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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涯耸了耸肩:“爸爸比我更有资格继承,他虽然名义上是女婿,但实际上……。”她笑着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瞥了眼云姝。
云姝微微眯起眼睛:“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云涯叹了口气:“怪不得从小到大,爸爸看到我就跟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我和渺渺来到人世呢,直接生下来的时候掐死就好了,又那儿来现在这么多事,奶奶你说对不对?”
云姝挑了挑眉:“我反倒觉得,这样才更好玩儿,一下子就弄死了,多无趣,一点一点的看着猎物挣扎,然后再慢慢踏入死亡的陷阱,这才是围猎的乐趣所在。”
云涯心底暗骂疯子,面上却笑道:“小心,别把自己玩儿死了。”
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杯盏。
“纪云涯,我再忠告你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你是狐狸,实则不过是井底一只蛙。”
云涯垂眸笑了笑:“那我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好了。”
——
云姝回到房间,狠狠摔了一只青花瓷瓶,这平时是她最喜欢的,此刻她却忍不住想摧毁这些美好的东西。
一个两个的,都跟她作对。
苏安同,纪云涯,你们是串通好了的是吧。
想到什么,她眸光微眯,走过去打了个电话。
也许给的钱足够,对方效率很高,很快就回了过来。
“苏安同在狱中因为表现良好,一年前减刑获释,出狱后回到老家种起了地,但因为坐过牢,年龄又大,在老家受尽欺负,不堪重负离开家乡,这期间一直在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一星期前才来到江州,目前暂住在城东的土地庙里,截至目前,没有发现他和任何可疑人等接触。”
“派人盯着他,一旦发现他和陌生人接触,要给我查清楚。”
挂了电话,云姝心底松了口气。
不是纪云涯引来的。
她也太高看纪云涯了,她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知道苏安同这个人。
捏了捏眉心,她朝床边走过去,却不小心踩到了瓷器碎片,脚心传来一阵疼,她忍不住狠狠踢了一脚,凶狠的跟只老虎似得。
——
云姝见过何夫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此刻一丝不漏的传入云涯耳中。
她要何夫人帮她在云州找一件东西,是什么?
云姝为何不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找?为何要假借外人之手。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黄氏在云州根深蒂固,想要在云州境内找什么东西,找黄家当然是事半功倍。
更何况以云姝的精明劲儿,她很确定这件东西对黄家不值一提。
但却是对云姝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云涯一时困惑起来。
眼前的迷雾,似乎越来越深了,云姝身上,似乎还藏有许多秘密。
——
第二天去医院的路上,云涯听到一则广播,宁教授在讲座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离开,当时参加讲座的有不少名人,宁教授的行为引发了学术界褒贬不一的评价。
云涯忽然想起白苒,这两天都没见到她,能让宁清林追出去的,应该只有她了。
有人情根深种,有人爱而不得,有人疯癫痴狂,爱情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说来,如果不是她的刻意引导,白苒应该不是这样的命运。
她为了自己的私欲,把白苒推进了火坑,不能说谁对谁错,毕竟这是白苒自己的选择。
云涯给白苒打了个电话。
“白阿姨,你在哪儿呢?”
白苒语气带着鼻音,是感冒了还是刚哭过?
“在我哥家,怎么了?”
“没事,只是昨晚你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白苒把头缩在被子里,声音闷闷道:“我能出什么事儿,有时间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云姝那个老妖婆可不是好对付的。”
云涯笑了笑:“她啊,不足为虑。”
白苒被她的口气逗笑了,“你别不当真,云姝那就是个成了精的老妖婆,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她如果成精,那我就是上神了,妖精能跟神斗吗?看我不收了她。”
白苒摇头笑了笑:“你啊,说起来还是个孩子。”
云涯话锋一转:“白阿姨,你和爸爸离婚吧。”
白苒愣了愣,下意识握紧了手机:“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我没有瞎说。”
云涯目光望向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语气淡若云烟:“与其这样死撑着,不如提早放手,你已经在云深身上捞不到什么好处了,很快,云家就会成为一个火坑,到时候你想跳都跳不出来,你也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白苒低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啊……。”她抬起左手,看着阳光漏过指缝,微微眯起眼睛。
“我想把她们一个个打入地狱。”
如此轻柔的语气,却莫名令人脊背发寒。
“那我帮你。”
云涯笑了笑:“白阿姨,你自身都难保,能帮我什么?你还是安安心心的,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我不想白熙,变成第二个我。”
话落直接挂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白苒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云涯的那句话。
我不想白熙,变成第二个我……
可是白熙要比她幸福多了,他还有一个拿生命来爱他的母亲,可是云涯,她有什么?
白苒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到那一天。
她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城市里乱逛,就像是找不到停泊的港湾,最后停到了江州大学的门口。
她看到挂在大门口一条硕大的横幅。
恭喜宁清林教授载誉归国,预祝讲座圆满成功。
今日的江州大学,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她停好车,对着镜子补了很久的妆,看着用高档脂粉都遮不住的眼角细纹,气馁的趴在方向盘上痛哭。
哭够了,她又重新上妆,精致的妆容完美的掩盖她的憔悴和惆怅。
她在内心告诉自己,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好……
她进去的时候,大剧院人满为患。
挑选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
不过多时,西装革履的宁清林出现了。
他穿着一身精裁的灰格西装,相比少年时的青涩稚嫩,如今的他,更添成熟稳重,清浚温和的面容,举手投足的儒雅斯文,让他像一块久经打磨的美玉,经时光雕琢,越发优雅迷人。
下边响起小姑娘们此起彼伏的花痴声。
有人大胆的问道:“请问宁教授有女朋友吗?”
那一刻,她的心高高吊了起来。
那男子立于高台中央,目光温和的望向说话的女大学生,“没有。”
女生们花痴的声音更大了。
天哪,宁教授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完美男人啊。
“那宁教授有喜欢的人吗?”
男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却不知为何,有些悲伤。
“有,我一直在等她,不管十年二十年,我都等的起。”
“哇塞,没想到宁教授这么痴情,真想知道是哪个瞎了眼的女人,放着这么好的宁教授不要……。”
“你们就不懂了吧,宁教授这一款,在小说中那就是千年备胎,如今流行的是霸道总裁……。”
她听到旁边几个女孩的窃窃私语,心如刀割,垂下脑袋掩饰自己汹涌的眼泪。
讲座开始了,宁清林侃侃而谈,时而风趣幽默,时而严肃认真,听众一脸认真。
他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缭绕,越听心越疼。
她终于受不了了,站起来就要离开,吓了旁边几个小姑娘一跳。
“大婶儿,你搞什么呢。”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高台上,男人的话戛然而止,望着远远那道身影,喃喃道:“苒苒……。”
几乎下意识的,他就追了出去。
会场一下子轰动了起来。
——
云涯走进大厅,电梯旁等候的高奇看到她,双眼一亮。
“你好,我们能认识一下吗?”高奇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云涯皱了皱眉,伸出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
“我是妇产科的高奇,你是哪个科的?”
“心外科。”云涯淡淡回了一句。
“原来是心外科的。”高奇笑了笑:“你昨天救的那位姑娘,她很想见你一面。”
“转告她一句,不足挂齿,我还忙,就先走了。”话落缓缓关闭电梯门。
高奇赶忙走了进去,笑着看了她一眼:“林小姐真的很想见你一面,就在十楼,你就过去见她一面吧。”高奇拼命游说着。
姓林?
想到什么,云涯眉梢轻挑:“好。”
高奇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一时笑的非常开心,看起来跟个大男孩似得。
十楼到了,高奇领着她往病房走去,护士台几个小护士看到高奇领着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走过来,拼命的挤眉弄眼。
高奇压根就不搭理她们。
看到两人走远的背影,几个小护士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
病房内,林思离正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想事情。
下一刻,高奇推门而入:“林小姐,你看我带谁来了?”
林思离缓缓坐起来,高奇身后,一个少女缓缓走近。
她穿着一件灰色的圆领毛衫,紧身牛仔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美腿,扎了个半丸子头,眉目如画,端雅清新,令人眼前一亮。
少女一双漆黑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是溪水一样清澈见底,却又似拢着一层烟雾,无论如何都看不透那眼底的分毫情绪。
只见那樱唇微勾,笑意温柔,令人舒服到了心坎里去。
林思离认真的拉住她的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世结草衔环必当报答。”
云涯笑着摇摇头:“你这话言重了,我只要这一世。”
林思离愣了愣,仔细打量了眼这女孩的容貌。
忽然震惊道:“你……你是。”
云涯笑了笑,在床边坐下,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高奇:“高医生,女孩子们说些悄悄话,你想听吗?”
高奇脸色红了红,扭头离开了病房。
云涯看了眼林思离:“没想到我随手救的,竟然是林家大小姐。”
林思离黯然垂眸:“哪里还有什么林家大小姐,我如今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罢了。”
“哦?据我所知,家父还健在,林小姐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孤儿?”
林思离咬了咬牙,恨意止都止不住:“在我心中,他跟死了差不多。”
云涯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这世上渣男太多,造就了多少悲剧。
林思离忽然抓住她的手:“纪小姐,我知道你很厉害,你能不能帮我?”
云涯嘲讽的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帮的?”
林思离不傻,纪家的事情她都了解,因此也清楚这个女孩跟她面临着一样的境地,却依旧活的风生水起,相比来说,她就太弱了。
林思离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你如果能亲手帮我报仇,我愿把林家的财产全都给你。”
她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只有她死了,才能轮到那两个杂种。
云涯笑了笑:“我并不缺钱花,而且为了你招惹林家,我看起来很傻吗?”
“不,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纪小姐也需要足够的资本来对抗敌人。”
云涯眸光轻嘲的落在林思离脸上,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那温柔的眼神,柔软而冰凉的触感,令林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