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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觉到秦梦阑脸上的讥诮,俩女生中间穿皮草的那个撇了撇嘴,杏眼里满是嫌弃得扫了秦梦阑一眼,埋怨道:“都怪我哥撞坏了我的车子,害得我这几天只能坐地铁。没位子不说,还要防止那些个南京南上来的人,她们拎的行李箱都脏不拉几的,会弄脏了我的衣服。”
也怪秦梦阑一直闭着眼睛没打量清楚,穿皮草的这个女生大约是真得没有吹牛。一脸娇俏的妆容,满身皮草,斜跨的小包、连同小包上的毛绒球,打扮得跟电视剧上的富二代一模一样。
秦梦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径自闭了眼睛睡觉。
章予珍原本就不适应地铁里闷热的空气,而且踩了高跟走了一路,等了半天,进了车厢却一个位子没捞到。看着秦梦阑闭目养神的自在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火气噌噌得往上冒。
她用手指了指秦梦阑,跟一旁的闺蜜嘀咕道:“我每次坐地铁都是站着的,哪怕老弱病残孕专座那儿有空位子。”
文艳当了她好几个月的闺蜜了,秒懂她的意思:“哎呀,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有素质的。现在老弱病残孕的位子啊,坐的全是些有手有脚的年轻人。”
如果是王珊珊坐在这儿,她一定腾得站起来,指着章予珍和文艳俩个大骂:“关你们什么事啊,圣母女表!”
如果是罗静坐在这儿,她一定扶一扶自己的黑框眼镜,跟她俩解释:“不好意思啊,我天葵来了,体质有点儿虚。”
只可惜,此时此刻坐在这儿的,是秦梦阑。她睁开她那双秋雨歇后的澄净眼眸,飞燕剪空般扫了她俩一眼,然后,伸出双手,低头卷起了自己的裤腿。
露出一截纱布缠绕的洁白小腿。
章予珍噎了一下,轻声问闺蜜:“文艳,她,她,她什么意思?”
文艳:“。。。。。。”能有什么意思,她在显示她是老弱病残孕当中的那个残。
☆、毛血旺
玄武门到站,秦梦阑抬了屁股,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了一个中年白领。无视那两个妖女扫射来的目光,拎着行李箱一瘸一拐得下了车。
出了地铁口,秦梦阑一眼就瞧见了路边上那个来接她的杀马特少年。
冬季寒冷,杀马特少年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皮衣和皮裤,皮手套都没戴上一副。他长着一副算命先生口中“大富大贵”的长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大有神;耳大有轮;四方阔口。
虽然大富大贵,可掩盖不了“有些丑”这个事实。
呃,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丑帅丑帅的。
这个杀马特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秦梦阑相处了二十年的竹马,隔壁老王家的儿子,毕福剑的远亲,毕驰。
毕驰也一眼瞧见了她,一脚踢开车撑,骑着一辆火红摩托来到了秦梦阑跟前。
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费力样,毕驰露出两行大白牙:“哟,别走啊,就在地铁口这儿摆摊,生意绝对好。”
“。。。。。。”秦梦阑和旁边摆着行乞摊的老太太对视了一眼,气都气饱了。
毕驰虽然是bitch了一点,但终究是秦梦阑这二十年来依靠最多的男人。他二话不说从摩托上下来,扛了行李箱绑在车座后面,然后搀着秦梦阑一步步坐上车。
风驰电掣,摩托车迎风驱使。
秦梦阑抱着竹马的瘦腰,一面看着路况,一面日常问话:“我家里还好吗?”
“你外婆还好,每天雷打不动去棋牌室打麻将。倒是你找的那个保姆,干了几天就不干了,居然拍了我家门跟我妈要工资。”
“一共多少钱?”寒风扑面,秦梦阑说不出的心酸。
一听她提钱,毕驰鸟都没鸟她:“我妈找了个新保姆,专门替我打扫房间的,打扫完了会顺手帮你外婆洗洗衣服烧烧饭。怎么样?开一份工资干两份活,我妈是不是特别精明?”
谁会找雇个保姆只扫一间房?这个保姆显然是为了她外婆找的。
毕驰这个富二代,除了外形杀马特、爱好杀马特、品味杀马特之外,性格、品德、素质,其实没有一项差的。
秦梦阑双手抱着他的腰,在风驰电掣里鼻子发酸,喃喃道:“毕驰,你们一家对我恩同再造,恩情似海,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呃,要不我给你当童养媳吧?你看哪天日子好,我们弄个祭天仪式让老天见证一下?”
毕驰特别嫌弃她,装聋作哑都不高兴:“别,你要报恩的话就老老实实得上学,工作,嫁人,自己过得幸福一点儿。你过得越幸福,你的仇人才会越痛苦。”
“。。。”没文化的人一下子说出这么有逻辑的话来,这很不科学。
然而真正不科学的,是杀马特竟然看不上自己。
秦梦阑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哎,毕驰,你什么眼光?我这个外貌,我这个内涵,还有我这个青春与年少。在外面陪聊不陪觉,一个小时也要一百块的。你竟然看不上我?”
“物价局不管吗?”
“管什么呀?”
“你陪聊的价格远远高于价值,违背了市场价值规律。”
“。。。你大爷。”
~~~
晨光渗过玻璃房顶照射了进来,一室灿烂。夏经理端着病号的早饭进了观察屋,瞧着他气色还不错,开口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梁成砚刚起,脸上还泛着早起的红晕。他坐直了身子,掀开被子,以手抵额,好像昨夜宿醉了一宿。
即便眼睛看不见了,清俊的脸庞依旧赏心悦目。尤其皱眉头的时候,旁边人都看得心疼。
“昨天,”过了半晌,梁成砚开了口:“那个芭芭拉,怎么样了?”
“芭芭拉?”夏经理一头雾水,但联系到昨天的话,她还能猜得出这个芭芭拉是谁。
“芭小姐,呃,不是,芭芭拉回家休息了。”夏□□找了个借口,天知道秦梦阑还来不来。
梁成砚没吭声,径自摸索着下了床。刷牙,洗脸,吃早饭,好像习惯了每一个过来陪聊的第二天就会消失一样。
~~~
秦梦阑是不会这么便宜得消失的。
她翻了翻自己家信箱里所有水电煤气费账单,眉毛都快挤成一团了。
外婆半眯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自言自语:“眼睛瞎了吧,看上这样一个男的,活该被人甩。”
秦梦阑拿着账单走到客厅,看着电视机里放的动画片《熊出没》,又看了一眼快要睡着的外婆,心里更难过了。
她轻手轻脚得走到花园里,打了个电话给乔宇:“学长,这几天发工资了吗?”
乔宇在和张裕亲亲我我的空隙里回答了她:“没有啊。老魏给扣了,说是借这笔前给她在银行上班的闺女刷业绩,要过几天再发。”
真是一人在银行上班,全家给银行打工啊。
她一个Level C等级的员工,一个月两千块,跟他们一个月两万的研究员根本不能比。他们工资拖一拖没什么问题,她这一拖,家里水电气估计都要停了。
没有办法,秦梦阑又打了个电话给舅舅,想要跟他借几百块钱交水电费。结果运气不大好,接电话的是舅母。
舅母一贯虚伪客套得回答了她:“哎呀,是阑阑呀。最近天气变冷了呀,有没有感冒呀?小姑娘要多穿点,不要为了漂亮就穿少了。”
秦梦阑张了张嘴:“舅母,我。。。。。。”
不等她说完,电话那端就传来表姐不满的声音:“是不是又来要钱?她怎么好意思的呀,一个人霸着奶奶的养老金不够,还天天伸手跟我们要钱!”
“你这孩子,知道不要说出来啊。”舅母轻声数落了一句,转过头来又明知故问道:“阑阑呀;是不是找你舅舅啊?他刚出去了,等他回来我再让他给你打电话。”
听到这里,先不说能不能等到舅舅的电话,秦梦阑已经不想借这笔钱了。
但有些事情她要说清楚:“舅母,奶奶的养老金我一直拿着买药买补品,剩下来的钱交个水电费都不够。秦悦要是怀疑的话,我明天就将账单给她寄过去。”
说完又不解气,秦梦阑补充道:“舅母你叫她把地址发过来,我给她寄顺丰到付。虽然明天是星期天,但理发店还是营业的吧?”
大概手机开得扩音,秦悦听了个一清二楚,气得火冒三丈在自己家里跳脚:“谁TM在理发店上班啊?妈,她竟然瞧不起我!妈,你把手机给我,我要喷死她。”
舅母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跟着响起:“你自己考不上大学还怕人瞧不起你啊?瞧瞧你那点出息,话说不了两句就喷人。。。。。。”
秦梦阑全然装作听不见她们母女那点对话,关照起生意来:“舅母你跟秦悦说一声,回头我会推荐同学去她店里消费的。”
啪的一声挂掉电话,秦梦阑一脸无助得瘫坐在沙发上。
疲惫,疲惫,一直都是疲惫,席卷着她的骄傲,她的坚强。她的理想。
电视上的光头强拿着一杆枪,到处寻找熊大和熊二。
秦梦阑坐在外婆边上,一声不吭得看着电视,就这么一声不吭得看着,直到眼泪水蔓延了整张脸。
外婆什么都没有说,只用温暖的手,捂着她的。
~~~
周日一大早,秦梦阑面无表情得端着一杯豆浆和一份三明治走进了梁成砚的房间。
梁成砚刚洗漱好,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楞了一愣。
秦梦阑冷漠得问他:“豆浆,三明治,吃不吃?”
梁成砚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哐”的一声,秦梦阑将托盘放到了门口的桌子上。然后拿起三明治,一口两口吞到了自己肚子里。似乎味道还不错,端起热腾腾的豆浆,又一口两口灌进了自己肠胃里。
梁成砚:“。。。。。。”她什么意思?
秦梦阑看着他转过来的那张冰冷贵公子的脸,脸上扯出一个无畏的笑。没错,就是你感觉到的那个意思。
三两步走到书桌边上,秦梦阑拿起座机电话,麻利得给行政处打了个电话:“喂,听得到吗?今天梁公子胃口好,中午要点菜,你们记一下。”
梁成砚有些难以接受,大致没有看过一个陪聊这么有主见。
秦梦阑何止有主见,她还有胃口:“嗯,红菜汤一碗,红酒闷牛肉一锅,再来一盘焗烤扇贝。主食么,意大利面来一份,随便什么口味的。还有,12寸的披萨再来一个。”
记菜单的工作人员手都麻了。
瞧着梁成砚那不可置信的模样,秦梦阑无所谓自己这个“芭芭拉”的形象,追加道:“哦,还有一份毛血旺!”
☆、陆希安
一眨眼到了一月份,离期末考试还有两周时间。
有良心的老师已经开始划重点了,没良心的比如法语系的张教授,掏出了《公共法语上册》,宣布道:“同学们,本学期考试的重点我就不划了。你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学生,划重点等同于侮辱你们。嗯,这样,我就说一下考试范畴。考试范畴是这一本书。。。。。。”
教室里面哀鸿遍野。
张老头咳了咳,又亮出了《公共法语下册》,再接再励:“还有这一本书。”
教室里瞬间炸了。
王珊珊率先拍了桌子抗议:“张老师,不能这么欺负我们。教科书序言里说得清清楚楚,一册的学习时间是40课时。一个学期50课时您教完了上下两册,有您这么敷衍了事的吗?”
张老头老神在在,慈祥得看着王珊珊:“是我教课敷衍,还是你上课更敷衍?”
王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