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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用投石器抛掷柴草!李均无法理解地摇了摇头,对于仍有近万人部队的戎人来说,这点数量的柴草除了造成混乱外几乎不会有什么作用。
火箭点着了柴草,令李均吃惊的是,柴草没有冒出什么火焰,而是冒出了滚滚浓烟。风将烟散入戎人中间,而苏国的士卒们早有准备地用布掩住了口鼻。
你可曾想过近万人打喷嚏的场景?在带有烈性辣椒味的浓烟刺激下,戎人几乎无法在马上端坐,也无法敏捷如常地躲避,当苏国军队强弓利箭如雨般射过来时,戎人们唯一能选择的就只有逃了。
只有靠后的千余戎人成功地逃离了烟雾区,当他们在庆幸自己总算没有陷入同伴的狼狈境遇时,迎入他们眼中的,是苏国二千如墙般竖立着的铁甲步兵。
已经毫无斗志的戎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向严重以待的敌人发起冲击。在他们冲到铁甲步兵身前的一瞬间,加长长枪如林般竖起,马匹被长枪刺中,奔跑的惯性让马的尸体继续向前,但很快便倒下。虽然有个别戎人冲破枪阵,但也被重甲步兵以多打少杀死。只不过一个冲锋,这千余困兽犹斗的戎人便消失在一片铁甲步兵的海洋中。
李均几乎是用看魔法表演的眼光看着眼前这片刻间的变化。他从来没有想过战争可以以这种方式来打,也从来没有想过辣椒也可以作为一种武器。剩下的结果已经可以预料了,虽然戎人还有相当战斗力,但被分割包围而且失去了骑兵突击之势的情况下,没有逆转的可能。
轻快的马蹄声将他从对这场战斗的思考中解放出来,放眼看去,十来骑苏国军人也登上了这个小山。作为附近最高处,这个小山是最好的观察战场局面的地方了。
李均的眼光一下子就被人群中的中年男子吸引,这个人盔甲在月光上泛着暗黄的光,普通样式的头盔下是一张柔和的脸,眼中闪耀着海一样深的光芒。他留着短须,神色非常平和,仿佛不是处于千军万马的战场而是某个乡下小镇的茶馆中。无需别人介绍,李均便知道这就是陆翔陆无敌,这个时代里最出色的将领。
跟随着陆翔的将领们都警惕地看着佣兵模样的少年,只有陆翔向李均露出温和,甚至有些羞涩的笑容,还点了点头。李均在与他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也想凝住自己的目光直射他,但陆翔只是温和的看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李均心底涌起立刻拜倒在这个男子马前的冲动,面对龙他只有恐惧而无拜倒之意,但对这个在任何一个乡间茶馆里都可以看到的中年人,李均却无法抵抗他的气质,他强抑住自己的这种冲动,也同陆翔一样将目光移向战场。
戎人似乎也意识到被分割的局面,约两百左右的戎人,在一个骑着红色战马的首领带领下,向这座小山冲了过来。李均听到陆翔低低地说道:“现在才意识到,晚了。”然后回头左右,豪气干云地道:“谁为我去取下那员敌将的头?”
不知为什么,李均大声道:“我去!”便快步冲向那个红马的戎人,听到陆翔在他身后低低咦了声,他觉得异常骄傲,于是加大了自己前冲的步子。
那个戎人骑的是匹相当出色的战马,将自己的同伴甩在身后,只是片刻间就来到了李均面前。李均在戎人马刀落下前一刹那腾身跃起,他对最近自己能力的增长极有信心。但那戎人侧身闪在马腹下,避开他短剑的攻击。
只不过是一个照面,红马已经冲过了李均,冲向山顶。李均心中觉得有些羞愧,仿佛自己未能阻住这戎人而会被陆翔责骂一般。他回过头去,可以看到陆翔身边已经飞快奔出一员战将。
李均大吼道:“着!”手中短剑闪电般掷了出去,那个戎人转身用马刀一拔,李均手指一甩,短剑在空中突然折向,刺进戎人的腰,戎人发出惊讶地惨叫,这才看清楚,在李均短剑后连着一根长长的细锁练。
凭借墨蓉为自己加工后的短剑得手,李均一扯将戎人的尸体拉下马。失去了主人的红马停住脚步,伸舌去舔地上死尸的脸。李均用戎人自己的马刀斩下他的首绩,又牵着马向山上回去。他听到那个冲出的苏国将领发出惊呼,回头再次掷出短剑,短剑刺入最前的一个戎人咽喉,那戎人仰面望天,血如喷泉般洒向空中,紧接着和他的尸体一起落了下来。在这一瞬间,李均收回了短剑。
第三个戎人怪叫着用刀护住自己,同李均保持住一定距离。李均猛然扔下手中的首绩,回头瞠目一声呐喊,那个戎人吓得拨转马头想逃,李均的短剑已经飞入他的背心。其余戎人见一连三骑都被李均飞剑杀死,他们没有注意到短剑后细细的铁练,还以为李均是传说中的剑仙,吓得纷纷逃散。
陆翔一挥手,他身后的十余骑一齐冲出,加入到战场中追亡逐北的行列里。他自己眼中却没有打了胜仗的兴奋,李均反而从中找到了一丝倦意,微笑着迎接李均回来。
李均牵着马,将戎人的首绩扔在地上,然后跪倒在陆翔面前,大声道:“小人李均,见过副帅,幸不辱使命。”
陆翔翻身下了马,上前扶起李均,仍旧是那么温和的目光打量着李均,平稳地道:“不敢,不敢。”在与李均第二次对视后,陆翔叹息了声,又道:“象你这样的年龄,原该在家里父母身边承欢膝下,而不是在战场上立功。”
李均一刹那有些失望,但立刻被更强大的温暖感觉所包围。虽然陆翔没有称赞他,但他觉得陆翔的话比任何称赞都要让他感动。
“看,这就是战争。”陆翔拥着李均,指着下面几乎是单方面屠杀的战场。“血流漂杵。”
李均注意到陆翔要比他高出一个头,他没有想陆翔为何会对自己说这番话,靠着陆翔他觉得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暖,他道:“战争,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我已经习惯了。难道神洲世界还会有和平的日子吗?”
陆翔放开他的肩膀,注意地盯了他一会儿,对于这个目光冷竣的少年,他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但少年说的话却让他有些害怕。他再次叹息道:“什么时侯天下没有国家之别,种族之分;什么时侯神洲的文官们不收刮百姓,将领们不贪生怕死,神洲世界的和平就会到来。”
李均深思着陆翔的话,只觉得似懂非懂。如果神洲世界和平了,那么他这样的佣兵该做什么,陆翔这样的名将该做什么?不知为何,他放开了对陆翔话的琢磨,开始想这个问题来。他与无敌名将陆翔的初次见面,带给他的震动远远超过他自己的预想。
看着战局已定,陆翔发出停止追击的命令,鸣金之声传遍了整个战场。李均看到大家都在忙着打扫战场和押送俘虏,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好,直到一个年青的将官来到他身前,笑着对他说:“副帅有请李……兄弟,看你比我还小,叫你李兄弟不要紧吧?”
李均也向他露出笑容,几乎有些妒忌这位年青的将领。他的笑容这么自然,这么温和,象极了陆翔的笑容,一定是经常同陆翔在一起的缘故吧。相比之下,李均觉得自己的笑容就要生硬得多。
“我叫孟远,你就叫我孟大哥吧,哈哈,总算可以当大哥了。”那年轻将领爽快地作着自我介绍,将温暧的手伸给李均,李均迟疑了一下,也伸出了手。
李均一直没有拿出雷魂的介绍信,他以为没有必要了。
西北风象狼群般在耳边狂啸。巴掌大的雪花沸沸扬扬扑扑朔朔地落下,眼前都是白芒芒的一片。
“该死的天气!”孟远拉着战马,嘴中喷出的热气立刻结成冰渣,沙沙地向下落。苏国北方冬天从来没有来得这么早,也没有这样冷。按老人迷信的说法,这是天下有大变的征兆。
雪积得太深,骑马根本无法前行,因此孟远与李均都拉着马跟在陆翔的身后。听到孟远的劳骚,李均打趣地说:“你怎么能骂这天气,你该感谢天气才对。不是这样,我们怎么会有机会偷袭吴阴?”
孟远有些不服气地道:“其实是否偷袭无所谓,我们无敌军正面攻城也一定能顺利拿下。”
李均摇头道:“就知道正面攻击。副帅说过,兵者,诡道也,副帅还说过,兵不厌诈。用最少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才是为将之道……”
陆翔微笑着听这两个年轻人争论,心中比这荒原里的大雪要温暖得多。李均,这个三年前在战场中收下的少年,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将领了,必须承认,只有战争,才最锻炼人。他插嘴打断了二人:“那几句话可不是我说的,我是从神洲世界以外传来的兵法书中学来。”
李均与孟远笑了。从来不肯贪功,甚至每次胜利之后朝庭的恩赏都完全分给普通战士们,这是陆翔与其他绝大多数苏国将领的重大区别。
此时的李均已经有陆翔高了,三年将一个头的差距,被少年人强劲的生长所弥补。他唇上留了短须,但这使得他更显得乳臭未干。脸形没有什么变化,眼光比当年要温和得多,虽然不时还有野心的光芒在其中跳跃,但大多数时侯,他还是比较平易的。不知不觉中,他也学会了象陆翔一样温和自然的笑。
这次他们三人脱离主力部队,冒雪连夜赶往吴岭北方重镇吴阴城,是为了夺取这个被岚国控制的大城。只要攻下吴阴,无敌军主力就可以长驱直入,收复被岚国占领了二十年之久的半壁江山。
“到了。”陆翔将马拴在树上,指着脚下的城。他喜欢亲自戡查地形,这个地方他来看过两次。
李均放眼望去,高达百尺的城墙依山而建,地势决定了攻城时不可能展开兵力全面攻击,而只能从南面进攻,如此必定会给无敌军造成重大伤亡,这是陆翔所无法容忍的。因此他选择了这次冒险的攻击。
说来惭愧,身为苏国副帅的陆翔,因为战攻已经被国王李构封为武侯,但实际上指挥的兵力却没有苏国百万大军的十分之一,由于权臣的掣肘与国王李构的猜忌,名震神洲的无敌军只有区区两万人。而这一次李构更是听从了臣相吴恕的计划,令陆翔领着这两万军队攻打曾用三十万大军也未攻下的吴阴。
对政治极为迟钝的孟远当然体会不出什么,他甚至以为这是李构对无敌军的信任,这也是无敌军立功的机会。而同时具有野心与才干两种能力的李均却可以从圣旨背后嗅到阴谋的气息。
“这一战,胜了他们会让我们继续进攻,直到无敌军被消耗完为止,败了他们就会以此为借口解除副帅兵权。因此,副帅还是反了吧。”在无敌军中只有李均敢于发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请求,正如李均自己知道的那样,陆翔只给了他冷冷一瞥,然后命他为先锋出征。
李均能够体会到陆翔的无奈,他被神洲世界中传了千万年的“忠”字拘限死了,如果说陆翔有缺点,那这就是缺点。他也可以体会到自己的无奈,明知未来会有什么结果,却不得不跟随着陆翔去迎接这个结果。他自己,也被陆翔身上弥漫的那种奇特魅力所拘束了。
“我们绕过来了,现在要做的是去砍下伍雉的头。”陆翔的命令将李均从思索中唤醒,每次战前他总要用简短的话语来激发部下的斗志,即使此时手下仅两人也不例外。
三人用白色厚毡裹住身子,只带着随身的短兵刃,陆翔威震天下的定天银戟挂在马上。然后顺着悬崖滚了下去。整座城只有靠山的这一面城墙最低。
风雪遮住了哨兵的视线和听觉,其实哨兵也根本没想到这样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