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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铁手帮忽然前伺倨后恭,自然是败在两人手下,才会把自己放出来的。
这就拱拱手道:“帮主不用客气,老朽年迈力衰,不能再为贵帮效劳,不得已才不告而别,能得帮主谅察,让老朽夫妇返回故里,于愿已足。”
铁若华含笑抬抬手道:“二位请坐,在下也是今晚才知道老丈二位居然被敝帮囚禁了起来,事前在下竟然一无所知,在下要习总管把老丈请来,就是要向二位深致歉疚之意,老丈五年来对敝帮赐助良多,在下可以向老丈保证,今后老丈要去那里,在何处定居,悉凭老丈自由,铁手帮绝不会再有一人敢去骚扰了。”
竺嘏拱手道:“如此多谢帮主了。”说话之时,青儿已经端上两盏茶来。
竺嘏又朝阮天华二人拱拱手道:“老朽夫妇多蒙于相公二位援手。”
阮天华忙道:“竺老丈好说,在下兄弟蒙竺老丈赐剑之德,永难报答,今晚是蒙铁帮主宠邀,在此作客,听说老丈和婆婆又被帮中兄弟请来,顺便向铁帮主提及,铁帮主听得极为震怒,要习总管立即放人,这是铁帮主高义,卖在下一个薄面而已。”
正说之间,青儿垂手道:“启禀帮主,酒莱已上,可以请四位贵宾入席了。”
铁若华站起身道:“于大哥、阮兄、竺老丈二位,今晚夜色已深,兄弟要厨下做几式酒莱,权作消夜,四位请吧。”
阮天华笑道:“铁贤弟如此客气,咱们那就不客气了,竺老丈二位清。”
竺嘏连连拱手道:“于相公二位怎地和老朽也客气起来了。”大家互让了一回,还是由阮天华和小红走在前面。进入膳室,自然又互相谦让。
铁若华含笑道:“于大哥,竺老丈在敝帮耽过五年,虽非敝帮之人,也是半个主人,于大哥二位,才是敝帮的贵宾,我看大哥就不用再谦让了。”大家坐定之后,青儿手执银壶替大家斟满了酒,自有一番酬酢,不必细表,
小红问道:“铁帮主,小弟听说你也要去参加君山大会吗?”
铁若华星目含光,奇道:“阮兄怎么知道的?”
小红笑道:“小弟是听铁兄自己说的咯。”
铁若华道:“兄弟几时说的?”
小红道:“你只要说是不是有这回事就好了。”
铁若华点头道:“兄弟本来确有此意,唉,但今晚看了阮兄的剑法,兄弟实在是井底之蛙,平日还自以为十年练剑,年轻的一辈中,兄弟可算得上是使剑的能手了,直到今晚,才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兄弟这点微末之技,在君山大会上,不过出乖露丑而已,不去也罢。”
小红失望道:“铁帮主不去,那真太可惜了。”
阮天华道:“铁贤弟,愚兄纵然没有看过你剑。但也可以看得出来,贤弟剑法绝不差到那里去,你不能以红弟作标准来说。”
铁若华道:“于大哥此话怎说?”
阮天华道:“愚兄也不用对贤弟隐瞒了,红弟刚才使的那一路剑法,出之一位前辈奇人所传,红弟其实练了不过三个月。”
铁若华惊异的道:“会有这等事,练了三个月。就把练了几十年的家姑击败了,啊,阮兄有此奇遇,真叫人好不羡慕?”
竺嘏呵呵笑道:“这么说,老朽赠送阮相公赛莫邪,当真没有送错人了。”
小红道:“铁兄,小弟又不想去参加君山大会,只是想去瞧瞧热闹而已,你如果去,咱们就有伴了。”
铁若华星目神采一动,侧脸问道:“原来于大哥也要去了?”
阮天华含笑道:“愚兄只是前几天在洒楼上听人说起,好象各大门派都要参加,愚兄也只是一时好奇,想去看个热闹,其实连这个大会究是什么性质也不知道。”
铁若华道:“小弟也只听说,好象参加的人各大门派和黑白两道都有,是一场公开论技大会,夺得锦标的门派,就会受到武林同道一致的崇敬,祥细情形,小弟也不大清楚。”
竺嘏道:“这个老朽倒略知一二,因为老朽善于铸剑,十年一次的君山大会。每到会期一二年,老朽就成为各门各振罗致的对象,主要就是为了替他们精铸一把上好的宝剑,凡是参加君山大会的各门各派,对此一大会,都是讳莫如深,谁也不肯透露个中详情……”
小红道:“听来好象很神秘。”
竺嘏点头道:“是的,参加的门派虽多,但却没有一个人不守口如瓶,不肯说出大会的情形来。”
小红又道:“那么老丈又怎么知道的呢?”
竺嘏摇手道:“老朽刚才说过,也只有略知一二,所谓略知一二,那是老朽铸了几十年剑,也就是说替参加的门派铸过几把好剑,因为经过几十年,老朽从他们口中,听到的一点一滴,拚凑起来的。”
小红道:“那么老丈快点说呢。”
竺嘏道:“好象凡是参加君山大会,并非个人就可以参加,必须代表一个门派,或一个江湖团体,才能报名竞技,参加的门派,不论黑白两道,而且只能由这个门派或团体在十年内新收的弟子才有资格,竞技到了最后,才产生三个出类拔萃的年轻高手,名之为武林三鼎甲,出武林状元的这个门派,当然是最大的光荣,而且还可以得到一面旗令,这面旗令则由该一门派的掌门人代为掌管,据说这面旗令可以在十年之内号令天下,也等于是武林盟主了,不过这几十年来,夺得旗令的都是八大门派中人,旗令也从没使用过……”
小红道:“怎么会没有使用的呢?”
竺嘏笑道:“江湖上没发生什么重大事故,就毋须动用旗令了。”他口气微顿,接着又道:“但一旦旗令落到了黑道中人的手中,江湖就会立时大乱,所以君山大会,几个较大的门派,几乎每一届都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小红问道:“大会不是十年一次吗?”
竺嘏道:“没错,但二十年前开始准备,就是说从两三岁的小孩就已作准备工作了。”
阮天华想起自己小时候,二师叔、三师叔就主张督促自己多加勤练,爹却摇着头说:“咱们不用去参加那种大会。”如今想来,指的大概就是君山大会了。
铁若华道:“老丈可知上届的武林状元,是那一门派得去了?”
竺嘏道:“两次都是少林派俗家弟子得去了,因为三十年前玄阴教倡乱,各地参加玄阴教的人极多,各大门派为了怕旗令落入黑道之手,才训练弟子,务必拿到旗令……”
阮天华问道:“这是什么旗令,老丈可知道吗?”
竺嘏摇摇头道:“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
小红抬目问道:“铁帮主现在决定了没有,到底去不去呢?”
铁若华道:“两位要去,小弟自然奉陪了。”
小红自然知道铁若华是因为大哥要去才去的,但她忽然很喜欢铁若华了,觉得她坦爽直挚,是性情中人,所以内心也极愿和她做个朋友,闻言喜道:“这样好,我们路上就不寂寞了。”谈到这里,宵夜的酒莱点心也吃得差不多了。
铁若华因时间已晚,就要青儿陪同竺嘏夫妇前去宝舍,好在除了于、阮两人各住一间之外,尚有一间空着,正好给竺嘏夫妇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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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宵过去,第二天铁若华吩咐习文星,厚礼竺嘏夫妇,任他们自去,铁手帮不得再去骚扰。习文星连声应「是」。送走竺嘏夫妇,铁若华就在书房之中和阮天华、小红商量去君山参加大会事宜,决定只带青儿和飞天鼠来复两人随行,总管习文星和铁手五煞留守铁手帮。
午餐之后,习总管已经命人准备好五匹骏马,恭送五人启程。傍晚时光,就已赶到长沙,飞天鼠来复扮作了管家,他对长沙城里自然极熟,一马当先领着四人来至一家长沙最大的潇湘馆客庄门前下马。店伙眼看来的是三位少年公子,就连连躬身,陪着笑道:“三位公子请进。”
来复问道:“还有没有上房?”
伙计哈腰道:“有,有,不知管家要几间上房?”
来复道:“咱们公子来了,你们有几间上房,自然要全包了。”
店伙听得一怔,说道:“请管家见谅,小店第二进有八间上房,第三进是官房,一共五间,如今第二进有二间上房了,第三进官房还有三间,不知管家要上房还是官房?”
来复问道:“官房比上房好吗?”
店伙陪笑道:“官房乃是准备给过路的贵官住的,自然比上房还要清静得多。”
铁若华一挥手道:“就是官房好了,三间就三间吧。”店伙连声应是,当先走在前面领路。
从大门进去,经过两重楼房,第三进有一个不太小的天井,布置着假山小池,和一些盆栽花木。中间一排三间,加上两厢,自成院落,果然比第二进清幽得多。左右两厢已经住了二位客人,只留下中间三间。
店伙打开房门,陪着笑道:“三位公子爷请瞧,这三间官房,长沙城里。有五家客栈,没有一家有小店这样幽静清洁的房间了。”
铁若华不耐的一挥手道:“你去送洗脸水来。”
店伙退出之后,铁若华因三间房中,只有中间一间有两张床,其余两间都只有一张床,这就说道:“青儿,你随我住中间一间,于大哥和阮兄可住左右两间,来复,你再去要一间上房好了。”
来复躬身道:“小的自会关照店伙的。”
小红心中暗暗好笑,忖道:“原来青儿是她贴身使女。”
少顷,店伙替三人送来脸水,就各自回房漱洗。来复就退出去要店伙在上房开了一房间,刚洗了把脸,正待再回到后进去,忽然房门呀然开启,走进来一个蒙面黑衣妇人。来复看得心头一震,还未开口。蒙面黑衣妇人已沉声道:“来复,你连老婆子都不认识了?”
来复抱抱拳道:“你是总监。”她是铁手帮的总监铁三姑。
蒙面黑衣妇人道:“你知道就好。”说着,已在房中一把木椅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来复拱手道:“总监……”
蒙面黑衣妇人冷声道:“来复,你说,你帮我还是帮那丫头?”
来复嗫嗫的道:“总监是帮主的姑姑……”
蒙面妇人冷声道:“什么帮主?小丫头长大了,还把我这姑姑放在眼里?习文星说的没错,总监就是朝廷的摄政王,老婆子可以废了她……”
来复听得心头一震,叫道:“总监……”
蒙面黑衣妇人横了他一眼,哼道:“老婆子决定的事,谁也更改不了,你给我住在这屋子里,不准跨出房门一步,如敢违拗,老婆子就剥了你的皮。”—说完,站起身往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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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晚餐时候,铁若华不见来复进来,就吩咐青儿要店伙去交待厨房,把酒菜送到房间里来吃,好在中间一间房极为宽敞,本来就放了一张太湖石方桌和四个紫檀石鼓凳。青儿依言去交待了店伙,过没一会儿,店伙进来在房间四角点燃起四盏琉璃宫灯,柔和灯光,立时照得四壁通明。接着店伙就在方桌上摆好细瓷酒盅和镶银牙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