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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少俊施展「避剑身法」,虽然避开了秃尾龙和儿二娘子一招前后夹击,但也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从他出道江湖,短短数月之间,会过了不少高手,使他如此惊险,实在还是第一次遇上。但在他闪出之际,又遇上了一片绵密无间的剑网,直向身前逼近过来,剑影寒光,交织而至。
「避剑身法」,原是针对一个人所发的剑势而设计,一个人发出来的剑势最凌厉,最快速,最绵密,总就只有一只手腕,一支长剑,因此纵然也交织成一片剑网,其中必有许多是幻影,是虚实互用的变化,故而也必有破绽,和可乘之隙,「避剑身法」就是觑定你这点空隙,游身闪避,以进为退,乘隙而入。
但这五个青衣少年十柄长剑交织的剑网就不同了,一个善于使用双剑的人,就可弥补单手使剑,仅有一支长剑,有时会露出破绽的缺点。何况他们五个人,又是久经训练,十支长剑的剑网,不是为了攻敌,而是专门为了控制敌人。只是不使对方有脱逃的机会,至于如何克敌,自有主持阵势的左护法和尤二娘子去对付。
因此岳少俊纵会「避剑身法」,面对这一张由十支长剑所构成的严密剑网,就无法适用了,这原是一刹那间的事,他眼看剑网逼近,幸好软剑已经脱出尤二娘子的彩带,口中大喝一声,随手朝前挥出。如今他的功力何等深厚,这一剑虽是仓猝发出,依然剑风逼人,软剑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道,向外推出,逼得十支长剑交织而成的剑网,像风吹轻纱,被推出去四五尺远。
只是剑网依然是剑网,逼进之时,绵密无间,真像一张网罟一般,丝毫没有被这一剑割裂冲破,露出破绽来。段伯阳眼看岳少俊人影一闪,居然从自己右侧闪出,心下自然大为惊凛,暗道:「这年轻人果然身手非凡,无怪仲二小姐故作大方,说出若凭武功把他擒走,她绝不插手的话来。」口中狂笑一声,剑随身转,一招「回风舞柳」,划起一道雪亮的银虹,突然间,化作一蓬数十缕银练,长短参差,飞洒过去。
你自然看到过春风吹拂起来的柳叶吧,他这一剑,就像丝丝柳条,随风飞舞。尤二娘子不但一记「兰花拂穴」手落了空,连已经被自己缠住的剑身,都被滑了出去。她死灰脸不觉一绷,水淋淋的眼睛,忽然漾起一丝凶芒,口中娇声道:「唷,瞧不出你身法倒蛮俊的。」口中还在连笑带说,右手皓腕一抖,彩带「灵蛇缠颈」朝岳少俊颈后飞缠过去。
岳少俊展开「避剑身法」,身躯半旋,段伯阳一招「回风舞柳」,丝丝剑光,就像风回柳转,拂着他身侧掠过,又落了空。岳少俊顾忌的还是五个青衣少年的十支长剑,因此避开段伯阳一剑之后,立即横剑扫出,左手疾然向后抓去,一把抓住尤二娘子的彩带。
尤二娘子还不知道岳少俊功力奇高,见他一下抓住自己彩带,不觉轻笑一声道:「你想和我较劲?」在她想来,这时候外有剑网,内有在剑术上火候老到的段伯阳剑势如虹,剑剑足以制敌于死命。在这种情况之下,岳少俊要和她在彩带上较劲,自然非吃亏不可。但就在她话声甫出,口中忽然惊「咦」的一声,一个人就像鱼儿上了钩一般,被岳少俊凌空钓了起来。
原来岳少俊一把抓住彩带,他如今一身功力,何等深厚,手腕一抖,就像使用软剑似的,一股强劲的内力,随即贯注到彩带之上,一条柔软的彩带,登时挣得笔直,变成了八尺长一根铁棍。尤二娘子一个人就高高的顶在棍头上,像表演特技一般,在高空手舞足蹈,就是放不开手来。这原是一刹那间的事,岳少俊五指一松,尤二娘连带带人,「呼」的一声,凭空摔出去数丈之外。
段伯阳眼看岳少俊被困在「七煞剑阵」之中,不但没被逼落下风,自己连发两剑,都被他避开。如今尤二娘子又被他抖手摔出阵外,心头更是又惊又怒,口中连声大喝,长剑如雨,猛扑急攻过来,一口气攻出了**剑之多。
岳少俊一柄软剑,只能顾到十支长剑交织,交迫而来的剑网,不得不随时挥剑,向外推出。对段伯阳的攻势,只能施展「避剑身法」,游身趋避。本过眨眼之间,一连避开了段伯阳七剑,心中暗自忖道:「这般缠斗下去,何时了结?」心念这一转,身形随着一转,左手突出,一把扣住了段伯阳执剑右腕,运劲朝外摔去。
这一着真还管用,段伯阳稀里糊涂的被人扣住了手腕,不禁呆得一呆,一个人已经应手飞起。岳少俊知他功力精湛,在这一记擒拿手法上,用上了八成力道,因此段伯阳飞起的人,想中途停住身子,重行飞回去,都办不到,「呼」的一声,越过剑阵,直摔出去四五丈远。
岳少俊奋起神威,接连摔出两人,精神大振,右手软剑随着横扫,剑光矫若神龙,光华大盛,一下逼退迫近身来的三个青衣少年,左手一收再发,呼的一掌,直拍出去。但听蓬然大震声中,迎面一个青衣少年首当其冲,口中闷哼一声,整个身子飞了起来,跌出去一丈开外,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再也站不起来。
十支长剑本来交织成一片严密的剑网,但因此人被震飞出去,十去其二,使这片剑网,露出了空门,其余四人一时之间,那有功夫弥补得住?岳少俊立时使出「避剑身法」,口中朗笑一声,从剑阵中闪身而出。从他摔出段伯阳,到闪出剑阵,前后只不过是眨个眼的时间。这时段伯阳也口发怪笑,疾若流星,一下飞回阵中。
这两声长笑,几乎是同时出口的,因为两道人影,一个往阵外闪出,一个朝阵中飞回,也几乎是同一时候的事。段伯阳落到剑阵之中,眼看岳少俊已经冲出阵外,脸色不禁大变,但他不失为崆峒派的左护法,世面见得多了,死灰脸一松,迅即返剑入鞘,左手一摆,呵呵笑道:「岳少侠已经冲出阵去了,你们还不收起剑来?」四名青衣少年立即敛剑后退。
段伯阳朝岳少俊拱手一礼道:「岳少侠果然身手超群,兄弟甘拜下风,不胜佩服之至。」
岳少俊慌忙还礼道:「段老夸奖,在下侥倖得很。」接着朝那个跌坐在地的青衣少年歉然拱手道:「在下方才一时收手不及,误伤这位兄台,不知伤势如何?在下实在抱歉得很。」
段伯阳道:「不要紧,他们随身都带有敝派急救伤药,让他坐息一会就好。」
尤二娘一张死灰脸上,又笑又怨,俏眼朝岳少俊一溜,娇声道:「奴家一条手膀,被你震得直到现在,还在又酸又麻,你连问也没问。」
岳少俊听她这么说了,只好抱抱拳道:「在下鲁莽之处,还望姑娘见有。」尤二娘子被他这声「姑娘」,叫得心花怒放,一张死灰脸上,绽起盈盈笑意,正待开口。
仲飞琼冷然道:「左护法,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吧?」她讨厌尤二娘子那张死灰脸,那双水淋淋,直勾勾的眼睛和妖里妖气的声音。
段伯阳连忙陪笑道:「自然,自然,兄弟说过,岳少侠只要冲出阵势,兄弟立即率人撤走,怎敢阻拦?」
胡大娘哼道:「左护法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呀?」
仲飞琼道:「咱们上车。」大家相继上车,涂金标立即挥动长鞭,驱车疾驰而去。
尤二娘望着马车后影,重重呸了一声说道:「左护法,你看,这小丫头有多神气?」
秃尾龙段伯阳诡笑道:「这小子身手高得出奇,但他们去了也是白饶。」
仲飞琼原是剔透玲珑,冰雪聪明的人,她眼看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拦截阻道,使他顿时想起大觉大师要金铁口转告,要自己和岳少俊尽快赶去雪山。曾说「雪山有变」,听金铁口的口气,好像事情就发生在爷爷身上,如今崆峒派果然一再派人在路上阻挠。
她这一想,立时觉得事态严重,略为盘算,就要胡大娘和四个使女,继续留在车上,由涂金标赶车驰行,按站食宿,藉以分散对方的注意。自己和岳少俊另行换了两匹健马,尽快赶路,除了沿途购换马匹,遇上镇集,购备乾粮,一路马不停蹄,昼夜赶路。
雪山、亦称大雪山,横亘川康二省之间,终年积雪不消,白皑皑的高入云霄,像这样的冰天雪地,除了采药的老人,可以说人迹罕至。雪山老神仙玄灵叟隐居之处,叫做长春谷,是在雪山岭的一处山谷之中。尽管大雪山终年积雪,到处都是冰天雪地,但长春谷却是洞外天地,四时如春。
这天晌午时光,岳少俊,仲飞琼两人,赶到雪山南岭,弃马入山。岳少俊但觉山势愈走愈高,气温也愈来愈低。冷风呼啸,奇寒澈骨,放眼四顾,群山起伏,如屏如障,冰山雪岭,到处都是白皓皑的,无穷无尽。他在车上曾听仲飞琼说过,长春谷有四时不谢之花,景物之美,不输江南,如今看到这般辽阔无垠的冰雪,心头止不住暗暗生疑,心想:「像这般冰山雪岭,亘古不化的地方,怎会有四季如春的山谷?」
仲飞琼看他四处眺望,并不言语,不觉嫣然一笑道:「俊弟,你可是觉得大雪山到处都是一片冰山雪谷,不可能会有四季如春的长春谷么?」
岳少俊道:「长春谷是琼姐姐从小生长的地方,自然有了,我想没到过长春谷的人,一定会找不到那地方的了。」
仲飞琼笑了笑道:「你很会说话,我看你方才向四处眺望,似有不信之色,但也给你说对了,长春谷地势隐密,又经我爷爷费了很大的功夫,把谷口用冰封了,不熟悉的人,就是到了谷口,也找不到呢。」
岳少俊道:「会有这等事?」
仲飞琼道:「很快就到了,到时你自会知道。」两人在冰雪之上,施展轻功,一路疾驰,倒也不觉得有雪地难行之苦。不多一会,两人已奔到一座冰峰的脚下,仲飞琼忽然脚下一停,回身笑道:「到啦。」
岳少俊仰头望去,但见山势陡峭,高耸入云,两边山岭纷陈,都没有这座插天高峰的雄伟,虽有几处丘壑,也处处冰封雪积,无路可通。心中暗暗奇怪,琼姐姐说已经到了,自己果然找不到长春谷的所在,这就问道:「这里就是长春谷的谷口了么?」
仲飞琼道:「是啊,你不妨找找看,入口在那里呢?」
岳少俊看了一阵,摇摇头道:「小弟愚鲁,实在看不出来。」
仲飞琼朝他甜甜一笑:「那就随我来。」说罢,朝峰侧一座冰雪积成的小山走去。
那座冰山,也足有十余丈高,孤拔峭立,宛如屏障一般,左首是一道绝壑,虽然盖着积雪,但一望而知是下临极深的山涧。仲飞琼笔直走到壁立如削的冰山前面,右手抬处,呛的一声,掣出寒英剑,朝屏障似的冰山正面半人高处,缓缓刺人。
接着手腕用劲,缓缓的由右而左,由上而下,划了一个土圆下方的圈圈,才抽回室剑,收剑入鞘,伸出双手,抵着那块圆圈,缓缓朝里推去。那方圆冰,果然随着她双手推动,缓缓的往里滑入,露出了一个洞窟。仲飞琼把圆冰椎到一旁,直起身,笑道:「好了,咱们可以进去了。」
岳少俊惊奇的道:「原来这里就是入谷之路,还要人工开路,才能通行。」
仲飞琼当先俯身而入。岳少俊跟着她身后,跨入洞窟,但见里面竟是足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