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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老妇呷呷笑道:“我的帮主,你别忘了咱们铁手帮就是这样起家的,人家有什么厉害仇家,找到咱们,只要出得起银子,咱们就替他去把仇家干掉,这也是扶弱锄强呀,有什么不对?”
小红听得又是一怔,暗道:“原来铁若华还是铁手帮的帮主,哦,铁手帮竟是江湖上的杀手组合。”
铁若华砰的一声,右手击在书案上,怒声道:“三姑,现在我是帮主,我要改革,铁手帮要正正当当的在江湖上立字号,不再赚这种血腥钱,我爹怎么死的?三姑的丈夫又是怎么死的?难道这种血的教训还不够么?杀人者,人恒杀之,铁手帮为了赚这种血腥钱,赔上去的人命已经有多少了?习总管,你也给我记着,从现在起,我不准你再接这种生意,等我去君山大会,夺得了旗令,咱们一样可以在江湖上出人头地,夺不了旗令,我这帮主就不干了,你们要怎么做,我就管不着了。”
小红心想:看来铁若华倒是一个好人。她对她的观感,不觉改变了许多。黑衣老妇人一呆,接着就呷呷笑道:“若华,你也不用发这大的脾气,你要去君山大会,三姑依你就是了。不过眼下这件事,总得有个解决。”
铁若华道:“同名同姓的人多得很,这位于兄乃是形意门的人,并不是天罡旗门主。”
黑衣老妇呷呷笑道:“这是他说的?这小子随口说说,你也相信?”
铁若华道:“我看于兄是个君子,他不会骗我的。”
黑衣老妇呷呷笑道:“天底下骗人的事情多得很呢,你去相信一个刚认识的人?若华,你平日为人精明,怎的今天这般容易受骗了?”平日精明,今日怎么会如此容易受骗?这句话,就有了骨头。
铁若华脸上不禁一热,说道:“三姑,我不是会受骗的人,你老人家也不想想?习总管派去五煞,就轻而易举把天罡旗的于立雪擒住,可见这位天罡门主的武功并不十分高强,但习总管在路口茅屋中遇上的于兄,据习总管说,武功之高,只怕连三姑也未必是他对手,由此可见两个于立雪,武功相去天壤,绝非一人,咱们铁手帮要在江湖立足,敌人越少越好,尤其是武功高强的敌人,能够化敌为友,不是更好吗?”
黑衣老妇道:“不行,这两个人身上的宝剑,是竺老头送给他们的,竺老头夫妇是从咱们手里逃出去的,这两柄剑,也可以说是咱们到手的东西,怎能便宜了他人?何况这两柄剑太犀利了,对咱们铁手帮是莫大的威胁,三姑答应你不伤他们性命,已经是看在帮主面上,顾全了朋友之道了。”
铁若华道:“三姑要剑,如今习总管已经把竺嘏夫妇请来了,再要他们替你铸炼一口也就是丁,何必……”
小红听得一惊,暗道:“竺老丈夫妇原来已经被他们掳来了。”
“那要多少时候?”黑衣老妇道:“再说,姑姑也是为你好,你立志要去参加君山大会,如果有赛干将这样一柄好剑对你帮助会有很大?这两个人就算是你朋友,也不过是初交,还是初交重要?还是本帮重要?”
那姓习的总管也在旁边道:“总监说的不错,帮主还是以本帮为重。”
铁若华斩钉截铁的道:“这我办不到,人无信不立,对朋友决不能这样做,我去参加君山大会,要以真实本领取胜,倚仗利剑,又岂是我的能耐?”
铁三姑怒声道:“若华,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当了帮主,就不把姑姑放在眼里了。为了一个外人,你就这样让着他,是不是那小子生得俊?”
铁若华怒声道:“三姑,你说什么?”
黑衣老妇道:“年轻姑娘的心事,我还会不知道?姑姑我也年轻过来的,今晚在花园里,他拉着你的手,你一口一声叫他大哥,难道我没有看到?告诉你,女生外向,也不能吃里扒外。”
铁若华气得发抖,怒声道:“三姑,你是长辈,这些话是你该说的?”
黑衣老妇道:“你连帮中大事,都要改革,这样下去,本帮迟早会垮在你手里,再说习总管随你爹多年,也看你长大的,你当了帮主,就端着帮主架子,几时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铁若华虎地站起身道:“我不稀罕当什么帮主,从现在起,我让给你好了,我什么都不管。”说完,怒匆匆的往外就走,但走到书房门口,脚下一停,说道:“帮主我可以不干,于立雪,阮小虹是我朋友,我明天护送他们离开,任何人也不能伤他们一根毫发。”话音一落,匆匆往外走去。
黑衣老妇气呼呼的道:“反了、反了,真气死我老婆子了。”
习总管连忙凑着头,谄笑道:“总监歇怒,帮主年纪轻,你老是本帮总监,总监就是本帮的总监督,和朝廷摄政王一样,有什么事,总监吩咐下来,帮主就是不同意也只有同意了。”
黑衣老妇口中「哼」了一声,站起身道:“咱们走。”习总管应了声「是」,跟着黑衣老妇身后,走出书房而去。他们刚一走,书房中人影一闪,掠出一个娇小人影,他正是铁若华的书童,等黑衣老妇和习总管一走,也急匆匆往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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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赶紧身形一缩,迅疾往后退去,然后长身掠起,奔回宾舍,登上楼梯,就用手轻轻叩了两下房门。阮天华闻声刚打开房门,小红一下闪了进去。阮天华奇道:“小红,你……”
小红回身迅快的掩上房门,轻嘘了一声道:“大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阮天华哦了一声。
小红道:“铁若华是铁手帮的帮主,还是一个女子。”
阮天华又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红道:“还有竺老丈夫妇也被他们掳来了。”
阮天华目光一注,急急问道:“你从那里听来的?”
小红一拉阮天华的衣袖,走到床前,轻声说道:“大哥,你坐下来,听我说呢。”两人并肩在床沿上坐下。小红就把刚才听到的话,一字不漏,详细说了一遍。
阮天华听到一怔,攒攒眉道:“不知他说把竺老丈夫妇安置在什么地方?走,我们去找找看。”说完,正待站起。
小红道:“大哥,你真是急性子,要救人也不急在一时,我们先商量商量咯。”
阮天华道:“你有主意了?”
“没有。”小红道:“我听了他们的话,就是不知怎么好,才急急赶回来告诉大哥的,那知大哥比我还忍不住……”口气一顿,接着道:“我方才就是在想,我们该不该立时去救人?后来我想到我们应该装作不知道,等明天见铁若华再相机行事。”
阮天华道:“如何相机行事?”
小红道:“看来她虽是一个女子,却很有正义感,明天……是不是由大哥当面请她释放竺老丈夫妇,你看好不?”
阮天华想起刚才铁若华送自己到宾舍来的时候,曾说过万一变成仇人的话,心中暗道:“原来那时铁若华已经受到她姑姑的压力了。”一面沉吟道:“就算她答应了,她姑姑会同意放人吗?”
小红道:“铁若华总是一帮之主咯,她如果一定要放人,她姑姑不答应也得答应。”
阮天华微微摇摇头道:“你方才不是听他们习总管说,总监就是朝廷的摄政王吗,铁若华是她姑姑一手扶养长大的,她纵是一帮之主,平日大概不大管事,一切由她姑姑作主,因此,我看她也未必作得了主。”
小红道:“我们请她放人,是因他以礼相待,我们礼数也尽到了,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阮天华微微点头道:“好吧……”话音未落,突然目光一注,低声道:“有人来了,走,我们从后窗出去。”身形一晃,掠近后窗,悄悄打开窗门,穿窗而出。小红紧跟着穿出,回身掩上窗户。
阮天华朝小红打了一记手势,双足点地,身形腾空飞起,疾如飞鸟,一下掠入左首三丈外一棵大树上。小红跟着掠上。阮天华悄声道:“我们就停在这里好了。”
小红凝目看去,不见人影,忍不住问道:“人呢?”
阮天华道:“还在树林内,他们好象在等人。”正说之间,已有两条人影在小楼右首出现,不,左首也同时出现了三个黑衣人。
这三人手法极为利落,一下就掩近小楼两侧,在暗处站停下来。接着小楼正面一条白石小径上,也走出三个人来。阮天华目光一注,就已看清三人中有一个是花头发的黑衣妇人,敢情就是小红说的铁手帮总监了。另一个正是三天前在茅屋前面看到的六个黑衣人为首那人,铁手帮的习总管。另外还有一个黑衣汉子不知是什么人?
小红低声道:“那黑衣老妇就是他们总监铁三姑,她边上那个就是习总管……”阮天华点点头。只见习总管和那黑衣汉子低低的说了几句。
黑衣汉子点了头,铁三姑和习总管立即往后退下了两步,隐入树林之中。黑衣汉子却双足一顿,身形突然往上拨起,跃登屋檐,再朝南首左边一个窗子飘飞过去。这南首一排三个窗子,左首一个,正是阮天华住的房间。
只要看他在屋檐上飘飞的身法,当真轻如飘絮,只见人影浮掠,不闻半点声息,轻功造诣相当高明。黑衣汉子掩近窗下,立即伸手从身边摸出一个小瓶,倾出一粒东西,身形一侧,贴着窗左墙壁,左手迅快的在花格子窗最下一格,戳了一个小孔,把手中一粒东西往小孔投了进去。
小红悄声问道:“他在做什么呢?”
阮天华如今目力何等敏锐,这黑衣汉子的一举一动,如何瞒得过他的眼睛,怒声道:“他投进了一粒药丸,很可能是迷药一类东西,今晚如果不是你发现的早,我们差点着了他们道了。”口中说着,随手折了一段树枝,扣着中指朝那黑衣汉子身后弹去。
他练成「紫正神功」,三数丈远近,弹出了小截树枝,当真快如闪电,而且不带丝毫风声,那黑衣人根本连风声也没有听到,突觉腰脊一麻,贴在墙壁侧立的人,就没有再动,阮天华又折了三截树枝,扣着弹出。小红问道:“大哥,你在做什么?”
阮天华随手又折了几枝,放在掌心,一面低声道:“你待会就会知道。”铁三姑和习总管等了一会,眼看黑衣汉子依然侧着身子贴壁站立,不会稍动,心头不禁生疑。
铁三姑问道:“习总管,来复怎么了?”
习总管道:“他已把**丹丢进去了,此刻应该……”
铁三姑道:“我看他情形有些不对,会不会遇了人家的道?”
习总管陪着笑道:“这个不太可能,总监也在这里,咱们都可以看到,屋上连鬼影都没有出现过一个,何况来复为人机警,不可能会着了人家的道。”
铁三姑道:“我看有些不对,你和他打个暗号看看?”习总管答应着是,立即嘬口发出咕咕两声,活象夜鸟的啼声。他们自然约好了的,一声如何,两声又如何,但那黑衣汉子来复却依然贴墙站立不动,对这两声咕咕鸟啼恍若不闻。
铁三姑攒攒眉道:“他怎么了?”习总管没有作声,依然嘬口发出两声咕咕鸟啼。来复还是一动未动,连头也没回顾一下。现在,习总管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