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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天发道:“什么,你们还有人落入他们手中吗?”
铁若华道:“多着呢。”当下就把君山大会之后,各大门派的人,都中了玄阴教的诡计,以及今晚有三拨人先后失去联络,详细说了一遍。
龚夭发道:“你们怎么不早说?青螺山庄座落在是山腰上,一共有三条秘道,可以通入山腹,那三拨人可能是被他们故意诱敌,引入秘道之中,而且那三条秘道,岔路极多,不明内情,就如进入迷宫,就是没有人袭击,穿来穿入,走上三天三晚也走不出来。”
铁若华道:“老丈一定知道走法的了?”
龚天发微微摇头:“说来惭愧,老朽在这里一住六十年,除了老主人灵寝所在,很少到外面走动,只知一些大概,就怕走迷了,不敢走得太远。”
铁若华道:“那怎么办?桑婆婆,我们待回出去,只有先擒住他们一二个人,不怕他们不说出来了。”
龚天发道:“那倒不用,五位请在这里稍坐,老朽去拿一样东西来。”说完,站起身,匆匆往里一门石室走去,过没多久,他手中拿着一个尺许长的铁简走了进来。
铁若华道:“老丈手中又是一管灭绝种砂吗?”
龚天发笑了笑,伸手揭开简盖,取出一大卷发了黄的纸卷,说道:“这是青螺山庄山腹秘道总图,是当年天机于替老主人设计的原图,老朽一时记不大清,曾走迷了路,所以把它留在寝室中的。”说完,双手缓缓地把纸卷打了开来,当他目光落到纸上,脸色不禁大变,气吁吁的道:“又是她,把山腹总图也盗走了。”
他打开来的纸卷,果然已成为一张白纸,桑鸠婆道:“总图既已遗失,老丈总知道一些大概情形,那就可以了。”
龚天发用力搔搔头皮,为难的道:“你们要出去容易,老朽可以从水道送你们出去,但你们不是要去救人吗?”
铁若华道:“不要紧,龚老丈只要大低指点我们一个方向,我们自己会去找的。”
“不。”龚天发道;“这老妖婆盗去老主人的倚天剑,还窃取山腹总图,老朽非去跟她要回来不可。”他略为顿了一顿,又道:“老朽对这三条通道,虽然不熟,但大概还可以想得起来,五位且请稍坐,喝口茶水,老朽进去拿了随身兵刃,咱们就可以走了。”说完,匆匆往里行去,一回工夫,手中提着一柄连鞘短剑走出。桑鸠婆五人也跟着站起。
龚天发道:“好了,咱们走吧,老朽给五位引路。”当他退出这间起居室,回到长廊,然后领着五人一直走到长廊尽头,才伸手向左首石壁推去。明明是一堵石壁,但经他伸手一推,就推开了一道门户,他让五人走前面,然后阖上了石门,依然是一堵石壁,现在呈现大家面前的又是一条山腹间的秘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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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天发依然走在前面,这条秘道路呈弯形,一路好象盘旋而行,并没有岔道。铁若华心中暗道;“这大概是绕着东海龙王的灵寝外面而行了。”
这样足足走了顿饭工夫,山腹秘道依然斜斜的朝前弯去,但龚天发并没有循着山道走去,在右首微凹的石壁下住足,这里石壁凹凸不平,他左足跨上,把短剑往腰上一插,双手上举,一个人朝石壁上扑去。
大家只听「喀」的一声,壁下一方巨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半人高的石窟,龚天发俯身走了过去,一面向后面的人说道:“你们快些进来。”桑鸠婆等五人依言俯着身子跟入,差幸只是石窟入口,约有四五丈见方,到处都是磷峋乱石,不曾经过人工整修。
龚天发一直走向右首一堵石壁之下,回头道:“这道石门,还是要从里面开出去,但出了这道石门,就是玄阴教占据的地方了,沿路随时可以遇到袭击,五位可得留意才好。”说完依然双手上举,和身朝石壁上扑去,因为石壁凹凸之处极多,他双手可能板着了什么,正在用力转动。
大家也没去细看,但听石壁间果然又响起「嗒」的一声轻响,龚天发立时往后退下,石壁间随着缓缓裂开一道门户。门外,是一条横贯的通道,龚天发步朝右行去,大家自然也跟着他身后走去。这条通道相当宽阔,走了不过一箭来路,突听前面隐隐传来一阵兵刃交击之声。
山腹之间只要有一点声音,就可传现老远,阮天华矍然道:“前面有人动手,我们快去。”身形掠起,越过龚天发,朝前奔去,铁若华、于立雪也紧跟着掠了过去。
龚天发要传拦阻,已是不及,忙道:“这声音还远着哩。”但阮天华早已去远。
桑鸠婆问道:“前面有没有岔路?
龚天发道:“这条山路直通前面,中间好象没有岔路。”
桑鸠婆道:“那就让他们去好了。”话虽如此,但龚天发、桑鸠婆、青儿三人也不待慢,赶紧跟了上去。
奔行了没多一回,忽见前面出现了一条岔路,三人奔近之处,正如到了十字路的中间。龚天发不禁一呆,住足道:“这里怎么多了一条岔路出来?这里不该有岔路的。”
桑鸠婆道:“也许是玄阴教开辟的了。”
青儿没看到阮公子和帮主的踪影,急道:“桑婆婆,阮公子和帮主她们不知去了那里?”话声未落,突听一阵砰砰之声,从左首岔路中传了过来。
那是拳掌交击之声,原有人正在交手,而且从风声听来,两人一身功夫大是不弱。桑鸠婆道;“左首岔道有人正在动手,咱们快去看看。”
龚天发一怔道:“这左首岔道,不是通往前面的出口之路。”
桑鸠婆道:“既然有人动手,那一定是有咱们的人了。”她不待龚天发再说,一手提着桑本杖当先奔了过去。青儿因不见阮公子和帮主的踪影,心头焦急。自然跟着桑鸠婆就走。龚天发摇摇头,也只好跟着过去。左首这条岔道,不过十来丈远近,就朝右弯去。
山腹虽然黝黑,但青儿手中有一支火筒,桑鸠婆内功精深,只要有一点火光,就看得清楚,她刚转过弯去,就听到一阵强劲的掌风拳劲,激荡成风,就在前面不远,那是在岔道尽头处的一个石窟之中。桑鸠婆提杖走近,定睛看去,石窟不过两三丈见方,此刻正有五道人影,起落如飞,在黑暗之中,打斗得十分激烈。
桑鸠婆这目光一注,不禁为之一呆,你知道这五人是谁?他们竟然就是今晚夜探青螺山庄的先锋,五山派五位山主。他们竟然在自相残杀,打成了一团。羊乐公的「北冥神功」、伏三泰的「铁拳功」、应天生的「五岑掌」、冉蓬春的「九指一掌」、况神机的「连环手」、「透骨指」,全数出笼,幸好他们没有动用兵刃,不然这两三丈见方的斗室,早就有人流血了。
桑鸠婆感到无比震惊,也弄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自相殴斗?但身在山腹之中,又是敌人的范围之内,不该奋不顾身的和自己人决斗,这就沉声喝道:“大家快请住手。”五山山主却恍如不闻,依然挥掌的挥掌,挥拳的挥拳,各自抢攻不休。
桑鸠婆暗暗攒了下眉,说:“他们好象疯了。”
“不错。”有人接口道:“他们要一直打到筋疲力尽,自己倒下去,别人叫他们住手,是不会住手的。”
桑鸠婆一怔,这人不是龚天发的声音,急忙转身喝道:“甚麽人?”龚天发也自发觉有人在身后说话,急忙转过身去。
就在此时,一道劲风朝青儿劈来,青儿啊一声,手中火筒立被掌风扑灭,眼前登时一暗。桑鸠婆临改经验丰富。左手同时杨手一掌,朝那发话之处劈了过去。那人听到如涛掌风朝他劈去,立即身形闪动,避了开去。桑鸠婆左手这一拿原是可虚可实,目的就是要他们闪避,对方闪避之时,总会有衣袂飘风之声,她一不作声,身形突然直欺过去,挥手一杖横扫而出。这一杖势道极猛,杖风呼然有声。
“当。”那人也不失为一名高手,黑暗之中,听风辨位,一下架住桑鸠婆的铁杖,人却被震得退了一步。桑鸠婆是什么人?这一记兵刃交击,已试出对方手中只是一柄长剑,岂肯放过?那人堪堪朝左闪出,她左手又是一掌劈了过上,左手甫发,右手钢杖一抖,划起一个斗大的圆圈,直捣过去。
就在桑鸠婆和那人杖剑文击之际,同时也响起了一声蓬然大震,龚天发洪笑一声道;“阁下原来也不过如此。”
“嘿。”有人嘿了一声,第二掌又朝龚天发劈去。龚天发岂肯退让?对方举掌击来,他左手一抬,发掌硬接,两人之间又发出一声蓬然大震,劲风四溢。
青儿为人机警,在手中火筒被人击灭,她就悄悄退后,不敢出声。直等她右边响起杖剑交击,稍远又响起两声蓬然大震,和龚夭发的喝声,估计这条通道尽头,进来的只有两个人,如今已被桑鸠婆、龚天发两人接住了,她就不怕再有人偷袭,「嗒」的一声,打亮了火简。
桑鸠婆一着占先,步步逼上,虽在黑暗之中,她仅凭传入耳际的轻微声息,左掌右拐,直劈横击把对方逼得只有躲闪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此时青儿亮起人简,火光—闪,通道上顿时大亮,桑鸠婆目光一注,才看清和自己动手的原来竟是秃顶神鹫南宫寿,另一个正是铁拂道人娄广元,此时剑拂同施,和龚夭发激战正殷。不觉怒笑道:“九宫双剑,也算是正派中人,竟然也和玄阴教伉汉一气,为虎作怅了。”
南宫寿怒道:“桑鸠婆你才是玄阴教的爪牙。”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老婆子怎么会是玄阴教的爪牙?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这是形意门夏老三说的,还会错吗?”南宫寿在说话之时,长剑突然一紧,刷刷刷一连几招乘机反击而出,他企图乘对方不备可以扳回劣势。
桑鸠婆呷呷笑道;“夏老三,他才是背叛形意门,投靠玄阴教的叛徒。”口中说着,桑木杖左右连挑,把南宫寿的攻势立即压了下去。
龚天发手中虽然只是一柄两尺长的短剑,但施展开来,化作一道青芒,燎绕全身,剑势凌厉。他在山腹之中,一住七十年,无事可做,就可以练剑消磨岁月,剑上造诣极为深厚,但在七十年中,从未和人动过手,对敌经验不足,有时明明可以胜过对方,却轻易的放过。
铁拂道人娄广元右剑左拂,展开一轮攻势,但任你剑拂如何凶猛,对方却往往只需一招半式,就可以把你化解无遗。这可真把成名多年的铁佛道人看得心头暗暗惊异不止,暗道;“这老头是何来历,剑上造诣明明极深,却又象是初学乍练,出招极为生疏。”
就在双方动手之际,只听有人大笑道:“桑鸠婆你明明投靠了玄阴教,还说谁叛徒?”桑鸠婆回目看去,只见石窟口负手站着一个中等身材,脸色苍白之中极为深沉的中年汉子,这人正是形意门的夏鸿晖。原来方才有人说五山山主不打到筋疲力竭,不会住手的就是他。
当时火筒乍熄,在黑暗之中和九宫双剑的南宫寿动上了手,还当说话的就是南宫寿。如今听了夏鸿晖的口音,才知道他原来早就躲在石窟之中了。桑鸠婆一面挥杖,一面沉喝道:“夏鸿晖,你敢在老婆子面前颠倒是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