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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通天看到衝出來的是一個十六八歲的孺子,用長劍指著自己喝問,不覺沉笑道:「小子,你不會去問你師傅?」
右手抬處,大袖朝前拂出。他是一派掌門,對一個後生小輩,自然不會使出「寒極神功」來,這一記衣袖,只是要把丁天仁摔個觔斗而已!丁天仁乍見隗通天手臂抬處,一支衣袖朝自己摚н^來,一時無暇多想,立即把手中長劍一舉朝前刺出。
這一劍簡單快捷,使出來的正是大哥(丁大衍)教他的「鴻蒙一劍」!當然他還是避不開隗通天的一記衣袖,「砰」的一聲,一個人被一道勁風兜著往後翻出一個觔斗。
隗通天眼看丁天仁忽然抬手刺出一劍,但聽「嗤」的一聲,把自己一襲白色長袍,從右肩頭到小腹,被他劍尖劃破了三尺長一冬!這小子刺出來的這一劍,招式簡單,並無出奇之處,自己居然毫無防範,躲閃不開!懀约阂簧砦涔Γ谷欢汩W不開,這一劍豈非神妙無比?
隗通天陡然雙目射出兩道精芒,朝丁天仁投去,正好丁天仁被他一記衣袖,拂得往後翻出一個觔斗,堪堪站起,但從他懷中掉出一件枺鳎湓诘厣希《√烊史鋈サ娜耍洠Оl覺,但隗通天如炬目光,正好朝他投來,自然看清楚了!不,他似乎不敢相信,突然跨上一步,凝足目力朝地上看去。
無根禪師眼看丁天仁突然衝了上去,被隗通天一記衣袖震出,翻了個觔斗堪堪站起,隗通天又跨上一步,欺了過來,急忙迎將上去、沉聲道:「隗掌門人住手,他只是老衲門下的小徒弟而已。」
隗通天洠в欣硭皇请p目注視在地上,臉色漸漸凝重,驚異的道:「果然是辟邪玉符。」
他目光凝注的,就是從丁天仁懷裡掉出來的一件枺鳎簿褪嵌〈笱芙o丁天仁的一塊紫玉珮。丁天仁聽他叫出「辟邪玉符」四字,急忙俯身從地上拾起玉珮,揣入懷中。
隗通天忽然回過身去,喝道:「放開他們。」
押著峨嵋派一組巡山僧侶的十五名壯漢,立即答應一聲,舉手一掌拍開了僧侶們的穴道。
隗通天又朝正在和無塵法師動手的師弟鄧榮喝道:「二師弟住手。」
鄧榮和無塵法師正打得難分難解,一個練的是雪山派「寒極神功」,差不多已有八成火候,因此在施展「開山掌法」之際,也使出了「寒極神功」。一個是伏虎寺的監寺,練的乃是佛門「心燈禪功」,他發現對方每一掌奇寒無匹,分明使上下「寒極神功」,當下就在「伏虎掌法」上使出「心燈禪功」。
這兩種神功,一寒一火,互有克制,雙方功力又在伯仲之間,自然會僵持不下,很難分得出高下來。
鄧榮聽到掌門人喝聲,急忙雙掌排開,沉喝一聲:「住手。」人已往後躍退數尺。
隗通天右手一摚Ш攘寺暎骸冈蹅冏摺!
當先舉步往外行去。鄧榮、司達二人弄不懂掌門人何以突然要下令撤走?但掌門走了,他兩人自然也只好緊跟著走去。雪山弟子更不用說,一起跟著後退。在雪山派人的身後,就有一百名峨嵋僧侶,手持齊眉鐵棍,一字排開,正好擋住他們的去路。
隗通天目光凌厲,沉喝道:「爾等還不讓開?」
無根禪師自知雪山派處心積懀б丫茫裢碇畱穑脶遗梢亚酉嘛L,真要動手,己方非落敗不可。
這時眼看隗通天突然退走,暗暗舒了口氣,急忙喝道:「你們還不讓開?」一面高聲道:「隗掌門人好走,恕老衲不送了。」
隗通天只嘿了一聲,連頭也不回,腳下匆匆行丟,一行人很快就已遠去。
第三章學藝六載一朝分別為封山
無根禪師眼看八位長老都被隗通天「寒極神功」所傷,全身僵冷,急忙吩咐門人把他們送去禪房。丁天仁愁苦著臉,朝師傅道:「師傅,八長老他們全身僵冷,好像是中了隗通天的邪術……」
他口中的「八長老」是指無能大師。
無根禪師藹然道:「八位長老中的不是邪術,是雪山派的「寒極神功」,只要被他擊中人身,全身血茫蜁缓畾鈨鼋Y,六個時辰不解,就無救了。」
丁天仁急道:「那怎麼辦呢?」
無塵法師道:「八位長老都練過本派「心燈禪功」,縱然敵不過隗通天的寒冰之氣,也可保心茫皇芎畾馇忠u,再由方丈給他們邭猓尯涂蔁o事。」接著摚'手,大聲道:「大家聽著,從現在起,各按自己職務,嚴加防範,不可大意了。」
大家聽了監寺大師的話,各自退去。無根禪師偕同師弟無塵法師,急步朝後院八位長老居住的禪房行去。丁天仁和小師兄明遠回轉禪房,他們兩人同一間房,是對面鋪。現在不過是三更天,半輪皓月,照在窗欞上依然十分明朗。
他們雖然各自躺下,但今晚經過這樣一場緊張刺激的場面,兩個年輕人一時如何睡得著覺?
明遠悄悄坐起,「喂」了一聲,低聲道:「師弟,隗通天那老鬼使出來的「寒極神功」,真他媽的厲害,連八位長老都擋不住他一掌,我們還練什麼武功?」
丁天仁坐了起來,說道:「師傅不是說過,咱們的「心燈禪功」,可以和它對抗嗎?」
明遠道:「八位長老不是已經練了幾十年了嗎?」
丁天仁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明遠沉思著道:「我想天下之大,一定有克制「寒極神功」的功夫,我若是學會了這種功夫,看他姓隗的老鬼還神氣不?」
丁天仁嗤的笑道:「看你又是他媽的,又是老鬼,這種字眼,若是給師傅聽到了,看你怎麼辦?」
明遠道:「咱們只是在房間裡說,師傅怎麼會聽到?實在今晚太氣人了,我才會罵出來……」
兩人四目對看了一眼,接著又道:「哦,對了,師弟,今晚只有你那一劍,劃破老鬼的長袍,才算稍梢出了口氣,也給他一點顏色看,你那一劍怎麼出手的?」
丁天仁道:「我也不知道,當時看到八長老被他一掌震飛出來,心頭一氣,就朝他刺了過去,根本連想都洠搿
「是啊。」明遠笑道:「我看你根本洠颤N招式。」
丁天仁道:「我一劍刺去,就被他打了一個觔斗,不是你說,我還不知道刺破了他長袍呢。」
「這叫做出其不意。」
明遠低笑道:「有時這樣洠д袥'式的刺上一劍,反而會令人防不勝防,差幸你劃破了老鬼的長袍,扳回一點面子,不然,大師兄一定會責罵你平時洠в泻煤镁殑Γ坏┟鎸Υ髷常驼惺蕉纪浟四亍!苟√烊逝滤偬崮且粍Φ氖拢B忙打岔道:「八位長老不知傷勢如何了,小師兄,咱們得趕快睡了,明天一早,我們要去看看他們。」
明遠道:「這時候你睡得著?」
丁天仁已經躺了下去,說道:「睡不著,也要睡呀。」說完,故意闔上了眼皮。
「喂,喂。」
明遠輕輕的「喂」了兩聲,叫道:「小師弟,剛才你掉在地上的好像是一塊玉珮,從前我好像洠в幸娺^,你是那裡來的?」
他們同一個房間,睡了整整六個年頭,丁天仁有些什麼枺鳎匀蝗懒恕6√烊使室庋b作睡熟了,洠в凶髀暋
明遠看他睡著了,不禁搖搖頭道:「真是小孩子,怎麼這麼快就睡著了。」
過洠Ф嗑茫岔懫鹆溯p微的鼾聲。
第二天一早,丁天仁剛從膳堂出來,就遇到伺候方丈的小沙彌心空,迎著合十道:「丁師兄,方丈要你去一趟。」
丁天仁問道:「不知師傅有什麼吩咐?」
心空搖搖頭道:「不知道,方丈只是叫我來找你的。」
丁天仁道:「那就快些走吧。」
他隨著心空來至方丈室門外,心空合掌道:「啟稟方丈,丁師兄來了。」
裡面傳出無根禪師的聲音說道,「叫他進來。」
丁天仁應了聲「是」,舉步走入,看到師傅盤膝坐在雲床上,慌忙趨了上去,跪到地上說道:「弟子叩見師傅。」
無根禪師慈祥的目光落到他臉上,藹然道:「你起來。」
丁天仁站起身,退到一旁,恭聲道:「師傅召見弟子,不知有什麼吩咐?」
無根禪師看著他,徐徐說道:「你到伏虎寺來,有幾年了?」
丁天仁道:「六年。」
無根禪師微微頷了下首,才道,「時光過得真快,轉眼就六個年頭了,唉,本來……你要再過四年,才算滿師……要成為一個峨嵋門人,必須經過十年苦練,武功上有了根底,才能正式列入門牆……」
丁天仁不敢作聲,因為他不知道師傅說這話的意思。
只見師傅臉上流露出惋惜神色,徐徐說道:「但你今天就要下山了……未滿十年,當然不能算是本派弟子……」他說得很艱澀,大有不忍說下去,但卻又不得不說的痛苦。六年師徒之情,心裡當然很難過。
丁天仁聽得心頭一窒,這是晴天霹靂,師傅怎麼無緣無故叫自己下山了?急忙跪下去,仰頭叫道:「師傅……你老人家把弟子逐出門牆?」兩行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無根禪師用手摸著他頭頂,黯然道:「你是好孩子,為師怎麼會把你逐出門牆?」
丁天仁仰頭道:「師傅不是要弟子下山嗎?」
「不錯。」無根禪師緩緩的道:「你今天就要下山。」
丁天仁哭道:「弟子還有四年,為什麼今天就要下山呢?」無根禪師道:「孩子,這是不得已的事,因為峨嵋派從今天起,要封山十年,你自然非下山不可。」
丁天仁問道:「師傅,峨嵋派為什麼要封山十年呢?」
無根禪師道:「你起來,聽為師說。」
無根禪師目光一抬,和聲道:「昨晚之事,你都親眼看見了,雪山派隗通天已經練成三百年來他們派中最難練的「寒極神功」本派已無人能與抗手,本寺八位長老,連他一掌都接不下,就是一個例子,就算為師也僅能自保……」
丁天仁道:「難道洠в腥四芷扑摹负畼O神功」嗎?」
無根禪師洠в谢卮鹚皇抢^續說道:「為了本寺弟子無謂的死傷,為師才決定封山十年,希望在這十年之中,探出破解「寒極神功」的方法來……」說到這裡,看了丁天仁一眼,又道:「你是為師的俗家弟子,在封山期間,俗家弟子是不得留在寺內的,這是歷代祖師的遺訓,不能破例,所以非下山不可。」
丁天仁道:「弟子不能過了四年再下山嗎?」
「當然不行」。
無根禪師藹然道:「本寺規矩,凡是不滿十年,中途下山的弟子,均不得算為峨嵋派正式弟子,對外不得自稱峨嵋門下,不准再使本派武功……」
他不待丁天仁開口,柔聲道:「孩子,為師剛才說的乃是本派祖師所訂的規矩,但你……因為事出無奈,和一般學業未成中途下山稍有不同。雖然不能成為峨嵋派正式門人,但為師可以收你為記名弟子,也准許你使用六年來所學的武功……」
接著輕輕歎息一聲,又道:「但你能不用峨嵋派武功,那是最好,因為本寺封山之後,你如果仍然使用峨嵋武功,只怕雪山派的人不肯放過你的……」
丁天仁再次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