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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走进门来的「双剑飘红」,正待向白玉甫说明,一个侍女已施礼说:“回禀少爷,中午时分,小婢等恭候少爷到来,所以将给少爷准备好的酒菜,又撤下去了。”
白玉甫听罢,俊美的面庞上暗透着兴奋惊喜之色,立即愉快的说:“原来是这样的,你做的很正确,我在城内遇见了蓝少谷主,已经小饮了几杯,现在可叫厨师重新备一桌来。”
蓝天鹏急于赶往天台。无心再饮酒用膳,是以急忙谦逊说:“小弟方才……”
话刚出口,白玉甫已热诚的说:“再饮数杯又有何妨。”说罢,即对那个侍女,吩咐说:“你们快去准备吧。”侍女恭声应了个是,径自转身走了出去。
白玉甫一面肃手请蓝天鹏坐,一面望着「双剑飘红」,愉快的说:“这个丫头十分灵利,回头将她调到我们的房里去。”
「双剑飘红」立即温顺的颔首应了个是,蓝天鹏看在眼内,对「双剑飘红」真是双钦佩又怀疑。钦佩的是她如此贤淑,对待丈夫百依百顺,不管丈夫怎样使唤他,她心甘情愿的依言去做。怀疑的是「双剑飘红」是否真的是老蓝福口中传说的那位震慑大江南北,妒恶如仇,手起剑落人头飞的「双剑飘红」。
心念间,转前看向窗外,那位精灵的侍女,则由窗外经过,轻灵的走向访阁后,只见她杏眼柳眉,樱口桃腮,颇有几分姿色。心想,像这等颇具姿色的丫头,丈夫吩咐安排在自己的房里,而做妻子的非但不反对吃醋,反而温顺的答应下来,设非亲眼目睹谁都不会相信。正在噱眉沉思,蓦闻白玉市笑着问:“蓝少谷主你想什么?”
蓝天鹏急忙一定心神,歉然含笑说:“小弟正考虑,如何返回客栈,结算店资?”
白玉甫愉快的一笑说:“蓝少谷主果真为此沉思,倒有些多余了。”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白少侠这话是何意思?”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又正色说:“蓝少谷主请别想了,在下的意思是蓝少谷主由此离去,城内小店中的店资,自然由小弟派人去付。”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惊异的问:“白少侠怎知小弟住宿的是座小店?”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说:“不是小弟夸口,此地的最大客栈,都比不上杭州的最小客栈,尤其比不上西湖之畔的客栈,所以小弟对此地的客栈,统称小店。”
蓝天鹏对白玉甫的这种说法,则不尽然,但他却坦诚的说:“小弟昨夜来时,因被「金线无影」施计阻于城外,只得宿在街口的小店,所以白少侠一提小店,颇令小弟惊异。”
白玉甫愉快的一笑说:“以蓝少谷主的仪范和装束,不难打听出所宿的客栈来。”
恰在这时,那个灵利侍女,将酒菜送来,也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破浪声响。蓝天鹏和。白玉甫,都同时惊觉,急忙奔至广窗下,掀开珠帘探首向外一看,两人的目光,不由同时一亮。只见在酒楼上的跟踪而来的蓝衫美少年,正立身在一艘长形小船上,而那个灰衣老人,则在船尾独力挽着浆。
根据小船船头溅起的破浪水花,小船的速度显然高得惊人,而灰衣老人的腕劲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就在蓝天鹏的打量间,小船已经跟踪上来,画舫虽然有十二条桨有规律的划着,仍被小船势如脱弦之箭般的飞越过去。立在船头上的蓝衫美少年,手摇格扇,仅刻意看了一眼,立即转首向前,船尾的灰衣老人,则看也懒得看一眼。
小船如飞驶过后,蓝天鹏立即望着略现温容的白玉甫,不解的问:“白少侠好像认识那位蓝衫少年?”
白玉甫立即不属的说:“什么少年?”话一出口,突然又改口轻蔑的说:“我才不认识他呢。”
蓝天鹏在这一刹那间,发觉白玉甫不但神色有了改变,而语气上也有了改变,但他无暇细想立即正色说:“以小弟观察,对方主仆似乎认识你和尊夫人。”
白玉甫惊异的「咦」了一声,这才警觉的说:“不大可能罢,小弟与她们确曾在途中相遇过,但从未交谈,不过,据「龙凤会」的几位朋友说,他们好像是崆峒派的人。”
蓝天鹏一听,立即颔首同意的说:“不错,小弟也正在如此揣测,因为方才在酒楼上,小弟谈到吕祖观时,他们主仆曾经面色一变,对小弟十分注意。”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又肃手说:“酒菜己摆好了,我们小饮慢谈。”于是,两人转身走向桌前,但舱厅内已不见了「双剑飘红」。蓝天鹏一面就坐,一面礼貌的问:“尊夫人呢?”
白玉甫立即接口说:“她去底舱交待几样小弟平素喜爱吃的小菜去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竖起拇指赞声说:“白少侠,你有这么一位贤德的夫人,真是福气得很?”白玉甫听罢,仅哈哈一笑,立即举杯劝酒。
蓝天鹏举杯一饮而尽,正待敬酒,那阵急速的破浪声,再度响起,显然,那艘小船又转了回来。白玉甫一听,不由轻哼一声,显然已经生气。但是,蓝天鹏却急忙放下酒杯,起身就待走向窗前。岂知,就在他起身的同时,白玉甫竟伸手将他的小臂握住。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发现白玉甫已慌张的将手松开了,而且,一张俊美面庞,不由涨得通红。
白玉甫也赶紧强自一笑说:“这些无聊的年青的,最好不要理他们。”
蓝天鹏一听,不便再至窗前看,只得含笑应是,重新坐了下来。也就在这时,那艘小船,已在窗外两丈处,疾如脱箭般驶了过去。方才是同一方向,尚不觉得怎样,这次是相对疾驶,速度之快,直如闪电,一闪而过。由于白玉甫举杯敬酒,蓝天鹏无法回头,是以,也没有看见小船上的那位蓝衫美少年。
小船已过,白玉甫立即望着蓝天鹏,含笑问:“蓝少谷主此番离去,准备到什么地方游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含笑说:“小弟想先去一趟天台……”
白玉甫立即接口问:“是拜访友人,还是另有贵干?”
蓝天鹏故意笑着说:“去拜访一位新结识的朋友……”
话未说完,白玉甫已恍然的笑着说:“小弟知道了。”
蓝天鹏脸眉微蹩,故意迷惑的问:“白少侠怎么知道?”
白玉甫毫不迟疑的说:“那一定是去拜访欧阳少侠。”
蓝天鹏一听,真是又惊又喜,不由急声问:“白少侠也认识欧阳兄?”
白玉甫立即笑着说:“提起天台欧阳世家,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何况我与他还有数面之识?”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解的问:“既然如此,当时在「金鸠银杖」的寿筵上,何以不向欧阳少侠打招呼?”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摇着头说:“人家是赫赫圾名的武林世家,小弟如果前去攀谈,看在别人的眼里,还以为小弟有意拉关系,企图坐特别席呢。”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倒不见得,欧阳少侠还不是同样的坐在桌头上?”
白玉市摇头一笑说:“小弟不如欧阳少侠脸皮厚,我才没有那份勇气会在桌头上陪阁下饮酒呢?”
蓝天鹏不由忿然说:“这完全是「了尘」从中阻挠,故意刁难。不过,据「金鸠银杖」的爱女高莲英姑娘说在座的各派长老和代表,大都不知道天台有个欧阳世家,所以才附和了「了尘」的意见没有设特座。”
白玉甫却解释说:“那是他们鲜少在沿海一带走动之故,到江浙和皖东一带,提起」欧阳世家「可谓妇孺皆晓。”
蓝天鹏一听,安心不少,正待说什么,湖面上突然掀起一阵喧哗!白玉甫十分镇定,但蓝天鹏突然走至窗前掀帘向外探首察看。只见正北湖面上,集结了不少画肪和游船,有规律的排成一条长线,其他方向的船只,由于好奇,也正纷纷驶往察看。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突然有一种预感,立即游目察看湖面,竟没有看到蓝衫少年的那艘小船。显然,那艘小船已被阻在那些船只的那一面,现在又有这么多好奇的船只赶去凑热闹,蓝衫美少年的那艘小船,恐怕一时半刻是过不来了。
正打量间,身后突然响起「双剑飘红」的声音:“蓝少谷主,不要过去看看他们的画舫竞赛。”
蓝天鹏回头一看,「双剑飘红」和白玉甫,俱都立向背后,同时,桌上果然多了几样海鲜。于是,笑一笑,径自走回桌前说:“小弟还有急事待办,已没有心情再去看他们画舫竞赛。”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说:“白少侠的这艘画肪,难道不去参加?”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说:“将少谷主送上岸,再去也不迟。”
蓝天鹏一听,立即看了一眼窗外,识趣的说:“距岸已经不远了,小弟就在此地上岸吧?”岂知,白玉甫竟不做礼貌的挽留,立即颔首说:“也好,小弟过几日也要去趟天台,届时我们在欧阳少侠家再见。”
蓝天鹏想到客栈未结帐,不得不再提醒白玉甫,说:“西关小店的事,就拜托白少侠了。”白玉甫毫不迟疑的笑着说:“蓝少谷主尽管放心,小弟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小店付资。”说话之间,已距岸边不远,蓝天鹏只得拱手含笑说:“打扰半日,甚感不安,希望在天台能与贤伉俪再会见。”
白玉甫和「双剑飘红」齐声笑着说:“天台再见。”于是,在蓝天鹏和「双剑飘红」的相送下,走出防阁,直达防舷。蓝天鹏一等画舫到达岸边,再度拱手说声「珍重」,飞身纵至岸上,再向蓝天鹏挥个手势,才挤进人群中向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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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绕岸柳林,回头再看,白玉甫和「双剑飘红」,虽然仍站在船面上,但画舫已经调头向北驶去。蓝天鹏经过了与欧阳紫和白玉甫等人接触后,警觉到自己的掌法虽好,可惜的是不会刀剑。现在想来,恨透了「黑手三郎」,如果不是他将师父黄衫中年人推下深渊,此时师父恐怕已开始传授兵刃了。
根据事实经过和侠丐马王叔的判断,师父临终时的尖嗥「上天台」,是有着深长含意的。如今,他不再去找「黑手三郎」,他也不去想师父的仇人「银衫剑客」,更不去想蓝衫美少年。现在,他唯一的急务,就是遵照师父的遗命前去天台,他断定只要到了天台,找到所要找的人,师父的身世之谜,便可迎刃而解。但是,上天台去找谁?究竟有何事体,当然都是未知之数,最好是能先找到欧阳紫,再伺机发掘住在天台的异人。
而且,他还要证实一件事情——欧阳紫就是「龙凤会」的女龙头。走出柳林,已是薄暮时分了,但四方涌来的车辆人群,却愈来愈多了,而且,一望无际。蓝天鹏也不问明路径,沿着通向正东的大道,急急走去,直到明月东长江,满天小星,官道上才完全没有了行人。
于是,展开轻功,疾驰如飞,直向正东驶去——由于内心的急切,蓝天鹏经常星夜兼程,因而,不出几日,已到了浙江边界的名山——仙霞岭。进入浙江境内,蓝天鹏的心情变得更急切了,他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探听欧阳巨额家的在江浙以及沿海一带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