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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姨,你还记得秦叔吗?”云涯忽然开口问道。
“你是说原先的纪家大管家秦篆?”纪蝶惊讶不已,这个秦篆离开纪家的时候云涯才一岁半,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这个人。
云涯点头:“没错,就是他。”
“小小姐怎么会忽然提起他?毕竟秦管家当初可是被老先生赶出纪家的,并勒令纪家谁都不许再提起这个人。”
秦篆的父亲和云涯的外公纪淮西是过命之交,秦篆的父亲死后,纪淮西为了照顾这个好友留下来的唯一儿子,就把他带回纪家,那时秦篆已经十二岁了,对十岁的纪家大小姐纪澜衣一见钟情,可纪澜衣是个高傲性子,对于这个破落户儿子那是一万个看不上眼,不仅看不上还总是欺负他,但秦篆那就是个受虐狂,纪澜衣越是欺负他,他越死心塌地,为了守护纪澜衣,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留在纪家当了个管家。
纪淮西对于秦篆和纪澜衣是乐见其成的,但纪澜衣天生反骨,根本不给秦篆丝毫机会,后来一次宴会上,深深迷恋上了云深,对这个男人展开了强烈追求,秦篆彻底没了机会。
云深和纪澜衣结婚后,秦篆依旧默默守护,从未有过逾越之举,可就在云涯一岁半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喝醉了酒的秦篆非礼了纪澜衣,要不是云深及时赶到,他的绿帽子就戴定了,纪澜衣大怒,非要把秦篆赶出纪家,纪淮西无奈之下只能赶走秦篆,并勒令从此之后纪家谁都不准再非议这个人。
有一次两个女仆在花痴秦篆有多帅的时候,恰好被纪澜衣听到,纪澜衣上前一人给了一巴掌,把两人赶出了纪家,从那之后纪澜衣和云深之间关系越来越冷淡,纪澜衣脾气也越来越暴躁,而对云涯也就更加严苛。
秦篆的名字在纪家,那就是个禁忌,被纪澜衣听到就是一场灾难。
纪蝶从小和纪澜衣一起长大,对秦篆自然也不会陌生,那个温和儒雅的男子,视小姐如生命,怎会那般伤害小姐呢?即使过去了这么久,纪蝶还是无法相信。
她的眸低,一丝苦涩一闪而逝。
“秦叔叔爱母亲如命,怎会那般欺辱母亲,我相信一切只是一场误会罢了,秦叔叔才华横溢,却甘愿在纪家屈才当一个小小管家,由此可见他对母亲的感情非同一般,又怎会如此欺辱母亲?”云涯心底有些嘲讽,纪澜衣,糟蹋了如此好的男儿,看你自己选的良人是个什么德行,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否会后悔?
云涯太清楚纪澜衣的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许是最后的打击太深,无法接受才选择消失,但云涯知道,纪澜衣还活着,她那种人,骨子里都是自私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杀回来,但云涯绝不会把希望压在纪澜衣身上,这个女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秦叔叔那般优秀的男子,究竟是眼瞎到什么程度才能看上纪澜衣,还如此痴心不悔,秦叔叔绝对上辈子欠了纪澜衣的,纪澜衣这辈子来讨债的。
“是啊,秦大哥那样光风霁月的人,连小姐被蚊子叮了一下都会心疼好久,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小姐呢,也是老先生太宠爱小姐,看小姐受了委屈,才赶走了他。”
“那你现在还能联系到秦叔叔吗?”这才是云涯的打算,她要找到秦叔叔,云涯一岁半之前的记忆很模糊,但也隐约记得他很疼爱她和渺渺,现在的秦叔叔,应该还在创业期,虽然不能和纪氏相比,但也很是不错了,经过几年发展,加之秦叔叔的勤奋努力,以及商业天分,十几年后的秦氏,已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集团。
“秦大哥当年什么话都没留下就走了,这几年也没他的消息,我还真联系不到他。”
云涯皱了皱眉,这样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她不会放弃:“蝶姨,你好好回忆一下,秦叔叔有没有说过他在外边还有没有住房?”
纪蝶仔细回忆了一下,“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想起来了,秦大哥有一套他父母留给他的房子,好像是在……铜锣湾那里,对就是铜锣湾,他说那里有他父母的回忆,他还会时不时回去住一下。”当年秦篆也只是随口一提,但纪蝶却记住了铜锣湾,因为这是江州除了红杉别墅区外第二大富人区,那里房价奇高,能住的起的人非富即贵。
既然是父母留给他的房子,秦叔叔重情重义应该不会卖出去,她对纪蝶道:“蝶姨,我一定要找到秦叔叔,你能帮我吗?”
纪蝶郑重点头:“小小姐放心,蝶姨已经会帮你找到秦叔的。”她不知道小小姐要干什么,她只知道,小小姐的命令,她一定会无条件服从,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她就明白小小姐的苦衷,这么大个孩子要考虑那么多,她心疼的不行,也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她。
“蝶姨,从现在开始,在这个家里我也只能相信你和常叔了。”云涯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无悲无喜,只是平淡的叙述着一个事实。
却令纪蝶红了眼眶,忍不住扑过去一把抱住她:“小小姐别怕,蝶姨会永远陪着你,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蝶姨都永远支持你。”
在纪蝶看不到的角度,云涯嘴角轻轻牵起,一丝诡谲的笑意跃然而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幽沉无际,犹如绝海深涯,无间地狱。
……
晚上的时候,云深终于回来了,云涯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眸光轻轻流转着嘲弄的光泽。
云渺正全神贯注的玩拼图,外界的任何事情都影响不到他,云涯摸了摸他的头发,给他交代了一句便起身离开。
渺渺只听她一个人的话,她让他呆在房间哪里都不许去,那么即使地动山摇,他也绝对不会离开房间一步。
云深厌她恶她仿若她是从茅坑里捞出来的似得,更别提聋哑痴傻的渺渺,既如此,就让她一人面对足矣。
云涯从楼上下来,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看着大厅中立着的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小鸟一般飞扑过去:“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涯涯好想你。”
第007 国民妖精
云深看着抱着他大腿的小女孩,嗓音清甜软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依赖而崇拜的望着他,在她的心中,他的形象仿若大山般巍峨高大。
想要推开云涯的手下意识顿住了,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他错过了女孩眼底流转的光泽,冰冷而嘲弄,如同流星一般,飞快消逝。
那张小脸精致白皙,脸蛋带着婴儿肥,圆乎可爱,尤其是一双明亮的眸子,令人忍不住心生喜爱。
云深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她的头顶,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缩回了手,眼珠转淡,面色威严而冷酷。
“松手。”
云涯缓缓松开了双手,有几分害怕和委屈,那双眼睛里蕴满了雾气,似乎下一刻就能幻化为水珠夺眶而出:“爸爸,涯涯有哪里做的不好吗?”为什么爸爸不喜欢自己?
从记事开始,父亲看着她的眼神,永远是冷漠而厌恶的,从她和渺渺出生至现在,云深从未抱过她们一次,甚至连话都未说过两次,每次语气也都是颇为不耐烦,她以为是她做的不够好,因此她拼命的变的优秀,以为这样父亲就能喜欢她了。
呵,果然是孩子,太过天真。
没有无缘无故的厌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喜爱。
“弦儿生了病,她是你的姑姑,你是唯一和她十位点高配的,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只是抽点血而已,又不会要了你的命,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
“不同意?那好,这辈子你别想再见到云渺。”
所以,她最终因药物过敏而惨死在病床上,这就是他口中的不会要了你的命,真是讽刺。
她和渺渺的存在,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因为她们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所做的荒唐事,为了复仇不择手段,不顾伦常,敢做不敢认,只会把过错推到无辜的孩子身上,这个男人,无耻到了极点。
你厌我恶我,那好,我就做一颗钉子,狠狠的钉在你的心脏,挣不脱,甩不开,逃不掉,痛彻心扉,直至地狱。
云深眸光复杂的看了眼云涯,扭头对女仆吩咐道:“带小姐去楼上休息。”
“是。”女仆应了一声就朝云涯走来。
云涯眼巴巴的望着他,男人却冷漠的转过身去,云深不知道,在他转身的那刻,女孩唇角依旧勾着甜甜的笑容,而那双眼珠,却渐渐变的淡漠,那颜色漆黑如墨,弥漫着雾气,神秘而残酷。
就在这时,姜锦瑟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外面停的车她就知道云深回来了,几乎是小跑进来的,见到客厅中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面容在灯光下俊美的恍若神人。
姜锦瑟眸中染上痴迷,但还知道矜持,脸上挂着完美而端庄的笑容,踩着性感的步伐朝他走去,“深哥,你回来了。”
红裙妖娆,仿若妖精般,魅惑而性感。
媒体对姜锦瑟评“国民妖精”,这个女人,性感是刻到了骨子里的,很难有男人抗拒的了她的诱惑,云深看着走来的女人,眼中倒映着那道火热身影,而眸低却没有丝毫动情。
姜锦瑟知道这个男人有多薄情,即使是在床上,她使出浑身解数的勾引,他永远是那副淡淡的神色,不拒绝也不主动,她几乎以为这个男人没有心,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她却从来没有看透过他,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迷恋,犹如飞蛾扑火,明知是火坑,她依旧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纪澜衣走了,如今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假以时日,她一定会牢牢抓住他的心。
云深淡淡的“嗯”了一声,早前就知道姜锦瑟住进了纪家,所以在这里见到她,他并不是很惊讶。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云深语气里有淡淡的不悦,看着她身上几乎快到大腿根的短裙,眉头微皱。
姜锦瑟笑道:“有个广告拍摄,所以回来晚了,深哥,你吃过晚饭了吗?如果没吃我让厨房现在就去做。”
“不用,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话落转身朝楼上走去,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姜锦瑟脸色僵了僵,遂即笑了笑,“那好,我吩咐厨房做一些宵夜,等深哥饿了再吃。”
“随便。”很快云深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姜锦瑟眸低划过一抹失落,看到站在一边的云涯,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不睡觉,杵这儿干嘛呢?”
心情不好,对云涯也没好气,以后她就是云家的女主人,纪云涯也得看她脸色过活。
“姜阿姨,爸爸心情不好吗?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云涯失落的问道。
姜锦瑟懒得跟她掰扯,不耐烦的挥挥手:“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回房睡觉。”
“哦。”云涯乖乖转身,转身的那刻,唇角微勾,嘲弄的笑了。
……
姜锦瑟回到卧室,没发现云深的身影,她走出来拽住一个女仆:“深哥呢?怎么没在房间?”
女仆恭敬的回道:“先生睡在客房了。”
姜锦瑟气的咬牙,云深你究竟在搞什么?
站在原地想了会儿,转身回了房间,再出来,一身玫红色的真丝低胸睡衣,酥胸半露,脸上画着精致而明艳的妆容,魅惑妖娆,仿若暗夜妖精。
去厨房端了杯热牛奶,姜锦瑟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深哥,你睡了吗?”
书房内传出一道低沉而漠然的声音:“什么事?”
“我知道深哥你睡眠一直都不好,所以我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