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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次大动肝火,只把琛儿派去守陵已是法外开恩,他留在裕陵守孝也算是静思己过,自我忏悔,免得再心浮气躁做错事,再让那些有心之人抓住把柄。本宫怕的是,有人根本就不想让他回来。”
赵皇后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元鹏当然知道指的就是高珩。
但是即使双方都心知肚明,他却没有当面提起高珩的名字,而是用一种半开玩笑的方式眉间一挑。
“那皇后娘娘突然召见在下,是觉得在下能够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让他安然回宫吗?”
“衡王殿下这么说,倒也确实是本宫心中所想。”
赵皇后微微颔首,嘴角掠过一抹浅浅的笑意,眯起了那双幽暗深邃的秋水。
“只是。。。光安然回宫还不够,若是宫里那些毒瘤没有除干净,总让人坐立难安,防不胜防。只有将这些毒瘤都清干净,再无死灰复燃的可能,然后看着琛儿能够顺利登上皇位,本宫才算放心。”
她说到此处故作停顿,随即向元鹏走近两步。
在默然良久之后,像终是下定决心一般抿紧唇角,重重地沉下了一口气。
“而本宫,有一个你必须帮我的理由。”
第四百零九章 开门见山
“在说这个理由之前,皇后娘娘就不想问,在下远在大楚的父王,他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望着赵皇后一脸下定决心的隐忍之色,元鹏眼波流转之间,已经立时心中有数。
在若有所思地在原地踱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脚步眸色一深,随即不紧不慢地道出了这一句。
与此同时,稍显凌厉的目光迎上赵皇后大惊失色眼眸,像是已经掌控一切般,胸有成竹地勾起了嘴角。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蓦然听见隐藏在自己心底多年的这个巨大秘密,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被元鹏所轻易道出。
赵皇后略显清瘦的身躯猛然一震,抬手扶住了手边的窗棂,胸口的气息剧烈起伏了几下。
“是你父王。。。是楚王告诉你的吗?”
在一脸凝重地平静少顷之后,她竭力压制住心中激动不安的情绪,收敛神色,有意避开元鹏极具穿透力的视线,暗暗在心里进行了一番揣测。
毕竟这是她的最后一张底牌,也是她自认为能够除掉高珩,逆转太子命运的王牌。
虽然面前的元鹏如今只是点到即止,还未完全说明关于当年这件不可外泄的绝密之事,他到底知道多少。
可望着他眼中那似乎已然洞悉所有的厉芒,赵皇后心中还是骤然一紧,深深地拧紧了秀眉。
当初她虽然并不能肯定,身在九幽台之中的景嫔是否真的有将太子的身世透露给程金枝。
但是从那以后直到今日,燕王府那儿也一直都有什么动静,本来已经让她逐渐放松了警惕。
然而那日在御书房,元鹏分明是站对于太子的人,却在危急关头倒戈相向帮了高珩,即使赵皇后当面不说,心中却一直耿耿于怀。
如果元鹏真如那日自己所看的那样,已经另择其主,对高珩产生了拉拢之意。
再假设他在这之前就已经将此事透露给一心想覆灭东宫的高珩。
那对于正在风口浪尖上的太子,东宫,还有自己而言,无异是一场无生还之可能的灭顶之灾。
“皇后娘娘无需如此紧张,如果我说是父王让我来问候您的,娘娘是否可以稍稍安心些了?”
见赵皇后一脸心绪不宁的紧张之态,元鹏自知玩笑已过,也该切入正题,于是便收起眼中那若有似无的调侃之色,
“虽然经年一别,再无照面之可能,但终归也是故人一场。我父王是念旧之人,也是个重情之人,此番皇后娘娘有难,他亦不会袖手旁观。”
“好一个故人一场。”
赵皇后目光微凝,在眼中的感慨与怀念之色还未溢出眼眶,突然戛然而止,无迹可寻。
紧接着,眼中伤感之色顿起,嘴边却掠过了一抹冷峻的笑意。
“看来你的父王很有先见之明,在衡王殿下来我大周之前,就已经预料到本宫和太子会遭此劫难,特地让你不远千里,来助本宫一臂之力。”
赵皇后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她已经清晰地洞察到了楚王的野心。
这些年,她虽是深宫妇人,却也知道周楚之间的和平和较好全是表面之功。
楚王对大周怀着怎样一番虎视眈眈的念头,其实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之所以会将这件陈年秘事告诉元鹏,又让他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而来,并不是真心想替自己解围,而是在于太子的身世。
赵皇后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太子身上流的不是楚人的血,他是必然不会这般
可事到如今,比起远在千里之外,尚无全力与大周对抗的楚王来说,迫在眉睫的燕王府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只有先铲除了眼前的路障,让太子顺利登上皇位,坐镇江山,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在这之后,弹尽弓藏也好,兔死狗烹也罢,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而望着赵皇后这副让人难以琢磨的古怪神情,在这一瞬间,元鹏也骤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实在不该犯的错误。
他太过心急了。
由始至终,就算自已经洞悉到赵皇后要以这件陈年往事作为底牌,也不应该在她尚未坦诚一切之前就先行自我暴露。
而是应该装出一副今日才刚刚知晓的样子,学做赵皇后方才那般大惊失色。
这样一来,在赵皇后心里,对楚王这个及时出手相助的故人就会多几分感激与动容之心。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冷硬到只有双方之间那无尽的利益,再无半分人情可言。
“皇后娘娘这就误会父王了。如果父王真如娘娘所想的那般怀有异心,我从入京城的第一日起,恐怕就已经来过这正和宫了,又何需拖到今日等娘娘召见?”
元鹏神色平和地说着,眼中毫无避忌之色,虽然心知赵皇后绝非容易糊弄之人,但还是刻意装模作样地掩饰了一番。
“其实你父王是什么心思,别说本宫清楚,就连陛下也很清楚。虽然他当年入周为质时不过是一个备受冷落的皇子,但既然他现在得以坐上你们大楚的王位,就足以证明,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他了。”
赵皇后说到此处突然停下来,像是忽然间回忆起了什么,眼中升起了一阵朦胧且迷离的氤氲。“不,或许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不是本宫所看到的那个样子了。”
然而话音刚落,她便立刻意识到了自己根本不该说这种话,急忙很不自然地调转眸色,一时间连气息都变得有些许紊乱。
“我一直坚信,这世上有些感情虽然短暂如烟花过隙,却也曾经绚烂迷眼,即使经年如水,却也令人久久难忘。”
听着赵皇后这番感慨至深的话语,元鹏淡然一笑,眉宇间晕染开了一抹澄净的通透之色。
“或许吧……可本宫是大周的皇后,从前是,现在也是,将来琛儿继位,本宫便是太后,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赵皇后故意不去理会元鹏这番话,而是坚定目光,眉睫轻颤,眼中冷峻之色顿显,语气刻意加中了几分。
第四百一十章 厚积薄发
其实对于赵皇后所忧心一事,高珩并非无动于衷,更没有将其抛诸脑后,只因为满心牵挂于程金枝的安危,才暂时没有深入去追寻。
但是自从那天在御书房错失良机之后,想到太子和东宫和太子随时都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他突然深深地意识到,比起费尽心思,赌上整个燕王府的安危去张机设陷。
如果景嫔当年对程金枝所言是确有其事,再由此缺口入手,剖开这个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惊天秘密。
那对于赵皇后和太子而言,将是一次永无翻身之日的覆灭之灾。
何况如今太子已经启程前往骊山守陵,赵皇后又因为此事被周帝迁怒,整个正和宫连同东宫一起元气大伤,已然是士气最为低落的时候。
但是高珩也很清楚,这对母子此次受此劫难,险些一无所有,必然不会息事宁人。
加之此次又有莅安侯赵信之突然的出手相助,让他更加提高警惕,谨防不测。
所以自己必须赶在他们行动之前,先发制人,才能在全身而退的情况下一击致命。
只是,时间一天天地流逝,程金枝却依旧紧闭双眼,陷入昏迷,像是永远都不会醒来一样。
即使贺荃尽全力救治,却也只能暂时保住程金枝的性命,终究无法让她恢复如初。
高珩从来没有想过,素来开朗好动,咋咋唬唬的程金枝,有朝一日会变得如此安静沉默。
静到让人觉得害怕。
高珩甚至会忍痛在心里问自己,如果她真的从此与世长眠,自己又该如何?
他现在倾尽心力所做的一切,如果抛开那份心怀天下的凛然大义,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然而此刻当着生母慧妃的面,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毕竟除了所爱之人以外,慧妃在他心中,亦是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的,血浓于水的存在。他记得分明,自己当时想要改写命运,绝地而起的初衷,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这个为他历经风雨,饱尝霜雪的母亲。
而对于程金枝的遭遇,慧妃亦是痛心疾首,夜不能寐。
然而除了日日在观音神像前诚心祈祷之外,比之高珩,却更是无能为力。
她虽然已经横下心来,支持着高珩走上这条荆棘密布,非生即死的夺嫡之路。
可面对当下这样一个多灾多难,甚至有可能一朝倾覆的艰险处境,有时候心里却也不免觉得,或许当初与世无争,自愿屈居于太子和赵皇后之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母妃,儿臣真的很怕,金枝再也不会醒来了。”
高珩静静地坐在一边,将手扶在额头上微闭双眸,很是沉重地深吸了一口气。
被他深藏在眼角疲惫和脆弱之色,也在这一刻变得清晰可见。
而这样的高珩,就像那日恳求贺荃救治程金枝时一样,是其他人从未见过的。
可无论在外人面前佯装得如何孤高冷傲,无坚不摧,即使他已经竭力隐忍,默默承受。
这些日子以来所积聚在心底的伤痛,还是在见到慧妃这个母亲之后,全都显露无疑。
“珩儿,不会的,金枝一定会醒的,她一定变得和从前一样,你相信母妃。”
慧妃走到高珩身边玉手轻抬,覆在了他重如千钧的肩膀之上,在拧起两道秀眉时,清亮却深沉的眸子里,似有泪光闪烁。
“这孩子太苦了,从前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如今才刚刚能享一点清福,怀上第一个孩子,
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慧妃说到此处欲言又止,担心会牵动到高珩本就惆怅伤怀的情绪,终是没有再说下去。
默然半晌之后,渐渐收紧瞳孔,目光微凝,从眼眶中溢出了一丝悲伤且凝重的神采。
“这几天母妃一直在想,倘若当初没让你去争这个皇位,你没有与太子并驾齐驱让他虎视眈眈,我们母子二人安分守己,屈居人下,是否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母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