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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在,定要杀尽恶人,诛绝败类。」说着,双目精光电射,眉宇间充满了杀气。
杜老英雄听了天麟的话,心头不禁一凛,同时,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立即阻止说:「麟儿不可任性,须知佛家有言种恶因岂得善果,违悖人道,一味制造杀孽,定会触犯天怒┅┅」
杜老英雄苦口婆心地还没说完,蓬头丐一旁连连点头,说:「好,好,好┅┅」
杜老英雄听了,心中不觉一宽,觉得以蓬头丐嫉恶如仇,除暴务尽的人物,竟也称赞他的说法,如能对天麟再加以劝解,定然收效颇多。岂知,蓬头丐继续说:「有志气,有志气,武林有了你这麽一个恶人煞星,今后我两个老不死的也好休息休息了。」老英雄听了,只气得目瞪口呆,银髯直抖。
秃头僧小眼瞪了老英雄一下,然后一指前面,对着天麟说:「小子,看见吗,前面两个壮汉左面的第三人?」
天麟顺着秃头僧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腿髯黑面,浓眉虎眼,一身深紫劲装的大汉,看来年约四十馀岁。腿髯大汉身材魁梧,背系流星锤,两眼精光闪射,正注目场中。天麟点点头,立即回答说:「看到了,老前辈。」
秃头僧小眼一眨,说:「小子,这家伙是点苍派的门徒追魂太岁,不是好人,得机会杀了他。」说着一顿,又向右边一群人中一指,说:「小子,立在破棺上的那人,看到了吗?」
天麟举目一看,贝是一个身材瘦长,白面无须的人,一身白麻布短大褂子,无常脸吊客眉,看来阴阳怪气。於是,微一颔首,轻声说:「看到了,这人看来真像个无常鬼。」
秃头僧一晃秃头,连声道:「对,对,他的名字正是活无常,这家伙也留他不得,但动手时可要小心。」天麟不断点头,连连应是。
蓬头丐在一旁插嘴说:「老二,别忘了恶道花花羽士,这次万万饶他不得。」
秃头僧嗯了一声,立即指着远处人群中,一个羽服星冠,颚下无须的中年老道,说:「小子,这恶道人称花花羽士,也不能让他活着。」天麟一面应是,一面细看恶道,见他长得长眉细眼,中等身材,手持拂尘,腰插长剑,样子倒不像个作恶之人。
老英雄立在一旁,简直气疯了,原希望蓬丐秃僧两人帮着自己规劝天麟几句,岂知,秃头僧竟然指这个说:该杀,指那个说:留不得。最可恨的是蓬头丐,尚连声大赞天麟有志气,因此,气得不禁发出一声冷哼。蓬头丐理也不理老英雄,抬头一看天色,似乎想起了什麽,即对秃头僧说:「老二,辰时已过,我们该走啦,其馀几个兔崽子,我俩自己收拾吧。」
秃头僧转过身来,对着面色铁青的杜老英雄一晃秃头,咧嘴一笑,说:「如此一来,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倒省了不少手脚。」说着,一指剑眉带煞的天麟,轻声嘿嘿一笑,又说:「有了这小子,我与老花子两人,今后可轻松多了。」杜老英雄只气得全身微抖,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
蓬头丐早已看透老英雄的心意,但他佯装关心地说:「杜老头,你的酒量愈来愈差劲了,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於是,又对柳眉深锁、一脸忧色的冰姑娘,说:「丫头,快扶你爹回去吧。」
秃头僧也凑趣几句,对杜老英雄说:「你的陈年老酒的确味甘醇浓,下次遇有机会,定要再来一坛。」
老英雄勉强呵呵一笑,说:「欢迎之至,欢迎之至。」
蓬头丐、秃头僧也呵呵一笑,转首对天麟说:「小子,这三个交给你啦,记住,出手要凶、厉、狠、准┅┅」
杜老英雄听得忍无可忍,立即抱拳当胸,朗声说:「两位老前辈慢走,恕晚辈不再送了。」
秃头丐、蓬头僧这两位年已过百的武林怪杰,听了杜老英雄的话,毫不生气,呵呵一笑,说:「免送,免送,你的酒已经醉了。」两人说着,转身走去。
天麟、杜冰,同时恭声说:「两位老前辈珍重,恕晚辈不送了。」蓬丐、秃僧头也不问,仅摇了摇手,便挤入前面人群中。
老英雄已将天麟视为自己的爱婿,冰姑娘也把麟哥哥看成自己的夫君,只有卫天麟一心想着如何对付齐集安化城的黑道人物。老英雄已无心再看,立即慈祥地说:「麟儿,我们回庄吧。」天麟立即恭声应是。老英雄一人走在前面,一对小儿女紧紧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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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由城中赶来某地之人,仍陆陆续续,络绎不绝。三人回至庄上,进入那座精舍独院,老英雄转身对天麟亲切地说:「麟儿,昨晚你─夜没睡,快至厢房休息去吧,我也要睡上一觉。」然后又对冰姑娘,说:「冰儿,可嘱侍女们一声,要她们细心照顾你麟哥哥。」
冰姑娘粉面微微一红,说:「爹爹,冰儿晓得。」
天麟也躬身说:「老伯请入室休息,麟儿自会照顾自己。」
老英雄又亲切慈爱地看了这一对小儿女一眼,才微笑颔首,转身走进上房。杜冰将天麟引至左侧厢房,房内布置异常雅静。天麟一见床褥,顿觉一丝疲惫,加之又饮了一些美酒,倦意更浓。杜冰姑娘慧心兰质,早已看出天麟倦态,虽然芳心不想离去,但又希望爱郎早些休息。於是,只得对身后跟来的两名侍女叮嘱几句,才依依走出房去。
由於心情松弛,连日疲惫,天麟这一觉好睡,醒来天已过午。睁眼一看,眼睛蓦地一亮。立在床前的竟是樱唇绽笑,娇如美花的冰姑娘。杜冰姑娘云发高挽,上缀钗环,一身藕色衣裙,披着鹅黄披肩,轻扫黛眉,薄施脂粉,果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天麟看呆了,他仍仰面倒在床上,竟忘了起来。
杜冰姑娘看了麟哥哥的呆相,粉面立即飞上两朵红晕,芳心有如小鹿乱撞,於是绽唇微笑,轻轻呼了声「麟哥哥」。天麟一定神,立即由床上坐了起来,翻身下床,说道:「冰妹妹,天什麽时辰了,我这一觉好睡,杜老伯呢?」
冰姑娘微傲一笑,说:「爹这几天由於终日紧张,想是太累了,现在仍未醒来。」天麟站在床前,只觉冰妹妹吹气如兰,衣泽飘香,薰得他沉沉欲醉,禁不住心旌摇动。
正在这时,两个老妇,领着几个侍女,已送来一桌丰美酒菜,两个老婆婆一见冰姑娘,俱都微微一愕,但再看了丰神如玉潇洒英俊的卫天麟,两人似乎明白了什麽,互望一眼,俱都会心地笑了。
冰姑娘深情地望了天麟一眼,笑着说:「爹还未醒,午餐我们就在这屋里吃吧。」说着,两人双双入座,举杯慢饮了起来。知趣的两个老妇,带着几个侍女走了。
卫天麟美酒当前,面对丽人,丝丝绮念,涌上心头。杜冰姑娘柔情似水,软语如珠,一双剪水双瞳,脉脉含情,不时望着爱郎,加之破例喝了一杯美酒,面泛桃花,愈显得国色天香,娇美动人。天麟绮念已动,俊面生晕,心头狂跳,欲火翻腾,几乎不克自制。
冰姑娘醉意已浓,粉面含笑,蜜意柔情,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已显得有些惺忪。阵阵幽香,不断飘入天麟的鼻孔,他的心情已有些难捺,因此,情不自禁地握住杜冰的一只玉手。冰姑娘没有愠怒,也没有挣脱,因为她已视麟哥哥是她的夫君。
天麟望着冰妹妹,见她粉颈低垂,双颊如火,默默无言,看来倍觉爱怜。於是,轻声关切地问:「冰妹妹,你醉了?」
杜冰微抬螓首,双眉紧皱,神情有些茫然地说:「我不知道是否醉了,只觉得心慌、头晕、腿软软的┅┅」
天麟听得慌了,急声说:「那可能是醉了,我扶你到床上去睡一会吧。」说着,伸手轻扶杜冰,只觉玉臂柔软如绵,娇躯微微颤抖。
杜冰姑娘芳心狂跳,两腿乏力,几乎不能自持,她觉得真的醉了,前进两步,脚下一软,身形一歪,一个娇躯,整个投进天麟的怀里。天麟心头一惊,立将纤腰搂住,继而右手一托,冰姑娘的娇躯,已横卧在天麟两只坚强有力的臂弯里。
杜冰一声嘤咛,右手一搭天麟左肩,螓首立埋进天麟的怀中。天麟身形微动,飘身来至床前,立将杜冰轻轻放在锦褥上。杜冰粉面羞红如火,樱口微张,双目微闭,在急促的呼吸中,发着低微的嘤声。天麟轻坐床边,星目盯着冰姑娘的粉脸,见她鼻翅扇动,樱唇似火,一双黛眉,不断地牵动。
他呆呆地坐着,蓦地,一个黄衣少女的倩影,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双晶莹大眼,苹果型的面庞,一脸的幽怨神色──那是第一个投入他生命中的少女孙兰娟。渐渐,在他的心灵深处,又显出一个全身白素绢衣,背插长剑的秀发少女。琼鼻、樱口、凤目,柳眉,显示着高贵、威凌──那是清丽脱尘,武功高绝的林丽蓉。
卫天麟微微摇头,唇角立时掠过一丝苦笑。继而一定神,又看倒卧在眼前的冰姑娘,一双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长而黑的睫毛,鹅蛋型的粉脸,愈看愈美。他觉得跑进他生命中的三个少女,每个人的美丽、气质,迥然不同。
孙兰娟,恬静幽怨,像一株雨后海棠,显得楚楚可怜。林丽蓉,清丽圣洁,如一枝雪中寒梅,显得凌威高贵。杜冰,聪慧艳丽,似一朵艳阳中的玫瑰,显得娇媚绝伦。这三个如花少女,一直在他心中盘旋,令他感到困惑,他不知道该选哪个做他的娇妻。
他想到娟妹妹红润的樱唇,频频的热吻。他想到蓉姊姊,柔软如棉的娇躯,深情的拥抱。他想到冰妹妹,浑圆富有弹性的**,娇懒无力的偎依。卫天麟想到这些,身不由主地打了个寒颤,同时,额角间也渗出了细细汗水。
他呆坐旁边,静静地想。突然,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由院中响起。天麟心头一震,闪身掠至窗前,只见两个侍女,手托香茗,向着这厢姗姗走来。身后蓦起一丝微风,回头一看,杜冰早已坐在椅上。侍女放下香茗,收起残肴,又匆匆地走了。
杜冰静坐椅上,仍显得无限娇羞,继而想到天麟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婿,芳心立即平静了不少。於是,两人对坐品茗,四目相视,灵犀暗通,情话喁喁,蜜意万千。一个侍女匆匆走来,进门恭声说:「老庄主有请卫相公。」天麟、杜冰起身出门,直向上房走去。
杜老英雄一见爱女艳丽的装束,不觉愉快地呵呵笑了。天麟见礼就座,杜冰也向老英雄福了一福。三人在愉快的气氛下,天南地北,高谈阔论起来,三人一直谈到掌灯时分。晚饭以后,老英雄拉着天麟弈棋,两人俱都绝口不说江湖事,但卫天麟的心里,却无时不在想着如何对付齐集安化的黑道人物。
二更将尽,天麟连战皆北,老英雄依旧精神抖擞,毫无倦意。杜冰已看出爱郎眼神闪烁,似有满腹心事,於是,举袖掩口,佯装打了个呵欠。杜老英雄立时发觉,慈祥地笑着问:「冰儿,倦了吗?」杜冰轻蹙黛眉,微微点了点头。
老英雄爱女心切,立即一推棋盘,哈哈一笑,说:「既然倦了,我们大家休息吧。」说着,由椅上站了起来。
天麟如得大赦,感激地望了杜冰一眼,两人给老英雄请过晚安,双双走出屋外。老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