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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闻听,脑袋嗡了一声,心里说:天父虽然经常借助东王肉体下凡,也做过几次训示,可惩罚到自己头上还是第一次啊!使他特别震惊。
北王忙叩头道:“请天父息怒,我二哥纵有不对之处,也是我们当臣弟的没有尽到责任。天父要怪小就怪我们吧!”“天父”怒道:“一人做事一人担,少啰嗦,给我打!”北王说道:“天父实在要打,就打我吧!儿臣愿替君兄受罚!”说着,放声痛哭。文武百官也跟着哭泣,还不住地叩头哀求。也不知是谁,大声哭嚎道:“我愿替天王受责呀——”霎时间,殿里殿外响起一片哭声和叩头声。
“天父”毫不介意,看看跪在下边的黄玉昆说,“你是天国掌刑的丞相,就由你来给我狠狠打他!”黄玉昆闻听,直冒冷汗。他不敢抗旨,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站起来,从架子上取下一条虎头大棍,来到天王面前。天王无可奈何,趴到地上,放声哀求道:“恳求天父饶了我这次吧!”殿里殿外跪着的人,也跟着哭泣、哀求。
谁知“天父”并不赏脸。黄玉昆无奈,把虎头棍高高举起,暗中说道:天王啊,你可别怪我,这是天父的旨意,我敢不遵吗?天父叫我狠狠地打,我敢不使劲吗?黄玉昆想罢,对准洪秀全的屁股,就是一棍子,把洪秀全疼得真魂都出窍了。
自从洪秀全当上天王,平日净叫人打旁人了,从来也没尝过这种滋味。今天,这虎头仗竟落到自己身上,怎能受得了呢?心里说:可别再打了!可是,“啪!啪!”又是两棍,疼得他脸色都变了,把头埋在双臂中间,呜呜直哭。北王猛扑到洪秀全身上,把他护住,嚎叫道:“天父啊,您可别打了!要打,就把儿我打死吧!”
“天父”这才摆了一下手。黄玉昆如释重负,气喘吁吁,把虎头棍放下,跪在天王身旁。
“天父”说道:“按理当打四十,看在众人分上,姑且暂免。日后再要惹为父生气,就把你的双腿打断!”洪秀全吃力地跪起来,不住往上叩头,说道:“儿臣作孽,让天父为儿劳心生气,实在罪大恶极。天父恩深如海,饶恕了儿臣,往后我断断不能惹您老人家生气了。”“天父”道:“我不听你饶舌,就看今后了。”
北王叩头道:“不知天父还有什么训示?”“天父”道:“秀全小子,我且问你,在你府中可有个潘小红吗?她现在怎样?”“这……这……”洪秀全无以答对。“天父”道:“我知道,你已把她打入冷宫,她正在受苦受难,她是个女孩儿,都是尔等的兄弟姊妹,纵有不对之处,你应该体念为父好生之德,怎能对她暴虐不仁?我就是个火暴性子,切莫学我,今后要改之勉之!”
洪秀全这才恍然大悟:闹了半天,天父是为了这个姑娘才责打我呀!他马上叩头答道:“儿臣远不及天父仁慈,今后一定改掉就是。”“天父”道:“你回府后,速速传旨,把潘小红放出冷宫,送到东府,听凭你四弟安排!”“儿臣遵旨。”“天父”又说道:“天国初建,正是用人之际。你为天王,应体恤下情,爱护兄弟姊妹,有事多与秀清商议。切记,切记!”天王又叩头说:“儿全记下了。”北王又问:“天父还有话要讲吗?”“天父”道:“剩下的话,让秀清儿对尔等说吧,为父走也!”众人闻听,又磕了一顿头,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秀清眼睛一闭,一头栽到椅子上,又昏迷过去了。北王和顶天侯急忙走到他身边呼唤:“四哥,四哥!”杨秀清慢慢睁开眼睛,东瞧瞧,西看看,接着问道:“我在哪里?”北王道:“四哥还在东府啊!”杨秀清一眼看见洪秀全,忙从椅子上滚下来,跪在天王面前说道:“二哥受屈了。”说罢,把洪秀全扶起来。几个女官慌忙来到跟前,把他架到龙椅上。洪秀全腰酸屁股疼,刚一坐下,又蹦起来,汗珠子直往下淌,仍由几个女官架着,浑身哆哆嗦嗦。北王看了天王一眼,对东王说道:“天父临走时,说他还有话,叫四哥讲。您就说说吧!”杨秀清道:“天父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他说让二哥处处忍让,不该暴虐。有事交给我和兄弟们办,让咱多替二哥分心。”北王对洪秀全道:“天父真是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处处为俺弟兄操心。二哥应体贴天父的一片苦心哪!”
洪秀全忍着疼痛,少气无力地答道:“千错万错,都是我错,不该惹天父生气。你们可知道,当初我登天堂时,天父的脾气比现在还暴啊!”杨秀清道:“二哥不算暴虐,比我们强多了。都怪我们当臣弟的没尽到责任,叫二哥替我们受苦,真是死有余辜!”说罢,伤心地掉下了眼泪。北王和顶天侯也跟着哭了。于是,大殿内外又响起了哭泣之声。北王道:“二哥累了,回府休息去吧!”天王点头。在诸王和百官的服侍下,登上肩舆。东王、北王、顶天侯和文武百官,一直把天王送进王宫,这才分头散去。
唯有东王,仍站在天朝门外不走。他等什么?等着接潘小红啊!他倒要看看这位绝代佳人、金陵名妓是个什么样子?片刻之后,潘小红果然被放出来了。东王命人用一乘小轿抬回东府。又命侍女们把潘小红接进内宅,伺候她洗澡更衣。吩咐完毕,这才兴冲冲地回到望云楼,躺在安乐椅上,笑眯眯地回忆着方才的一切经过。
这时,一个女官走进来,轻声奏道:“侯尚书请见。”“嗯!”杨秀清哼了一声。女官退出,侯谦芳大步来到东王面前,跪倒施礼说:“多亏天父下凡,多谢九千岁大恩。”说罢,“咚咚咚咚”一个劲儿地磕响头。东王叫他站起来,含笑说道:“天父真是无处不在。不论大事小事,都瞒不过他老人家啊!”“是啊!”侯谦芳道,“天父万能,最体察人间的一切,真是大恩大德!”
那个女官走进来奏道:“潘姑娘来谢九千岁。”“叫她进来!”门开处,潘小红盛装打扮,姗姗而入,走到东王面前,飘飘万福。一股浓香,直扑东王。杨秀清借着灯光观看:
见姑娘,真俊俏,
脱俗超凡媚又娇。
杏核眼,腮含笑,
柳叶双眉似墨描。
玉米牙,如砌玉,
一点朱唇似樱桃。
桃红袄,身上罩,
酥胸突起杨柳腰。
身不动,香风飘,
神仙见了也难熬。
杨秀清看罢,如傻如痴,呆若木鸡。潘小红轻启朱唇,娇滴滴地说道:“承蒙天父慈悲,九千岁仁德,使婢女脱离苦海。此恩此德,当铭刻肺腑,以死相报!”杨秀清好像听到莺声燕语,呆了片刻,才清醒过来:“哈哈哈哈!难为你真会说话。近前来,让我好好看看!”潘小红不敢不遵,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杨秀清忘记身旁有人,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探身子,就把潘小红的双手拉住,一下子拢到自己怀中,两眼发直,紧紧盯住了小红的脸。
侯谦芳站在一旁,真是又气又恨,又羞又恼,涨红了脸,心头乱跳。可是他很事故,心想:决不能露出丝毫反感!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啊!他从这一瞬间的变化当中,已经看透东王的心意了。摆在自己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夺回潘小红,与东王闹崩。但他非常了解主人的性格,这样做,不但要毁了自己,也毁了潘小红;另条路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以潘小红作为高升的本钱。他想:这样做,对不起潘小红,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实难容忍,等于剜去了自己的心。可是,他又一想:良心算得了什么?潘小红只不过是个下流女子,何必为她断送了自己!他暗中咬一咬牙,决定把潘小红奉送给东王。侯谦芳想到这里,顿时转怒为喜。
杨秀清光顾着看美人了,把仍在他身边的侯谦芳忘得一干二净。当侯谦芳满面笑容跪在他的面前时,把杨秀清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还有人在,多少有些尴尬。侯谦芳假作不见:“启奏九千岁,卑职早就许下了心愿,一旦小红逃出虎口,我就把她送给九千岁,以尽卑职的一点孝心。现在如愿以偿了,我不能违背心愿,就把小红献给九千岁吧!”
杨秀清先是一怔,眼睛紧盯着侯谦芳。后来,感到他是出于至诚,这才说道:“你真想割爱吗?”侯谦芳道:“吓死卑职,也不敢说谎啊!”东王又问:“你不会反悔吗?”侯谦芳道:“卑职出自真心。若是虚情假意,天理难容。”“好!”杨秀清拉着侯谦芳的手说:“老弟,哥哥谢谢你了!我决不能亏待于你。”杨秀清略微想了一下说:“这么办吧,我把心爱的女官春妹赐给你如何?”“多谢千岁,千千岁!”
当晚,杨秀清就叫潘小红侍寝。此后,潘小红就成了杨秀清的爱姬。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洪秀全知道此事以后,又该怎么样呢?
第四十九回 赖汉英湘潭兵败 石达开湖口大捷
再赞翼王石达开,
百万甲兵装胸怀。
巨掌一翻倒江海,
手指轻弹天门开。
明察秋毫守势摆,
暗牵湘军内湖来。
强扭战局败转胜,
运筹帷幄显奇才!
且说东王杨秀清,杖责了洪秀全,霸占了潘小红,真是一箭双雕!他哪里想到,却为自己埋下了杀身灭族的祸根。
几天之后,杨秀清突然想起一件大事,便带着北王和顶天侯,携重礼去见天王。
再说天王洪秀全。他那日回到天王府,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真是又气又恨,又羞又恼。他好像害了一场大病,手脚冰凉,头部灼热,趴在赖后床上,昏昏沉沉,似死非死,闭口无言。妃嫔不敢上前,只有王后赖氏和方妃、谢妃、侯妃几个人,围前围后服侍。
赖后己从一个女官口中知道了所发生的事情,真是又怕又惊,又悲又痛。她含着眼泪把天王的中衣脱下,只见天王臀部鼓起三道肉棱,又青又紫,周围都肿起来了。方妃取来温水,谢妃取来消肿药,赖后亲自动手搽敷。
洪秀全一句话也不说,二目紧闭,牙关紧咬,浓眉皱在一起,眼窝深陷,颧骨突起,脸色青白,叫人看着十分可怕。几个后妃想安慰安慰他,可又想不出恰当的言词,只好茶呆呆地看着天王,偷偷淌着眼泪。
此刻,洪秀全的心都快碎了。他不明白:“天父”何以这样看重杨秀清?更难容忍的是,竟当着数千文武臣工的面责打自己!这难道真是天父的旨意吗?洪秀全又悔恨自己,不该授予杨秀清代天父发言的权利。这些耻辱都是自己造成的啊!这才叫“授人以柄,自食其果”!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试问,古今帝王,还有比我更蠢的吗?责打仅是开始,今后又将怎样呢?他暗中呼叫自己的名字:洪秀全哪,洪秀全,你把你自己毁了!
洪秀全越想越悔,伸出双手狠狠抽打自己的嘴巴。后妃们吓得魂不附体,哭叫着把天王按住。洪秀全竟趴在床上,呜呜痛哭起来了。
几天后,天王的情绪安定下来,精神也逐渐恢复了。经过调治,棍伤也不那么疼了。不过,他很少说话,总愿意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中出神,赖后不敢多问,在一旁默默地服侍着他。
这天,一个女官走进来,跪奏道:“东王求见陛下。”洪秀全闻听“东王”二字,不由打了个冷战。他不知道杨秀清又来找他什么麻烦,问道:“都有谁,现在何处?”“