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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秦梦阑会豪不做作得反问她:“怎么?我不要了,你想接手?”
现在的秦梦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沉闷得接过护士手上的餐盘,沉闷得说了一句谢谢。
有时候,失去了一个喜欢的人,就像失去了头顶上的阳光。
“啪”的一声,秦梦阑粗暴得将餐盘放在了梁成砚身前的小桌板上。
刚吹完一波牛逼的梁成砚扬了扬眉,掀开被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关心她道:“你吃过了吗?”
秦梦阑一听到他这么问,眼泪水就忍不住要溢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以前就没有发现自己依赖这份关心,喜欢这种被关心的感觉,眷恋关心她的人呢。
梁成砚觉得她动静不大对,又将身前的餐桌往边上推了推,抓住她手道:“这几天怎么不见你过来了?医生护士都在问那个小美女去哪了。先不说美国人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珊珊,这几天你都去哪玩了?可以等我眼睛好了一起去吗?”
“。。。。。。”秦梦阑抬头望了望天,一定要让自己的眼泪水倒流回去。
真的,不能继续听他讲话了。为什么她以前没有发现,她喜欢的人幽默风趣,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偷偷得在心里放烟花呢。
秦梦阑下午就要走了,或许在外叔公那儿住上两天,但最终要回到国内、回到宁大的校园里面。而梁成砚呢,他的眼睛治好了之后,可以继续他原来的路,攻读他要在麻省结束的学业。
两人的轨迹像两条线,临时打了一个结,最后还是会被拆解开来,各自延伸到各自的世界里。
越想越扎心,秦梦阑感觉自己都要被扎成一只刺猬了。所以,在临行前,刺猬干了一件她自己都没想到的事。
“梁成砚,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秦梦阑抽回了自己的手,转移了话题。
“你说说看。”梁成砚有些失望得躺了回去,不开心,陪聊的小姑娘拒牵手。
秦梦阑张了张口:“以后碰到秦梦阑,除非她主动跟你讲话,不准你上去跟她搭话。”
这事有点醋意在里面,梁成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可以。以后我要是回宁大的话,只跟王珊珊一个人讲话。”
“。。。”答应得这么爽快,真想给他一巴掌是怎么回事。
叹了口气,秦梦阑将餐桌放在了他身前,又扶着他坐了起来,一丝不苟得帮着他用完这一餐。
临到了,护士过来收盘子,梁成砚的亲朋好友们也一个个得走到了医院楼下。窗外的吵杂声,楼下的脚步声,都在逼着秦梦阑离去。
秦刺猬极其纠结得背上了自己的包,脚步沉重得在病房里徘徊来徘徊去。
“你下午又想去哪儿玩?”虽然梁成砚的眼睛上还蒙着厚厚的一圈纱布,但是动动耳朵,他能听得出来她的焦虑。
秦刺猬终于下定了决心,一个猛冲来到床边,像是一个溺水的孩子抱住了救生圈,狠狠得,用力得,用双臂环绕的抱住了梁成砚。
舍不得他的人,舍不得他的温暖,秦刺猬淌着眼泪水,在梁成砚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泪水擦着彼此的脸颊而下,梁成砚震惊得动不了,秦刺猬就一直哭着吻了下去。
四秒,五秒,抑或是半分钟。。。。。。
秦刺猬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在她疯狂逃走的时候,病房里的人一直在呼唤她的好室友——王珊珊。
秦梦阑的崩溃情绪一直延续到了回国的这一天。
秦彐森亲自开车送秦梦阑去肯尼迪,随行的有半路从外面赶回来的秦雪梨,还有秦彐森专门给秦梦阑的配的助理苏珊。
秦梦阑坐在后座上,不仅全程都没有讲话,实际上连个表情都没有,实实在在得将他们仨当成了空气。
秦彐森看来一眼后视镜里的女儿,忍不住蹙起了眉头。MD,一定是梁军彦那个小人出卖了他。
一行人到了机场,苏珊这个美国土生土长的白人小姑娘,自觉又勤快得拎着秦梦阑的行李箱先一步进去了。
秦彐森和秦雪梨一左一右,护送着秦梦阑进去。一个小心翼翼,一个心不甘情不愿,反正都要看秦梦阑的臭脸。
“回国之后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再出去打工了。苏珊会跟着你,缺什么东西就让她去采买。”秦彐森实在太忙了,忙得只能在女儿身边塞助理。
“呵呵。”这是秦梦阑给他唯一的回应。
秦雪梨这些天都在外面潇洒快活,就是因为不想在家里看到爸爸对她的亲生女儿掏心掏肺。当然了,送机这一天又不可避免得瞧见了爸爸的低声下气和秦梦阑的趾高气扬,秦雪梨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警告秦梦阑:“喂,爸爸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一直都是这个态度?O My god,你以为你是谁啊?”
秦梦阑面无表情得扫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姑姑一眼,冷笑道:“对我好的人,不会随随便便指手画脚我的人生。”
“。。。。。。”秦彐森的心上,又被狠狠得戳上了一个窟窿。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昨天的红包是不是发完了,,,
没领到的再戳我来。
还有,捂脸说,明天周日,让藕的键盘手休息一天吧。
☆、女神归来
一场春雨洗礼了宁大校园; 进入三月份的校园里春意盎然,湿漉漉的大道上到处是碧绿的梧桐叶子和刚在枝头绽放就春雨打落的迎春花花瓣。
开学三个星期了,季节也从寒冬转入了初春,王珊珊和罗静还是没有等到秦梦阑的归来。
俩个人闷闷不乐得将她床上的被子拿出去晒,拿回来叠,又拿出去晒; 又拿回来叠; 反复多次; 就是等不到盖这床被子的女神归来。
张裕如是评价她俩:没有了秦梦阑; 你俩都快成留守儿童了。
王珊珊和罗静也很苦恼啊。
她们习惯了以梦阑为中心,喜欢听梦阑的指示,总感觉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大学生活会踏实自在许多。远的不说; 就说她不在的这三个星期,隔壁宿舍的马珊珊居然嚣张到敞着门说她俩坏话了。
王珊珊几次要动手; 罗静都拦住了她; 哭泣道:“忍着吧; 等到梦阑回来再一个个收拾她们。”
王珊珊咬了咬牙; 觉得罗静的话很有道理,然后就卧薪尝胆忍了三个星期。然而三个星期过来了,她们的救世主还没有回来。。。。。。
这天早上一共四节课。前两节课是张老头的公共法语; 后两节课是外教的视听说课。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一响起,不等Marie宣布下课,急着去吃泡泡锅的王珊珊就在罗静肩膀上拍了两下示意她去二食堂吃饭,然后自己背着包猫着腰; 偷偷摸摸走了到后门口。
结果门一开,就撞见了走廊上的班主任邓丽丽。
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个脊背佝偻得像老鼠,一个站得顶天立地像铁塔,师生俩人隔着门框相互对视了二十秒。
邓丽丽看着王珊珊这个做贼的模样是又气又笑:“王珊珊,Marie没说下课呢,你往哪里跑?”
王珊珊将自己的书包往地上一扔:“。。。。。。知道您来了,我特地来开门的。”
“你是有透视眼吗?”邓丽丽被胖珊气得直翻白眼:“坐回你位子上去。”
看来今天是吃不成泡泡锅了,拾起地上的包,王珊珊垂头丧气得坐了回去。
瞧见班主任来了,Marie果断结束了课程,捧着课本迅速闪人。邓丽丽几个箭步走到了教室前面,强势得接管过讲台,开始训话:“你们低头看看自己,像不像一个法语专业的学生。”
“我在宁大待了十几年了,什么专业的学生我一眼就看得出来。韩语系的同学穿得时尚,一个赛一个白。日语系的同学穿得干净又朴素,一个比一个瘦。俄语系的同学我就不说了,反正就是一身吊丝味道。你们呢?哎呀,我就纳闷了,我怎么在你们身上看不到半点法语系同学应该有的优雅大气和装逼范呢?!顾大鹏,就说说你那个头,几天没洗了?”
搞不清班主任是来抓生活还是来抓学习的,首当其冲当炮灰的顾大鹏委屈得埋下了头。
邓丽丽越说越生气:“我是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15级总共五个班,这都第四个学期了,你们居然连一次优秀班集体都没拿过!昨天省委书记还来我们学校开会,请求我们宁大毕业的同学们留在江苏发展。呵呵,幸亏昨天去开会的学生是别的系的。我要是省委书记,看到你们这个懒懒散散、不求上进的样子,我一定掉头去旁边的九江学院招揽人才。”
“。。。。。。”一个班的同学都被打击到了。
顶着班主任的滔天怒火,别说一帮苦读派成员了,嘴硬的像王珊珊这样的硬茬都不敢吱声。
邓丽丽又拍了拍桌子,警告道:“我拜托你们,拿出点宁大学子的样子来。好好向你们的学长学姐学习,有点远大的报复和理想。我不求你们在外面发光发热,只求你们踏踏实实得学好专业课。说到专业课,上学期总共九门课,居然还有‘工’考试不及格!”
法语里的“工”,指代的是笨蛋。
一说到这里,邓丽丽更激动了。她从随身的文件夹里翻出了上学期的成绩表,一个个得点名批评:“张老师的公共法语课,我看看谁没及格。呵,徐晶晶?!徐晶晶啊,人家王珊珊还考61呢,你考了多少?”
终于逮到机会嘲笑隔壁宿舍,王珊珊猛拍了一下桌子,然后伸出无名指,指向一脸懵逼的徐晶晶:“装什么无辜,老师说的‘工’就是你!”
“。。。。。。”被班上的“头号工”侮辱,徐晶晶气得好想哭。
邓丽丽当然也没放过头号工,言辞犀利道:“王珊珊,你怎么有脸说别人?你是了不起,公共法语、视听说、法语语法这几门专业课都过了。但你的马哲过了吗?还有体育课,考个太极剑啊,是考你轻功了还是考你内功了,老师给你49分?”
多说无益,言尽于此,王珊珊知情知趣得闭上了嘴巴。
“今天耽误你们一点儿吃饭的时间,为的就是告诉你们,无论以后你们走什么样的路,现下都要给我好好学习,将知识点嚼透了,将书本学烂了,这样才对得起你们爸妈辛辛苦苦交的学费。”话锋一转,邓丽丽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干嘛来的了。
“下午一点半有个拔河比赛,班上同学都给我在外院门口集合。顾大鹏数一下人头,谁没来,谁来迟了,统统上报给我。”
这也就是个警告的意思,怕有些女生犯懒不来参加比赛。
为什么过去三个学期里,15级都没有拿到“优秀班级”的荣誉呢?邓丽丽总结了一下,除了平均成绩不理想之外,她放手院校活动,不盯着这些懒货参加比赛,也简介导致了15级法语班在学院里没什么名气。
比如上学期的演讲比赛,她应约去当评委。穿得比谁都隆重,来了比谁都晚。结果呢,听了人家日语系的演讲,听了人家德语系的演讲,全程听不懂就算了,等到长草了都没等到一个法语系的学生上台演讲。
丢人啊,丢大发了。
邓丽丽交代完了拔河的事情,转身就要收拾东西去吃饭。
心思活络的马珊珊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邓老师,那迟到的、或者干脆不来的同学是不是要扣学分啊?比如说秦梦阑,她都逃了三个星期的课了。”
“。。。。。。”邓丽丽讳莫如深得看了马珊珊一眼,没吭声。
现在的学生啊,勾心斗角起来真是一点儿也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