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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晏颂这一走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她只是单纯的以为晏市长调回了京都,晏颂也随着父母回了京都,虽然一南一北,但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见随时都可以见,虽然异地恋是苦了点,但两人那么相爱,这一点也不算什么。
云涯喃喃道:“不会了……。”
“不会什么?”雨下的越来越大,李婶没听到她说的话。
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撑着雨伞走过来,李婶正要张口,对方轻嘘了一声,李婶和小兰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一只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身体半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云涯愣愣扭头,模糊的视线中,是少年俊秀温柔的面容,薄唇无声而张,雨幕里,听不清,却看得见。
【涯涯,我们回去】
云涯泪如泉涌,扑在他怀里,“渺渺,我只是有点害怕,我怕我一个人支撑不下去。”
果然呵,晏颂教会了她爱,也教会了她软弱。
云渺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
——
淋了雨,云涯果不其然病了,发烧三十九度,她的身体就是这么脆弱。
纪蝶虽然怕的,但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依旧心疼她,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渺渺也一直在旁边守着她。
云涯看着窗外,天气依旧阴沉,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几点了?”一张口,生意暗哑犹如久旱的土地。
纪蝶拿着毛巾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六点多了,把汗挥发出来,这感冒就好了大半,小小姐,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云涯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想吃蝶姨亲手做的莲蓉糕。”
纪蝶笑道:“好,我现在就去做。”
纪蝶离开后,云渺陪在她身边,很有眼色的倒了杯水亲自喂云涯喝,云涯忍不住笑道:“渺渺真的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云渺裂开嘴角,笑的很灿烂。
这时李婶在门外说道:“小姐,常先生送来了一批保镖,我要怎么安置他们?”
云涯撑着坐起来:“等我下去再说。”
“小姐,您还病着,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可以了,您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云渺摁着云涯的肩膀要把她摁回床上,云涯拍了拍他的手背,温柔的笑道:“我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
云渺抿了抿唇,死活不同意她下床。
云涯无奈道:“渺渺,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听话好吗?”
云渺看了她几眼,拿过外套披在她身上,亲自来扶她。
“还是我的渺渺最贴心。”
云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常叔站在客厅,身后站着一排黑衣保镖,个个气势轩昂,一脸煞气。
一眼扫过去,有十二人之多。
看到云涯下来,常叔立刻走过去:“小姐,我听说您病了?”
云涯笑道:“没事,一点小感冒罢了。”
“感冒也不能掉以轻心,小姐身子弱,要仔细养着。”常叔碎碎叨叨的说着。
“这些人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小姐要干什么用?”常叔问道今天来此的目的。
云涯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淡淡道:“我让常叔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常叔摇头:“背后应该有人,这件事查起来没那么容易。”
云涯想到就会是这样:“没事,慢慢来。”
“云氏破产,很多项目滞留,而这些投了钱的户主钱就打了水漂,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天聚集在云氏集团闹事不会有任何结果,而你觉得今天网上流传出的关于我和这座庄园的流言,都是巧合吗?”
常叔瞬间想到了关键点,不可思议道:“小姐是说……。”
所以她才让自己查背后散布谣言的人,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对方是故意引出纪云涯和这座庄园,引导那些楼财两空的人,把主意打到纪云涯身上来。
“如果让我查到是谁搞的鬼,老子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常叔眉眼阴戾的说道。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也许是我多虑了呢?”
“不,小姐考虑的对,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如果那些人真的把主意打到小姐身上,常叔有些不敢想下去,立刻转身:“我现在就去安排。”
云涯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心情有些阴沉,每次下雨,都没有好事情。
果不其然——
网上冒出一股声音,把火顺理成章的烧到了纪云涯身上,她是云深的亲生女儿,俗话说父债女偿,这件事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她坐拥一座价值连城的庄园,把庄园拍卖随便从指缝里漏点钱就够还钱了。
虽然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云深作得孽为什么要让纪云涯来背负,就因为可笑的血缘亲情吗?这对纪云涯根本就不公平,但无法阻止那些被欺骗蒙蔽了头脑的人,他们被云深给坑了,云深现在在司法机关,他们见不到人,那就找他女儿,他女儿的钱就是他的,让她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
晚上七点左右,一群穿着雨衣举着横幅的闹事者聚集在纪家庄园门口,口口声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群情激奋眼看事态就要失去控制,还有偏激者在铁栏门上泼油漆,在围墙上写脏话,张口闭口黑心商人奸商还钱……
堵在云氏门口的户主听到消息后立刻往纪家庄园赶去,仿佛看到钱在向他们招手,是啊,云深欠的债就该让他女儿来还,她又那么有钱,这些人在纪家庄园外看着这占了几乎大片个山头的豪华庄园,那在雨雾朦胧中仿若中世纪城堡般耸立的欧式塔尖,一切都像童话故事里华美奢侈的城堡,充满着梦幻感,这些人就更加激愤了,她们一穷二白赔光了家当,为什么罪魁祸首却住着如此豪华的庄园,不甘和嫉妒让他们越发疯狂,又喊又叫誓要把纪云涯逼出来。
庄园大门口离别墅有一千米的距离,那些声音在雨声中模模糊糊的传来,在这愈加漆黑阴沉的天色下,犹如怨鬼的啼鸣,令人毛骨悚然。
云涯站在一楼的落地窗前,神色晦暗莫名。
李婶站在她身侧,有些担忧的望着窗外:“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是云氏欠他们钱,又不是小姐欠的,凭什么都来找小姐,小姐,真要他们闹下去,可该怎么办啊,明天一早厨房还要出外采买,他们不会打人吧?”新闻上报道过很多这样的事情,那些人自以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打人绝对能干的出来。
云涯抿了抿唇:“警告家里的下人,这几天不要出门,至于采买的话,家里就没有存粮吗?先坚持一下。”
其实后山有条小路,能通往山下,但这条小路知道的人没多少。
李婶道:“我听小姐的,存粮有的,坚持个四五天不成问题,但小姐,我们就这样无动于衷吗?我看我们现在还是先报警吧。”
云涯摇头:“报警是没用的。”她只想知道背后煽风点火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究竟是单纯的想报复她、还是另有目的,云涯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在等常叔的消息,只有知道背后人的身份,推测动机才能分而化之,现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不动如山。
常叔将保镖散布在庄园四周巡逻,防止有人跳墙跑进来,大门口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增派了六个保镖,大门虽然是高大威严的栏杆铁门,但其实很好翻进来,虽然铁门上安装有警报装置,但架不住这些闹事的人群起攻之,所幸到现在为止这些人只是聚集在门口喊口号,泼油漆,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纪蝶害怕的不得了,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方寸大乱,除了躲避真的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秦渡打过来电话,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他已经报警,并且正开着车在来的路上。
“阿渡哥哥,你别走正门,绕到后山,我告诉你具体路线,你从后山饶进来,我派人去接你。”
秦渡的出现将会把事情推上一个新的爆点,并不是好现象。
光挂了秦渡的电话,安排了一个信得过的保镖去后山接秦渡,她就接到了裴轻寒的电话。
“需不需要我帮忙?”他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温润如玉,犹如夏季最清凉的风,令人糟乱的心情霎时间平定下来。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现在拒绝我,就是不把我当朋友。”生怕云涯拒绝,先发制人。
云涯抿了抿唇:“那就谢谢你了。”
“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吩咐。”
——
宁子洹听说云涯出事了,暗骂了一声,带着人就往纪家庄园赶,竟然敢闹事,这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在半路上给云涯打电话,关心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
云涯听到他带着人正在来的路上,哭笑不得:“你别冲动,千万别和那些人起正面冲突,否则不是我的错也会变成我的错,现在这个舆论社会,你是想害死我吗?”
宁子洹冷哼道:“那些人简直该死。”
云涯无奈道:“该死的不是他们,是背后挑唆他们的人,子洹,你要真想帮我,就千万别冲动,帮我去办一件事。”
“你说。”
云涯挂了电话,常叔大步走过来,“小姐,已经查到了,这件事果然有人在背后搞鬼,一开始查到最开始散布庄园消息的人是一个八卦论坛论坛的博主,联系这个论坛的负责人查到这个人是一个小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平时在网上负责发发帖子,宣传炒作,只要给钱,什么谣言都散布的出来,找到这个人并不难,他招认是在网上认识的一个人让他散步这条流言,预付了五万,事成后还有五万。”
“十万块钱只是散布一条流言,呵……好大的手笔。”云涯嘲讽的勾唇。
脑海里灵光一闪,她一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关于庄园的归属权,除了她自己,连云深都不知道,这个人又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除非他对纪家的事情一清二楚,甚至说,他本身就是纪家的人。
一道身影在她脑海中呼之欲出,她忍不住恨恨的握拳,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只是她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想要庄园?还是想要把她推入沼泽,出了这种事情,再好的名声都救不了她,这些人只会变本加厉的把错怪在她身上。
这就是她的目的吗?
但是可惜,庄园是外公留给她的,这是她和渺渺的家,她是绝对不会把庄园拍卖出去,去替云深恕罪,连想都不要想。
“这个人只是在网上露面,ip地址显示是在某网吧内,寻找起来困难重重,现在还没查到这个人的下落。”
云涯想到什么,眯了眯眼:“重点去查梁禹,这个人问题大的很。”当初云深出事后,他竟然找上了自己,这本来就很反常,她直觉这个梁禹身上有大问题,或许……
“自从小姐提醒后我就注意到了他,这是他最近的行程记录。”常叔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她。
云涯一目十行的翻看起来。
行程显示他没有任何问题,对云深忠心耿耿,是个难得的好下属,可是、他真的没问题吗?
云涯目光落在一行上,昨天傍晚,他去了咖啡厅,没有约任何人,一个人在咖啡厅呆了半个小时,中间去了两趟洗手间。
多事之秋,云氏内部多少事情等待处理,他还有闲心在咖啡馆思考人生?这有些不合常理,梁禹这个人她见过两次,不乏商人的沉稳精明,又有油滑刁钻,所以一直以来才能成为云深最得力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