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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他们人呢?」
雷啸天见江瑶红、罗湘梅两女便笑道:「两位姑娘好。」才转向对谢云岳正色道:「雷老二随傅大侠婉姑娘由长白山赶往武当,将至峡口镇上,只怪雷老二等一时糊涂,贪饮了几杯酒,致为宵小所乘,婉姑娘所持的太阿剑被窃,我等三人连日查访下落,音信沓然,傅大侠与婉姑娘在焦急疲累之下,又染风寒,致病倒客店,经医调治,日久不愈,雷老二心急之下,只得独闯武当,正值武当惨遭浩劫,道观成墟,死伤累累,雷老二闯上南天门上,忽见四条身形在对面太子岩下隐现於松杉之间,雷老二眼尖,认出是你,一路追踪,方才始赶达老河口镇上。」
言至此,索面八掌桑禄一脚已跨入门内,拱手笑道:「雷老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贫道也随谢少侠来此了,恐怕雷老师你没料到吧?」
乾坤手雷啸天忙与握手寒暄,谢云岳剑眉一皱道:「如今傅大侠两人落在何处?」
「不远,离此不到一小时脚程,毂城县城中。」
谢云岳忙道:「我们这就去。」顺手捡起太阿剑,雷啸天不由睁着双目,不胜惊疑。
索命八掌桑禄道:「雷老师心中疑惑太阿剑为何在少侠手中是麽?我们一面走,一面详谈此行的经过,借解途中寂寞。」一行五人向毂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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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泛彩,汉水之上泛来一条巨舟,这舟中乘客七人,老少不一。舟中七人正是谢云岳等,可是形象已变换,谢云岳化装了六旬左右老翁,江瑶红、罗湘梅、傅婉三女却变成无盐东施,奇丑不堪,傅六官、雷啸天、桑禄均套上人皮面具,总之,俱非本来面目。
汉水之东是为大洪山脉,已在红旗帮势力范围,一则在未至夏口会齐了九指神丐苍玺之前,切忌与红旗帮发先冲突,再则谢云岳遵师之戒,不至必要时他不伸手,为防有人认出,所以均易容改面。波平岸阔,朗日晴空,风帆沙鸟,出没往来,一望无际,两岸村落畦畛,交错於水竹翠壑之前,樵笠渔籦,诗情画意,怡情悦目。
谢云岳思忖目后与红旗帮相持下,难免干戈相见,颇为考虑,闷坐舟中闲聊之际,一与他们讲解一些奇奥武学,如何把握制胜之机。这日傍晚,红日初落,晚霞烧天,舟泊在夏日对岸,谢云岳等人正在船舱中用膳之际,忽闻岸上起了一阴阳嗓子喝道:「舟子,这条船可是去夏口的麽?」
雷啸天一听,不禁望着谢云岳眨眨眼道:「老三,生意上门推不掉,可由不得你了。」谢云岳瞪了雷啸天一眼,不则一声。
只听舟子答道:「去是去夏口,但被客人包下,大爷们请改乘别舟吧。」
雷啸天立起身来,自言自语道:「内方山上的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雷老二有得热闹瞧啦。」一面说一面向舱外走去。
谢云岳知雷啸天疾恶如仇的天性,恐他闹出事来,随着跟出,耳内只闻得阴阳嗓子喝道:「胡说,大爷们就是看中了这条船,舟子,你叫客人腾出一舱就是。」
雷啸天谢云岳两人已先后脚跨出舱中,只见岸上有四人立着,船老大在四人面前一睑惶恐之色。与船老大阴阳嗓子说话的人,身穿蓝布劲装,体形瘦长,五岳朝天的汉子,说话两眼仰视,神气活现。在那人之旁立着两人,眼色一模一样,黄葛宽大长衫,但一个高大轩昂,四方脸膛,白眉红须,另一个则是矮小委琐,尖嘴猴腮。
另一人相距稍远,生得剑眉虎目,三绺短须,神态潇洒,两眼凝望水光山色。四人均是目光炯炯,肩插兵刃。雷啸天对谢云岳悄声道:「这与船老大说话的人是荆门一怪燕尾金梭云和,那一高一矮是内方山双杰,高的是摸天哪吒金荔青,矮的名唤驻地金刚王吉,那一立身稍远的就是苍梧石峰秀士赖朝元,此人阴毒狠辣,喜怒不例,往往伤人於无形之中,武功极高,与雷老二也有点小小仇怨。」
谢云岳点点头,这时船老大与荆门一怪争执不下时,忽瞥见他们二人出舱,忙道:「大爷,客人已出舱了,请与客人商量吧,只要客人应允,小的无不遵命。」
荆门一怪早就瞧见两个老头儿出船,闻船老大之言,便望着雷啸天阴阳怪气地喂了一声。但雷啸天与谢云岳低声说话,置若无闻。荆门一怪又喂了两声,仍是不见动静,不禁眉头一皱,飞步跨越船挢,在雷谢二人面前一立,带着炸音暴怒道:「老头儿,你去听见没有?」
雷啸天缓缓别过脸去,冷冷地望了荆门一怪一眼,淡淡答道:「就是听见了阴阳怪气喂喂两声,老朽怎知道你是呼唤何人?」
荆门二怪最忌讳别人说他声音阴阳怪气,不禁气得满面通红,怒道:「老头儿,你别是活得不耐烦了,云大爷与你商量让出二舱,船资平分,你可应允?」
雷啸天却冷冷回答道:「老朽死活,自有阎王老子来管此闲帐,用不着你来操心。让舱宇,请不要再提,与你这种无礼貌之人共舟,只够呕气,老头子化了钱买气受,才划不来咧。」
荆门一怪不由气急,恨不得手劈雷啸天才好,但又瞧出雷啸夭不像身负武功之人,传扬出去,荆门一怪声誉扫地,恃强欺一老翁,强行忍压了下去。摸天哪吒金荔青已早跨过船挢,在旁冷冷注视着雷啸天谢云岳二人,仔细审视之下,一点均未瞧出两人有何异处,此刻他迈前一步,含笑道:「老丈,我这云兄弟粗鲁不文,出言冒犯,请老丈宽谅,在下等实在有事需赴夏口,望老丈行个方便让出二舱。」
雷啸天谈谈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老头儿有点奇怪,这傍岸十数艘船只,单单看中老头儿这只船,是何居心?你到说说看。」
金荔青立时张旧结舌答不出话来,他们不过瞧得这船宽大舒适,於是提议乘船,一时之兴,招来雷啸天冷言冷语,言外之意,把他们当做劫匪,如何容忍得下,大怒喝道:「老头儿,你把金大爷当作何如人?」
雷啸天道:「管你是谁?让舱一事免开尊口。」
金荔青冷笑一声道:「老头儿,你这是自己找死。」用了三成力,一掌横拍而出,他只想雷瞒天略受轻伤而已。
哪知雷啸天在金荔青出掌的一瞬间,用常人的步伐横移了一步,向谢云岳道:「老三,这年头年轻人太不知礼貌了,还是拒绝得好。」这举动,极似凑巧得天衣无缝,让过金荔青一掌。
金荔青不由一愕,暗诧道:「我这拍出一掌,虽不是出手如电,却迅快异常,哪来这麽巧法。」荆门一怪云和也为之惊诧,却瞧不出雷啸天是有意躲过此招。
这时,夜色低垂,江岸一片苍茫,渔火明灭,轻涛拍岸,江风悠悠。立在岸上的驻地金刚王吉与石峰秀十赖朝元已是不耐烦,王吉大叫道:「金老大,何必徒费唇舌,打发了糟老头子不就结了吗?」说时,两条人影离地飞起,直向舱面掠来。
两人飞到中途,突感膝弓一麻,真气一竭,身形立时往水面坠下。赖朝元与王吉身形一沉,立觉不妙,猛然提气,岂料麻得更厉害,下坠得更速,噗通两声,水掉飞溅,两人堕入江中。金荔青云和两人大惊,欲待搭救,无奈一身功夫在水中也是一筹莫展,云和只得喝命舟子抢救。
忽然雷啸天起了一种极冷峻的声音道:「朋友,算了吧,别在老头子面前张牙舞爪,支使别人。」
两人知走了眼不由各个打了一十寒噤,双双跌落水中,幸亏江边水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峰秀士赖朝元与驻地金刚王吉二人救起上岸,舱内起了一阵格格银铃笑声。赖朝元王吉穴道兀自未解,且又瞧不出点上何穴,这时已忖出这船定有高人在上,吃了暗亏,心内咬牙切齿痛恨,空自发怒。荆门一怪与金荔青商量了几句,便背负赖王二人匆匆逸去。
雷啸天与谢云岳两人走回舱内,谢云岳便埋怨道:「二哥,你无事招怨,途中只怕有麻烦。」
雷啸天一瞪眼道:「老三,你难道不知道雷老二是江湖道上有名的阴魂不散,赖朝元阴手杀害我雷猴子的好友,一避十年,龟缩不见,天幸今日撞见,试想雷老二怎会甘休。」
谢云岳冷冷说道:「你杀掉他不是好得多,戏弄他们作甚?」
雷啸天翻着白眼道:「撞上雷老二的手,那有这麽便宜的事,老三,你瞧过猫捉老鼠没有?」三女见状忍不住格格娇笑,谢云岳无可奈何,耸肩笑了笑。
舱外船老大与众舟子唧唧喳喳一阵,走了进来说道:「诸位乱子可惹大了,汉水红旗帮出没无常,方才四人说不定就是红旗帮手下,小的可惹不起,所以┅┅所以┅┅」
谢云岳微笑道:「船老大,此事无庸你烦心,一切自有我们担当,你出外去吧。」船老大嘴皮动了几动,最后还是无言哈腰走去。
江瑶红把嘴一撇,作轻屑无比之状道:「雷老师专说大话,你不过仗着云哥所言的「凌空制穴」,及上乘口决「潜心於一,以不变应万变」被你三悟,用来对付他们,倘他们事先有备,哼哼,这话就难说了。」
雷啸天摇了摇头说道:「瑶姑娘,谁不知道你那云哥功力绝顶,大树下面可遮荫,雷老二能胜粗气壮,姑娘,姑娘,积德,可别给雷老二下不了台,将来还得请雷老二帮助的日子有的是,罗姑娘,你说是麽?」两女由不得白了雷啸天一眼,心中暗骂促狭鬼。
一晚平静无事,谢云岳心中纳闷不已,与雷啸天、桑禄踏出舱外一瞧,不由互相一望,只见晨雾轻障,清流咽石,附近船只均已解续远去,只剩下自已座舟孤零零停在江岸傍。船老大及舟子数人俱蹲在船头,不发一声。
雷啸天江湖经验本就丰富,希奇古怪的事见得多,一望之馀,便已明白,遂朗声大笑道:「内方山双杰光明磊落,不暗算偷袭,果然不愧好汉子,何不请出相见。」声一落,江岸上忽现出五人,除昨晚四人,外尚多出一个狮鼻广颔疏须的青衣道人,背插两柄闭穴橛。
桑禄见这道人一现身,微微惊怔,悄声对谢云岳道:「这道人是粤西桂山木龙子,太乙奇门手法,当年推称武林独步,功力卓绝,久未出现江湖,少侠,你对他多加注意。」
这时舱内走出罗湘梅、江瑶红两女,傅六官、傅婉病体初愈,遵谢云岳之嘱静养不出。内方山双杰等人一现身了之后,谢云岳等人先后跃起,疾如流星地望江岸上一落,轻飘飘地悄无声息。这种上乘轻功一展出,内方山双杰等不由面现惊容。
荆门一怪云和首先发话道:「咱们无冤无仇,昨晚为何突施暗算?」
雷啸天冷冷说道:「什麽人暗算於你们,有谁瞧见吗?」荆门一怪立时被雷啸天问住,明知是他暗算赖朝元王吉,可又找不出据证来,胀红着胜张口结舌。
金荔青跨前一步,笑道:「昨晚实在是我们理屈在前,明人不打狂语,我们心照不宣,不过我这师弟与赖大侠吃了暗亏,心有未甘,想各凭真实本领印证几招,不敢说找回颜面,只说以武会友二字。」
雷啸天轩眉方欲作答,谢云岳已抢先答道:「金老师这番襟怀,令老朽颇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