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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戴罪之身御殿觐君。
当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有罪。
“你就是那个传闻中大闹程府,又勇闯天牢的燕王妃,程金枝?”
程金枝眉间一跳,心知周帝定是从宫外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顿时更觉紧张不已,颤声回道:“正是臣妇。”
“看不出你虽生得一副娇柔之态,做出的事倒是挺惊天动地的。”
“臣妇不敢。”
程金枝闻言急忙伏首在地,慌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她初次面圣,根本揣摩不透圣意,更无法判断周帝心中所想。周帝的语气越是稀松平常,她就越是害怕,唯恐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下一秒就将山雨倾盆,淹得她身首异处。
“你好像很怕朕。”周帝的语气仍不甚严厉,“是不是觉得自己犯了错,所以害怕?”
终于涉及到少年落水的话题。好在程金枝还算清醒,深谙自己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事关大局,攸关性命,绝不能随意回答,于是快速地在脑海中作了一番深思熟虑。
“回答朕。是,还是不是?”
“不是。”
程金枝强压下心中紧张不安的情愫,缓缓将头抬起,眼神在接触到周帝的那一刹那,心脏震颤剧烈,但她还是意志坚定地绷紧了精神,手掌都被嵌进肉里的指甲给刺得生疼。
“为何?难道你敢说皇太孙落水之事,与你一点干系也没有?”
“有,但绝非皇后娘娘所说的那样。”程金枝故意抬高音量,言辞决绝道,“陛下在上,臣妇不敢欺君,若真是臣妇所为,臣妇断然不会推卸责任,但倘若不是臣妇做的,此刻就是被人用刀顶着脖子,臣妇也绝不会认。”
说完这番话,程金枝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已是波涛汹涌。她竭力保持镇定,僵着身子微侧过头去看高珩,见他眼中星芒闪烁,投来赞同与鼓励的目光,一时间勇气倍增,精神也跟着舒缓了许多。
“好你个程金枝,倒是挺有骨气。”
周帝爽朗一笑,站起身缓缓走向程金枝,程金枝预感到脚步的临近,低着头沉默不语,孰料就在这时,只见周帝眸色一深,笑容即收,随着一道寒光闪过,他突然拔出佩剑对准了程金枝的咽喉,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大惊失色。
“父皇!”
“陛下!”
高珩和慧妃对周帝突如其来的举动全然没有预料,当即想要上前制止。而赵皇后惊讶过后却异常平静,望着被剑所指的程金枝,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奸笑。
事情的发展太过出乎意料,就在周帝拔剑相向的那一刻,程金枝几乎惊恐到心脏骤停。
这个看似一本正经的老顽固皇帝,实在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幸好她也并非是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不会因为一把剑就给吓破了胆。毕竟曾经受尽欺凌,又经历过生死劫难,如今好不容易能过上安稳踏实的日子,即便这把剑马上就要劈上来,她也会拼到最后一刻为止。
“你若是肯俯首认罪,朕可以答应你从轻发落,否则,休怪朕不客气。”
大殿之上,周帝眸光锐利,深邃如鹰,如刀锋般直射而来,大有咄咄逼人之势,似在恐吓,又像在试探。
“臣妇无罪可认,陛下若是想屈打成招,臣妇也无话可说。”
程金枝面无愧色,临危不惧,抬头傲然直视,任凭心中早已浪起千层,她也依旧镇定如山,不做半分退让。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住一般,二人就这样不发一言地僵持良久,周帝突然举剑欲刺,千钧一发之际,程金枝猝不及防地紧闭双眼,脑中如走马灯一般闪过昔日各种零星的片段,最后竟定格在了一个人身上。
与此同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周帝爽朗的笑声。
程金枝悻悻然地睁开眼睛,只见他已经放下佩剑走向座位,高珩则不知何时来到身旁,像是经历过一场漫长的煎熬,眼中溢满了程金枝从未见过的忧惧。
他是在担心自己吧。
而自己刚才脑海中最终浮现出的那个人,也是他。
程金枝不自觉地欣然而笑,抬手握住高珩的手,才发现他的掌心冰凉。
其实自己的手又何尝不是冰冷的?刚才周帝那一剑若是真劈下来,她就是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这叫她如何不胆寒?
手上突然传来他人的温度,高珩一愣,低头看着程金枝,见她眼泛柔光,嘴角含笑,眼中的忧惧才逐渐淡化,转而变得温存。
“朕相信皇太孙落水是意外,不是燕王妃故意为之的。”
周帝此话一出,程金枝猛得松了口气,而赵皇后的笑容却立刻僵在嘴边。
她侧目狠狠地剜了程金枝一眼,随即满腹委屈地上前哭诉道:“陛下,咱们的孙儿如今正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他还那么小,却要无辜受此等折磨,陛下难道就不心疼吗?”
“他是朕的孙儿,朕当然心疼,但他个性顽劣,朕也不是不知道。”周帝微微蹙眉,语重心长道,“朕不能因为他是皇家子嗣,就随便冤枉其他无辜之人。一个人在生死关头还能如此大义凛然,只有真的问心无愧才能做到,皇后刚才也是亲眼目睹的。”
“陛下岂能光凭这些片面的表象就相信一个人,臣妾这边,可是有宫女亲眼看见的。。。。。。”
“父皇。”高珩打断赵皇后的话上前正色道,“禀父皇,儿臣方才在花园中时已经细细盘问过那名宫女。那宫女闪烁其词,言不达意,所述之话更是模棱两可,错漏百出,绝对不能作为有效的证供。儿臣甚至认为,她根本就是受人指使,故意污蔑的。”
高珩说到“受人指使”四字,眼神有意瞟过赵皇后,似有所指。
“皇后,珩儿说的可是实话?”
周帝目光略转严厉,赵皇后抿了抿嘴刚想开口,高珩便加重语气提醒道:“母后不要忘了,方才在场人数众多,也有其他宫中的宫人,儿臣问过什么话,那宫女答过什么,即刻找旁观者来一问便知,还请母后三思而后行。”
“你。。。。。。”
赵皇后咬牙沉下一口气,眼波流转之间,似在酝酿对策。
就在这时,一个宦官突然前来通报:“启禀陛下,太子在外求见。”
听闻太子到来,原本士气正弱的赵皇后脸上霎时阴霾尽除,下巴一仰,挑眉而笑。
第四十七章 一波三折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太子风风火火地冲进宫中,看也没看身为长辈的慧妃一眼,刚请完安,便迫不及待地向赵皇后追问道:“母后,儿臣听说旭儿出事便即刻赶来了,旭儿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是谁如此狠心,竟会对一个幼童稚子下此毒手?”
“太医说旭儿溺水过深,心肺受损,尚在昏迷之中,恐有性命之忧。至于是谁害的,殿下已经做出圣裁,母后也不敢多加言语。”
赵皇后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下巴轻轻朝程金枝那里抬了抬,太子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扭头看向了程金枝,眼角流露出一丝狡黠之意。
程金枝此时已被降谕平身,正和高珩站在一起,见赵皇后又把矛头指向了自己,心中的怒火顿时扶摇直上,连眼睛里都冒出了火光。
“这个阴险的女人竟连儿子都叫来了,看来今天不撕我一层皮,是怎么都不肯放人了。”
“父皇……”
“太子。”周帝微一蹙眉,抬了抬手,”这件事朕已经弄清来龙去脉,你刚刚来此,不知其中原委,但你母后方才一直在场,你若是相信朕的裁决,就不要再问了,去看看旭儿吧。”
太子眼见周帝有意帮衬高珩一方,脸上显出几分愠色,忙颔首正色道:“父皇的裁决,儿臣自然深信不疑。儿臣只是担心父皇素来仁爱慈怀,恐怕会被那些有心之人所迷惑,影响父皇的英明决断。”
程金枝听着太子这些冠冕堂皇的险恶之词,只觉虚伪不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接口道:“太子殿下放心,陛下心如明镜,是非黑白分得一清二楚,我等皆心悦诚服。倒是太子你一进来就质疑陛下的裁决,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有心之人。”
太子没料到程金枝会突然出言不逊,迟疑片刻,转而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了程金枝面前。
“本太子还以为是谁说话如此如雷贯耳呢,原来是三弟新娶的王妃啊。哎呀…果然是个大美人呐,就连做出的事也是不同凡响,难怪会让我们三弟动心了。”
高珩显然感觉到了太子的故意刁难,于是挡在程金枝面前冷冷道:“大哥,既然父皇已经说过此事与金枝无关,大哥还是快些去看皇太孙吧,父皇也累了。”
“三弟你别着急呀。我只是跟你的王妃打个招呼,彼此熟识一下,三弟难道是做贼心虚,怕我说出些什么来?”
太子笑吟吟地说着,可话里分明别有深意,高珩剑眉微蹙,隐隐感觉到了太子来者不善的背后,似乎酝酿着一个炙手可热的阴谋。
而这个想法刚浮出水面,太子已经走到周帝面前义正严辞道:“父皇,恕儿臣无理,儿臣还是坚信,旭儿落水,一定是燕王妃有心加害。”
“请问太子殿下,我为什么非要害你儿子不可?”程金枝登时便怒了,“况且我若是真要害他,为何还要拼命下水救他?”
“这恐怕是欲擒故纵吧?”太子振振有词道,“又或者你尚有良知,怕残害一个孩童良心会受到谴责,所以才无奈施救。”
程金枝眼见自己竟被太子歪曲成了一个恶贯满盈的蛇蝎女人,只觉既愤怒又可笑,而赵皇后还摆着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在一旁静观好戏,更是让她有种瞬间炸裂的暴躁感。
原以为程家那些人已经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面目可憎,如今看到了赵皇后母子,程金枝不得不在心中感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
“什么叫尚有良知?什么叫无奈施救?我好心好意舍身相救,却反倒被人反咬一口,这世上究竟天理何在?太子殿下你初次见我,就把我形容得如此冷血无情,阴险狠毒,到底又是何居心?”
“燕王妃,稍安勿躁。”周帝喊住情绪激动的程金枝,继而不解地看向太子,“太子,你何出此言?”
太子勾起嘴角,不紧不慢道:“因为三弟的这位王妃,据儿臣所知,她被叛过罪,还坐过牢,是有前科的。”
程金枝浑身一震,目光急转之间,记忆深处某些被尘封已久的伤痛又浮上心头。
这件事已经过去多时,涉事之人也都已安排妥当,原以为早就风平浪静,孰料太子不仅知晓,此刻还在周帝面前提起,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周帝显然也对太子的话感到了几分惊讶,皱眉道:“判罪?所叛何罪?”
“杀人罪。”
“你说什么?”
在场所有人闻言都显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高珩眸色深重,眼中霎时间迷雾四起,面无表情地接口道:“大哥,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众人皆知金枝她是靖国公府的三小姐,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我不仅知道她杀了人,我还知道,是三弟你亲自去天牢将她带走的。”太子得意道,“不过三弟你行事向来心思缜密,不留后患,但是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