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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他看到自己时,那全然半分惊讶的眼神,更加昭示了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等到这些后知后觉的念头从脑中一一闪过,萧远俨然发现自己很可能已经中计。
由于他想一人独占那颗夜明珠,加之以为顾晨有伤在身,所以是单枪匹马只身前来,没有带任何人从旁协助。
如今眼见局势对自己尤为不利,正当他想退到墙边施展轻功翻墙逃走时……
同一时间,躲在暗处的屠灵司和燕王府一干人等便群起而上,从四面八方倾巢而出,很快就将萧远围在中间,让他无处可遁,只能束手就擒。
为了尽快问出程金枝的下落,萧远落网之后便连夜被秘密带回屠灵司进行审问。
而高珩和岑风许诺顾晨之事也没有半分食言,按照之前所述当夜就还了他自由。
“今日我放你走,姑且算是功过相抵,可他日若是再让我看到你,我保证一定还会再把你抓回屠灵司。”
这是顾晨临走之前,岑风所警告他的话。
虽然听着像是一句漫不经心的玩笑之言,却让顾晨的背影变得阴暗厚重,很快就隐入了沉沉的夜雾之中。
而在屠灵司的暗室之中,萧远被双手反绑在立柱之上,身上是一道道鲜红夺目的鞭痕,足以用皮开肉绽的来形容。
被血污所染的脸颊上,那双锐利的眼眸中更是溢满了浓烈的怨恨之意,更显一丝凶恶和狰狞。
他咬牙切齿地晃动着手上的铁链,愤怒的叫喊声回荡在阴冷的石墙之内,扩散开一圈又一圈刺人耳膜的余音。
“你别以为你们是屠灵司,是皇亲国戚就能随便抓人!你们现在可是在动用私刑,识相的最好马上放了我!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什么太子不太子的,老子只认得钱!”
正当大家以为找到程金枝有望时,萧远的回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而高珩站在萧远面前面无表情地瞪着他,整个人像是在冰水里浸过一样,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内心深处,失落和忧虑更是汹涌而来,即便他心性之坚忍超乎常人,此时却也觉得重如千钧。
在屠灵司各种刑罚与钱财利诱的双重夹击之下,萧远却仍然坚称自己对幕后主使以及程金枝的行踪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太子一方在他做了充足的准备,那另一种可能,就是他此刻说的,都是实话。
纵然高珩不愿意相信,可按照萧远为了钱财就能出卖昔日兄弟的个性,又岂会对太子如此忠心不二?
可若是由此想来,又不禁让所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生出了几分疑惑。
既然是太子派人掳走了程金枝,他反正迟早都要暴露在高珩面前,为何还要大费周折,花钱去找江湖人士相助?
这不仅有些多此一举,更让人觉得太过刻意,充满了难以言明的古怪之感。
“好,我就当你不知道,可是你既然替别人办事,那那个人是如何联络你的?”
岑风显然也察觉到了这其中的怪异之处,于是便继续出言询问,心中愈发觉得此次事件,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换言之,太子突然企图绑走程金枝借以威胁高珩,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
在他的背后,仿佛还盘踞一股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让人无法窥探其真正的目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他到底想干什么,最后一定都是针对高珩和燕王府而去的。
“五天前,有一个男人突然跑到我门下,说他家主子想要我帮他绑了燕王妃,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五千两银子作为报酬,但是具体时间需等他通知。我本来忌惮燕王府的守卫,没有直接应下此事,可就在燕王大婚当夜,他却传书于我,说燕王妃独自一人出了王府,让我即刻带着兄弟们行动。我看反正抓一个女人小事不过一桩而已,就直接拿钱办事,将她绑走了。”
萧远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言语之间听不出任何的隐瞒之意,只有迫切求生的欲望。
“至于那个男人,他的服饰和样貌都很是普通,我确定和他素未谋面。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对那些雇主知道得越多就越是不利,所以我也没有去问。将那个女人绑走之后,我们按照吩咐将她弄上了停在南门街角的一辆马车上,至于是谁接走了她,又将她带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这同样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们该满意了吧!”
萧远说到最后几乎是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只是还未使力,就因为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而紧紧地拧起了眉角,郁闷地沉下了一口气。
“那接应金枝的那辆马车长什么模样,是什么颜色!”
听着萧远这些并无线索可言的话,原本默然不语的高珩突然抬高音量冲上前去掐住了他的脖子,让身旁的岑风和顾寒清都稍稍受到了惊吓。
“只是普通的靛青色,当时黑灯瞎火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同样的问题,燕王殿下你到底还要问我几遍!你们是不是要把老子逼疯啊!”
萧远显然也被高珩的举动吓了一跳,虽然还是大着胆子扬言叫嚣,可眼中却分明映着几许隐忍的畏惧之色。
“你在撒谎。我再问你一遍,金枝在哪里?”
昏黄的灯光之下,高珩寒气森森地逼近萧远,半张侧脸都隐没在了大片的阴霾之中,字句凌厉间,骨骼分明的手指更是加重了力道。
“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第三百五十四章 险中求生
此时已是万籁俱寂的后半夜,窗外时不时会响起夜风晃动树叶的声音,一阵一阵,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刺耳,叨扰着那些原本就难以入眠的人。
程金枝神色黯然地倚在门边,抬手覆在眼前这扇门框上,可任凭她如何用力,却怎么也无法将这扇门给推开。
夜空中惨白而清冷的月光隔着门上的纱纸透进些许,照在她略显憔悴的脸庞上,衬得她仿佛如同一尊雕像般静默不动。
可细看之下,却又隐隐泛着一种失落而沉重的凄然之感,让人倍感无助。
屋内负责监视的那名叫穗儿的侍女正在昏昏欲睡地打着哈欠,并没有注意到她此刻的举动。
可即便如此,外头仍旧守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连让她喘息的空间都没有,更别谈从这里踏出去一步。
虽然程金枝本就没有对那名替他的看诊的大夫抱有很大的期望。
可当玉壶毫不留情地将那只被自己视作是救命稻草的耳坠还回到她面前时,她还是感到一种了无比深切的失望和怨恨。
就好比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希望就这样被人无情地扼杀。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可以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脱离这个未知却凶险的困境。
高珩前来救助的人马至今迟迟未有音讯,不断消磨着程金枝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
她甚至想过不顾一切地先砍了留在屋内的穗儿,然后再学做那些穷途末路的江湖义士,披襟斩棘,无惧生死地杀出一条血路。
但最后,所幸她意识到这实在是个最糟糕,最冲动,也是最愚蠢的想法。
于是便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以示惩罚,在和肚子里的孩子道完歉后,这才收敛起激动的心性,安然地静下心来,准备另想其他对策。
耳边渐渐响起了一阵微弱而平稳的喘息声,程金枝漫不经心地侧过头去瞟了那名已经靠在桌上熟睡的侍女一眼,重重地沉下了一口气。
“哼,知道我逃不掉,所以就睡的那么香,真不怕我在你的脖子上狠狠划一刀子吗?”
程金枝有些气愤地翻了白眼,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眼见四周昏灯摇曳,气氛压抑,便想多点盏灯给屋里添些暖意。
于是她便离了门边,走到长桌前一盏还未点亮的烛台前,拿过了一旁的火折子。
她将上头的盖子掀开,只轻轻一吹便冒出了火光,随即拿它点燃了烛台上的灯芯。
虽然只多了一盏灯,可屋内却顿时亮堂了不少,也不再似刚才那般凄冷暗沉。
程金枝放下手中的火折子,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眼前这跳窜燃烧的火苗。
默然良久,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让她心里登时生出了一个可以自救的想法。
她很是警惕地转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之中的穗儿,再看着重新被她拿在手中的火折子,不禁神色坚毅地抿紧了唇角。
按照程金枝所想,如果自己现在所处的这间屋子发生了火灾,引起一阵骚动的同时,也势必会引来外头的人进来救火。
只要她事先设法弄晕眼前的穗儿,再换上她的衣服把她扔到床上,到时候火光潋滟的混乱场面之下,自己借着服装的掩护,或许就可以趁乱逃出去。
虽然这么做确实有些危险,如果不幸被抓回来,可能还会受到各种狠毒的惩罚。
但一想到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高珩那儿的情况她此刻又全然不知,她自知决计不能再在此处多加耽搁。
如此想来,程金枝便顾不得再多加思考,于是便小声地吹熄烛台,将插着蜡烛的那一头反转,然后将其放在背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睡意正浓的穗儿的身边。
“放心吧,就敲这么一下你死不了的,最多就是头上长个脓包。谁让你助纣为虐要帮着坏人做事,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你就当是做个美梦吧。”
程金枝在心里默念了几句,便双手举起烛台朝着她的后脑勺正准备敲下去。
岂料就在这时,却见穗儿突然调整气息动了几下眼皮,好像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
吓得程金枝手中的动作一滞,险些撞上后面的立柜。
幸好她及时站稳脚跟,这才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见穗儿并没有醒来,便立刻把气一沉,朝着她的后脑勺敲了一记。
突然受到外力的敲击,随着穗儿身子本能地一颤,仅仅一瞬,她便埋下头去再不动弹。
而程金枝见状倒是没急着松一口气,而是抬起手来探了探穗儿的鼻息,见她呼吸还算顺畅,她这才放下心来松弛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将烛台放了回去。
接下来,她便撩起袖子,铆足力气并且小心翼翼地将沉睡的穗儿拖到了床上。
“没想到你人看起来这么瘦小,原来这么重啊。”
程金枝一面在心里抱怨一面喘了两口气,靠着床沿坐了一会儿。
不过她马上就意识到,并非是因为穗儿太重,而是因为自己怀着身孕,这一整天又没吃什么东西,加上心力交瘁,所以才做什么都体虚无力。
于是乎,程金枝很是识相地跑到桌边胡乱地塞了自己几口点心,感觉五脏庙不再空空如也之后,这才着手开始下一步。
毕竟她一会儿恐怕还有一场恶仗,若是不吃饱,哪来力气斗争?更哪来力气逃跑?
接着,她便手脚麻利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裳与穗儿身上的衣裳进行调换,又简单地理了理发髻。
这才定下心来,准备进行最后至关重要的一环——
点火。
程金枝将火折子攥在手中,在原地绕了两圈寻找最适合的用来点火的火源。
斟酌片刻之后,便决定从挂在卧榻上的纱帐开始……
想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