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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第1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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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立雪又剥了一个蛋,放到自己碗中,一个坐在桌旁,一个站在桌旁吃了起来,于立雪只吃了一碗,阮天华却连吃丁两碗。于立雪收过碗筷。拿去庙外溪边洗了,收入竹篮之中。阮天华:“贤弟方才曾说昨晚之事,说来话长,现在可以说了?”

    于立雪道:“小弟扶大哥躺下来再说不迟。”

    阮天华道:“不,愚兄刚吃了两碗饭,还是这样坐一会儿好,贤弟没地方坐,也坐到桌上来吧?”

    于立雪道:“不用,小弟坐在地上就好。”说着,果然席地坐下,一面就从昨晚在林中用飞针击退假扮夏鸿晖的贼人,发现阮天华右胸被戳了五个血窟隆,血流不止,自己替他上了刀创药,抱来此地。后来阮天华清醒过来,庙外就来了两个贼人,一直说到白衣夫人惊退两人,要翠羽给阮天华刮去腐肉,上药之事^

    ,详细说了一遍,只是没把哺他服药一节说出来。

    接着问道:“大哥见多识广,知不知道这位白衣夫人的来历?”

    阮天华沉吟道:“原来昨晚竟发生了这许多事,唔,这位白衣夫人取出来的是翻天旗,那么她应该是冰魄妃子了,只是冰魄妃子少说也有五六十岁的人,怎么会有这般年轻呢?”

    于立雪道:“你说她是谁?冰魄妃子?我怎么没听人家说过?”

    阮天华笑道:“那已是三四十年前的事,贤弟自然没听入说起过了,我也是听父亲谈起过。冰魄妃子经常穿一身白衣,善用冰魄神针,打中人身,六个时辰。全身血脉僵冻……”

    “啊。”于立雪惊呀道:“对了,白衣夫人还送了我十二支银针,她说我只要打出一支银针,人家就不敢再欺侮我了,你看,这是不是冰魄神针,拿在手里好冷。”随着话声,从身边取出一支精巧的绿鲨皮夹,站起身,递了过去。

    阮天华接过皮夹,取出一支银针,只觉针身隐泛银光,入手奇冷如冰,这就收入皮夹之中,说道:“愚兄没有见过冰魄神针,但此针入手奇寒,针身隐泛异彩,想必是冰魄神针无疑,那么昨晚贤弟遇上的果然是冰魄妃子了。”

    于立雪偏头问道:“她怎么会叫冰魄妃子的呢?”

    阮天华笑道:“她是白衣天子的夫人,应该称她白衣皇后才是。”

    “白衣天子?”于立雪越听越奇,问道:“白衣天子又是谁呢?”

    阮天华道:“白衣天子,就是白衣天子咯,据说这人长年穿着一身白衣,仪表俊逸,年事极轻,但武功却高不可测,自称是武林中的天子,翻天旗就是他的标志,四十年前黑白两道只要看到翻天旗,莫不退避三舍,投人敢惹,冰魄妃子就是他的妻子,不过那时他们也很少在江湖走动,后来这三十年来,没人再见到过他们,认为他们已经偕隐名山,不再涉足扛湖了。”

    于立雪听得极为神往,说道:“难怪白衣夫人不肯说出名号来,原来竟然有这大的名头,小弟真是孤陋寡闻,当面失之交臂。”

    阮天华笑道:“大概她看贤弟使的也是飞针,一时兴起,送了你十二支冰魄神针,这已是旷世奇遇,哦,她送贤弟神针,一定也传了她使针的手法,你要好好练习才行。”

    于立雪喜孜孜地点点头道:“大哥料事如神,—下就给你猜着了,白衣夫人说的,大哥伤口,要三天才能痊好,他要小弟趁这三天时间多加练习,小弟方才练了一回,她传给我的手法,难练得很,小弟练来练去,就是练不准。”

    阮天华笑了笑道:“这是冰魄妃子的独门绝技,如果一下就练得会,那就不成其为独门绝技了。”

    于立雪点头道:“我知道了冰魄神针的来历,自然要好好练了。哦,大哥,你昨晚一路追着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阮天华道:“贤弟一身武功,并不在愚兄之下,你是到那里去的?唉,愚兄这一负伤,没的耽误了贤弟的正事?”

    “不要紧。”于立雪道:“小弟只是奉家祖母之命,找一个人来的。”

    ※※※※※※※※※※※※※※※※※※※※※※※※※※※※※※※※※※※※※※

    阮天华伤在九阴爪下,右胸被抓了五个血窟隆,如果不遇上冰魄妃于,没有一颗雪莲子,和一粒治伤九转金丹,再由翠羽姑娘替他刮去厣肉,决不会好得这么快,可能早就没有救了。冰魄妃子说他须要休息三天,才能复原,现在不过是第二天,他已能下桌走动。

    这时天色浙渐接近黄昏,于立雪蹲在殿前墙角上生火做饭,她如果在里面就不会让阮天华下桌来的。两天来,都是于立雪在伺候着他,就是坐起来,她也一定要用双手扶他。阮天华对这位萍水相逢,结为异姓兄弟的「贤弟」,感激在心,永铭五衷,真是无可形容。

    他悄悄跨下长桌,走了几步,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不由举手伸了个懒腰,举步走出殿门,缓缓吸了口气,正待在阶下走去。于立雪回过头来,口中咦了一声道:“大哥,你怎么出来了?你伤口还没完全好呢。”

    阮天华笑道:“愚兄伤口早已好了,所以下来活动。”

    于立雪站起身,急道:“是白衣大姐说的,大哥须要三天静养,才能复原……”

    阮天华已经跨下石阶,走近她身边,潇洒一笑道:“冰魄妃子说的,只是一般常情,愚兄真的完全好了,看你急成这个样子。”

    于立雪看他含笑望着自己,不觉脸上一热,说道:“大哥就算完全好了,也要多休息才是,你快进去,饭就好了。”

    阮天华忍不住一下抓住了他的双手,感激的道:“贤弟这般关爱,愚兄真是无以为报……”

    于立雪从没有男人握过她的手,身躯不禁微微—震,好在戴了面具,别人看不到她这时双颊已胀得通红,她不好缩回手去,只得笑了笑,说道:“你是我大哥咯,兄弟侍奉大哥,也是应该的了。”

    阮天华把她一双手握得更紧,激动的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于立雪忙道:“大哥快放手,饭又要烧焦了。”阮天华果然放开了手。于立雪一颗心还是跳得好猛,赶紧转过身,蹲下身子去拨弄着火,然后双手端起饭锅,说道:“大哥,可以吃饭了,快进来了。”她走在前面,阮天华跟着回进大殿,太阳落山了,天色就黑的很快,在殿外还不觉得,大殿里面就暗得多了。

    阮天华道:“愚兄来点灯。”

    于立雪道:“不,大哥伤口初愈,手不要举得太高,会牵到伤口的。”

    阮天华笑道:“贤弟真把愚兄当作了伤势还未痊愈。”

    于立雪道:“本来嘛,大哥要明天才能复原呀。”她打着火种,点上了六角宫灯中的竹蕊。说道:“这盏灯已经点了两个晚上,怎么油还没有用完呢。”

    阮天华看了石柱上插着的宫灯一眼,只觉灯光柔和,十分明亮,这就含笑道:“这是冰魄妃子留下来的灯,两个晚上自然点不完了。”

    于立雪问道:“为什么?”

    阮天华道:“因为这是雪山宫灯,你没有看见灯光柔和,特别明亮么?”

    “雪山宫灯?”于立雪也看了宫灯一眼,才道:“经大哥一说,这灯光果然很明亮,雪山宫灯和一般灯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阮天华道:“因为它里面点的不是灯油,而是一块雪熊的脂,就是点上—个月,也点不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最大的风,也吹不灭,只有用内功劲气才可以把它熄去。”

    于立雪道:“大哥好像什么都懂,这些我都没听人说过。”她随着话声,打开锅盖,取了两个饭碗,装好了饭。因为只有一个锅子,烧了饭,就无法做莱,于立雪就把山上打来的两只野鸽子,洗干净了,和饭煮在一起,这一装到碗中,就香气扑鼻,令人馋涎欲滴。

    阮天华道:“好香,贤弟,真有你的。”

    于立雪取出一小包盐,放到地上,听他夸奖自己,心里一甜,笑得很得意。说道:“小弟不会烧饭,只好凑合凑合了。”

    这顿饭。两人吃得都很愉快,饭后,于立雪不让阮天华动手,收过碗筷,又烧了一锅开水,笑道:“真可惜,如果有茶叶的话,我们可以一面品茗,一面谈天了。”

    阮天华笑道:“人贵知足,愚兄在重伤之余。得遇贤弟,这两天来,多蒙贤弟照顾,能有水喝,已经很不错了。”说到这里,忽然朗笑一声道:“贤弟,愚兄对这个使九阴爪的朋友,说来真是感激之至。”

    于立雪故意问道:“人家打了你一记九阴爪,你还感激他作甚?”

    阮天华大笑道:“愚兄若非被他打了一记九阴爪,伤重垂危,贤弟就不会出手相救,愚兄和贤弟岂非失之交臂?人生一世,知己难求,愚兄虽然中了一记九阴爪,得和贤弟结为兄弟,难道不该感激他吗?”

    于立雪听得心头甜甜的,低头一笑,说道:“小弟有什么好?”

    阮天华道:“不说贤弟是愚兄救命恩人,贤弟更是愚兄的第一知己。”

    于立雪也道:“小弟心目中,大哥也是我第一知己……”接着又道,“大哥,你以后会不会忘记我呢?”

    阮天华大笑道:“兄弟如手如足,贤弟是我兄弟,做大哥的怎么忘记兄弟呢?”

    于立雪幽幽的道:“有大哥这句话就好,小弟也不会忘记大哥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纵然是海枯石烂……”

    阮天华心中暗道:“这位于兄弟怎么会有儿女之态?”但继而一想,于兄弟年纪较轻,涉世未深,这大概是真情流露吧。

    于立雪话声出口,心头感到一阵羞涩,为了掩饰羞态,起身舀了一碗开水,送到阮天华面前,说道:“大哥,你喝口水吧。”

    “谢谢贤弟。”阮天华伸手接过,笑道:“贤弟方才还说可惜没有茶叶,不然可以品茗谈天,现在我们不是一样喝水谈天吗?”

    于立雪自己也舀了一碗,边喝边道:“古人说:寒夜客来茶当酒,我们这是情深兄弟水当茶了。”好个兄弟情深水当茶,这句话改得好。

    阮天华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兄弟之情浓于茶,哈哈,我们今晚倒成了论茗谈时了。”

    于立雪笑吟吟的道:“大哥,这君子之交淡如水,兄弟之情浓于茶,不也是很好的诗吗?”

    阮天华大笑道:“这么说,我们兄弟还是两位诗人……”话声未落,忽然停住。

    于立雪也及时警觉,一跃而起,倏地回过身去,喝道:“什么人?”原来在两人说话之时,不知何时,已有两个身穿黑袍的人,悄无声息的走入。

    ※※※※※※※※※※※※※※※※※※※※※※※※※※※※※※※※※※※※※※

    这两人面情冷漠,目光炯炯的看了两人一眼,右首一个嘿嘿干笑道:“这两人原来是酸丁。”

    左首一个道:“好像还会两手呢。”

    于立雪一手紧握鞭柄,叱道:“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出去?”

    右首一个道:“出去?你叫谁出去?”

    于立雪道:“自然是叫你们出去了。”

    右首一个阴恻恻的道:“要出去的应该是你们。”

    于立雪道:“我们为什么要出去?”

    右首一个道:“因为咱们兄弟几个,要在这里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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