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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何转过头,有些慌乱,“啊?没怎么。”
说完就加快步伐朝前面走去了,许岑皱着眉头追上去,这人又怎么了?
整个下午段何都很奇怪,不敢直视许岑,眼神一直在闪躲,连和许岑并排走都不肯,说好的带许岑出去玩玩儿,结果段何却把许岑带到超市了。
美其名曰买些东西回去,但是只有段何自己知道,只有在人多的地方,周围的环境越嘈杂他才能不把注意力放在许岑身上,他才能把那件事渐渐忘了。
在超市里没头没脑逛了一下午,也没买什么东西就出去了,段何带着许岑一言不发的回家了。
刚关门,就听见有人敲门,许岑过去把门开了,就见段母提着两大包蔬菜什么进来了。
许岑赶忙过去搭了把手,接过段母手里的东西,段母气喘吁吁的,“看着你们两个在前面,叫你们也不应,哎,累死我了。”
“阿姨,你买这么多菜干什么?”许岑问。
阿姨笑着对许岑说,“给你做好吃的啊,我听段何说,你在学校吃的都很清淡,阿姨啊,给你做点好吃又有营养的。”
“谢谢阿姨。”
段母提着菜去厨房了,许岑要去帮忙,段母推脱了几次也没推脱掉,就笑着和许岑去厨房了。
现在也不早了,段何爸爸累了一天晚上回家就要吃饭,段妈妈要提前准备好饭菜。
段何在客厅看着自己老妈和许岑有说有笑的,一边处理蔬菜,一边说着些什么。
段何想起自己之前对未来那个人的想象,要和自己老妈聊得来,这是他认为很重要的一个因素,许岑,似乎,很符合?
自己老妈看人刁钻,虽然面上笑得开心,但她真正比较喜欢的人却不多,段何看得出来,对于许岑,老妈是打心眼里喜欢。
许岑从小没体会到父母的爱,对于老妈有种亲切感他能理解,但是许岑在老妈面前比在他面前都自如,笑容也比平时多。
段何叹了口气,自己这想的都是什么?
晚上吃饭,老妈照例问了段何下午带许岑去哪儿了,得知段何带许岑去超市逛了一下午,毫不意外的臭骂了段何一顿,并且下了死命令,让段何明天一定要带着许岑出去玩儿。
吃完饭段家的日常活动就是段爸爸看电视,段妈妈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天来听到的各种八卦。
段爸爸看电视看得再入迷也会在段妈妈说得开心的时候搭搭腔,不会让段妈妈没有听众。
许岑对于这种日常却非常喜欢,耳边是段妈妈的絮絮叨叨和电视传来的声音,时不时还有段妈妈对一直玩手机的段何的抱怨。
这就是“家”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出现了一个问题,段何家只有两个卧室,父母一间,段何一间,本来是没有问题,大家都最开始都觉得段何和许岑睡一个房间就行了。
但是下午那事之后,段何心里老是毛毛躁躁的,连直视许岑都不敢,许岑也觉得和段何睡一张床有些奇怪,两个大人还没觉着什么,这两人却觉得有些别扭。
段何想了想还是从屋里抱了一床被子一个枕头,对许岑说,“你睡我屋,我去客厅。”
说完直接躺客厅沙发上去了,许岑现在走道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朝段何卧室去了。
段何的卧室很普通,白色的墙壁已经灰扑扑的了,墙上还有些篮球印,看来应该是经常在卧室里打篮球,也不知道隔壁和楼下的邻居有没有想打段何的冲动。
段何卧室只有一个衣柜,一个书桌和一张床,被子是深蓝色的,许岑坐上去,被子上还有些洗衣粉的味道,看样子是新洗了的。
书桌上是段何高中的各种教辅资料和试卷,许岑望过去发现段何写的字还挺好看的,龙飞凤舞的,格外的潇洒霸道,和段何这个人很像。
许岑躺在床上,枕着段何的枕头,盖着段何的被子,脑子里都是段何。
许岑难得的有些失眠了,他想了很多,他让段何想想未来,但是他自己的未来他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未来吗?自己的未来又有哪些人呢?
许岑想着这些问题慢慢睡着了,梦里都是段何和一个温婉的女子结婚的画面。
第十九章
许岑晚上睡得晚,早上起来的也晚,刚起床,就听见从客厅传出来段何和妈妈的对话,还伴随着段何的惨叫。
许岑洗漱完疑惑的走出去,就看见客厅里段何裸着上半身,背上全是红点,段何妈妈坐在段何身后,凑过去看热闹一样研究着段何背后的红点。
“妈,这是什么东西啊?又痛又痒的。”段何皱着眉说。
“不知道,虫子咬的吧,谁让你晚上睡觉不穿衣服!?”段妈妈伸手碰了一下段何背上的红点,段何“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妈,你轻点。”
段妈妈无所谓的摆摆手,“应该没什么大事,你忍忍吧,过两天应该就好了。”
说完作势还要去戳段何背上的红点,段何屁股一抬一下就跳开了,“还是不是亲生的了?”
“早给你说了,你是你爸从田沟沟里面抱出来的,你爸抱你回来的时候还被我骂了一顿,我说要个女儿,结果他把你抱了回来,你说你爸这办事效率。”
段何抬手,“停,老妈别说了,这已经是我听过的第五百多个版本了,您不去当作家都可惜了。”
段妈妈还想说什么,看到许岑迷迷糊糊的从卧室里出来了就闭了嘴,许岑一出来就看见段何背上那密密麻麻的小红点,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走过去关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段何在沙发上拿了件衣服穿上,衣服刚碰到皮肤,段何就“嘶”的一声,许岑见了赶忙说,“你先别急着穿衣服,衣服蹭着肯定很难受,去医院看看吧。”
段何还没说话,一旁看戏的老妈开口了,“没那么严重,小许,来,阿姨给你做了早饭,来吃饭吧。”
许岑道了谢,还是看着段何问,“真的不要紧吗!”
段何躲着许岑的眼神,一边忍者痛穿上了衣服,一边推着许岑吃早饭去了。
许岑有些担心段何,但看段何精神还算不错,应该问题也不大,许岑拿着筷子在段妈妈的热切注视下吃完了早饭,吃完了还自己把碗也给洗了。
段母看许岑是越看越喜欢,又懂事又有礼貌,长得还可爱,比她家臭小子顺眼多了。
许岑洗完碗出来,段何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段母过去揪着段何的耳朵说,“昨天给你说的别忘了,我去给你爸帮忙,今天的饭菜可由你来做,听见没有?!”
段何把自己耳朵解放出来,对老妈说,“知道了,带许岑出去玩儿,买菜煮饭是吧?我记着呢!?”
段母整理了衣服和许岑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许岑走过去问段何,“你妈妈不是没有工作吗?”
“我爸工作累,有时候需要小工,我妈就会去帮忙。”段何解释到。
“那你为什么不去?”许岑问。
“第一,我妈给我的任务是陪你玩儿和在家做饭,第二,我去帮过忙,但是我爸不希望我去,我爸总觉得我是读书人,去干那些养活累活不应该。”
段何说完有些惆怅,许岑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想到段何背后的小红点,许岑指着段何的后背,“你真的不去看看?!”
“不去,老妈说没事肯定就没事,没必要花那个钱。”
今天有些冷,外面风也挺大,段何顺手拿了一件外套,对许岑说,“走吧,带你出去走走。”
许岑“哦”了一声跟在段何身后,其实出不出去他都无所谓,相较之下他更喜欢在家里呆着,看看书,聊聊天,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更舒服。
但是段何妈妈和段何说了那么多次,如果他俩真的宅在家里的话,段妈妈回来又得骂段何了,所以段何叫他出去他也没反对。
小城市里的空气格外的好,九月份的炎热已经彻底没有了,迎来的是十月份秋的凉爽,这样的天气出来走走也好。
许岑跟在段何身后,也不知道段何要带他去哪儿,反正就这么跟着,也能让许岑很有安全感。风有点越吹越大了,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下雨,他们俩都没有带伞,要是下雨了也只能淋回去了。
段何弯弯绕绕走了二十多分钟,然后停了,许岑抬头一看,面前是一所高中,段何转过来看着许岑,眼神里依旧有些闪躲,“这是我高中的学校,进去看看吗?”
许岑点点头,他没念过高中,也没有同学,他从来也不知道在学校里念书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经过一个林荫小道,前面就是教学楼,段何指着教学楼为许岑介绍,“最前面这一栋是一教,旁边是二教,最后面是三教,我的高中三年都在三教,去看看吧。”
许岑跟在段何后面,经过一教二教,来到最后面的三教,这个时候学校已经放假了,学校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也格外的安静。
一路上,许岑看着教学楼,张贴栏,告示板,学校小花园,甚至是小卖部,这些东西他以前都没有亲眼见过,看着这些东西,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出一些十五六岁少年少女在这些地方踏足的身影。
他们或许年龄还不大,但是已经知道为以后,为未来而努力,在学习之余,他们可能会打闹,会不经意得经过这些地方,留下一些青春的痕迹。
跟着段何上了三教的二楼,去了段何的教室,教室门是锁着的,进不去,但是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桌子上堆满了书,黑板上还留着数学老师最后的板书。
段何站在阳台上,透过一楼已经长得很高的树木看斜前方的操场,许岑走过来站在他旁边,段何指着操场对许岑说,“那边是足球场,这边是篮球场,最东边还有羽毛球场和网球场。”
段何看着自己最常去的篮球场,那里还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这是段何的高中,过得平凡而充实。
“当年,在我们学校我还能算得上一枚学霸,高考成绩在全校甚至整个区来说都算不错的,结果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到大城市好学校去,我就不算什么了。”段何感概道。
“至少你努力啊,努力有时候能改变命运。”许岑平静的说。
“你在发鸡汤吗?”段何笑了笑,“我这个人活到这么大,还没为自己活过一次呢,我爸妈都是农村来的,他们的期望是我最大的动力,但是有时候这份动力又足够把我压垮。”
“现在想那么多干什么呢?你还年轻不是吗?”
“许岑,你不知道那种感受,看着父母一点点衰老的感受。我爸和我妈虽然结婚比较早,但是那个时候我妈贪玩,说着要享受生活,不着急生孩子,我妈36岁才生下的我。”
段何的语气里逐渐带上了忧伤,“今年,我妈54,我爸已经55了。”段何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两年,他们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衰老,他们头上的白发多到每一次我看到就会心酸。”
“我很怕哪一天,他们看不到我成家立业,我怕哪一天他们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段何说的这些情况,许岑虽然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但是那种恐惧和无力感他是能理解的。
许岑拍了拍段何的肩膀,“人各有命,活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段何整理下情绪,自己在许岑面前总是会露出一些连父母都不知道的情绪。
第二十章
两个人从段何之前的教室沿着走廊一直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