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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曹书记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看着顾秋这宿室,除了新装的空调外,多了冰箱和纯平的大彩电。
曹书记笑了起来,“家里还不错嘛,都用上空调了。”
顾秋说,“老婆不习惯,就装了个空调。”
其实楼上副书记也装了空调,曹书记坐下来,“你们这些大城市的人,呆在这个山沟沟里还习惯吗?”
顾秋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在这里都快过去一年了。”
曹书记说,“你这是在批评我啊,说我不关心班子里的同事,都一年了,也没过来看看。”
从彤在旁边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啦,曹书记你误会了。”
曹书记说,“你不要帮他解释,他这小子就是这德性,什么话都敢说,不光是私人场合,就是大会上,该放炮他照样放。”
顾秋笑,“曹书记今天过来体恤民情了?”
曹书记道:“我早就想过来看看,不过清平县的条件的确艰苦了点,各方面的设施跟不上,大家要克服。将来等我们条件好了,也建几栋大房子,每个同志分一套,让他们真正过上城里人的日子。”
现在的清平县,不要说顾秋这样的副处级干部,就算是曹书记这个一把手,也是住平房,只不过房间是单独的小院。
顾秋说,“这个梦想好遥远,清平县要过上这种日子,恐怕不是三五年的事情了。”
曹书记说,“你们要有信心嘛,我这个半老头子都不怕,你们担心什么?”
从彤在旁边说,“曹书记一点都不老,年轻着呢!”
曹书记笑着说,“小从真会说话。”
秘书在旁边站着,恭恭敬敬的。
顾秋呢,自然知道他的来意,他不提,顾秋也是吱声。
曹书记当然不能进来就问,当领导的,最讲究个循序渐进,他有什么话,也是慢慢的,绕着圈子来。曹书记问顾秋,“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还能撑得住吗?医院的结果出来没有?”
顾秋说,“还行,这种问题,除非手术,否则总是有些麻烦。”从彤看到顾秋说话的时候,眼睛望了眼自己,她马上接过话题,“医生说,不能太劳累,要多注意休息,也要经常出去走走,别看东西专注太久了。在生活上注意保养和调节,慢慢会好起来的。”
曹书记点点头,从彤道:“医生建议保守治疗,所以恐怕要些时间。再说他现在在服中药,情况大有好转。”
“那就好,那就好。”曹书记对着顾秋道:“你可是我们班子里的栋梁,重要骨干,很多工作离不开你啊!”
顾秋笑了起来,“曹书记言重了,清平班子里藏龙卧虎,人才济济,我资历浅薄,经验不足,又年轻气盛,哪算得上什么骨干。说不定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瘤子。”
这个比喻,倒是十分恰当,有人就是当他是一个瘤子。而刚才这几句话,说什么资历浅薄,经验不足,年轻气盛的话,正是某人说的。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说了这样的话,自然就会传到别人的耳朵里。
曹书记当然也听说了,不由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顾秋所谓的人才济济,实际上是一种讽刺。上次袁副县长被查,居然查出高达几千万的身份,这不是一种讽刺吗?
一个贫困县的干部,居然身价千万,他这些钱哪里来的?顾秋可以说,今天是他姓袁的栽了,如果他没栽,他还是有些人眼里的一个好官,一个好干部。
但是在这些没有栽的干部中,就没有第二个,第三个袁副县长了吗?恐怕不见得吧?
没有人敢跟顾秋打这个赌,只是有些人很紧张,生怕上面把这个洞越扯越大,以至他们惹火烧身。
曹书记说,“今天县长本来是要跟我一起来的,但是他临时有事,来不成了。”
顾秋当然知道,这是一句假话,一句撑面子的话。以县长的性子,他才不会过来看自己。
一个面对错误,缺点不敢承认,那这个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发展。肚量太小的人,注定没有大成就。
顾秋倒是下了决心,如果他再这样专权,急功近利,对自己防得象贼一样,自己是不会再出半分力。
他们要搞什么项目也罢,出了什么问题也罢,自己都不管,置身事外。
更重要的是,顾秋为他们挖了一个巨大的坑,这个坑,足以埋葬他们的仕途,让他们这辈子永无出头之日。
市委那边的领导,对清平县提出的裤带经济,是大为赞赏,也寄予厚望。既然上面如此重视,你又拿不出来政绩,你怎么跟领导交代?
交代不了政绩,那你就交代自己的前程。
曹书记算是明白了,顾秋当时通过自己,转达了这么一个意思,他把自己研究出来的规划,用很强而有力的数据,获得了大家的支持。
但是这个方案的实施,必须有资金来做后盾。市林业局给予的支持,就是五十万颗杉木苗子和松树苗子,而计划中的景观树木,那可不是一点点啊,而是数百上千亩万亩。
这些树木,计划在三五年以后,远销到其他城市去的。这么庞大的计划,需要上亿的资金。
还需要省里的支持和银行贷款,区区市林业局那里点帮助,无疑是杯水车薪。
县长在市里有点人脉,但是在省里形同盲人,根本摸不到方向。曹书记想表达这么一个意思,要顾秋同志继续完成这个艰巨的使命,大家齐心协力,把清平经济搞上来,摘掉贫困的帽子。
这本来是最理想的方案,但是政府班子不团结,不和谐,正副县长之间有矛盾。矛盾的起源,却是县长这个一把手小家子气。
曹书记听顾秋的口气,好象也不情愿,没什么动力。积极性明显没那么强了,曹书记道:“现在你不能喝酒,要不我们找个时间,好好喝两杯。”
他说要喝酒,肯定要叫上县长,解决两人之间的矛盾。从彤说,“医生吩咐,千万千万不能喝酒,这酒还是戒了吧!”
曹书记说,“男人无酒,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看时间不早了,对顾秋说,“明天记得到我办公室来,我们好好分析一下清平的发展趋势。”
换了别人,这可是多么兴奋的话题?曹书记找你谈工作,那是多么大的荣耀?可顾秋脸上没什么喜色,他知道曹书记的用意,就是说服自己去融资,去贷款,去找后门,找关系。
看到曹书记要走了,顾秋站起来,送他们到门口,“曹书记慢走!”
曹书记摆摆手,弯腰上车走了。
从彤关上门,“他是来当说客的?”
顾秋说,“他是关心那个项目没有启动资金。他们已经跟上面立了军令状,写了保证书,如果完不成,那是要承担后果的。”
从彤道:“那县长为什么不来?他不来,你就不要答应,一定要他向你低头。”
顾秋哈哈大笑,“你太有意思了。”
从彤把嘴巴一翘,“那当然,不能老是让你吃亏。”
第597章 大家都不管
过年了,到处要跑关系。
上面很多地方都要打点,而且他们又是有求于人,今天的关系网自然就更广了。
曹书记把县长和顾秋叫到办公室,商量着这件事情。
曹书记的意思是,他和县长去跑市里的关系,争取明年多搞几块钱下来。让顾秋去跑省里的关系,要是能争取到省里的扶持,还有银行方面的援助。
看得出来,曹书记有意给县长一个台阶下,他对县长说,“要不你和顾秋同志一起去省里,市委那边就交给我。”
县长始终拉不下这脸,没有吭声。
顾秋呢,也不说话。
曹书记此刻有些恼火,如果不是顾及大局,他早就拂袖而去了。现在顾秋摆明了,是要县长让个步,他才会管这些事情。而县长呢,死要面子活受罪。
曹书记发火了,“那就这样吧,这些事情你们政府去搞定,县委不管了。”
他挥了挥手,“出去吧,出去吧!你们自己开会商量清楚再来!”
顾秋站起来离开,县长也走了,头也不回。
到了办公室,县长阴着脸,一言不发。秘书问他,“下午的会议,是不是正常进行?”
他把手一挥,“这个还要问吗?”
秘书悻悻退下。
本来搞工程和项目的事,曹书记可以不管,主要是政府的事。但是书记强悍的,也可以党政一把抓。
他完全可以抓死政府那边的事,让县长服服贴贴的,听命于他。县长这会,心神不宁了。
这恐怕是他上任以来,碰到的最棘手的问题。想到自己堂堂一个一把手,居然要放低姿态,跟一个副县长低头,他越想越不服气。
秘书是非常清楚这件事,可又不敢随便开口,这段时间县长的情绪很不稳定,经常无缘无故骂人。
他这个秘书平白无故被骂了几次,搞得一点心情都没有了。秘书长走进来,问县长在不?
秘书悄悄说,“正在气头上,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秘书长可能是有急事,也顾不上这么多,硬着头皮闯进去了。县长心情不畅,看到秘书长进来,颇有些不悦,“有什么急事吗?”
秘书长压低声音,“不好了,教师造反了。”
县长眉头一压,“怎么回事?”
秘书长说,“他们的工资三个月没发了,又近年关,补帖和工资都不发,他们就闹起来了。”
县长没好气地说了句,“他们的工资呢?”
秘书长轻轻说,“上次自来水工程庆典活动,挪用了他们的工资款。”
县长这才记起来,上次自来水工程搞庆典,手上没钱,就挪用了教职工的工资。
他们的工资本来就低,大都只有几百块钱一个月。那次一回就挪用了百把万,因此这钱就拖到了现在。
后来他也曾想过,找个机会补这个缺口,可时间一长就忘了。眼看就要过年了,教师们自然不干了,不发工资他们怎么过年?
现在到教育局闹哄哄的,挤满了来自各乡镇的老师。教育局的领导,早就跑得不见了人影,剩下几个没用的在那里忽悠。
顾秋从办公室走出来,踩着薄薄的积雪,想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来到教育局门口。看到前面围了很多人,顾秋很奇怪的打量了一阵。
从旁边一位大嫂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情况,原来是各乡镇的老师,来教育局抗议,要求马上发放他们三个月的工资和过年补助。
这些老师有的来自山区,有的来自乡镇,都是清平县奋斗在第一线的灵魂工程师。
他们的穿着很朴素,有的戴着帽子,有的围着围巾,有的拉着横幅,把教育局围了个水泄不通。
由于他们都是老师,通情达理,容易沟通,不轻易暴动。所在他们的请愿,还算是十分理智。
大多数人静静地站在雪地里,默默无语。
顾秋在外面看了一阵,他很想知道,教育局这笔钱去了哪?教师的经费怎么就不见了呢?
看了一阵,顾秋回到办公室,刚好碰到谢主任,他就问谢主任,教育局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主任是个万事通,他看看没人,这才悄声说,“我听到有人说,是政府挪用了他们的工资款,他们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这才闹起来的。主要是年关,否则他们还能撑过去。”
顾秋问,“最近没什么大项目,这笔钱又挪到哪里去了?”
谢主任说,“听说是上次自来水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