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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微微眯起眼睛。
那睡袍已经被惠英哲撕得不成样子,遮不了二两肉,这走出去还得了。
“慢着。”
王雪脚步顿了顿,却并没有回头。
“张妈。”惠英哲张口喊道。
很快门口走进来一个精明利落的妇人,恭敬的开口:“少爷有何吩咐?”
“带她下去换身衣服。”
张妈目光飞快的掠过王雪,淡淡道:“这位小姐,请跟我来。”
王雪看了眼惠英哲,乖乖跟着张妈下去了,全程不哭也不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惠英哲,这让惠英哲心底很不舒服。
王雪旁敲侧击的问了很多,这位张妈只是笑眯眯的,最后说了一句话:“你不是少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但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小姑娘,大妈奉劝你一句,还是莫要投入感情为好。”
王雪眉梢微挑:“张妈对每一个来这里的女人都会如此说吗?”
张妈双眸内敛精明,“我只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对你们的忠告,听也罢、不听也罢,权看你们自己。”
“谢谢张妈。”王雪真诚的说道。
这栋别墅很大很豪华,王雪暗暗打量了一遍,就要离开,这时张妈说道:“你应该去给少爷道个别再走。”
王雪笑道:“多谢提醒。”话落朝楼上走去。
“惠少爷,我要走了,昨晚的事情我就当从没发生过,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女子温柔的声音自门外低低响起。
惠英哲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赶紧滚。”
王雪眸光微黯,只觉得这个男人性情阴晴不定,心底更是惧怕两分。
转身就要走,这时声音再度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王雪眯了眯眼睛,“王雪,我叫王雪。”
——
第二天,云涯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平时都是晏星来叫她起床,今儿晏星却迟迟未来,云涯昨晚又睡的晚,阿芸不舍得叫醒她,这一觉就一直睡到快中午。
中途庄曦月来过,听到云涯还没起,只是笑着走了。
云涯睡的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下意识伸手去摸旁边的枕头,却摸了个空,不由得勾唇微笑起来。
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不由得拉着被子蒙起头来,在被子里翻来滚去。
磨磨蹭蹭的半天才起床,云涯推开窗子,今天立春,天气马上要暖和起来了,今天艳阳高照,是个绝好的天气,连风也带着几分清爽的明媚。
云涯倒了杯水喝着,这时阿芸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小姐,您醒了。”
云涯点点头,想到什么问道:“星儿那丫头今儿怎么没过来?”
阿芸就笑道:“小姐还不知道,大夫人带着星小姐去新加坡了。”
“新加坡?去新加坡干什么?什么时候走的?”
阿芸平时喜欢找晏家的仆人聊天,都跟她混的很熟,八卦在这些佣人间是传的最快的,阿芸想要知道简直是易如反掌。
“昨天上午的事儿了,听说晏锦嫁到了新加坡,大夫人这次就是专门去看晏锦的,三奶奶找大夫人都快找疯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云涯想着就笑了起来,孟淑景动作还真快,不吭不响就走了,不过走了也好。
“上午的时候三夫人来过了,见小姐在睡觉,什么都没说就走了。”阿芸忽然冒出这一句。
云涯愣了愣,忽然捂着脸,真是、没脸见人了。
收拾齐整,吃了早饭,她去看了晏南风,晏华看到她来显得很是开心,给她搬凳子倒茶,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你别忙活了,坐下来说会儿话吧。”云涯笑着说道。
云涯给晏南风把了把脉,这金仙丹还真神奇,晏南风不仅精神头好了很多,还能喝的下去药,吃的进去饭了,要知道在以前,晏南风是连喝口药都能吐出来的。
但她也知道,这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犹如夏季开的最灿烂的花,花季过去,等待着的,便是枯败的命运。
她看着晏南风,晏南风五官是长的很好的,不像陆玉珂,倒是肖似了晏南陌,也许是像了他那个死去的父亲的,晏家人的长相都是很好的,这一点晏南风倒是遗传到了,尤其是一双眼睛,很是清澈温和,看着便令人觉得舒服,他身上也没有一般久病沉疴的病人该有的死气沉沉,反而总是笑着,很爽朗阳光的笑容,仿似身处再深的黑暗,也无法阻挡他向往阳光和自由的决心……
如果没有命运加诸在他身上的苦难,想必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吧,爽朗温和,意气风发,想要给他生猴子的女人排起队来能绕晏家好几圈。
但也只能想想罢了,她心底有着淡淡的惋惜。
“云涯,请允许我可以这样叫你。”晏南风笑着:“我喜欢国外,但是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看看了,华儿说你毕业与华盛顿大学,那是不是一所很美的学校?真好……。”那双剔透的眸子里写满了向往。
云涯含笑道:“华盛顿大学坐落在美国最宜居和工作的城市——西雅图,那里四季如春,绿树成荫,风景秀丽,鸟语花香,春季的时候,娇艳夺目的樱花开遍校园的每个角落,走在学校里,到处都弥漫着樱花的清香——我喜欢去suzzallo图书馆,坐在二楼阅览室的彩绘玻璃窗前,你会看到夕阳的余晖下,天边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随着云涯娓娓道来的声音,眼前仿佛铺就开一副画卷,晏南风听的入神。
“真好,你的人生过的真有意义。”晏南风看着云涯,“阿颂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云涯骄傲的扬眉:“那当然。”
这个孩子气的举动引得两人发笑。
云涯陪晏南风说了会儿话就走了,因为陆玉珂,她没办法坦然的面对晏南风。
晏华将云涯送出来,云涯道:“你回去陪他吧,是不是很辛苦?我看你最近憔悴了很多。”
晏华眼下有了黑眼圈,精神头也不怎么好,但那双眸子却总是亮着的。
晏华笑道:“不会啊,我现在混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总是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她怕她一闭上眼睛,五叔就不见了。
云涯叹了口气,晏华的心思她又何尝看不出来,但也只能叹一句作孽。
就算晏华没病,两人也是绝对不可能有结果的。
云涯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撑不住了,就来找我,大娘和星儿都不在这里,我就是你的依靠。”
这般温暖的话语忍不住让她潸然泪下,她仰头看着天空,拼命把眼泪忍回去,笑容灿烂。
“这话是你说的啊,我可记下了,你不能反悔。”
“嗯,我不会反悔的。”
云涯走了,晏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进去。
晏南风睡着了,他最近醒的时间越来越短,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生怕有一天他再也不会醒过来……
她坐在床边看着,眸光贪恋的盯着他的脸,五叔……
——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内,陆玉珂半死不活的垂吊在那儿。
脚步声踩在地上,在这空旷的地下室里听来,犹如踩在心头。
陆玉珂眼皮掀了掀,看着走来的少女,脚步轻缓,优雅温柔如同春风化雨,连这阴冷的地下室都仿佛明亮温暖了几分。
“呵……呵呵……。”她桀桀的笑着。
云涯缓缓走到她面前,清澈的眼珠倒映着她此刻的狼狈。
“有谁知道,曾经雷厉风行强势精明的晏大奶奶,如今在这个地方苟延残喘呢?人生最美妙的一点,就是充满着无限的可能性。”
少女温柔的声音如清泉般缓缓流淌。
“纪云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陆玉珂阴冷的笑道。
云涯含笑看了她一眼:“你说这话,就证明你不想死,如果你真的想死,不用我动手,你咬了舌头就能去见阎王了,跟这个世界彻底告别,但是这根本不够偿还你的罪孽,你也知道自己去阴间还有一群被你害死的人等着找你报仇,你害怕了,你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不得不说,云涯的话正好戳中陆玉珂的心窝子,她是不敢死,她更害怕在阴间面对那些人,但她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软弱瘫在敌人的面前,任凭对方嘲笑和践踏,即使流落至此她也要挺直脊梁,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我有什么好怕的,都是他们欠我的,我问心无愧,我不想死,是因为我想看着你的下场,会不会比我害惨,哈哈哈哈。”陆玉珂说着大笑起来。
云涯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勾着温柔的微笑,“只要你开心,怎么想都好。”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掌家权落到三奶奶手里了,大娘愿望落空,带着星儿去新加坡看大女儿去了,这个家里重新掌事的是三奶奶了,不过她被你坑的很惨,现在正躺在床上装病绞尽心思的想把这个烫手山芋再塞回别人手里,我不得不赞你的先见之明,给晏家留了个空壳子,你到底是多狠晏家啊,如果没有晏家,有你这些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吗?”
“呸,晏家一窝子黑心烂肝的贱人,我恨不得他们全都去死,难道还要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从老到少没一个好东西……。”
“那五叔呢?他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也不是好东西?”云涯反问道。
提到晏南风,陆玉珂一下子就变了,喃喃道:“风儿,我的风儿怎么样了?”
“我这人最是信守承诺,答应了你要救五叔,我就一定会尽力,央求了师伯救了他一命,师伯不愧是神医,一颗金丹就治好了五叔,五叔身体正在日渐好转,而你留给他的是什么呢?一个满目疮痍的家,一个风雨飘摇的未来?陆玉珂,你口口声声爱你这个儿子,可你的所作所为,只能把他从一个火坑推入另一个火坑。”
陆玉珂满脑子都是晏南风的病好了,不可置信道:“你说的是真的?”
云涯勾了勾唇:“你这副样子,我骗你有什么价值吗?”
陆玉珂相信云涯说的是真的,一时激动起来,“风儿真的好了,可惜我不能再陪在他身边……。”
陆玉珂忽然说道:“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眼风儿,就一眼。”
“你觉得可能吗?”
陆玉珂沉默了一瞬,忽然说道:“你如果答应让我看一眼风儿,我就告诉你个秘密,一个关于宝藏的秘密。”
云涯眸光微闪,只是光线幽暗,并不为人所察:“宝藏?呵呵,你当我傻子吗?”
陆玉珂咬了咬牙,说道:“你知道清末的哈伦亲王吗?”
云涯眯了眯眼,果然是这个。
“当然知道,一个花天酒地的老王爷。”云涯嘲讽的说道。
“哈伦亲王位高权重,在位多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私库富可敌国,他就建了个皇陵,把他的财宝全都放到了里边成为了他的陪葬品,里边的宝贝放到现在,随便一件便是价值连城,难道你就不心动?”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这玩意儿够花就行了,太贪心会遭天谴的,再说了,这么天方夜谭的事儿,你以为我会信?陆仙娥,难道我长了一张很好骗的脸?”
陆玉珂见她不信,不由得着急道:“这是真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云涯问道。
陆玉珂犹疑了。
云涯呵呵笑了起来:“编也编不囫囵。”
陆玉珂咬了咬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