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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给他说得脸上一红,但心头却有一丝甜意,悄声道:“小的是这里的苟总管叫去问话……”
阮天华听得心里一急,两人说的话,不要南辕北辙才好,心念转动,就急急问道:“他问了你些什么?”
小红道:“苟总管问的都是有关相公的事?譬如相公今年几岁?那里人氏?这次出门是做什么来的……”
阮天华道:“你怎么说了?”
小红抿抿嘴,笑了笑悄声说:“小的一时想不出相公外出的理由来,只得真真假假说老爷已有许久没回家,相公是寻找老爷来的……”
阮天华看她说的和自己不谋而合,心中大喜,笑道:“小红,我们两人说的一样,真是太好了,不然岂不引起他们的疑心,哦,他有没有问你,我爷叫什么名字?”
小红道:“自然问了。”
阮天华道:“你怎么回他的呢?”
小红咭的笑道:“小的说,老爷就是老爷咯,老爷的名字,咱们下人怎么会知道?”
阮天华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回答得好,他还问了什么?”
小红道:“没有了。”
阮天华道:“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才好。”
小红压低声音道:“对了,小的也有些感觉,这里好像有些神秘兮兮,路道不正,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过没多久,青衣使女手提食盒,送来了午餐,小红帮她收拾桌子,放好杯筷,青衣使女从食盒中取出五盘莱肴,一壶美酒,说道:“公子请用酒莱了。”回身朝小红道:“你在这里伺侯公子用餐,小婢另有事去。”
小红道:“小的会伺候的,姑娘只管请便。”
青衣使女朝他嫣然一笑道:“小婢那就告退了。”悄然退了出去。
阮天华在椅上落座。小红手执银壶,替他斟了一杯酒,说道:“相公请用酒。”
阮天华道:“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小红脸上一红道:“相公是主人,小的怎好和相公同席?”
阮天华举杯喝了口酒,笑道:“咱们都是武林中人,分什么尊卑?”
小红伸了伸舌头,说道:“小的不敢,相公只管先用?”
阮天华抬手一拦,说道:“我不会喝酒,你不用再斟了。”
小红道:“这些莱肴都做得不错,相公怎么不喝了?”
阮天华道:“我本来就不会喝酒,方才你给我斟了,我总得把它喝了,其实喝了一杯,只但走路都要你扶了呢。”
小红放下银壶,说道:“那小的就给相公装饭了。”说着装了一碗饭送上。
阮天华含笑道:“多谢。”
小红脸上一红,说道:“相公怎么和小的也客气起来了。”
阮天华一连吃了三碗饭,小红一直站在一旁伺候,阮天华吃毕,放下碗筷,含笑道:“小红,你快来吃吧。”食盒中只有一付碗筷,小红就用阮天华用过的饭碗,装了一碗饭,坐下来低头吃着,吃毕,收过盘碗,一起放入食盒之中。
过了一会儿,青衣使女沏了一盏香茗走入,放到几上,说道:“公子请用茶。”回身提起食盒,正待退出。
阮天华叫道:“姑娘请留步。”
青衣使女放下食盒,躬身道:“不知公子有如吩咐?”
阮天华道:“在下想请姑娘去禀报苟总管一声,在下尚有急事在身,不必久留,要告辞了。”
青衣使女为难的道:“苟总管有事出去了,大概要晚上才能回来,公子最好等苟总管回来再走。”
阮天华道:“苟总管既然不在,姑娘可否代向五位山主辞行。”
青衣使女道:“小婢是总管属下,平日有什么事,也只能向总管禀报,从未见过五位山主,刚才听总管说,好像是随五位山主出去的,相公既然来了,也不急在多耽半天功夫,总不好不别而去,依小婢看,不如等总管回来了,明天一早再走不迟。”
阮天华听说五位山主和苟总管都出去了,青衣使女说的不错,人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岂可不别而行?这就点头道:“好吧。”
青衣使女面有喜色,躬身道:“多谢公子,公子是这里的贵宾,总管不在,公子如果不辞而去,总管回来了,一定会责怪小婢伺候不周,那时小婢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呢。”
阮天华道:“苟总管有这么凶?”
青衣使女道:“这也不能怪总管凶,只是家法严峻罢了,好啦,公子如果别无吩咐,小婢告退了。”
阮天华挥挥手道:“姑娘请便。”
青衣使女退去之后,小红悄声道:“相公相信她说的话吗?”
阮天华道:“你认为她在撒谎?”
小红道:“就算不是她在撒谎,至少是那苟总管授意的了。”
阮天华笑道:“最多是苟总管多留我半天,明天一早,他总要回来了,我们受他救命之恩,不好不辞而别,明天见了面,向他辞行,他也不好再留我了。”
小红悄声道:“据小的看,明天苟总管也不会放我们离去的。”话声甫落,忽然眨着眼睛,中口咦了一声,说道:“相公嘴唇好生苍白,可有那里不舒服吗?”
阮天华道:“没有呀,唔,我感到身上有些发冷。”双手握握拳,感到自己指尖冰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
小红吃惊道:“相公莫要着了凉,你还是到床上去憩一回吧。”
阮天华也感到身上确实有些寒飕飕的,这就点点头,小红伺候着替他脱去长衫,回过身去,走近床边,拉开薄被,让阮天华躺下,替他盖好,轻声道:“相公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小的就在这里,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的好了。”阮天华只「唔」了一声,就闭上眼睛,不再作声。
小红移过一把椅子,坐在床前,过了一回,耳中听到阮天华发出呻吟之声,心中不觉一惊,轻声叫道:“相公,你那里不舒服了?”阮天华没有作声。
小红不放心,站起身,俯着身子朝他看去,只见阮天华双颊如火,气息重浊,急忙伸手朝他额上探去,这一探,只觉阮天华额头滚烫,心头不由大急,暗道:“看来相公果然是昨晚着了凉,这可怎么办好?”匆匆走出房去,刚行到走廊转角,就看到青衣使女一手提着一把铜壶迎面走来,这就叫道:“姑娘。”
青衣使女忙道:“可是公子有什么吩咐么?小婢正要替公子去冲茶呢。”
小红道:“不是,我家相公敢情着了凉,烧得好烫。”
青衣使女听得一怔道:“公子身子不舒服,那怎么办,总管要晚上才能回来。”
小红急道:“姑娘,这里附近不知有没有郎中?”
青衣使女直是摇头,说道:“咱们这里数十里没有人烟,那有什么郎中?只有等总管回来再行设法了”。
小红急道:“那怎么办?好姐姐,只有你想想办法了。”
青衣使女为难的道:“我听说况山主精通岐黄之术,但他很少给人看病……”
小红眼睛一亮,忙道:“好姐姐,你帮个忙,快告诉我况山主在那里?”
青衣使女摇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方才是听厨下有人说的,五位山主都出去了,不然,总管怎么会不在?依小婢看,公子也许着了些风寒,小婢先去给公子冲一碗姜汤,驱驱寒气,出一身汗,也许就会好了,就算没有效的话,也喝不坏的,”
小红连忙点头道:“好,好,那就麻烦姐姐了。”
青衣使女盯了她一眼,才道:“那你先回去,看着公子,小婢这就到厨房里冲姜汤去。”
小红道:“谢谢你,那我先回去了。”匆匆回入房中,走近床前,只见阮天华依然昏睡未醒,一张俊脸已经烧得通红。
小红心头好不焦急,慌忙回身走到洗脸架前,在盆盆中绞了一把面巾,又回到床前,侧着身子坐下,用面巾轻轻替他揩脸。不多一会儿,青衣使女捧着一碗姜汤走入。小红听到脚步声,急忙站起身,迎着道:“真多谢你了。”
青衣使女把瓷碗放在桌上,说道:“姜汤要趁热喝,公子还没醒过来吗?”
小红愁眉的道:“相公醒过来就好了。”
青衣使女道:“你叫叫看,看他醒不醒?”
小红依言凑过头去,在阮天华耳边轻声叫道:“相公,你醒一醒。”阮天华恍如不闻,昏睡如故。
小红又轻声叫道:“相公,你醒一醒,醒一醒……”阮天华还是没有答应。
小红望望青衣使女,说道:“这怎么办呢?”
青衣使女道:“依小婢看:只有把他扶起来,才能把姜汤喂下去了。”
小红道:“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我把相公扶着坐起,麻烦姐姐替相公喂了。”
青衣使女只好道:“好吧,你把公子扶着坐起,我才能喂他。”当下就由小红和青衣使女一左一右把昏迷中的阮天华扶着坐起,然后由小红抱着他半躺半坐的坐好。青衣使女也侧身在床沿上坐下,一手取过瓷碗,一手拨开阮天华牙关,舀着姜汤,一匙一匙的喂着。两人好不容易把大半碗姜汤喂阮天华服下,才扶着他躺下。青衣使女拿着空碗,退出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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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独自坐在床前一把椅子上,不时的拿眼去看阮相公,希望他喝下这碗姜汤,祛除风寒,烧会慢慢的退去。那知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她也不知道已经看过几十遍都不止了,但阮天华昏迷的人,依然昏迷不醒,连他脸上烧得通红,还是烧得通红,一点也没退。这碗姜汤,好像毫不管用。现在,她只有一个希望,只盼望天早些黑,苟总管早些赶回来了。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青衣使女拿来了灯,悄声问道:“公子有没有醒过来,好一点了吗?”
小红微微摇着头道:“没有,相公烧一直没退。”
青衣使女道:“快了,吃过晚餐,总管也快回来了。”
小红问道:“苟总管说过吃晚餐后回来吗?”
“总管怎么会和小婢说?”青衣使女道:“我是听厨房里的人说的,好啦,你也不用心急,我该去拿饭了。”回身过去,没过一会儿,她提着食盒走入,说道:“饭莱来了,你快些吃吧。”
小红摇摇头道:“我吃不下。”
青衣使女嗤的笑道:“公子只是受了些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瞧你急成这个样子,你对公子当真情意深长得很。”
小红给她这句「情意深长」说得不禁脸上一红,说道:“我俩虽名主仆,情同兄弟,相公出外找寻老爷,只有我跟着出来,他生了病,我怎么不着急呢?人吃五谷杂粮,总会有不舒服的时候,这种事急也没用。”
青衣使女安慰道:“公子生了病,你耍伺候公子,就不能再生病了,人是铁,饭是钢,你怎可不吃饭呢?待会儿,总管回来了,就要请五山主替公子看病,你就没有吃饭的功夫了,现在快些吃了,才能伺候公子呀。”
小红想想她说得也有些道理,这就站起身,说道:“姐姐说得是。”
青衣使女粉脸一热,娇声道:“你快吃吧,我还有事去。”俏生生走了。
小红打开食盒,装了半碗饭,勉强用筷子拨着吃了小半碗,实在心里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