼麽?」奚凤啸点点头将其暗蹑入楼所见一一说出,不过称邹槐及麻面妖妇死在梅六之手,并瞒过梅六传艺之事不提。
欧阳翠英道:「之后呢?」
奚凤啸叹息道:「梅六虽然除了邹槐及麻面妖妇,但自身亦内伤极重,在下因不能见死不救,情不自禁闯入石室,梅六见了在下即托速通知张晓澜回堡,他远离在即┅┅」
欧阳翠英忽惊叫一声道:「梅六必不待张晓澜转返鹿角堡已先离去了。」
奚凤啸摇首道:「姑娘这回料事有舛,梅六双腿已瘫残,怎能自动离去。」
欧阳翠英冷冷笑道:「奚少侠察视过他的双腿麽?」奚凤啸猛然忆起梅六始终是端坐着,负伤后亦未站起,但双腿为长衫遮盖住,难道他是伪装麽?他猜不透梅六伪装居心何在,不觉低头沉吟思索。
欧阳翠华走了过来,附耳柔声道:「别理我姐姐,她就是如此惹人厌恶性情,所以双十年华,一个知心人都无,其实面冷心热┅┅」
欧阳翠英星目一瞪,道:「鬼丫头,你又在嚼什麽舌根。」
时已将曙,晨风寒劲,飘拂衣袂,奚凤啸目露迷惘之色,答道:「在下实未曾察视梅六是否瘫残,难道他是伪装?姑娘睿智过人,可否解我胸中茅塞。
欧阳翠英冷漠如冰面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此事似关系着一件阴谋,一时之间也难说清楚,必须抽丝剥茧,假以时日才能真像大白,不然,谬以毫厘足以失之千里,但奚少侠理应速回鹿角堡,如果少侠相信我的话,不妨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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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澜一行赶回鹿角堡,堡中伤亡枕藉,张晓澜吩咐几句后,独自迳向五行楼奔去。他一直就未进入过五行楼,立在邹槐用剑所劈一方缺口前,犹豫了一下,伸手入怀取出夜行火摺,「喳啦」一声,亮起一道熊熊火焰迈步跨入。
室内景物使他骇目惊心,一双尸体颅裂浆溢,太极图形积如小丘。张晓澜浓皱眉梢,踏步走下地底密室,但见邹槐及麻面妖妇尸体仍在,梅六身形却鸿飞杳杳,只见丹炉上平放着一张信笺,上书:「十载豢养,恩情似海,孤云野鹤,飘零天涯,物各有主,莫可强求,与虎谋皮,祸生眉睫,临别依依,不能尽言。」字体潦草,似是去时扩急书就,显然两腿复原如初,不禁悔恨焦急,又痛於爱子被掳,只感眼前一片昏黑。
他为人深沉,强自抑制,将梅六所留纸条烧去,一想及爱子,不禁唏嘘长叹,慢慢踱出楼外跃下,身法加疾矢奔至堡墙上。一个黑衣大汉一闪而出,躬身遭:「堡主。」
张晓澜冷睨了他一眼,道:「你等可曾见到住在五行楼内武林前辈走去麽?」
大汉不禁一怔,道:「未曾,小的始终不知楼内住的是什麽人?」
张晓澜强颜一笑,道:「奚少侠回来了麽?」
黑衣大汉尚未答言,只听一声森沉冷笑随风送入耳中,张晓澜心头一凛,大喝道:「什麽人?」急风飒然一条身影电飞而落。
张晓澜也算成名老辈,目光锐利,一见此人,不禁惊啊了一声。黑衣大汉钢刀已自出手,刀光电奔,猛向那条身影砍去,凌厉如山。那人冷笑一声,左臂闪电拍出。只听大汉惨嚎出声,仰面倒下,一柄钢刀倒插在心窝内,脏腑尽摧,五官鲜血涌出,气绝身死。
张晓澜欲出手拦阻已自不及,沉声道:「上官令主,你未免欺人太甚。」来人正是武林枭雄,凶名卓着之老龙神上官相。
上官相淡淡一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自取死路,怎怨得老夫?」语音突变森冷,接道:「张堡主可是有意与老夫动手麽?老夫正要领教。」
张晓澜闻言心中大凛,自知武功比起上官相来不啻霄壤,但也不能过分示弱,冷笑道:「你我把话说明再动手不迟,请问上官令主来此何意?」
上官相道:「老朽有一对头人物隐藏在贵堡内,特来索人。」
「既然上官令主志在索人,为何要与张某动手。」老龙神上官相突然放声哈哈大笑,笑声宏烈,随着夜风四散了开去,回应不绝。张晓澜知他笑中有刺,心如刀扎,只觉按捺不住,但一念及强弱悬殊,生死攸关,硬将心头一股怒火强自抑制压下。
上官相笑声一定,厉声道:「贵堡主莫责老朽欺人太甚,意欲动手,莫非堡主又改变心意,恕老朽就不知道了。」张晓澜闻言,只觉压下的一股怒火再度又涌了上来,面如火焚,怒芒逼吐。这时堡墙上人影纷纷掠出,手持强弓排弩,张弦待发。
上官相淡淡一笑,视若无睹,道:「张堡主,最好传令他们退下,万一送死,你又说老朽戮杀无辜,心辣手黑。」
暗中突掠出周锦涛,剑尖一震,喝道:「上官相,你登门欺人,夜郎自大,我倒要见识┅┅」
话尚未了,张晓澜抢口接道:「周少侠稍安勿燥,张某还有话说。」周锦涛鼻中低哼了声,跃身退下。
张晓澜目光瞪着上官相笑道:「上官令主寻仇索人,乃江湖怨冤相报,本属常有之事,为何遣人屠戳敝堡弟兄,掳去犬子。」
老龙神上官相闻言一笑,道:「堡主不要信口雌黄,含血喷人,老朽虽身列黑道,但也不屑做出如此卑鄙无行之事,不过老朽派来之人,命他们潜入五行楼则有之。」泰然自若,答话轻松。
张晓澜厉声道:「那郎寿山不是你派来的麽?挟我犬子,形同枭獍┅┅」
上官相哈哈大笑道:「郎寿山并非老朽手下,堡主请将其中详情说出。」张晓澜便将追踪郎寿山经过回堡后一一详说。
上官相叹息道:「老朽为事所误,一步来迟,致遭此失,梅六看来是真的离堡他去了,双腿已复,诚不可思议,郎寿山已死无对证,不过他绝非老朽手下。」
张晓澜暗道:「看上官相神情似非虚假,但郎寿山是何来历?」
上官相眼中两道神光突然猛炽,正色道:「如老朽臆测不差,杀死郎寿山的少年大有可疑,手持利剑无疑是老朽的那口湛卢剑。」
周锦涛大喝道:「老贼血口喷人,湛卢剑春秋神物,武林奇珍,理应佩戴身旁,寸步不离,怎会落在他人手中。」
老龙神上官相目中神光如挟霜刃注视了周锦涛一眼,沉声道:「此非你所知,湛卢剑是老朽借与师弟邹槐防身之物,邹槐显然丧命在梅六手中,尸横地穴石室,试想梅六得剑岂能赠与不知来历少年,更谎言诱张堡主赶回堡中相晤一见,待堡主转回时梅六已悄然遁离,那少年又至今迄未回堡,种种迹象不待老朽说明巳知过半了。」
张晓澜心中猛然警惕,暗道:「此言委实不错。」心头随地为一片暗云所笼罩,对奚凤啸不禁痛恨切骨。
只听上官相道:「老朽意欲前往五行楼查明梅六去迹,不知可否应允。」语意虽委婉,但声寒音沉,势在必行。
张晓澜忙道:「自然可以,请。」两人并肩疾行了三步,张晓澜道:「张某还有一事忘怀告知上官令主,梅六临行之前留有一函,内有一句说是此去壶口,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上官相只觉心神大震,道:「留函何在?借老朽一阅。」
张晓澜道:「为张某烧去,残烬在石室内。」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