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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此症。」
心念至此,忽又转念道:「不对,自已暂时闭住「天门」重穴,除功力不能练到十二重楼地步外,其馀别无损害,怎麽会移至「长强」,左右「殷门」穴上,何况银月明月并无发生类似症状,不要是有人暗中弄鬼吧?」心中这一生疑问,不由暗中注意,见奇丑少年正坐在自己身后一张小桌旁,微微含笑,但仍然拿不准是否是他所为,自身丢脸之事还是不说为妙。
此刻见奇丑少年竟吐出两句义理深奥禅机,音量虽不重,但刺入耳鼓隐隐作痛,显然此少年内功已臻绝乘,忙拉着恶师爷耳语了几句。沈上九一面听,一面两眼望着奇丑少年发出阴笑。
艳丽少女瞧见沈上九这样形色,就知他即将奇五少年有不利的举动,她虽然对这少年并无好感,也没有什麽厌恶,要有,也比厌恶沈上九的成份来得少些。一元居士胡刚注意其爱女神情,便知她又要淘气了,不禁捋须微笑。
要知一元居士胡刚与屠龙居士蒋太虚,四十年前就已名动八荒,足迹未履中原一步,胡刚以「一元真无」与蒋太虚「屠龙五十八手」独步海外,人称「罗浮二逸」,一年之后「一元居士」胡刚不知为了什麽缘故,独自闯上昆仑三次,与昆仑四奇交手了三日三夜,表面上互无胜负,实际上几乎把昆仑山都翻了过来,经此一役,震动了整个中原,他与屠龙居士蒋太虚虽然住在一起,但两人均喜单独行动,互不相涉。
两人功力绝顶,武林中人只有少数人可与相抗,三十年前屠龙居士蒋太虚常在江湖露面,一元居士胡刚却从此不再见及。久而久之,武林中传说他受了什麽刺激,着破世情,隐遁深山不出。此种传说倒是实情,不过言之过早两己,因为「一元居士」胡刚其实正好娶妻,他本人爱上阳朔山水,就携眷迁居阳朔江畔百杏岭山,他这一迁,连谊同手足的屠龙居士蒋太虚均未预闻,是以江湖上有此传说。
胡刚与其妻恩爱非常,双宿双飞,鹣鲽情欢,但以好景不常,胡妻一次小产后,患了崩血重症,百医无效,胡刚用尽方法,才保全生命,惟缠绵病榻,不能起床。胡刚伤心得很,只因他一脉相传,一心一念想生个一男一女,来延续胡门,这一小产,不禁万念俱灰。
自此往后,夫妻相对唏嘘长叹,后来胡刚得一友人提供一个药方,不过有十数味生药须至深山大泽寻觅,他决心配完全,找来一个女仆服侍其妻,自己则下山仆仆於三山五岳,七年之后才予配齐。胡妻自服药后,身体日趋健朗,行动自如,两年过去,胡妻又是珠胎暗结,胡刚这一喜非同寻常。
十月怀胎期满,呱呱落地,竟产下了一女,胡刚一半欣喜,一半失望,因为衷心希望其妻为他生下一男,以延嗣续,不料天不从人愿,此成无可奈何之事。继转念到有此一女,聊胜於无,其妻产后不足两年,终以真元大亏,撤手尘环。因此,胡刚遂决意绝足江湖,抚养其女。
其女日趋长成,出落得娇艳如花,聪明绝顶,一元居士胡刚一身绝学尽都传授了其女,近年胡若兰姑娘益发长得国色天香了,胡刚耽心爱女的婚事,遂携谷兰姑娘下山。一日,胡刚父女两人正落足杭州,在六楼天竺间遇上了衡山派雁回老人,纵论目下武林大事,以及少林遗失「无相金刚掌经」,雁回老人说月内即将赴京,邀胡刚父女两人同往一游。
一元居士胡刚志在觅婿借此游历也好。逐无可无不可的应了。同着雁回老人北上,今日在这清风楼上,仅得雁回老人知其是一元居士,群雄即无人认得,对他亦不置意,而同瞩目在胡若兰身上。姑娘自幼在山野长大刁玩成性,坐在席上肆无岂惮,旁若无人,一意与雁回老人说笑。
这多的高人奇士,不是糟老头子,就是僧道,馀下年轻的,都是些庸俗之辈,胡若兰姑娘不禁大失所望。奇丑少年在她心目中,略不沾点爱意,但有着惋惜同情之心,她心想:「这少年怎麽生得如此丑陋,姑娘就不信世上竟有这麽难看的人。」她不禁频频偷视。
人总有这麽一个天性,好看的事物,定要多瞧两眼,反之,一生好奇之念,也禁不住频频注目。这一来,究竟被她看出一点蹊跷,光线虽是昏茫,也为她瞧出奇丑少年头以下的肤色,与面部显然不同,尤其是一双手莹白如玉,不觉心中起疑,但猜不出是何原因。
此刻她一见恶师爷沈上九神色,有对奇丑少年不利的企图,一闪身,即掠在奇丑少年身前。恶师爷沈上九见姑娘身手之快,不同凡俗,面色一怔,倏又诡笑道:「姑娘,这少年是令友吗?」姑娘红晕两颊,摇头表示不是。
沈上九面容一沉,道:「即非令友,姑娘请让开,容沈某查问这人来历。」
姑娘格格娇笑道:「凭什麽要查问人家来历嘛。」
沈上九被姑娘一句话问住,几乎答不上话来,但他素称老练,不想为此招来一个无穷隐患,他知一元居上重履武林,必有一番作为,遂把一腔愤恨强行忍住,微笑道:「这句话就难说了,不过沈某受人之托,不得不如此,姑娘此举,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胡姑娘一板粉脸,说出一句娇憨无比的话语,道:「你认定姑娘多管闲事,那麽这个闲事姑娘管定了。」
高黎贡山四老看了一皱眉头,大魔华宇道:「沈老弟,算了吧,与这个小妮子争论什麽,我们要走了,回去商量大事要紧。」说罢站起身离坐,秦中双怪等也纷纷立起。
沈上九乘机收蓬,笑道:「姑娘无愧是一元居士胡老师的掌珠,这份胆量便逾於常人。」说着略一拱手道:「姑娘,容再相见。」随着秦中双怪身后走去。
金月尊者临行之时,狠狠投了奇丑少年一眼,道:「小子,蟬家明日在玉泉山顶等你。」说完也大踏步走去。
武林群雄先见胡若兰与沈上九发生冲突,以为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本要启步离去,齐都驻足而视,此时云雾已消失,亦即离去。
这时沙河堡主穆行易上前与一元居士胡同施礼道:「穆某事前不知胡老师也有兴来此,失礼之处,万望海涵,几时胡老师有空,请移玉敝堡,穆某则不胜幸甚。」
一元居士胡刚立起哈哈大笑道:「穆老师无须这麽客气了,胡某他日有暇,一定至宝庄晋偈,穆老师你有事,请便吧。」阴阳追风穆行易抱拳,转身趋往楼下。
火眼金蛛林豪红着一张脸,垂首离去,胡若兰姑娘望着身后面现怒容。一霎时,群雄均已走光,诺大的清风楼上,只剩下胡刚父女,雁回老人,及奇丑少年四人。奇丑少年自始至终,神色自若,轻酌低饮。
「喂」,姑娘莲足一跺,说道:「你这个人怎麽搞的,姑娘给你解了围,连谢字都没有一个。」
奇丑少年哈哈一笑,立起一揖到地,道:「那麽,小生谢谢姑娘了。」
姑娘一闪腰挪身,娇笑道:「谁希罕。」
一元居士胡刚大笑道:「兰儿,你是白担了半天心思,沈上九可不在人家眼内。」
奇丑少年不禁面上有点讪讪的,尴尴地一笑道:「老前辈神目如电,晚辈不是令嫒及时拦阻,只怕要伤在那沈上九手下了。」
一元居土哈哈大笑道:「就拿老弟方才对付沙河堡主手下时,那份乾净利落已足见一斑,老弟何必讳言。」说此顿了一顿,又道:「这位是衡山雁回老人,老弟见见。」
奇丑少年说了几句客套话,一元居士胡刚遂笑道:「老朽等就宿在对面三元客栈内,老弟何不请过来坐坐。」
这少年正欲推辞,耳边突响起鸾声呖呖,只听胡姑娘说道:「爹,你看这人长得太奇怪,怎麽颈以下肤色与头面不同嘛。」
一元居士胡刚低喝一声道:「兰儿,不得无礼。」他知其女心细如发,必然看出有什麽不对,他凝眼注视,果然颈间与头面分界处。有一圈淡黑线,被下颔遮住,不留心看不出罢了。
此时奇丑少年微微一笑道:「不敢欺瞒老前辈,晚辈实是戴着人皮面具,这种作为有难言的苦衷,到时老前辈一定知道。」
一元居士与雁回老人不觉惊叹异常,雁回老人抚着雪白的银须哈哈大笑道:「这年头,年轻人都有他那麽一套,我们这班糟老头儿均跟不上时代,应当淘汰了。」言下有不胜今昔之感。
姑娘怔怔地痴望着这少年脸上,忽道:「你怎不将面具取下,让人家瞧瞧。」她说是看看面具,其实还不是想看人家庐山真面目。
那少年一笑道:「姑娘,非是在下不欲将面具揭去,只因强敌环伺,稍有疏忽,便有杀身之祸,姑娘万请见谅。」
「哼。」姑娘一鼓小嘴,道:「这又有什麽怕的,有我爹在,你还怕吃亏了不成。」
一元居士胡刚笑骂道:「胡说,你爹算得了什麽,方才高黎山四魔,秦中双怪等人身手无一不高过你爹,你这丫头,老是招祸上身。」继又转面对奇丑少年笑道:「老朽等先走一步,若老弟有空,旧话重提,则望来栈中小坐。」
奇丑少年笑道:「一定趋谒,一定趋谒。」
眼望着一元居士胡刚等三人飘然下楼之后,奇丑少年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位胡姑娘丽质天生,与金华的那位倪姑娘俱是一般刁玩性情,而且同是一个兰字,不过这位姑娘刁玩中不失天真,一怒一嗔的妩媚无比,不像那位老气横秋。想到这些真不敢往下想下去,因为想到雪地疗伤这一幕,玉体皓乳齐现眼前,事后又听到倪婉兰姑娘追唤,那声音是多麽的凄惨,宛同巫峡猿啼,歉仄之心不禁油然泛起来。
转念到傅青既然被少林法一上人救走,明日玉泉山抽冷问问法一上人傅青现在在哪儿,了却一件心愿,当然收归少林门下更好,自已可向傅六官有了一个交待。又想起盟兄九指神丐苍玺及乾坤手雷啸天两人,偌大的北京城,连一个丐门弟子均未得见,人海茫茫,叫我如何去找,为自已投身处地,千万不可轻启旁人疑端,三月初三上已日,泰山丈八峰,南北丐门约斗,他们两人一定要去的,到时必可见面,何必急着一时,想着他飘然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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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雪已停了,朔风尚自劲刮着,彩云密布低压,就似伸手可及,灰蒙蒙的一片,令人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雪地上被来往行人践踏成凌乱的图案,污水一泓泓地,遍处可见。天已到申末时分,昏暗模糊,打磨厂街道两旁店肆都掌了灯,灯光明亮,灯火万家,街檐旁设着一处处烤白薯的摊地,热香四溢。
奇丑少年漫无目的地走去,不觉暮云四合,夜色深沉,又复转去打磨。北京专接镖车商店的旅店,多在打磨厂,花市集一带,投宿的多半也是镖车达官爷趟子手,及随镖车的商主,闲常人也不会未此光顾,皆因气氛不同,太过繁嚣嘈杂。
眼光所及,这打磨厂就有数十家镖商客寓,门前骡马成群,这些客栈都是白粉墙,黑大门,金字牌匾,内面四合大院。他睡在大土炕上,隐约听得街上叫卖「烤白薯啦」、「煎蟊」、「萝葡赛梨」之声,不禁辗转难以入梦,真是,无奈天涯他乡客,漂零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