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般一路行来,这样枯燥而焦心的寻找,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挨了。
景砚不再将杨熙当作是一个潜在情敌般的存在,杨熙亦对宇文睿选择了景砚而看得越发通透了。
终究,宇文睿不是适合她的人。或许,只是她年轻的时候倾慕强者的一个难解,却也终究得解的心结。
所以,你才是我最该守护的人……
杨熙出神地看着杨谨俊美的五官,痴然沉迷。
所以,你要快点儿好起来啊!
她希望,杨谨能够听到她渴盼的心声。
作者有话要说: 御姐与御姐的互怼什么的~
第134章
杨谨醒来的时候, 发现外面的日头已经挺高了。
这是……快午时了?杨谨混浆浆地想。
所以,自己昏了多久?半日, 还是更久?
身上酸痛, 使不上力气, 脑袋里也晕晕的。她迷迷糊糊地摸向额头上的物事,竟是一个叠得板板整整地布巾。上面的凉意早已经消失殆尽,散发着和自己的身上差不多的热度。
还是有些烧。杨谨默默地想着。
她知道自己是被草蜱虫咬了, 昏迷之前就知道了。
她在漠南待了将近三年, 经她手医治了不知多少病患,这种漠南的“特产”她怎会不知道?
怪只怪, 她一时倒霉, 或者说, 她酒醉得没了警惕性, 大喇喇地躺在草甸子上,岂不是躺平了给虫儿当点心。
杨谨暗暗摇头,觉得自己真是不像自己了。
眼下情状, 又何尝不是躺平了……
嗯?似乎哪里不大对劲。
杨谨半合着眼, 看了外面的光景,回想了一番自己的状况,忽的觉得屋内似乎有不寻常的气息。
而且是,很熟悉的气息……
她霍然睁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什么?
在距她双脚半尺远的地方, 侧对着她,一个女子,正在盘膝打坐。
姿势不可谓不端雅, 侧颜不可谓不美丽,还有那肌肤,清透透水润白皙,婴儿一般,堪称吹弹可破……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集合在一处,构成了一个杨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梦中都盼着、念着,却不敢见、不想面对的人,活生生的人。
熙……
杨熙……
杨谨的嘴角无奈地抿起,口中溢出了苦涩的滋味。
她早该想到的:义母说“我们”,义母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说“我们”?那个“们”既然不是宇文睿,那必定就是……她啊!
此情此景,杨谨不敢去想这个人的名字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将那个美好的名字倾吐出口。
熙啊?
光明,和乐,吉祥,兴盛,象征着太阳的光辉……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饱含着太多美好的期待。她的父母,当初为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该是存着怎样的期盼啊!
杨熙,当真比她的化名“石寒”好听得多,温暖得多。让人哪怕只是听听,都想亲近她,从她的身上汲取融融暖意。
杨谨于是想念那支陪伴了她三年的玉笛了。那里面,也錾着一个“熙”字。彼“熙”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而此“熙”……杨谨目光复杂地盯着杨熙的侧脸,不知不觉中嘴唇咬破出了血。
凝神打坐的杨熙似有所觉,于空明中豁然睁眼。
她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便转脸向杨谨的方向,恰与杨谨注视的双眼四目相对。
杨谨:“……”
而杨熙,初时惊讶,接着是不可思议,继而双眸柔软了下来,她就这样看着杨谨,隐有水光浮动。
“谨儿……”她的语声微微哽咽。
杨谨轻轻蹙眉。她听不得杨熙这样的声音,更看不得杨熙漾上水意的瞳子。
她不自然地转开眼去,无措地盯着床榻的一角。
她已经知道了,之前她醉得狠了的时候,在草甸子看到的,是真实的杨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
她为自己当时的脆弱,为自己当时急切地想要扑到杨熙的怀里的事实,而感到无地自容。
这便是,酒后现原形吗?
杨谨的脸颊泛上了两团红晕,和她此刻低热的身体,倒是相得益彰。
“你在这儿……”良久,杨谨方讷讷开口。
她受不住杨熙似是要盯进她骨头里的目光,再不说点儿什么缓解氛围,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落荒而逃。那就太……太丢脸了!
“嗯,我在这儿。”杨熙轻声回答着。
那声音那样轻,羽毛一般;却有着奇异的力量,至少,它刷过了杨谨的耳朵,刷过杨谨的心,害得杨谨的心脏都禁不住随之急切地“咚咚”跳了两下。
杨谨大窘。
而更窘的是,明明是来自她身体内部的细微变化,杨熙仿佛听到了,一双妙目流转,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似在嗤笑杨谨的口是心非。
杨谨更加窘迫了。
不会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杨熙似乎能看透自己的心呢?不是出于了解自己的看透,而是像是感官敏锐的那种看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然有这样高深的修为?
她猛然记起方才初初发现杨熙的时候,她在打坐。难道她竟修习了某种心法?
杨谨诧异地微微张嘴,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玄幻的局面。
杨熙此时再次开口了,“谨儿,我寻了你三年。终于寻到了你。”
这话说得何等轻巧?
大周疆土广阔,周围更有诸部族政权林立;江南塞北,气候迥异,西域东海,地形更是不同。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带过的,是三年的艰辛苦楚。
杨谨胸口发滞,疼得发滞。她能够想象得到,杨熙与景砚,经历了多少辛苦。纵有侍卫保护,纵能乘车、骑马,这一里一里的路程,也是靠她们一尺一尺地丈量过来的。
杨谨突地后悔起来,后悔自己当初的不告而别,害得她们伤心、担心。之前,面对景砚的时候,这种感觉还很淡,一旦换做杨熙,很多隐忍的情绪便要抑制不住地挥发出来了。
不!她在想什么?怎可以就这样软了心肠?
杨谨暗怪自己。她看向杨熙的目光也从怜惜化作了带着几分锐利。
这个女子,这个曾经化名石寒的女子,她对自己称得上好,可她欺瞒了自己多少?
她什么都知道,关于自己的身世来历,关于自己的一切,她都知道,偏偏,她什么都不说。不止不说,还哄骗着自己!
把自己当小孩子一样哄,当小傻子一样骗!
骗子!哼!
杨谨愤然地瞪着杨熙。
杨熙眼皮一跳,那枚朱砂色的小小泪痣,也随之跳了跳。
杨谨眼一花,有一瞬的恍惚,接着便在心里大口地啐——
长得再美,也是骗子!就算是哭,也是骗子!
“我在这里,很好。”杨谨冰着声音道。
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一切都好。所以,你不用再惦记我,你可以走了,不用再找我。
杨熙却很好笑地看着她变脸,听到她近乎逐客令的冷言冷语,也不急也不慌,而是慢悠悠地抬起一根玉指,隔着薄被戳了戳杨谨的左小腿。
那里,正是杨谨被草蜱虫咬过的地方,伤口挺深。
之前,那位王宫御医已经在伤口周边涂抹过麻。药,用消过毒的小薄刀割去了那里的腐肉,放出了里面含着毒。质的血,又小心地敷了对症的伤药,用细麻布缠缚了。
这会儿,麻劲儿已过,杨谨虽有内力护体,一点点滋润将养着那处,突然被戳中,却也是钻心地疼。
饶是她性子刚强,疼得额上沁上冷汗,痛苦地呲了牙,也没哼出半声呻。吟。
杨熙见状,怎会不心疼?可她更气恼。
她就势擎着那块布巾,擦拭着杨谨额头上的汗水,瞪道:“逞强!逞强!这便是你说的,’过得很好‘?”
杨谨腿上的钻痛渐逝,头顶上是杨熙带着温香气息的呼吸,还有冲口而出的恼意。虽然那样恼,说出的话也绝称不上温柔,可她为杨谨擦拭汗水的动作却是那样的柔和,生怕再弄痛杨谨似的。
我可没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杨谨腹诽道。
她性子倔强得很,抬手阻住杨熙的动作,冷淡道:“这不过是个意外。漠南百姓,男女老幼,几乎没有人不曾被这东西咬过。我是郎中,自然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她咬了咬因为破皮而蛰得慌的嘴唇,横下心道:“……不劳你费心。”
杨熙因着她的这句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杨谨。
杨谨被她盯得胆寒,却依旧梗着脖子,“没什么答案不答案的。我当初离开,便已将态度表明,此生,路归路,桥归桥,互不拖累,互不相欠。”
“呵!呵呵!”杨熙笑得没笑意,“好一个路归路,桥归桥!”
她自身后的桌上抓过一样物事,丢到杨谨的怀里,泠然道:“既然是路归路,桥归桥,你时时带着这劳什子,又是怀念的哪门子!”
杨谨胸口一沉,玉笛的轮廓出现在她的眼中。刺目的阳光射入屋中,将玉笛内。壁上的“熙”字照得清清楚楚。
杨谨心头更觉气闷,或许是因为杨熙的话,或许是因为这玉笛,在她的意识中太过沉重了。
“你当初既能送我这东西,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我?”杨谨大声质问着。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要去对付的,是你的亲爹吗?然后,你会如何?你会任由我一个人去吗?你会不掺合进来吗?”杨熙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
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杨谨。这些话,在她的心里转了无数个来回,最终都化作了无尽的懊悔。
而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寻到了杨谨,那些强烈的情绪,怎么可能不泻瀑般狂猛而落?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见面了(松了一口气的坐着菌
总要把一切说开了,才能敞开心扉谈恋爱
第135章
“总之, 你骗了我!害得我像个傻子似的……”杨谨越说越觉得委屈。
“总之?呵,何时还学会总结了?”杨熙失笑。
看着杨谨委委屈屈的模样, 杨熙的胸口一时间酸酸软软的, 她忍不住揉了揉杨谨的脑袋。
杨谨一僵, 心理上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躲开她的亲近,身体上却诚实地不想动。她于是更鄙视自己的口是心非了。
杨熙见她终究是没躲开自己的亲近,方宽了心。有心结不怕, 日子久着呢, 总会解开。
只要谨儿的身体不排斥自己的接触,旁的, 都有回旋的余地。
如此想着, 杨熙忽的笑了。
她笑杨谨这副别别扭扭的模样, 哪里像是排斥自己呢?简直是在享受啊!
“你笑什么?”杨谨红了脸, 直觉她一定是在笑自己。
她自小自立惯了,从来讨厌别人当她孩子一般,尤其是在杨熙的面前。她毕竟小杨熙十九岁, 这样的年龄差距, 杨熙做她娘亲都绰绰有余。
眼下,杨熙就这么揉着她的脑袋,若不是心里面还当她是个小孩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当她是某种被豢养的宠物。绝没有第三种可能!
这两种可能性,都让杨谨气闷:她才不要当小孩儿,或者小动物!
杨谨性子倔强, 一时气结,不管不顾地就往外躲杨熙的“魔掌”,却忽视了自己现在的实际状况。
结果,这么一躲一拖,她被草蜱虫折磨得高热之后软绵绵的身体,真正验证了何为“力不从心”——
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