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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灰衲和尚也怔得一怔,连忙双手合十惶恐的道:「是,是,小僧明白,任大总管的恩德,小僧报答不尽,任大总管有什么指示,小僧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中年汉子点头道:「这样就好办,在下是庙里的管帐,长年都在庙里,今后有什么事,住持不妨和在下商量商量。」这就是说,他是任大总管驻观音阁的代表了。
「一定,一定。」灰衲和尚连连合十,欣然道:「这真是太好了,有简先生在这里,小僧正好随时可以讨教。」
中年汉子站起身道:「在下告退。」
灰衲和尚慌忙站起,躬身道:「小僧恭送简先生。」
中年汉子回身道:「住持不用客气,在下身份不宜洩漏,以后在人前千万不可如此。」
灰衲和尚连声应「是」,躬身道:「小僧自当谨记。」
他话声二落,直起腰来,不过眨眼间事,那里还有简先生的影子,心头暗暗一惊,付道:这简先生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在庙里管了五年帐,自己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禅房中的简帐房一下失去踪影、丁天仁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人影。丁天仁的反应也不慢,倏地转过身法,简帐房中年汉子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心头不由大吃一惊,暗道:这人好快的身法。
简帐房不待丁天仁开口,忽然朝他笑了笑,左手抬处,捏了个雷诀,连点三点。白少云直到此时才发觉,一个旋身,就闪到中年汉子右侧,手握剑柄正待拔剑。
丁天仁看得又是一怔,急忙以「传音入密」朝白少云道:「云兄且慢。」
拔剑必然有声,就会惊动禅房中的住持。白少云不明白丁天仁何以要自己不用拔剑,自然要回头望去。
丁天仁刚朝白少云说道:「云兄且慢。」
简帐房已经回身走去,耳中听到对方「传音入密」说了句:「随我来。」
丁天仁就朝自少云打了个手势,急步跟了上去。
白少云看得惊疑不已,也以「传音入密」问道:「丁兄,他是什么人?」
丁天仁回头道:「我们且跟他去,看他怎么说法?」
出了小有花木的院子,循着石板路,来至一排矮瓦房前面,简帐房右手抱着两大本帐册,左手朝左右连点了几点,才推开木门,走了进去放下帐册,打着火石,点起油灯,才朝两人笑了笑道:「你们且请稍坐,我去把钱、王二人叫来。」
不待二人开口,身形一闪,就已掠出门去。这间房乃是简帐房的卧室,房中除了一张木床,一张帐桌和两把木椅,就别无一物。
丁天仁在他木椅上坐下,说道:「云兄请坐。」
白少云道:「丁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丁天仁笑了笑道:「等他把钱兄、王兄叫来了,自然就会分晓了。」
白少云果然跟着坐下,说道:「好吧。」
不过一会工夫,简帐房已领着金少泉、王小七二人进来,回头道:「这里只有两把椅,你们只有在床铺上坐了。」
接着含笑道:「左右房里的人,都已被我点了睡穴,不用顾忌有人听到我们说话了。」
他在推门之前,曾朝左右点了几点。金少泉疑惑的问道:「尊驾究是何人?」
简帐房笑了笑道:「这里的帐房,叫简子兴,现在我就是简子兴,至于我究竟是谁,你们问丁小兄弟就好。」
金少泉三人不觉都朝丁天仁望来,丁天仁含笑道:「如果兄弟猜得不错,他该是石老哥哥了。」
石破衣曾经朝他说过:「记着,此后你不论遇上什么人,左手捏雷诀向你连点三下的,就是老朽了。」
金少泉、自少云不由同时惊咦出声:「你老真是石老前辈。」
简帐房耸耸肩道:「如假包换。」
王小七道:「二叔,你老真把我们瞒得好紧。」
丁天仁道:「你老把我们叫来,一定有什么指示了。」
二人依言在床沿上坐下,白少云起身,和二人坐到一起,一面说道:「你老也坐下来再说。」
简帐房就在让出来的木椅上坐下,说道:「川西失踪的武林人物,如今总算有了眉目,但幕后主持的人,至今还查不出来……」
丁天仁道:「他们幕后,好像是一个叫教主的人,我在昨天曾遇上一个叫温如春的,是岭南温家的后人,他就口称奉教主之命,来请桂花庵主的」。
简帐房道:「不错,但在川西主持劫人计划的却是一个叫任大总管,嘻嘻,小兄弟,你当这任大总管是谁?」
丁天仁道:「江湖上人,小弟认识的不多,不知道他是谁?」
简帐房笑道:「但这人你一定认识。」
丁天仁奇道:「那会是谁?」
简帐房笑道:「你再想想,认识的人中有几个姓任的。」
丁天仁不觉一怔,他认识的人中,姓任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乐山山庄总管任贵,难道「任大总管」会是任贵?心中想着,一面迟疑的道:「任大总管会是乐山山庄的任总管?」
「嘻嘻。」简帐房笑道:「就是他,你没想到吧?」
丁天仁问道:「那么擎天手金赞臣……」
简帐房道:「目前还不大清楚,金赞臣是被劫持了?还是幕后主使的人?」
白少云道:「石前辈……」
简帐房没待他说下去,抢道:「你们不用多问,还是听我来说,这个神秘组织,劫持了川西多位武林同道,都是由任贵所策划主持的,他的巢穴叫做西庄,就是大路北首的那座大庄院。」
丁天仁问道,「那么温如春呢?」
简帐房道:「目前还不清楚,所以要等你们来了,才能办事。」
金少泉道:「石前辈想必胸有成竹了。」
简帐房笑了笑,竖起三个指头,晃了晃,才道:「咱们目前要走的是三步棋,第一步叫做你来我往,第二步化敌为友,第三步深入浅出,这三步棋,就要你们几个去做了。」
王小七问道:「二叔,什么叫做你来我往?」
简帐房耸耸肩笑道:「这是一句成语,其实应该是你往我来。」
王小七道:「我还是不懂。」
简帐房道:「你往我来,就是咱们逐步把对方的人换下来,目前先由白少云来扮简帐房,这里是他们对外的咽喉,这个职务非常重要,而且更须机智过人,方能适应。」
白少云道:「石前辈不是当得好好的吗?」
简帐房道:「假道士事情多得很,那能一天到晚待在这里?」
接着又道:「目前咱们是两面作战,一面要对付这个神秘组织,一面又要对付武林联盟,所以我假道士和老醉鬼分头行事,他负责武林联盟,我负责这里。」
说到这里,朝丁天仁笑了笑道:「好在你是他们的人,咱们不妨稍作运用,就可利用武林联盟的人力,来对付西庄,是为上策。」
丁天仁道:「老哥哥要我怎么做呢?」
简帐房道:「你手下不是每晚都要飞鸽传书向欧阳生报告吗?就把这里的情形全盘报上去,看他有如何指示,再作道理。」
金少泉问道:「那么我们的三步棋呢?」
简帐房道:「不防同时并进,并不相悖。」
一面朝丁天仁道:「你快回去,立即以飞鸽传书向欧阳生请示,务必得到他的回音,我自会和你联络,没有我的消息,不可再到这里来。」
丁天仁点点头,立即站起身,别过众人,纵身掠上围墙,正待长身掠起,耳中隐隐听到前进传来一阵叱喝之声。心中不禁一动,忍不住点足飞起,宛如夜鸟凌空,朝前进投去。落到殿西侧屋脊暗处,定睛一瞧,只见八名灰衲僧人八支禅杖宛如网罟一般,围着一人动手,被围的那人一支长剑护住全身,几乎已无还手之力。石阶上还有一个年约五旬左右的灰袖僧人,一手持着念珠似在督战。
丁天仁目光这一瞧,不由大吃一惊,你道那个被围在中间的是谁?他竟然是化名方虹的红儿。
「她准是暗中跟着自己来的。」
此刻红儿已经十分危急,一时无暇多想,双足一点,人化一道长虹,快若闪电,一下冲入八支禅杖织成的一片杖影之中,双手一分,格开两支禅杖,左手一把抓住红儿胳臂,口中低喝一声:「贤弟快走。」
双足顿处,带着红儿凌空飞起。红儿在八支禅杖交攻之下,正感手忙脚乱,耳中听到大哥的喝声,心头一喜,陡觉一股大力带着自己凌空飞起,要待张口叫出「大哥」来,但觉强风扑面,逼得连气都透不过来。
直到奔出十几里路,城墙已在眼前,丁天仁才行站停,放开手道:「贤弟可是跟着我出来的?如果落到人家手里,我都不知道,你说,这有多危险?」
红儿双手理着被风吹乱的秀发,胀红着脸道:「大哥,我……下次不敢了。」
丁天仁看她盈盈欲涕的模样,不忍再责备她,温言道:「好了,我们快回去罢。」
「大哥不生我的气了?」
丁天仁道:「是大哥不好,下次我会告诉你,免得你……」
红儿仰首问道:「大哥,你到观音阁是做什么去的?」
丁天仁道:「此事一时也说不清,时间不早了,快回客店吧。」
回到客店,两人各自从后窗回入房中,丁天仁立即开门出去、走到纪效祖门口,用手指轻轻叩了三下。纪效祖起身开启房门,丁天仁一脚跨了进去。
纪效祖迅快掩上房门,问道:「三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丁天仁含笑道:「这时候已经三更天了,没事会急着找你?」
纪效祖应了声:「是。」
丁天仁道:「我刚从观音阁回来,已经查到川西许多武林人物失踪,是由一个叫任总管的人主持,他们巢穴就在观音阁北首一座叫西庄的庄院之中,该如何进行,你立即以飞鸽向副总护法请示。」
纪效祖应了声「是」,忽然望着丁天仁迟疑道:「飞鸽传书之事,副总护法交代不能让三公子知道的,这样报告上去不好吧?」
他服过「迷信丹」,自然一心向着丁天仁了。丁天仁笑道:「不要紧,你和我在一起,自然听我说的了,此事十分重大,不等候副总护法的指示,我也作不了主,你快发吧。」
纪效祖答应一声,立即写好报告,给丁天仁过目,就打开后窗,把信鸽送了出去。
第二天早晨,丁天仁刚盥洗完毕,纪效祖就匆勿走入,回身掩上房门,口中说道:「三公子早。」
「早。」丁天仁问道:「可是副总护法已有指示来了?」
纪效祖笑道:「三公子猜得真准,属下今晨接到飞鸽传书,请三公子过目。」
他把一个小纸卷递上,丁天仁伸手接过,打开纸卷,只见上面只有一行十个细字,那是:「上已派员支援,即日可到。」
丁天仁攒攒眉,把字条递了过去,说道:「这纸条上只说派员支援,不知来的会是什么人?」
纪效祖也看了字条,抬头道:「大概事关机密,怕信鸽落到敌人手中,所以没有明说,既然即日可到,等他到了不就知道了吗?」
丁天仁点点头,心中暗暗作难:武林联盟规模一定相当庞大,王绍三是盟主门下三弟子,所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